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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十一回 南郡无了拦路虎 谭家三郎断了根

    宛城崔府

    第二日返回崔府的崔颢与崔怀众人,自然不知道崔振已然兵败身死龙潭寨。

    一回到府中,一路辛苦的崔怀就大喊大叫让下人们准备酒食。

    但喊了半天却无人回应。

    崔颢也是神色凝重,刚刚进府见那看门的门房就觉得面生得很。

    此时进了府邸却不见一个丫鬟仆从,心中顿觉不秒。

    正待拉起儿子崔怀出门,就闻门口一阵军兵呼喝之声。

    随即大量军士便提刀持枪闯进庭院,将崔颢等人围了起来。

    跟随回来的数十家丁也与众军士对峙起来。

    看到此景崔颢强作镇静喝道:大胆军士,你们竟敢私闯民宅。

    可知我大哥就是南阳大营大都督崔振。还不速速退去!

    众将士面露不屑,无人理睬这位崔家家主。

    就在此时从门口传来几声击掌之声,从影壁后转出一名年轻官员,

    风姿卓绝,飒爽风流,其身后跟着一员身形彪壮的黑脸护卫。

    刘彻望着崔颢道:崔老爷果然是好大的威风!

    崔颢望着来人神色数变,虽然崔颢没见过新任太守刘彻,

    但几乎所有南阳豪绅都知道新太守身边有一位形影不离的、体壮如牛的护卫。

    崔颢看着刘彻冷声道:刘大人这是何意?

    刘彻既不看崔颢也不会急着回答,只是绕着庭院边走边看轻声道:

    崔家果然不愧是南阳第一门阀,这雕廊画壁,底蕴深厚!

    刘彻说完话锋一转正色沉声道:不过这些富丽堂皇之下却尽是南阳百姓的血泪。

    崔颢闻言知道今日来者不善咬牙道:刘大人如此行径,恐对我大哥崔振不好交代。

    刘彻也不答话给了身后的郑炎林一个眼神。

    会意的郑炎林展开手中拿着的文书朗声道:

    经查崔家崔颢,为祸乡里,私吞田亩,瞒报人丁,私吞赋税,贿赂官员,

    害人性命,罪大恶极。着南阳郡锁拿归案,严加审讯。

    随即便有数名衙役上前,按住不断挣扎的崔颢与崔怀父子套上枷锁,

    拖拽着叫骂不断的崔家父子押往太守府大牢去了。

    就这样曾经显赫一时的南阳崔家月旬便被刘彻设计除去。

    崔家之变让整个南阳为之震动。

    得到消息的其他南阳豪族的大管家们连夜在太守府外排队申报田丁。

    整个南阳郡被侵吞的田亩人丁通过这次申报,绝大部分都重新计入到了南阳赋税的基数中。

    随后几日,数百名军士押着崔府查抄的数十大车财物运往洛阳充入豫州府库。

    刺史刘会道对于刘彻的表现极为满意,

    短短一年刘彻已经给豫州府库增加了数百万两钱粮。

    这样的能搞钱的官吏没有哪位主官不喜欢。

    清查田亩之事没有了南阳崔家的掣肘,刘彻便让郑炎林在南阳郡各县大力推行魏县的施政方案,百姓们获得更多的田亩、补贴免费的种子与耕牛。

    而且少了土豪这层压榨,劳动的积极性也提高了。

    刘彻又让成韬领着各县大力兴修水利,平整土地,不断开垦荒废的田地,

    以前三年免一半赋税的方式分发给无地的流民。

    鼓励农桑,发展经济。

    整个南阳郡便得更加活跃,处处充满生机。

    扬州杭州城

    刺史府

    扬州刺史李亨正在书房正与幕僚袁公德议事。

    主公,南阳崔家已经倒了,我们在豫州的布局只能停了。

    李亨面有不悦道:

    这个刘彻三番五次坏我好事。甚是恼人!

    袁公德见李亨不愉,只得转移话题到:

    青州的布局已经启动,林将军的大军也已经暗中调动了。

    主公,二公子在军中表现甚佳已颇有威望。

    袁公德恭维道。

    李亨闻言心中也不知是什么滋味。

    李坤跟李元吉在广陵水军中也历练了几年了。如何?

