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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十章 心似雪 叹浮生若梦

    不知不觉,又过去了两个月。

    这天,秦尤许忽然告诉我说,他决定到宏信地产公司上班,这样就可以每天都能看到自己喜欢的人,另一方面,他要向慕青青的父母证明,他绝不是因为贪图慕家的财产,才愿意跟慕青青在一起,而是真心喜欢她。

    我问秦尤许,是慕青青让他到宏信上班的嘛?他点了点头,道:“前几天我和青青互相表露了心声,当我了解到她对我的心意的时候,你知道我有多开心吗?她一个富家小姐,宁愿放弃那些金贵的公子少爷,不惜跟我这么一个平凡的人在一起,这需要多么大的勇气啊?既然她能这般对我,为什么我就不能争一口气?”

    沉吟一声,秦尤许继续说道:“经过这段时间的相处,我发现我已经深深的爱上了她,就像是飞蛾扑火,明知道扑过去就是飞灰,但还是忍不住义无反顾。我知道我配不上青青,承蒙她不嫌弃,只要有一丝的希望,我都不会放弃,因为我知道,这次一旦放手,怕是这辈子就再也不会爱了。所以,我只能坚持下去,哪怕最后等待我的是无尽的劫难,我也无怨无悔。”

    我能够感受到秦尤许内心的坚决,并且知道他是经过了反复的斟酌,才会有此决定,不管他决定怎么做,作为朋友,我都会去支持他、祝福他。

    这天晚上,刘清羽邀请我和郗明乐、樊楚到闻堰街道的德兴饭店吃饭。

    闲谈之中,我们聊起了秦尤许。樊楚道:“尤许铁了心要跟慕小姐在一起,也不知道对方的父母是不是那种食古不化的老顽固,不然尤许可就惨喽!”

    “甭瞎说,只要慕小姐不变心,我相信他们一定会克服所有困难,从而走向婚姻的殿堂。”语气中带着几分肯定,刘清羽道。

    “说的跟唱的一样,你凭什么这么肯定?”樊楚道。

    这时候,刘清羽指了指身边的王雪,说道:“我们两个不就是最典型的例子吗?”

    诸人默然。

    “当初我和王雪也是爱得死去活来,可她的父母硬是要拆散我们,说我俩在一起不合适。最后,在我二人的真情感染下,终于慢慢打动了二老。现如今回想起以前的经历,倘若是我有丝毫妥协的念头,那么我与王雪之间,一定会是以分手的结局告终。”

    “都是过去的事情了,还提它干嘛?”

    对于王雪所言,刘清羽倒是不曾回答什么,而是笑着对我们说:“我在想,如果当初我放弃王雪的话,说不定可以找到一个比她更加优秀的女朋友,但是这种际遇实在是太渺茫了,况且我也从未有过这方面的奢求。”

    “你敢?”听到刘清羽居然说出这番话,向来从容淡定的王雪,此刻终于忍不住想要发飙。

    瞪着刘清羽的眼睛,一股无形的火焰自王雪眼眸深处透射而出,一时惊得刘清羽连连后退。

    “干嘛呀你,我不过开个玩笑而已,至于这样吗?跟你说过多少次了,要舒心畅然,切莫心浮气躁,不然伤害到肚子里的孩子,你担当得起吗?”

    “你……”

    此刻,刘清羽急忙走过去揽住王雪的肩膀,面对着我们,神怿气愉道:“告诉大家一个好消息,我快要当爸爸了,哈哈,想想都觉得开心。”

    话落,刘清羽当着我们大家的面亲了王雪一口。

    “讨厌!”

    瞧得王雪害羞的样子,我和郗明乐、樊楚相互对望了一眼,然后连忙向二人道喜。

    坐下来之后,刘清羽问我跟陈梦莹相处的怎么样了。我双手一摊,回答道:“一团糟,不提也罢!”

    不再理会我,刘清羽对诸人说道:“哥们今天心情好,决定给你们传授一些经验,日后若是你们遇到自己喜欢的人,记得千万要学会笼络她的芳心,只要她心里有你,到时候即便她的父母再怎么强烈反对,那么也无济于事,因为在这个世界上,没有哪个父母会将自己的女儿往绝路上逼,最后只能乖乖的妥协。”刘清羽眉飞目笑道。说完,他故意问王雪:“小雪,我说的对吧?”

    “滚!”

    “清羽并未喝酒,怎么今天废话这么多?”一旁,从未说话的郗明乐此刻忍不住开了口。

    “转性了呗!”樊楚随口回答。

    不去理会他们谈笑,望着手里的那盏琉璃杯,我突然陷入一阵伤感当中。

    不知道为什么,秦尤许这么一走,我心里反而觉得空落落的,就好像身边缺少了些什么似的,就连张进初走的时候,也未曾有过这样的感觉。

    虽然说秦尤许只是到宏信地产公司上班,并不曾离开我们所在的这个区域,不知道为什么,我心里依旧会有一种难分难舍的感觉,好像他这么一走,从此将会在我生命中彻底消失一样。

    我不知道该用怎样的词汇来描述我内心中的困苦,我只知道当我饮完一杯酒后,那种空落落的感觉逐渐消失不见,然后不知道什么时候又会突然弥漫心头,丝毫不给我准备的机会。

    “你们都走了,我还在这儿!”迷茫之中,我忍不住说出这样一句话来,顿时引起大家的注意。

    “肖阳,你发什么神经呢?”

