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八章 那只在马路中央痛苦蹦跳的猫好可怜

    我很少中午接活，这个周日，阳光好得不得了，只是有点风，早晨沿着海岸线晨跑，可能是因为吹了一点海风，吃早饭的时候感觉有些微微头痛，我决定中午出来忙活一下，忙碌使人忘记身体的不舒服，总比在家里呆着要好。

    第一单是在13：40左右，从西郊一个酒店接了一对夫妇送到南郊，中间要穿过一条不太宽的路。

    这里周边有不少八九十年代的老楼，如今那些破落的三四层老楼并没有多少人居住，所以这里草木丛生，疏于管理，渐渐成了流浪猫狗的乐园。

    我开车在路上正常直行，眼看绿灯闪烁，我放慢速度，慢慢停在最前排等红绿灯。

    一只灰色的流浪猫突然窜出，正试图横穿马路，它一边跑一边很警惕地四下里张望，已经走到了马路中央。只听我左边“嗖”的一声，一辆黑色小跑像一支离弦的箭窜出去，抢在红灯前过了横线，也只听“扑通”一声，那只流浪猫被撞了个正着，黑色小跑已经绝尘而去，只留下流浪猫滚了个滚，在马路中央痛苦地蹦跳。

    此刻，春日阳光明媚，温柔地洒满冰凉的路面。就在这阳光里，那只流浪猫在痛苦蹦跳，跳起来很高，却几乎就在原地。我愣住了，一句话也说不出来。

    副驾驶上的中年妇女立马惊叫起来：“天哪，那只猫真可怜，师傅你开车过去慢一点，看看能不能救一下。”后座喝得醉醺醺的中年男士也是惊叫：“对对，过去看看，如果这只猫只是被压断了腿，那就先拖到路边。”

    我一面应声答应，眼看绿灯亮起，轻轻踩动油门向前。

    那只流浪猫还在原地翻腾、跳动。

    走近之后，才发现这画面实在是不忍直视。

    那只流浪猫被压爆了头，马路上或红或白的一滩，它痛苦的蹦跳，血浆四射，生命即将逝去，眼看已经无法救治。

    身后的夫妇在一声惊叹之后再没有说话，我也一脚油门抓紧离开这个可怕之地。

    也许是因为看到了这血腥、残忍又带有一点点恶心的一幕，后排的夫妇居然一言不发。我的内心里除了在谴责那辆抢黄灯的黑色小跑，确实，每一条生命，都是不可以被辜负的。

    我突然想起了05年高考之后，同一个镇的一个姑娘考上了本科，有一天，也是一个艳阳天，她的父亲骑摩托车带她去县城买东西，结果在穿行一个路口被一辆快速行驶来的轿车撞倒。她的父亲被撞断了腿，而她被撞飞到前方，而后被来不及刹车的轿车从头上压了过去......

    后来，父亲告诉我这个事情，我也颇为惋惜，再后来，这位不幸的姑娘要和我前一年同样不幸溺水的发小结为银亲，这些陈年的往事逐渐慢慢清晰。我在想，那只猫痛苦的样子让人感到可怜，其实，更让人感到心疼。它是那样的无助，在突逢大难，毫无办法，只能等死。在不可预知的各种不行面前，无论人与动物，都是颇为无助。

    眼前依然是炫目的阳光，将我的思绪拉回到现实中，好好开车。

    好好开车。

    好好开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