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3章 时间宴会厅2
转瞬即逝的涡流将他们一站式送达目的地，是一座华丽的历史建筑物，细节之处透露着精致与优雅。
连续两次涡流出现的时间间隔在半小时到几天不等，出现方式不详，但总归和宴会情况有关。所以他们不敢过多停留，朝着建筑物的门户而去。
轻轻推开门，映入眼帘的是一个低调奢华的阔大空间，一张伸长欧式餐桌上摆放着一排白色的瓷花瓶，花瓶里粉色的玫瑰柔美地盛开，与演奏者的深情演出搭配得十分和谐。
餐桌两边已经聚集了一些人，有的看起来像来自古代，有的则穿着现代时尚的衣物。每个人的面容都流露着一种远离世俗的高级感，似乎并不在意推门而入的几个陌生人。
只有一位身穿维多利亚时代礼服的女士走向沈棠，端庄的讲了一段暗语，大致翻译为：“我们欢迎新人加入，但请遵守宴会规则。”然后指向门口提示：
一、不问出身。
二、不谈世俗。
三、不干预人类世界。
沈棠微微点头，暗语回答：“好的。”
待维多利亚女士走远，林卷王叹道：“这哪里像灾难，简直就是宇宙神庙。短短三句话，远离了现实世界里的一切肮脏。
不问出身，就不会根据钱权地位衡量对一个人的尊重程度；不谈世俗，就不会在尔虞我诈中是非不分；不干预人类世界，就不会影响所谓的宇宙平衡。什么篡改历史、歪曲事实、窥探未来的阴谋论，倒像是……”
范宇禾附和道：“以小人之心度君子之腹？”
林卷王道：“是吃饱了撑的。”换口气接着道：
“这组织，一看就不止存在了一日两日，且按废弃实验室的工龄来算，得有个四五十年。存在这么久，从未出现过任何异常，怎么你们几个一研究，就被定性为异常了？”
萧飒杵着林卷王胳膊，道：“胡说什么，科圈也在紧急召开秘密会谈，萧总，沈总，包括许教授他们都去了，肯定是有大事发生，只是没有对外公开而已。
再说，什么叫异常？火山，地震，海啸……说不定这些被定性为自然灾害的现象统统都属于异常，只不过以前研究手段落后，没有把它们和漩涡联系起来而已。”
范宇禾道：“不错，近几个月，确实自然灾害频发，且毫无根据。”
萧飒道：“如果这种制造漩涡来开启宴会门户的行为本身就具有灾难性，而他们又是一群精通时间旅行的高智商个体，不可能对此后果一无所知，却全然不顾人类世界稳定，在此寻欢作乐以满足个人的精神需求，还口口声声称不干预人类世界，那就……”
范宇禾道：“如果宴会之中，并非所有人都遵守规则，试图利用交流到的超前信息影响外部世界，那就……”
萧飒道：“如果他们在伪装……那我们岂不是早已暴露？”
林卷王调侃道：“再如果，我们就该自投罗网了。还是想想接下来该怎么办？”
沈棠道：“深入了解。”
林卷王道：“用嘴吗？”
范宇禾道：“是，我们突破翻译，冒险进入漩涡，不就是为了以交流的方式深入了解宴会厅的内幕吗？”
用嘴好啊，林卷王脑瓜机灵，应变能力也强，就凭他那三寸不烂之舍，什么狗血内幕聊不出来，断不会露出破绽。就怕各种规矩、顾虑、阴谋论限制发挥。
林卷王暗示道：“是不是伪装，或是几个人伪装，放个烟雾弹炸一炸不就知道了。”
萧飒道：“收起你的烟雾弹，别把自己炸出来。”
他们各自行事，有观察细节的，有用自己的方式和会场人员进行暗语交流的，还有吃吃喝喝的……
没错，林卷王就是那个不务正业，吃吃喝喝的人。不光自己喝，还递了一杯给萧飒，道：
“这些高端人士说话就是累人，谈的都是哲学、艺术、灵魂……听着都没滋没味，这哪里是宴会，简直就是一场苦比沉闷大会……
棠棠，你瞪我干什么，不是我偷懒，我若开口来个段子，准把这里的女孩子都迷倒，这年头，谁不喜欢幽默搞笑？”
