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章 偶遇两车相撞，司机均为代驾

    作为代驾，最担心给客户添麻烦，最希望代驾之行顺顺利利，讨厌遇到任何的问题，比如，撞车事故。

    今晚我遇到了一次，倒不是因为我。

    送完一单后，我骑电动车去外滩9号，发现前面的路上压车，堵车导致“嘀嘀”声不断，按照我的经验，一定是车祸。我小心骑电动车过去。

    这是一条昏暗的路，路两边是浓密的法桐，我想起了初中课本《大铁锤传》的句子“荫翳蔽日”，在如此浓密的树叶间隙，漏着一丝一缕路灯惨白昏暗的光，这样的光貌似可有可无。如此之路，倘不开远光，很难看清楚前方的人与车。

    果然是撞车，而且是两个代驾开车。

    我看到了相撞的两辆车，一辆黑色丰田撞在一辆白色本田的左后方。黑色丰田上有三人，有一人眼眶出血。

    两个代驾手忙脚乱。

    丰田代驾哥站在主驾驶后座窗外，不住给坐在主驾驶后座的伤者鞠躬，一个身形虎背熊腰的女子下车后左手叉腰，右手拿着手机打电话，还不忘记数落代驾几声。车上一人给伤者捂着出血的眼眶。

    本田代驾哥与他的客人在一边打着电话，估计在叫保险，还对着两辆事故车指指点点，绘声绘色描述着事故情况。

    我仔细看一眼就知道是丰田车的主要责任，他试图向左变道，估计很突然，而且没有打灯，导致后面正常直行的本田车躲避不及。

    我叹一口气，旋即转身离开，继续向前。我这人好奇心不强的，看热闹适合闲人。不过，我在心里还是在为丰田代驾哥惋惜，出来干代驾的很少有家境殷实的，估计他很久都不会再继续代驾要培训、考试，如此肯定会影响收入。

    “可怜之人必有可恨之处”。此话虽然比较残酷无情，却也是很现实。“术业有专攻”，既然做代驾、就要努力做成最优秀的代驾。马马虎虎怎么会叫人安心。

    夜渐渐深了，路灯昏黄的灯光洒遍了每一个安静的角落，我环顾四周，不知不觉已经走到了师范大学门前。此时此刻的这里是烟火气最浓郁之处，年轻的大学生们三三两两在闲逛，各种小吃的香味，各种叫卖声，五颜六色的水果、小商品，糅合成一片静谧安详。

    我在电动车上，耳边风声略过，心绪起伏：学生时代的一切真好，各种浪漫，各种理想化。耳边突然想起了老狼的《恋恋风尘》，抑扬的旋律，隽永的歌词，太适合此时的情景，只可惜，曾经这首歌的作者，曾经开创了九十年代校园民谣一个时代的那位“校园歌手”，如今的“公知”已经被湮没。他在虚拟的世界里可以各种演绎，在现实生活中可是需要好好慎言慎行，这也是年轻人最应该注意的。

    下坡之路，风驰电掣，风之大，眼镜后的眼睛也不自觉眯起来。我再没有过多考虑刚才遇到的撞车事故，毕竟，长在别人后背上的脓包自己不会太痛楚，这是人之常情。不是自己的事情很难上心，这是成年人的成熟的法则之一。

    “走吧，女孩，去看红色的朝霞，带上，我的恋歌，你迎风吟唱，露水挂在发梢，结满透明的惆怅，是我一生，最初的迷茫……”轻声吟唱着，来到外滩9号门口。

    今夜直到10点多再没有派到单。如今出来喝酒的很多人都自带司机。大家如今考虑的都很周全。其实这样无聊且最后两手空空的夜很常见。

    成年人，就是要学会适应。

    我只能一身疲惫，返回家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