    袁公德回道:大公子甚有武略,治军有方,

    三公子文武双全,跟大公子在军中配合默契、相得益彰。

    李亨点了点头轻声道。

    这三个孩子表现都很好,是喜也是忧啊。

    先让他们继续在军中磨练。这天下不太平,掌握军权好歹有力自保。

    袁公德听着李亨的话,也不答话我,也不需要答话。

    三个优秀的儿子对于一位封疆大吏真不一定是件好事。

    李亨扫了一眼书案道:倭人那边怎么说。

    袁公德道:倭人密使来信说为表示诚意,他们会先派遣一支忍者队伍听从主公调遣,

    来展现他们合作的诚意及实力。

    李亨不屑道:哦~那倒要看看这帮倭人有何能耐。

    倭人密使前来商议与扬州结盟之事,只有极少数人知道。

    毕竟百姓对倭人还是比较痛恨的,还是秘密行事的好。

    景福二年夏

    漠北回纥部大营

    大汗大营旁边马棚里的木桩上拴着一个人。

    一个遍体鳞伤的人,虽然都是皮外伤但依旧很疼,这就是回纥大汗的目的,慢慢的折磨他。

    谭朗双目无神地看着天空,恨、无法用言语表达的恨!

    他的父亲谭忠越从一开始就在利用他,也从未把他的生死放在心上。

    先用他谭阀三子的身份获取回纥可汗的信任,利用完后一脚踢开。

    现在自己所受的一切都是自己的父亲造成的,虽然自己是庶子。

    可汗没有杀谭朗没有别的原因,只是因为只有不停地折磨他。

    才能让可汗稍稍解气,近十万草原大军因为谭阀永远留在了灵州。

    谭忠越的背叛只能让他的儿子来偿还。

    但谭朗不想死,他要报仇,让那个抛弃他的父亲品尝他复仇的怒火。

    遥望着星空,谭朗暗暗发誓:现在开始,他要为自己活,无论何时何地,他只为自己。

    回纥可汗阿史那步绰提着鞭子再一次来到了马棚。

    这是阿史那步绰每天必需的消遣项目。

    但这次谭朗知道必须要搏一搏,不然他终将成为这漠北草场地一捧肥料。

    阿史那步绰看着木桩上的谭朗狠狠道:可恶的汉人,你的父亲让我损失如此惨重。

    我会慢慢折磨死你。一点点敲碎你的血肉与骨头。

    谭朗有气无力地问道:“可汗觉得这天下有谁比可汗你更恨我父亲?”

    可汗哈哈阴沉着脸道:

    “这天下恨你父亲的人多得去了,但谁能比损失十万部落好男儿的本汗更恨那红眉老贼?”

    谭朗怆然而笑道:“大汗,这天下最恨我父亲的人是我。庶子被自己的父亲欺骗、利用然后抛弃。

    此恨比天高比海深。我实在不甘心啊!”

    阿史那步绰看着谭朗笑道:“也是!可能天下是没人有比你更有资格恨谭忠越了。”

    谭朗挣扎道:“既然我跟可汗一样痛恨谭忠越。为什么我们不能合作。”

    阿史那步绰不屑道:“汉人没有一个可信的,甚至不如我大帐前的猎犬可靠。”

    闻言谭朗仿佛抓到了什么忙道:“我可以做可汗的猎犬,最忠诚的猎犬。”

    可汗不可思议地看着谭朗大笑问道:

    “哈哈~你做我的猎犬?凭什么让我信你。就凭你的一句话吗?”

    谭朗艰难地抬起头看着可汗的眼睛道:“伟大的天可汗,我可以证明自己说的话。”

    阿史那步绰玩味地看着谭朗许久道:“怎么证明你会是一条忠实的好狗?”

    谭朗知道这是最后的机会,忙正色道:“可汗只要给一把刀我就能证明。”

    阿史那步绰看了一眼谭朗,示意身边的铁卫。

    只见一名铁卫点头上前拔出雪亮的腰刀,谭朗闭上双眼等待阿史那步绰最终的抉择,

    最终阿史那步绰让铁卫隔斩断绳索,然后将刀丢在谭朗面前。

    谭朗颤抖着拿起了刀,仰天大笑,笑声中满是不忿,无奈,悲情!

    笑毕,谭朗大喝一声然后一刀砍向胯下,啊~

    随着一声惨叫!

    谭朗昏死在马棚中。

    可汗眯着眼睛看着胯下鲜血淋淋的谭朗,转身离开马棚对心腹铁卫吩咐道:

    “立即去找最好的医师给他医治,他会成为一条好狗。”

    铁卫领命躬身离去。

    漫天繁星闪烁,谁都不会想到谭朗这一刀,

    会将他的一生与漠北回纥部落的未来紧紧捆绑在一起。

    也会给中原的汉人带来滔天的灾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