沈棠没有搭理。
林卷王自语道：“没有惊悚故事，没有未来预言，连一点有用的经验分享都听不到……真是无趣，也不知道这些人凑到一起烦不烦？”
他一回头，正好看见沈棠在端详一尊人物立体雕塑，灵机一动，大喊道：
“棠棠，小心。”
雕塑双目深邃，像深不可测的浩瀚海洋。沈棠正凝神细看，却被林卷王一声呼喊，惊到浑身激灵。
顿时，现场气氛静谧下来，一度陷入凝滞。
林卷王飞奔过去，准备把受惊的美人一把搂在怀里。结果沈棠快速躲闪，林卷王两手搂空，脚底一滑，差点摔个踉跄。
躲闪间，沈棠的手肘碰到雕塑，雕塑身躯带动着眼珠微微颤动。渐渐地，会场气流变得不再稳定，能明显感知时空的涟漪从微弱走向紊乱，甚至强烈的混乱。
沈棠环顾四周，发现人影已经开始晃动，甚至消失在附近的漩涡中。说明宴会厅的稳定性受到威胁，他们也必须尽快离开。
不同的漩涡来自不同的世界，却都通往同一个地方——时间宴会厅。漩涡的大小、形状、色泽，以及它所呈现出来的某种符号都不尽相同，这和产生方式、环境等有很大的关系。
所以，他们只能通过带有废弃实验室特殊标记的漩涡回到原处。令人担忧的是，他们不能像其他个体那样控制漩涡的产生和存在，只能靠记忆，靠寻找，靠运气。
沈棠急忙向其他人比划出紧急撤离手势，大家纷纷朝着宴会厅门户的方向而去。
然而，随着其它漩涡的纷纷出现，通往门户的路径变得混乱起来，阻碍着他们的离开。
林卷王立在原地，仔细观察着雕塑，与现实世界中的雕塑并无二致，唯一的区别就是它的眼珠，异常深蓝。他又试图晃动，发现每一次晃动都会使宴会厅中的气流变得更加不稳定，且气流的颠簸和眼珠晃动的方向竟然是一致的。
这绝对不是巧合。
于是他一不做二不休，抄起旁边的餐具，暴力击碎眼睛表面的一层钢化玻璃，坚如磐石的蓝色眼珠在眼框内滴溜溜打转。
随着两颗蓝色眼珠坠落，会厅中的能量平衡彻底被打破，装饰、器皿……甚至整栋建筑物都摇摇欲坠。
那些精通时间旅行的个体一刻不敢耽误，麻溜地钻进漩涡消失了。随着一个接一个的漩涡消失，通往宴会厅门户的道路才渐渐清晰起来。
沈棠几人紧赶慢赶，终于在宴会厅倒塌前一秒出了大门。更幸运的是，带有实验室标记的漩涡依然存在，他们也顺利进入漩涡，回到破败又亲切的实验室里，才彻底松了一口气。
范宇禾道：“林兄，你怎知宴会厅的命脉在雕塑的眼睛里？”
林卷王道：“看反应。宴会厅里的人根本不在意我们的存在，从头到尾也只有一个维多利亚女人搭理我们。但当棠棠靠近雕塑时，所有人的状态不再松弛，尤其是我大喊一声后，更是神情紧张，这就是我的烟雾弹。”说着，傲娇的看了一眼萧飒，接着道：
“索性就来点更刺激的，我便故意冲向雕塑方向，打了个踉跄，没想到用力过猛，碰到雕塑身上。更没想到的是，轻微碰撞竟能引发这么大的能量，可见雕塑身上的东西有多重要。再仔细观察一番，不难发现它的重点是眼睛。”
范宇禾道：“果然机智。”
林卷王眼神轻佻，瞥了一眼沈棠，傲娇道：“我刚才可不是为了占某人便宜。”
沈棠道：“你把蓝色眼珠摘下来是为了？”
林卷王道：“反正你对宴会厅的存在百般质疑，索性打破它的内部平衡，宇宙中就再也没有这号聚会场所了。”
沈棠道：“没了时间宴会厅，也会组建别的，只要他们精通时间旅行，通过控制漩涡，迟早还能聚在一起。”
林卷王“欸”叹一声，道：“你不是说修复一处是一处吗？没了蓝色石头，他们再搭建这样一个聚会空间想必不容易，短时间内也就没有制造漩涡的必要，也就不会有那么多的时间线扭曲，你也就不用再担心什么矛盾和混乱……这不就得了。”
沈棠半晌说不出话。
