第14章 火并
洪爷和金不换俱是大吃一惊。
洪爷奇怪，“您没有点破？”
孙伯笑了，“这大概就是缘分吧。露露接近我，本来有很多杀死我的机会，却一直没有动手，说明她能体会到我对她的心意。一次，我的眼线发现露露要在茶叶里下毒。我将计就计，故意试探她的本心。想着要是她端给我喝，我就一枪毙了她，权当没有过这个女人。后来，我得知她又把茶给倒了，这才认定她不忍心对我下手。”
言语中，满是掩不住的欣喜。
金不换听了直摇头，心里叨念，“唉，这是心有多宽才会爱上一个要杀自己的女人？”
孙伯话锋一转，“况且，她长得很像小莹年轻的时候。”
这个行事毒辣的老头露出少年郎情窦初开的扭捏神态。
洪爷忍不住多嘴，“是爱人吗？”
孙伯点头，从口袋里掏出一个红盒，“我和小莹一直相敬如宾，可是她体弱多病，很早就过世了。唉，一定是我早年造孽太多，老天不遂我愿，早早带她走了。”
盒子里是一朵珠花。金子打的蝴蝶发簪上点缀有一簇珍珠，远远望去像是一朵盛开的牡丹。
“这是小莹生前最喜欢的一家金店打造的头饰，可惜还没来得及送给她……倘若能叫露露戴上，也算了却我一桩心愿。”
他复又望着洪爷，“我跟先生交心，也是希望先生能把我孙某当朋友看待。只要您愿意交我这个朋友，孙某绝不会亏待先生。”
洪爷抱拳。
孙伯拉住洪爷，“不知道洪先生愿不愿意从事红酒生意？”
可是话未说完，一个身穿白大褂的男人走进来。
连门都没敲。
“该换药了。”男人戴着口罩，声音沉闷。
洪爷正想着如何脱身，见到医生来了，眼中流露出“终于得以自由”的激动神情。
“孙老大，生意的事情以后再说，先养伤要紧！”
孙伯也只好放手。
医生走上来要更换药剂。洪爷同他擦肩而过，只是随意瞥了白大褂一眼，发觉其虎口、食指处有茧子，不禁皱了皱眉头。
医生见洪爷还没有走，不耐烦催促，“对不起，试探时间已经结束了，请您先出去！”
洪爷应了一声，伸手去拉门。
……
……
病房外，金不换一人在走廊上转悠，或许是孙伯不准有人打扰的缘故，这里连一个手下都没见到，寂静的很。
阔落、阔落。
远处传来滚轮的声音。空旷的走廊对面，一个白衣护士推着一辆移床推车缓缓走来。
推车上是一个死人，蒙着白布。
金不换不好与之冲突，往边上避让。
而此刻，背后忽然传来“咚”的一声。
金不换回过头，声响正是从孙伯的病房里传出来的。
难道出事了？
正要往回跑。就在这时，“唰”的一声，推车上的白布突然被揭开，那“尸首”竟是活了，从移床上跳下来，猛的向他扑过来！
“啊！”白衣护士吓得花容失色。
金不换还没反应过来就被人掐住脖子，放倒在地。他脸色涨红，右脚猛的一踹，将那人踢开，自己也因为作用力后退，脊背撞上墙壁，痛得缩成一团。
“这医院的病人也太猛了！”金不换揉揉脖子，不住咳嗽。
然而下一刻病号就从衣袋里掏出一把手枪，对准他的脑袋。
金不换一惊，这才意识到事态严重。
“砰”的一声，弹壳瞬间迸出枪械，从耳边呼啸而过。金不换从旁一扑，猛的伏倒在地，一个翻身，滚到推车后方。
“通通，通通！”
心脏跳得厉害，简直要从喉咙里吐出来。金不换捂住胸口，拍拍耳朵。
嗯，幸好没有变聋。
不经意间，他注意到背后的镜子：刚才的白衣护士不见了，只剩下“死而复生”的病号身影。
这人好像在哪里见过。
金不换再细细一看，这才瞧出那人的左眼上有一道疤，赫然是杜少身边的跟班独眼龙！
金不换恍然大悟，原来是杜仲老儿派出的杀手！
“小兔崽子，躲在后面有什么鬼用？”独眼龙啐了一口，上前对着推车就是一脚。
“哗”的一声，推车歪歪斜斜，被一下踹出数米远。
然而推车后面并没有人躲着。
奇怪，那小鬼什么时候溜走的？正在他奇怪的时候，边上有了动静，推车的滚轮突然加速，向走廊的尽头一路狂奔。
独眼龙恍然大悟，那小子躲在推车下边呢！他又连开数枪，却不管用，推车忽地转过一个拐角，进入射击死角。
独眼龙骂道：“狡猾的小子！”他见过金不换的身手，半点不敢轻敌。背部紧贴墙壁，朝拐角慢慢逼近，生怕小鬼突施袭击。
