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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梦 病警梦中人,两小无猜

    正与出发那天,正是初春三月,万物苏醒的季节。世界的颜色刚刚好,微风细柳,生机勃勃。临近中午,阳光正好,正与以为自己会早到,没想到车站的时钟比自己的快了十分钟。他带着卉快速通过安检,穿过人群,还好那趟车没开,正与拉着卉随意踏上一个车厢,车便开动了,仿佛车子就在等他一般。

    车上坐满了人,正与路过他们,发现每个人面无表情,目光呆滞,没有人说话,只是静静地看着他。正与咳了两声,“不好意思,借过”,然后向后面走去,他的位置在后面车厢。等正与走过,再回头时,发现每个人不再直勾勾的看着他了,大家各做各事,周围开始喧闹起来。

    后面的车厢人不多,他们继续朝里走着,到达19号车厢,他们找到了自己的软卧。关上门,看着卉红扑扑的小脸和气鼓鼓的腮帮子,正与笑了:“怎么了?”说罢,捏捏她的脸。

    “赶死了,脚都走痛了,刚刚还被人踩了一脚。”卉嗔怒的小表情,低头看看自己的白鞋上全是鞋印,鼓动着自己的脚趾,皱着眉头。

    “好了,好了,小笨蛋,”正与一把拉过卉,抚摸着她的头安抚着,“嗯,柳姨给你的手链怎么没带?”

    “太大了,不合适,”卉撒娇着,小手指戳着正与说,“与哥哥,我要你再给我买个合适的。”

    “好,来坐下,吃点东西。”正与安顿好卉,自己也坐下来。

    火车一路向西,路过南方美丽的江南水乡,正与把卉的头转向窗外,指指外面,“快看,过了之后就很难再见到咱们这美丽的小镇了。”

    卉手托着圆圆的小脸,红彤彤的像熟透的苹果,调皮的挑眉,带着七分天真,三分诱惑。她瞪着圆圆的眼睛看着他咯咯的笑,“我不看,我不看,反正咱们看好病就很快回来了。”亮闪闪的眼睛像是含着繁星一般,笑盈盈的,满是朝气。

    正与刮了刮她的鼻梁,“就你知道的多。”

    下午的时光总是漫漫长长,时间好像暂缓脚步,外面的阳光依旧明媚,卉的眼睛眨巴眨巴,开始打起了哈欠。困意会传染,正与看着这个小妹妹,自己也有点困,于是慢慢的两个人都睡下了。

    火车跨过丘陵,平原,河流,盆地,山川,这一路行程,持续了24个小时了,此刻正度过荒芜的沙漠,那被风噬过的地貌,深深撩拨起了正与的心,让他忽然有种亲切的感觉。

    远处,另外一处轨道上缓缓开过来一辆破旧,古老的小型货车。说货车,倒也不像,仿佛是一节列车头和一节露天车厢组成的,从对面慢慢靠近。荒芜的沙漠,昏黄的天空,太阳小的可怜,发出若有无力的光,安静的只有风的声音,沙子在随着车的行驶过程中荡起一团团黄白色的沙土。驾驶座没有人,列车头的门一开一合,撞在破旧的铁皮上发出“哐当”“哐当”的声响,正与听的无比清晰。

    “与哥哥,我好怕,那黑压压的是什么?”卉一头扎进正与的怀里怯懦的问道。

    正与这才回过神来,破旧列车晃晃荡荡、慢慢悠悠的开来,而他们坐的这趟列车忽然停下了。正与定了睛,仔细一看,吓得脸色瞬间苍白。那辆车上的东西被粗铁栏围在车厢中,有着通黑色的身体,犹如行尸走肉,面目全非,身上多处血迹,扭曲着在车上蠕动,它们冲破铁栏,摇晃着快要掉下的脑袋,挥舞着残缺手臂,喉咙里发出低沉而又令人作呕的声音:“快来吧!跟我们走吧,到对岸去!”

    那破旧列车载着它们缓缓开到正与面前也停下了。

    “啊!那是什么东西啊!”卉惊慌的一声尖叫,车上的怪物伸着长长的手臂开始猛烈敲打着他们的窗户。

    正与虽然也吓得失了神,但依旧紧紧护着卉,“卉,别怕!别怕!”他让卉先躲在墙角,转过身去,而他去拉车厢的门。

    卉蜷缩在床角,吓得全身战栗,眼泪哗哗的流。

    “该死,怎么锁死了,打不开!卉,不要看,把脸转过去!”

    正与使大力去拉车厢的门,无奈,一点反应都没有!而那些黑乎乎的东西看不清是人是鬼,只见它们瞪着快要迸出来的浑浊眼球,伸着血淋淋的舌头,那枯树枝一样的手捶打着窗户,呲牙咧嘴的喊着“我好难受,跟我走吧,跟我走吧”。正与急了,用拳头大力捶着那个锁上的门扣,却丝毫没反应,刚刚明明就是轻松一板就能打开的啊!