林卷王讨好道：“你不用说，我知道你担心什么。就算没有聚会，这些人也存在单独行动的能力。他们虽然看起来与世无争，只想寻一片净土探讨人生，但是人心叵测，谁知道里面是不是混了一个或几个我这样的无赖，没事搞点投机取巧的把戏。你放心，无赖专治无赖，出现一个我治一个，保准把他们治得服服帖帖，绝对不会给世界平衡添麻烦。”
沈棠终于回应道：“油嘴滑舌。”
林卷王道：“这才哪到哪。”然后捻搓着蓝色石头，感叹道：
“除了颜色鲜亮，也没什么特别之处，要不打磨成一组对戒，我和棠棠一人一个？”
萧飒道：“这两块石头摆在一起能撑起一片宇宙空间，你确定你那肉体凡胎能承受得起？”
林卷王道：“所以说，我们俩聚是一片天，散……不了。
当然，这片宇宙空间也不是随便就能撑起来的，你没看那雕塑的身高，眼距，摆放角度，以及周围杂七杂八的陪衬，都是精心设计过的，放心，很安全……”
这时，林卷王附近气流涌动。
范宇禾惊慌道：“不好，漩涡又出现了。”他死撑着地面，摆脱漩涡中心，结果发现：
“设备中心也有。”
两处漩涡大小、形状、色泽，以及它所呈现出来的某种符号一摸一样。林卷王道：
“怪了，宴会厅已坍塌，能量石也被取下，还有谁会操控什么样的力量产生漩涡，还是两处？”
沈棠指着林卷王，道：“你那边……”
片刻间，地上的设备碎片从一处漩涡卷至另一处，来回摆动。
林卷王握紧能量石，360°无死角晃动，看起来没有任何反应。他正要向设备中心靠近，没想到范宇禾率先以身犯险进入漩涡中心。
可他一进去，并没有立即从另一个漩涡中出来。像被吞没一样，消失的无影无踪。
林卷王指责道：“唐陆，目前漩涡形式并不明朗，范宇禾便贸然闯进去，你为什么不拦着他？”
唐陆有些发慌，强装镇定道：“所有碎片都是从一个漩涡进入，另一个漩涡出来，我们以为……”还未说完，他便明白过来，这句话是有多无知。
人怎么能和碎片相比，人本身有感官、意识、能量场……在不懂控制漩涡的前提下，且不说能量场之间的相互作用会产生怎样的负面影响，单就这个人伤了、丢了……都不知该如何收场。
唐陆惊恐又带着些许羞耻，仿佛受到了极大侮辱，他瞅了一眼沈棠。
沈棠并没有责怪他，而是靠近设备中心，上下打量，左右搬弄，“咔擦”一声将一个暗红色阀门扭下，重重摔在地上，却并没有引起漩涡的任何改变。
林卷王笑道：“棠棠好厉害，知道漩涡关卡在设备上，别急，我这就过去帮你。”
沈棠只是凝神观察，并不想与他玩笑。
萧飒吐槽道：“闭嘴吧，别恼了这个恼那个，烦都烦死了。还不赶紧拿着你的破石头解决问题。”
林卷王心里门清，只是不逗一逗沈棠，他心痒得慌。只见他再次握紧能量石，向设备中心靠近。随着能量石的移动，两处漩涡也在一点点靠近。随后道：
“至少现在，我可以控制漩涡的移动，只要将两处漩涡引到一起，一来一回说不定就抵消了。”
此时，两处漩涡边缘近乎重叠，漩涡中心发出叮铃咣铛的声音。
忽然，沈棠微微抬头，道：“不可，快走开。”
萧飒道：“为什么？”
沈棠道：“两处漩涡只重叠，却并不是合并成一处。卷进漩涡内的东西原本是安全的，只是不知去向，现下可能会因为各自力量的左右，发生来回撞击，造成不必要的伤害。”
话音刚落，设备上传来一声巨响。
设备主控台开裂。原来是两处漩涡重叠并移至设备中心，碎片之间强烈碰撞后，反弹到设备身上。就像一块块锋利的刀片，在强作用力下无坚不摧，即使是三十公分厚的钢板，也能扎成筛子。
登时开裂声一片。
林卷王看见岌岌可危的巨型实验设备即将向右倾斜，而唐陆却站在右侧无动于衷，不知是没注意，还是被吓到了。反正林卷王两步并作一步，飞奔而去，抓住他的手臂反方向一甩。唐陆只是重重摔了一跤，而林卷王的手臂却被倾泻而下的设备划出一道血淋淋的口子。