心里默念，“一，二！”数到三的时候，猛的转过拐角，举枪瞄准。
是刚才的推车！
独眼龙立刻弯腰检查，下边也没有人。
哼！他有些气恼，抬头一瞧，忽然又笑了。面前有一间实验室，那小子铁定躲进这儿了。
门虚掩着，显然是刚刚有人进去。独眼龙冷哼一声，把枪举到胸口。推开门，一股混杂着酒精的药味扑面而来。
里面一片漆黑。
他下意识去摸墙壁上的电灯拉线。忽然“吱呀”一声，实验室的大门紧紧关闭。
独眼龙立刻用枪指着背后。子弹已经上膛，他神经绷紧，一刻不敢松懈。
没有人。
周围陷入死一般的沉寂。
霍地，一个人影飘过，犹如鬼魅。
是三点钟方向！
独眼龙确信自己没有听错位置，手臂已经做出反应。
“砰！”扣动扳机。
桌上的玻璃容器在被子弹击中的瞬间迸发出炸裂的声响，空气中一下子充斥着酒精的气味。就在三发子弹连续击中黑影的同时，炙热的火焰瞬间燃起，照亮了整个实验室。
独眼龙不由得惊愕，那黑影竟然是一具人体模型！
侧面传来急促的脚步声。
是来自左侧！独眼龙刚要回头，金不换的右拳已然杀到。下意识想要避让，却是晚了。太阳穴上被狠狠击中，独眼龙闷哼一声，脑袋里嗡声作响，双腿不由自主向后倒退。
“妈的老猫烧须！”
独眼龙摇头晃脑，好一会儿才看清对面有一个红色的身影，抬头看见一张少年人的脸。
“你干嘛？”见到金不换手里拎着一瓶灭火器上来，独眼龙下意识护住脑袋。
金不换笑了，“天干物燥，小心火烛！”
实验室里冒出一阵白烟。
金不换拍拍身上的白沫，立马赶往孙伯的病房。
打开门，却见到洪爷和孙伯二人坐在病床边上，均是面容严肃。
“看来根本不用担心嘛。”金不换摇头。一转头，却看到地上倒着一个白大褂和白衣护士，二人双目紧闭，已然昏死过去。
“他们都是杀手？”金不换悚然。
“洪先生，不好意思，接下来是我们帮会的私事，我先走一步。”孙伯绑着石膏，外面披上一件黑色外衣，神情严肃，再也找不到半点慈祥的老头模样。
洪爷奇怪，“您没有点破？”
孙伯笑了，“这大概就是缘分吧。露露接近我，本来有很多杀死我的机会，却一直没有动手，说明她能体会到我对她的心意。一次，我的眼线发现露露要在茶叶里下毒。我将计就计，故意试探她的本心。想着要是她端给我喝，我就一枪毙了她，权当没有过这个女人。后来，我得知她又把茶给倒了，这才认定她不忍心对我下手。”
言语中，满是掩不住的欣喜。
金不换听了直摇头，心里叨念，“唉，这是心有多宽才会爱上一个要杀自己的女人？”
孙伯话锋一转，“况且，她长得很像小莹年轻的时候。”
这个行事毒辣的老头露出少年郎情窦初开的扭捏神态。
洪爷忍不住多嘴，“是爱人吗？”
孙伯点头，从口袋里掏出一个红盒，“我和小莹一直相敬如宾，可是她体弱多病，很早就过世了。唉，一定是我早年造孽太多，老天不遂我愿，早早带她走了。”
盒子里是一朵珠花。金子打的蝴蝶发簪上点缀有一簇珍珠，远远望去像是一朵盛开的牡丹。
“这是小莹生前最喜欢的一家金店打造的头饰，可惜还没来得及送给她……倘若能叫露露戴上，也算了却我一桩心愿。”
他复又望着洪爷，“我跟先生交心，也是希望先生能把我孙某当朋友看待。只要您愿意交我这个朋友，孙某绝不会亏待先生。”
洪爷抱拳。
孙伯拉住洪爷，“不知道洪先生愿不愿意从事红酒生意？”
可是话未说完，一个身穿白大褂的男人走进来。
连门都没敲。
“该换药了。”男人戴着口罩，声音沉闷。
洪爷正想着如何脱身，见到医生来了，眼中流露出“终于得以自由”的激动神情。
“孙老大，生意的事情以后再说，先养伤要紧！”
孙伯也只好放手。
医生走上来要更换药剂。洪爷同他擦肩而过，只是随意瞥了白大褂一眼，发觉其虎口、食指处有茧子，不禁皱了皱眉头。
医生见洪爷还没有走，不耐烦催促，“对不起，试探时间已经结束了，请您先出去！”
洪爷应了一声，伸手去拉门。
……
……
病房外，金不换一人在走廊上转悠，或许是孙伯不准有人打扰的缘故，这里连一个手下都没见到，寂静的很。
阔落、阔落。
远处传来滚轮的声音。空旷的走廊对面，一个白衣护士推着一辆移床推车缓缓走来。