    眼看它们就要砸烂窗户,正与看了一眼卉,她瘫在床角,脸埋着,一动不动。正与惊慌,怕她出事,上前去拉她。她缓缓的抬起头,黑漆漆的脸,布满血丝的眼,血红的唇笑着,喊着“与哥哥,与哥哥,救救我,救救我......”正与大惊失色,连连后退,一下子撞在车厢门上。

    正与忽然就惊醒了过来,身上已经湿了一片,还是梦。这个梦纠缠他很久了,反反复复做过类似的很多次。他不自觉的看看对面床上的卉。她盖着被子,眼睛闭着,嘴唇嘟着,正睡的香甜。

    窗外此刻正淅淅沥沥的下着小雨。先是一滴一滴,无人注意,犹如一两根细细的绣花针,亮晶晶的一道,打在窗户上,然后越来越多的针“啪”的贴上来,密密麻麻,整整齐齐,斜斜的排列在透明的窗户上。外面朦胧了,一道流星般雨水代表性划过,窗上开始聚集圆色的小水滴,仿佛静态的眼泪,渐渐的,眼泪汇成一道道小河似的雨水开始流淌起来,纵横交错,窗户已经被打湿了,外面的风景开始糊糊,看不太清,列车依然飞快的行驶着。此刻下午3:30,正与看看手表,靠着窗户坐了起来。

    湿凉的天气,正与的后背隐隐作痛起来。那里有道伤口,一到阴湿的下雨天气就开始作痛,这个病具体也查不出来什么原因,试了很多方子都治不好,只能任由伤口开裂。

    窗外的雨似乎没有停的意思,反而越来越急,越下越大,豆大的雨滴狠狠地砸在窗上,“轰隆,轰隆”遥远的天边开始打雷,加上闪电一起袭击,顿时狂风大作起来,雨哗哗的毫不留情的泼下来,窗外飞速闪过的树像是被催眠了一般,摇头晃脑,显得狰狞可怕,地上的雨水沸腾起来。

    正与隐隐约约听见车厢外面有些喧哗吵闹的声音,看着沉睡中的卉,不由得思绪万千。

    他不知道这次带卉出来到底应不应该,但是卉执拗着一定要跟来,哭天闹地的,也是,她从小就和正与一起长大,正与大她2岁,像个哥哥一样照顾她,陪她玩。卉和母亲柳真一起生活,她的父亲很早就过世了,而正与的家人也不知所踪,所以还好是柳姨一个人辛辛苦苦的把他们带大,所以他和卉的感情从小就特别亲。从正与第一次见到她开始,耳畔里就始终萦绕着卉银铃般的开朗笑声。这么多年过去,感觉她就像从来没长大过一般,从小到大都喜欢跟在正与身后,永远都是跑跑跳跳动着的,特别的纯真可爱。

    这次他出远门,卉悄悄的半路跟随着他,等到他发现时已经离家很远了,无奈,正与于是把她捎上了。去的地方说远也挺远,他们从南方要到西北的一个小城里寻找一位姓白的先生求治愈良药。这是去年冬天一位老中医看过正与的病后,说道,“此病无解,一半是噩梦缠身,一半是疾病所致。你去趟白城,寻找一位姓白的老先生,他擅于解梦治病,梦界的事情都由他掌握,况且他的父亲母亲曾经研制出治愈皮肤的良药。只不过不知道他还在不在世,我这有一段线路可以提供参考,虽然希望渺茫,但只得去寻求白老先生一试来保你安康,我也只能帮到这里了。”说罢,就走了。

    忍受了19年,正与决定勇敢面对,去一趟西北。

    过了一个转弯,列车开始飞速一截一截的过山洞,洞里的灯光从窗口快速一闪而过,列车仿佛在穿梭一个个时空。桌上的玻璃瓶盖上一旋一旋泛着光,像是有人在不停的扭动它似的,时间在快速移动。那一刻,正与感到不安,内心突然担心起来。天昏地暗的天,仿佛空气中夹杂着许多尘土似的,向人扑过来。

    车一站一站停着,车厢里奏起欢快愉悦柔软的小圆曲。过了许久,雨停了,此刻天空正常了,异常澄澈清亮,夕阳外橙红色的光辉渐渐照亮整节车厢,这古老的绿皮火车。车上的人越来越少,车厢也逐渐显得冷清了。渐渐地,窗外的晕影黯淡下去,恍惚之间觉得宁静得只剩下黄昏的余晖,窗外越来越暗,列车像逐渐驶进无边的黑夜之中。夜幕就要降临了,就在窗外。

    昏暗寂寥的车厢里放着极缓慢莫名的悲伤调子,一种缓慢的寂静,阴郁暗沉,像水滴一滴一滴的落下,平静安详,恍若隔世,火车行驶进一个白色迷雾的小城,正与看见站牌上“梦域国”三个字,然后列车就停下了。

    许久都没再启动,正与开了车厢,车上的人几乎都走光了,正与去找了列车员,他正在清理车厢。

    “你好,白城到了吗?”

    “什么白城?终点站了,赶紧收拾收拾下车了。”列车员看也不看正与一眼,顺手收走桌上的垃圾。

    “我们要去的是白城,不应该明天中午到吗?这才晚上7点多。”正与急切的问。

    “什么白城啊!没听说过,现在没有列车去白城的!你们下车再问问吧。”列车员明显的不耐烦,边说边催着另一车厢的乘客,“别睡了,到站了到站了。”

    道过谢,正与回去,卉已经醒了,在吃东西,“与哥哥,你饿不饿,来,吃一口,你怎么了?”

    “卉,快收拾下东西,准备下车,这趟车不到白城,我们待会下去要找个地方住一晚第二天再问问看。”

    “哦,这车不是到的吗?我们是坐错车了吗?”卉起身,拎起自己的小包,把饼干塞进正与的嘴里。

    “大概是的,我也正奇怪呢!”正与牵着她下了车。

    而这趟列车,在他们下了之后,继续启动开向了迷雾深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