萧飒关切道：“你不要命啦，把自己搞成这副样子。”正准备扯下衣袖为林卷王包扎。
这时，倒塌的设备中心位置显露出一根拐杖一样的柱子，范宇禾深处漩涡中心，却紧握柱子不放。他伤得不重，可能是身处涡眼反而没有周围那么危险。
林卷王再次冲向漩涡边缘，一把抓住范宇禾，在漩涡之力的反作用下，险些把自己搭进去。
萧飒满心不快，怒斥道：“你又在干什么，真是疯了。”
漩涡之力异常强大，范宇禾却抓着柱子死活不松手。林卷王青筋暴起，手肘颤抖，心想：
“你要是再不松手，我可真不管你了。”
刚这么想，腰间一热，身体像是触电一样硬板起来。回头一看，原来是沈棠抱着他的腰。一个弱女子，想靠自己的力量把两个大男人从漩涡之中拽出来，考虑到林卷王胳膊有伤，所以就选择了抱腰。
这一抱，真是要了老命。
相比之下，萧飒反而略显迟钝，光顾着怒斥林卷王不知死活，却忘了危机之下施以援手。这才慌张赶来，手足无措的抓向沈棠的两个手臂，唐陆又抓向萧飒，就这样齐心协力，将范宇禾连带柱子扯出了漩涡。
林卷王道：“棠棠，没想到你一个搞科研的女孩子力气还挺大，腰上的赘肉都快被你扒拉烂了。我心里挺高兴的，谢谢。不过你为什么一定要扒拉腰，扒拉腿不行吗？你这一扒拉，我差点废在漩涡里……”
沈棠不知何意，冷冷道：“没事，别往心里去。”
林卷王道：“人生头一次，必须记在心里。”
萧飒忍不住骂道：“你能不能长点心，先顾顾自己的小命行不行？还需要一个女孩子去救你，说出去也不嫌丢人。”
突然，范宇禾激动道：“是能量石。”
所有人看过去，原来柱子顶部镶嵌着一块蓝色石头，色泽与蓝色眼珠无异，这下所有事情便都明朗了。
有人利用两颗蓝色能量石，配合一些精巧的设计，在宇宙空间中搭建出时间宴会厅。并在实验设备中安装了一枚能量石，用于和宴会厅中的能量石形成空间感应。感应产生涡流，涡流是他们每次精准通往宴会厅的交通工具。
搭建宴会厅的人，一定是聚会的组织者和发起人。其他与会人员极有可能通过同样的方式前往宴会厅，并且他们深谙此道，懂得控制。
可以肯定，有一条通道是通往这间现代实验室，那么一定有与会人员生活在当代。至于他是谁，在中间扮演什么角色还未可知。
萧飒道：“这间实验室废弃已久，想必那人已经退出组织甚至不在人世了。”
范宇禾问道：“那为什么不是他通过宴会交流，升级时间旅行技术，不再依赖能量石便可形成漩涡，前往宴会厅呢？”
林卷王摇摇头，道：“那便棘手了。”
萧飒问道：“你们不是提前对实验室做过调查吗，就没有查出它的主人是谁，都有什么人来过？”
范宇禾道：“正如你的猜测，它的主人已经过世，过世前确实进行过与时间有关的实验，但都是一些常规的类似双缝实验，再无其他记录在册的人来过此处。”
萧飒道：“有没有可能是偷偷来此？”
范宇禾道：“这一带交通不便，地势险峻，阴雨连绵，实在不是开展实验的绝佳选择。”
林卷王笑道：“事已至此，你却说它不适合开展实验，这不是自相矛盾？”
三块能量石置于一处后，漩涡从重叠到并为一体，再到渐渐消失，持续时间不足半分钟。
能量石之间的感应来得快，去得也快，以至于连卷王都无法判断具体是在什么样的空间、方位、环境下形成能量场。
但有一点可以肯定，金属可以阻断这种能量场。
所以，林卷王找到一桶废弃的金属离子溶液，将三块能量石小心翼翼放进溶液内浸泡几分钟后，才把范宇禾拼命守护的那块能量石归还给他。
然后，他对着沈棠笑呵呵道：
“看来，我得尽快构思，打造属于我们的蓝色对戒。”
