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096章 云和山的彼端

    岁月在不经意间流过，日子倒也是过的悠哉舒适。

    母亲教些音律绘画，李乂天性聪慧，学起来倒也轻松，只是对音律绘画兴趣缺缺，母亲见孩子不喜音律绘画，也强迫他学个一知半解。

    一家人去田间劳作，孩子就送水抱草，在田野中嬉笑玩耍，或扑蚂蚱，或抓青蛙，或捉蟋蟀，大呼小叫，让父母增添很多乐趣。午后父亲去田中务农，母亲纺纱织布，看着孩子温习，天天如此，也不觉辛苦，一家人倒也其乐融融。

    寒来暑往，雁去鱼来，李乂也是十二岁的少年了。

    生活中发生了点小波折，李乂幼时和县城隆昌商号的张家女儿张莲儿定过娃娃亲，张家的张庆瑞来家中一趟，将婚书和彩礼退回。

    虽表歉意，但众人都明白，这是认为两家不再门当户对了。

    张家生意越做越红火，已成了汶水县屈指可数的大户，而李家已经衰败，张家更希望能和致仕的县令高顒岚家通婚，将女儿嫁于高县令和小妾所生的二公子高文生，虽然是妾生，但张家认为能榜上这棵大树就很心满意足了。

    除了母亲腹诽几句，这事对众人没有任何影响。

    夕阳西下，落日收敛了光辉，晚霞染红天空。

    老黄牛在低头舔舐，慢慢咀嚼着青草，发出了低沉的咀嚼声。

    山中偶尔传来的鸟鸣打破了寂静，鸟鸣后的群山愈加沉寂。

    躺在山坡上牧牛的少年，嘴里叼着长长的草蕙，望着西下的落日。收起了书籍，少年缓缓起身，瘦长的身躯在落日下落下长长的背影。

    遥望着西天，少年看着倦飞的云雀，寂寞的摇动羽翅，眼中是西天无尽的山峦，如同俯卧的巨人，远山苍茫，消散在无尽的天际。

    家中的茅屋也铺上一层淡淡的落日余晖，山下的汶水静静的流淌，向着东方缓缓流去，微风吹过水面，水中的芦苇也随风摇曳，跃起的鱼儿激起层层涟漪，闪耀着碎金一样的余辉。好宁静祥和的家园！

    “在山的那一边，会是什么那？”少年暗想。

    “也许是父亲说的中都吧！”少年的思想飞跃山川，沉浸在天地之间。

    夜色渐渐朦胧，隐隐听到了母亲的召唤，少年收回了天地间的遐想。

    牵着黄牛，收起书本，带着丝丝的回味，缓缓走下山来。

    悠扬的牧歌响起，在山中空远回荡：

    上牛坐，伏牛卧，牧童光阴牛背过。

    牛尾秃速，牛角弯，牛肥牛瘠心先关。

    母呼儿饭儿不饭，人饿须知饲牛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