推车上是一个死人，蒙着白布。
金不换不好与之冲突，往边上避让。
而此刻，背后忽然传来“咚”的一声。
金不换回过头，声响正是从孙伯的病房里传出来的。
难道出事了？
正要往回跑。就在这时，“唰”的一声，推车上的白布突然被揭开，那“尸首”竟是活了，从移床上跳下来，猛的向他扑过来！
“啊！”白衣护士吓得花容失色。
金不换还没反应过来就被人掐住脖子，放倒在地。他脸色涨红，右脚猛的一踹，将那人踢开，自己也因为作用力后退，脊背撞上墙壁，痛得缩成一团。
“这医院的病人也太猛了！”金不换揉揉脖子，不住咳嗽。
然而下一刻病号就从衣袋里掏出一把手枪，对准他的脑袋。
金不换一惊，这才意识到事态严重。
“砰”的一声，弹壳瞬间迸出枪械，从耳边呼啸而过。金不换从旁一扑，猛的伏倒在地，一个翻身，滚到推车后方。
“通通，通通！”
心脏跳得厉害，简直要从喉咙里吐出来。金不换捂住胸口，拍拍耳朵。
嗯，幸好没有变聋。
不经意间，他注意到背后的镜子：刚才的白衣护士不见了，只剩下“死而复生”的病号身影。
这人好像在哪里见过。
金不换再细细一看，这才瞧出那人的左眼上有一道疤，赫然是杜少身边的跟班独眼龙！
金不换恍然大悟，原来是杜仲老儿派出的杀手！
“小兔崽子，躲在后面有什么鬼用？”独眼龙啐了一口，上前对着推车就是一脚。
“哗”的一声，推车歪歪斜斜，被一下踹出数米远。
然而推车后面并没有人躲着。
奇怪，那小鬼什么时候溜走的？正在他奇怪的时候，边上有了动静，推车的滚轮突然加速，向走廊的尽头一路狂奔。
独眼龙恍然大悟，那小子躲在推车下边呢！他又连开数枪，却不管用，推车忽地转过一个拐角，进入射击死角。
独眼龙骂道：“狡猾的小子！”他见过金不换的身手，半点不敢轻敌。背部紧贴墙壁，朝拐角慢慢逼近，生怕小鬼突施袭击。
心里默念，“一，二！”数到三的时候，猛的转过拐角，举枪瞄准。
是刚才的推车！
独眼龙立刻弯腰检查，下边也没有人。
哼！他有些气恼，抬头一瞧，忽然又笑了。面前有一间实验室，那小子铁定躲进这儿了。
门虚掩着，显然是刚刚有人进去。独眼龙冷哼一声，把枪举到胸口。推开门，一股混杂着酒精的药味扑面而来。
里面一片漆黑。
他下意识去摸墙壁上的电灯拉线。忽然“吱呀”一声，实验室的大门紧紧关闭。
独眼龙立刻用枪指着背后。子弹已经上膛，他神经绷紧，一刻不敢松懈。
没有人。
周围陷入死一般的沉寂。
霍地，一个人影飘过，犹如鬼魅。
是三点钟方向！
独眼龙确信自己没有听错位置，手臂已经做出反应。
“砰！”扣动扳机。
桌上的玻璃容器在被子弹击中的瞬间迸发出炸裂的声响，空气中一下子充斥着酒精的气味。就在三发子弹连续击中黑影的同时，炙热的火焰瞬间燃起，照亮了整个实验室。
独眼龙不由得惊愕，那黑影竟然是一具人体模型！
侧面传来急促的脚步声。
是来自左侧！独眼龙刚要回头，金不换的右拳已然杀到。下意识想要避让，却是晚了。太阳穴上被狠狠击中，独眼龙闷哼一声，脑袋里嗡声作响，双腿不由自主向后倒退。
“妈的老猫烧须！”
独眼龙摇头晃脑，好一会儿才看清对面有一个红色的身影，抬头看见一张少年人的脸。
“你干嘛？”见到金不换手里拎着一瓶灭火器上来，独眼龙下意识护住脑袋。
金不换笑了，“天干物燥，小心火烛！”
实验室里冒出一阵白烟。
金不换拍拍身上的白沫，立马赶往孙伯的病房。
打开门，却见到洪爷和孙伯二人坐在病床边上，均是面容严肃。
“看来根本不用担心嘛。”金不换摇头。一转头，却看到地上倒着一个白大褂和白衣护士，二人双目紧闭，已然昏死过去。
“他们都是杀手？”金不换悚然。
“洪先生，不好意思，接下来是我们帮会的私事，我先走一步。”孙伯绑着石膏，外面披上一件黑色外衣，神情严肃，再也找不到半点慈祥的老头模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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