连续两次涡流出现的时间间隔在半小时到几天不等，出现方式不详，但总归和宴会情况有关。所以他们不敢过多停留，朝着建筑物的门户而去。
轻轻推开门，映入眼帘的是一个低调奢华的阔大空间，一张伸长欧式餐桌上摆放着一排白色的瓷花瓶，花瓶里粉色的玫瑰柔美地盛开，与演奏者的深情演出搭配得十分和谐。
餐桌两边已经聚集了一些人，有的看起来像来自古代，有的则穿着现代时尚的衣物。每个人的面容都流露着一种远离世俗的高级感，似乎并不在意推门而入的几个陌生人。
只有一位身穿维多利亚时代礼服的女士走向沈棠，端庄的讲了一段暗语，大致翻译为：“我们欢迎新人加入，但请遵守宴会规则。”然后指向门口提示：
一、不问出身。
二、不谈世俗。
三、不干预人类世界。
沈棠微微点头，暗语回答：“好的。”
待维多利亚女士走远，林卷王叹道：“这哪里像灾难，简直就是宇宙神庙。短短三句话，远离了现实世界里的一切肮脏。
不问出身，就不会根据钱权地位衡量对一个人的尊重程度；不谈世俗，就不会在尔虞我诈中是非不分；不干预人类世界，就不会影响所谓的宇宙平衡。什么篡改历史、歪曲事实、窥探未来的阴谋论，倒像是……”
范宇禾附和道：“以小人之心度君子之腹？”
林卷王道：“是吃饱了撑的。”换口气接着道：
“这组织，一看就不止存在了一日两日，且按废弃实验室的工龄来算，得有个四五十年。存在这么久，从未出现过任何异常，怎么你们几个一研究，就被定性为异常了？”
萧飒杵着林卷王胳膊，道：“胡说什么，科圈也在紧急召开秘密会谈，萧总，沈总，包括许教授他们都去了，肯定是有大事发生，只是没有对外公开而已。
再说，什么叫异常？火山，地震，海啸……说不定这些被定性为自然灾害的现象统统都属于异常，只不过以前研究手段落后，没有把它们和漩涡联系起来而已。”
范宇禾道：“不错，近几个月，确实自然灾害频发，且毫无根据。”
萧飒道：“如果这种制造漩涡来开启宴会门户的行为本身就具有灾难性，而他们又是一群精通时间旅行的高智商个体，不可能对此后果一无所知，却全然不顾人类世界稳定，在此寻欢作乐以满足个人的精神需求，还口口声声称不干预人类世界，那就……”
范宇禾道：“如果宴会之中，并非所有人都遵守规则，试图利用交流到的超前信息影响外部世界，那就……”
萧飒道：“如果他们在伪装……那我们岂不是早已暴露？”
林卷王调侃道：“再如果，我们就该自投罗网了。还是想想接下来该怎么办？”
沈棠道：“深入了解。”
林卷王道：“用嘴吗？”
范宇禾道：“是，我们突破翻译，冒险进入漩涡，不就是为了以交流的方式深入了解宴会厅的内幕吗？”
用嘴好啊，林卷王脑瓜机灵，应变能力也强，就凭他那三寸不烂之舍，什么狗血内幕聊不出来，断不会露出破绽。就怕各种规矩、顾虑、阴谋论限制发挥。
林卷王暗示道：“是不是伪装，或是几个人伪装，放个烟雾弹炸一炸不就知道了。”
萧飒道：“收起你的烟雾弹，别把自己炸出来。”
他们各自行事，有观察细节的，有用自己的方式和会场人员进行暗语交流的，还有吃吃喝喝的……
没错，林卷王就是那个不务正业，吃吃喝喝的人。不光自己喝，还递了一杯给萧飒，道：
“这些高端人士说话就是累人，谈的都是哲学、艺术、灵魂……听着都没滋没味，这哪里是宴会，简直就是一场苦比沉闷大会……
棠棠，你瞪我干什么，不是我偷懒，我若开口来个段子，准把这里的女孩子都迷倒，这年头，谁不喜欢幽默搞笑？”
沈棠没有搭理。
林卷王自语道：“没有惊悚故事，没有未来预言，连一点有用的经验分享都听不到……真是无趣，也不知道这些人凑到一起烦不烦？”
