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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6.咿卡纳嘶吧洞咿咯

    清晨,一群打太极晨练的老爷子中间混进了一个年轻人。

    和老爷子慢吞吞的太极不一样,这青年人打出的掌法虽然绵柔,但要劲处也是呼呼生风,显然并不是一般意义上的养生功夫。

    只见夏唯的身体如流水一般摇摆,脚步也随之跨出,他身体的重心不断变化,但身段却没有一丝的凌乱。

    若是不去看步法而去看手上功夫,那就是更是了的!那双臂运转舒展如绵,动作连而不断,掌法运行成环,可谓是内蓄刚劲,外现绵柔。

    一套掌法打完,夏唯长吁出一口气,满意的点了点头。这套【武当太乙绵掌】确实十分的适合自己。

    一般而言,在技击当中,拳和掌的作用是不同的。击打软的地方多用拳,而击打硬的地方多用掌,比如胳膊或是天灵盖,基本是用掌来削。因为手掌有二十四个关节可以削弱返回的力道,而以拳硬碰硬则容易造成自己的损伤。

    但对于夏唯而言,他并不需要分配技击中拳和掌的分工。因为技能【肉球】的存在,他能自掌心放出约有三倍拳力的冲击,故而他所需要的技击技巧,要更多的提高手掌的攻击频率。

    而来自任务奖励的【武当太乙绵掌】就是这样的掌法,它强调以慢打快,着重看破和变化。具体而言,就是特殊步法和掌法的结合。不断变化的架势让人难以预判,而勘破别人的破绽后又运掌宛若迅雷。

    再加上自掌心放出的强力冲击,【武当太乙绵掌】和【肉球】可以说是一加一大于二的典范。

    “小伙子,你打的什么拳?”旁边一个老大爷好奇的问道。

    “绵掌。”

    “什么掌?”老大爷有点耳背。

    “绵掌!”夏唯大声的回应。

    “那么大声干什么?”大爷有点嫌弃。

    “……”夏唯。

    “对了,小伙子,你打的什么拳?”老大爷不但耳背,可能还有痴呆。

    “……”夏唯:“绵掌!”

    “这我知道,你刚和我说了。”大爷摇了摇头:“对了,你说什么掌的来着?”

    晨练时光就这样过去了。

    ……

    ……

    ……

    下午,夏唯来到了市里的图书馆,他有些在意的东西,想要调查一下。

    “找到了,地理志。”一阵折腾,夏唯找到了自己的目标,由地方撰写的地理志。上面记载了很多东西,例如地区概貌、历史概况、人口、自然环境与自然资源。

    夏唯先是按照地区概貌的栏目,发现根本没有前岸村的记录。他看了看这本地理志的撰写日期,果然已经十分久远,而后也没有后续修订。前岸村可能因为地理位置的偏僻而被遗漏了。

    而在历史概况的一栏中,一些地方风俗的描写中,终于找到了一些简单带过的东西。

    根据笔者的记录,在这座城市尚未建成的古早时光里,沿海的一些偏僻的村落中,存在着野蛮的邪祀。村落之中会主持起长达七日的宴饮,诱惑不知情的外地人参与,实则是趁其疲乏休息时,控制其人身自由,用以活祭。

    当地人相信自己和某种伟大的存在签订了长久的契约,他们奉上血肉,而后便会被奖励渔获,以图丰收(?)。

    不,也可能并不是这样。夏唯看到地理志的撰写者在描写这段时用上了不确定的口吻。那个撰写者曾经潜伏在村落中旁观了那那野蛮的仪式,那些村民面带狂热的捕鱼时总是念叨着相同的一句话。

    那可能是地方的土语,撰写者根本听不懂,但他在书中以音节的方式把它记录了下来,那是:ikanasibadoilo。

    “啥意思?”读到这里的夏唯也和当时的撰写者一样一头雾水,他下意识的重复那记录下来的音节:“咿——卡纳——嘶吧洞——咿咯——

    咿——卡纳——嘶吧洞——咿咯——

    咿卡纳——嘶吧洞——咿咯——

    咿卡纳嘶吧洞咿咯!!!!!!!!!!!!!!!!!”

    夏唯不自觉的越念越快,仿佛有奇怪的魔力在诱使他这么做。在他的耳边,似乎有无数人的声音重合在了一起,他们之中有男人也有女人,有老人也有小孩,他们一起在念诵着这句短句:

    咿卡纳嘶吧洞咿咯!!!!!!!!

    夏唯感觉到大脑中传来了爆炸一般的信息思潮,那都是一些无法分辨的,杂乱的音节或是图案。他感觉有一根滚烫的铁棍在他的脑浆里不断的搅动,这让他的理智在不断的减弱。

    也许是一秒钟那么短,又或者一万年那么长,在夏唯以为自己将要坚持不下去的时候,脑海中的画面终于清晰了起来:

    他看到了遮蔽天空的海雾,看到了席卷的浪潮,更看到了岸边身披灰色罩袍的狂热人群。他们高举着火把,面色带有病态的白,他们嘴里念念有词,似乎在举行什么奇怪的仪式。

    随着几个等人高的,还在蠕动的麻袋被投入了海里,现场的气氛达到了最高潮。

    海水变得如同沸腾的开水一般的翻涌着,似乎有很多活物在下面不停的活动。那些披着灰色罩袍的人纷纷跑到岸边,将手伸进海水里,嘴里还高呼着什么。就这样一波又一波的,后来的人不断接替岸边人的位置,将手伸进海里。

    他们在做什么?夏唯疑惑的想到,而仿佛是为了回应他的疑惑,眼前的视角如相机聚焦一般放大了。夏唯来到了其中一人的身前,那是一位年老的婆婆。

    她看上去已经很老很老了,皱纹多的数不清,很多肌肉都松弛堆叠在一起。但就是这样一位度过漫长人生的长者,此时脸上也露出了可怕的表情。只见她眼球外凸,嘴巴咧成了夸张的弧度,口水不自觉地滴落下来。

    于此同时,夏唯还发现了那些浪潮中翻涌的活物,根本不是什么渔获。那是形如肉色海星,延展着触须,上面布满口器和脓疮的可憎怪物。它们沿着村民伸进海里的手臂爬进他们的宽松衣袍,开始不停的啃咬他们的血肉。

    到了后面,夏唯也分不清那些衣袍之下,被啃食的村民到底是人是鬼了。

    砰!!!

    夏唯突然觉得眼前一黑,将要昏迷过去。在最后的一刻,他不知为何突然明白了那句乡间土语“ikanasibadoilo”所代表的意思,那是:

    咿卡纳嘶吧洞咿咯!

    祂活在我的生命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