他一回头，正好看见沈棠在端详一尊人物立体雕塑，灵机一动，大喊道：
“棠棠，小心。”
雕塑双目深邃，像深不可测的浩瀚海洋。沈棠正凝神细看，却被林卷王一声呼喊，惊到浑身激灵。
顿时，现场气氛静谧下来，一度陷入凝滞。
林卷王飞奔过去，准备把受惊的美人一把搂在怀里。结果沈棠快速躲闪，林卷王两手搂空，脚底一滑，差点摔个踉跄。
躲闪间，沈棠的手肘碰到雕塑，雕塑身躯带动着眼珠微微颤动。渐渐地，会场气流变得不再稳定，能明显感知时空的涟漪从微弱走向紊乱，甚至强烈的混乱。
沈棠环顾四周，发现人影已经开始晃动，甚至消失在附近的漩涡中。说明宴会厅的稳定性受到威胁，他们也必须尽快离开。
不同的漩涡来自不同的世界，却都通往同一个地方——时间宴会厅。漩涡的大小、形状、色泽，以及它所呈现出来的某种符号都不尽相同，这和产生方式、环境等有很大的关系。
所以，他们只能通过带有废弃实验室特殊标记的漩涡回到原处。令人担忧的是，他们不能像其他个体那样控制漩涡的产生和存在，只能靠记忆，靠寻找，靠运气。
沈棠急忙向其他人比划出紧急撤离手势，大家纷纷朝着宴会厅门户的方向而去。
然而，随着其它漩涡的纷纷出现，通往门户的路径变得混乱起来，阻碍着他们的离开。
林卷王立在原地，仔细观察着雕塑，与现实世界中的雕塑并无二致，唯一的区别就是它的眼珠，异常深蓝。他又试图晃动，发现每一次晃动都会使宴会厅中的气流变得更加不稳定，且气流的颠簸和眼珠晃动的方向竟然是一致的。
这绝对不是巧合。
于是他一不做二不休，抄起旁边的餐具，暴力击碎眼睛表面的一层钢化玻璃，坚如磐石的蓝色眼珠在眼框内滴溜溜打转。
随着两颗蓝色眼珠坠落，会厅中的能量平衡彻底被打破，装饰、器皿……甚至整栋建筑物都摇摇欲坠。
那些精通时间旅行的个体一刻不敢耽误，麻溜地钻进漩涡消失了。随着一个接一个的漩涡消失，通往宴会厅门户的道路才渐渐清晰起来。
沈棠几人紧赶慢赶，终于在宴会厅倒塌前一秒出了大门。更幸运的是，带有实验室标记的漩涡依然存在，他们也顺利进入漩涡，回到破败又亲切的实验室里，才彻底松了一口气。
范宇禾道：“林兄，你怎知宴会厅的命脉在雕塑的眼睛里？”
林卷王道：“看反应。宴会厅里的人根本不在意我们的存在，从头到尾也只有一个维多利亚女人搭理我们。但当棠棠靠近雕塑时，所有人的状态不再松弛，尤其是我大喊一声后，更是神情紧张，这就是我的烟雾弹。”说着，傲娇的看了一眼萧飒，接着道：
“索性就来点更刺激的，我便故意冲向雕塑方向，打了个踉跄，没想到用力过猛，碰到雕塑身上。更没想到的是，轻微碰撞竟能引发这么大的能量，可见雕塑身上的东西有多重要。再仔细观察一番，不难发现它的重点是眼睛。”
范宇禾道：“果然机智。”
林卷王眼神轻佻，瞥了一眼沈棠，傲娇道：“我刚才可不是为了占某人便宜。”
沈棠道：“你把蓝色眼珠摘下来是为了？”
林卷王道：“反正你对宴会厅的存在百般质疑，索性打破它的内部平衡，宇宙中就再也没有这号聚会场所了。”
沈棠道：“没了时间宴会厅，也会组建别的，只要他们精通时间旅行，通过控制漩涡，迟早还能聚在一起。”
林卷王“欸”叹一声，道：“你不是说修复一处是一处吗？没了蓝色石头，他们再搭建这样一个聚会空间想必不容易，短时间内也就没有制造漩涡的必要，也就不会有那么多的时间线扭曲，你也就不用再担心什么矛盾和混乱……这不就得了。”
沈棠半晌说不出话。
林卷王讨好道：“你不用说，我知道你担心什么。就算没有聚会，这些人也存在单独行动的能力。他们虽然看起来与世无争，只想寻一片净土探讨人生，但是人心叵测，谁知道里面是不是混了一个或几个我这样的无赖，没事搞点投机取巧的把戏。你放心，无赖专治无赖，出现一个我治一个，保准把他们治得服服帖帖，绝对不会给世界平衡添麻烦。”
沈棠终于回应道：“油嘴滑舌。”
林卷王道：“这才哪到哪。”然后捻搓着蓝色石头，感叹道：
“除了颜色鲜亮，也没什么特别之处，要不打磨成一组对戒，我和棠棠一人一个？”
萧飒道：“这两块石头摆在一起能撑起一片宇宙空间，你确定你那肉体凡胎能承受得起？”
林卷王道：“所以说，我们俩聚是一片天，散……不了。
当然，这片宇宙空间也不是随便就能撑起来的，你没看那雕塑的身高，眼距，摆放角度，以及周围杂七杂八的陪衬，都是精心设计过的，放心，很安全……”
这时，林卷王附近气流涌动。
范宇禾惊慌道：“不好，漩涡又出现了。”他死撑着地面，摆脱漩涡中心，结果发现：
“设备中心也有。”
两处漩涡大小、形状、色泽，以及它所呈现出来的某种符号一摸一样。林卷王道：
“怪了，宴会厅已坍塌，能量石也被取下，还有谁会操控什么样的力量产生漩涡，还是两处？”
沈棠指着林卷王，道：“你那边……”
片刻间，地上的设备碎片从一处漩涡卷至另一处，来回摆动。
林卷王握紧能量石，360°无死角晃动，看起来没有任何反应。他正要向设备中心靠近，没想到范宇禾率先以身犯险进入漩涡中心。
可他一进去，并没有立即从另一个漩涡中出来。像被吞没一样，消失的无影无踪。
林卷王指责道：“唐陆，目前漩涡形式并不明朗，范宇禾便贸然闯进去，你为什么不拦着他？”
唐陆有些发慌，强装镇定道：“所有碎片都是从一个漩涡进入，另一个漩涡出来，我们以为……”还未说完，他便明白过来，这句话是有多无知。
人怎么能和碎片相比，人本身有感官、意识、能量场……在不懂控制漩涡的前提下，且不说能量场之间的相互作用会产生怎样的负面影响，单就这个人伤了、丢了……都不知该如何收场。
唐陆惊恐又带着些许羞耻，仿佛受到了极大侮辱，他瞅了一眼沈棠。
沈棠并没有责怪他，而是靠近设备中心，上下打量，左右搬弄，“咔擦”一声将一个暗红色阀门扭下，重重摔在地上，却并没有引起漩涡的任何改变。
林卷王笑道：“棠棠好厉害，知道漩涡关卡在设备上，别急，我这就过去帮你。”
沈棠只是凝神观察，并不想与他玩笑。
萧飒吐槽道：“闭嘴吧，别恼了这个恼那个，烦都烦死了。还不赶紧拿着你的破石头解决问题。”
林卷王心里门清，只是不逗一逗沈棠，他心痒得慌。只见他再次握紧能量石，向设备中心靠近。随着能量石的移动，两处漩涡也在一点点靠近。随后道：
“至少现在，我可以控制漩涡的移动，只要将两处漩涡引到一起，一来一回说不定就抵消了。”
此时，两处漩涡边缘近乎重叠，漩涡中心发出叮铃咣铛的声音。
忽然，沈棠微微抬头，道：“不可，快走开。”
萧飒道：“为什么？”
沈棠道：“两处漩涡只重叠，却并不是合并成一处。卷进漩涡内的东西原本是安全的，只是不知去向，现下可能会因为各自力量的左右，发生来回撞击，造成不必要的伤害。”
话音刚落，设备上传来一声巨响。
设备主控台开裂。原来是两处漩涡重叠并移至设备中心，碎片之间强烈碰撞后，反弹到设备身上。就像一块块锋利的刀片，在强作用力下无坚不摧，即使是三十公分厚的钢板，也能扎成筛子。
登时开裂声一片。
林卷王看见岌岌可危的巨型实验设备即将向右倾斜，而唐陆却站在右侧无动于衷，不知是没注意，还是被吓到了。反正林卷王两步并作一步，飞奔而去，抓住他的手臂反方向一甩。唐陆只是重重摔了一跤，而林卷王的手臂却被倾泻而下的设备划出一道血淋淋的口子。
萧飒关切道：“你不要命啦，把自己搞成这副样子。”正准备扯下衣袖为林卷王包扎。
这时，倒塌的设备中心位置显露出一根拐杖一样的柱子，范宇禾深处漩涡中心，却紧握柱子不放。他伤得不重，可能是身处涡眼反而没有周围那么危险。
林卷王再次冲向漩涡边缘，一把抓住范宇禾，在漩涡之力的反作用下，险些把自己搭进去。
萧飒满心不快，怒斥道：“你又在干什么，真是疯了。”
漩涡之力异常强大，范宇禾却抓着柱子死活不松手。林卷王青筋暴起，手肘颤抖，心想：
“你要是再不松手，我可真不管你了。”
刚这么想，腰间一热，身体像是触电一样硬板起来。回头一看，原来是沈棠抱着他的腰。一个弱女子，想靠自己的力量把两个大男人从漩涡之中拽出来，考虑到林卷王胳膊有伤，所以就选择了抱腰。
这一抱，真是要了老命。
相比之下，萧飒反而略显迟钝，光顾着怒斥林卷王不知死活，却忘了危机之下施以援手。这才慌张赶来，手足无措的抓向沈棠的两个手臂，唐陆又抓向萧飒，就这样齐心协力，将范宇禾连带柱子扯出了漩涡。
林卷王道：“棠棠，没想到你一个搞科研的女孩子力气还挺大，腰上的赘肉都快被你扒拉烂了。我心里挺高兴的，谢谢。不过你为什么一定要扒拉腰，扒拉腿不行吗？你这一扒拉，我差点废在漩涡里……”
沈棠不知何意，冷冷道：“没事，别往心里去。”
林卷王道：“人生头一次，必须记在心里。”
萧飒忍不住骂道：“你能不能长点心，先顾顾自己的小命行不行？还需要一个女孩子去救你，说出去也不嫌丢人。”
突然，范宇禾激动道：“是能量石。”
所有人看过去，原来柱子顶部镶嵌着一块蓝色石头，色泽与蓝色眼珠无异，这下所有事情便都明朗了。
有人利用两颗蓝色能量石，配合一些精巧的设计，在宇宙空间中搭建出时间宴会厅。并在实验设备中安装了一枚能量石，用于和宴会厅中的能量石形成空间感应。感应产生涡流，涡流是他们每次精准通往宴会厅的交通工具。
搭建宴会厅的人，一定是聚会的组织者和发起人。其他与会人员极有可能通过同样的方式前往宴会厅，并且他们深谙此道，懂得控制。
可以肯定，有一条通道是通往这间现代实验室，那么一定有与会人员生活在当代。至于他是谁，在中间扮演什么角色还未可知。
萧飒道：“这间实验室废弃已久，想必那人已经退出组织甚至不在人世了。”
范宇禾问道：“那为什么不是他通过宴会交流，升级时间旅行技术，不再依赖能量石便可形成漩涡，前往宴会厅呢？”
林卷王摇摇头，道：“那便棘手了。”
萧飒问道：“你们不是提前对实验室做过调查吗，就没有查出它的主人是谁，都有什么人来过？”
范宇禾道：“正如你的猜测，它的主人已经过世，过世前确实进行过与时间有关的实验，但都是一些常规的类似双缝实验，再无其他记录在册的人来过此处。”
萧飒道：“有没有可能是偷偷来此？”
范宇禾道：“这一带交通不便，地势险峻，阴雨连绵，实在不是开展实验的绝佳选择。”
林卷王笑道：“事已至此，你却说它不适合开展实验，这不是自相矛盾？”
三块能量石置于一处后，漩涡从重叠到并为一体，再到渐渐消失，持续时间不足半分钟。
能量石之间的感应来得快，去得也快，以至于连卷王都无法判断具体是在什么样的空间、方位、环境下形成能量场。
但有一点可以肯定，金属可以阻断这种能量场。
所以，林卷王找到一桶废弃的金属离子溶液，将三块能量石小心翼翼放进溶液内浸泡几分钟后，才把范宇禾拼命守护的那块能量石归还给他。
然后，他对着沈棠笑呵呵道：
“看来，我得尽快构思，打造属于我们的蓝色对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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