    “呃。”没有否认,我看着樊楚说道。

    “完啦,肖阳该不会得脑震荡了吧?要么就是脑袋被驴给踢了,怎么净扯一些我们听不懂的话。有意义吗?”

    “有意义,只是这种意义不好体会,你明白吗?”

    直视着刘清羽,樊楚抓耳挠腮道:“不明白,好像很深奥,能不能简单化?”

    “不能!”

    这个时候,我起身对诸人说道:“张进初和尤许这么一走,倒让我想通了很多事,在困惑和迷惘中挣扎了这么久,我真的感到累了,那么接下来,也是该我直面人生的时候了,否则再这么浑浑噩噩的生存下去,我怕我会忘掉先前曾经对父母许下的承诺,那样的话,这一生我都会活在愧疚之中。”

    “肖阳,你知道你在说些什么吗?”郗明乐问道。

    “我很清醒,倒是你还在犯浑,不过没关系,相信用不了多久,你就会像我一样感同身受。”

    “我听不懂你在说些什么?”郗明乐看着我,一脸茫然的道。

    “我说的已经很清楚了,是你不开窍而已,再见!”

    来到转角的十字路口,沿着路途一路向西,彳亍独徘徊。

    之所以没有选择其它的方向行走,是因为我想避开那些语笑喧阗的闹市,一个人静一静。

    在枯燥的地方待久了,心就会慢慢变得麻木,我想给自身释放出一些心灵空间,去寻觅生命中值得我向往的东西。

    望着夜空上的疏星,我在心里犹豫着是否真的要离开。

    萧山对我而言,已经不再美好,虽然我在这里有一套精致的房子,但完全感受不到家的感觉,因为这里不过是我栖身的一个地方而已,就如同我之前走过的路,繁华而苍凉。

    自冯媛离开以后,我留在萧山就已经失去了意义,如果说在萧山还有什么让我放不下的,我想了想,除了几个特别的朋友之外,我最放不下的当属陈梦莹。

    最近这两个月,我很少看到陈梦莹的身影。几天前,我去金山西苑看望爷爷,顺便去了她家里一趟,但是很遗憾,她去了瓜沥镇,并不在家。

    我不知道她现在和韩炎的关系进展到了什么程度,这是我之所以放心不下她的真正原因,尽管心里面有再多的不舍,却也只能就此划上句号、默默承受。

    其实一直以来都想找个人来爱或者是被爱,可是那个有幸被我呵护疼爱的人一直都没有出现。我是个思想奇特的人,性格像猫,偶尔懒散,偶尔温顺,偶尔撒娇,偶尔想浪漫,偶尔不想说话,也许正是因为这样性格的原因,让得太多的人对我都望而却步。缘分好难,懂我的人没有,并不是怎样的性格就会成就一个怎样的人,如果说遇到一个对的人,那么这些都不是一个人的性格,而是跟着那个爱的人的步伐在走,你拉着我的手,我也会抓着你的手不放,你去海角,我也愿意,是火是海,都跟随。

    缘分好难,不知道什么时候才能碰到与我真正有缘的那个人,但愿这一天不会等得太久。

    人生若之如初见,何事秋风悲画扇。

    等闲变却故人心,却道故人心易变。

    想起纳兰容若的词,我才忽然明白,原来流水带走的不仅仅是光阴那么简单,它还冲刷着人心,一颗多情的心。

    在萧山这几个月的生活,于于而言,就像是南柯一梦,但是不得不承认,有时候在梦境中沉沦也是件美好的事情。

    某些事,我已经下定决心放下,可是要做到真正放下哪有这么容易,人很多时候总会自欺欺人,同样,我也不会例外。

    千年一梦,至醒抑止!

    晚上9点钟的时候,我回到房间冲了个热水澡,换了身身干净衣服,将头吹干,开始躺在床上休息。一时无困意,我从抽屉里面取出纸笔,决定要写些什么。

    很长一段时间不曾动笔,我几乎什么也写不出来。

    “唉!”

    曾经的那个文艺青年,如今却是堕落成这般模样,想想都觉得可悲。

    想了很久,我在感叹来萧山区生活这半年时间里面心似雪的情景,心中有着说不出的痛楚,一时心血来潮。

    追忆年华似水,空叹浮生若梦,悲欢几何?

    相逢即是有缘,

    只待携手佳人。

    奈何芳心已定,

    徒留一腔愁怨。

    回首莫忘过去,

    共话沧海沧田。

    昔日红颜弓腰独醉,浪子癫疯痴狂。

    秋风秋叶酋台上,飘然贸似谪仙人。

    历经风雨了无恨,多情何处话凄凉?

    情若起涟漪之时,再难以风平浪静。

    失之向兮断肠,向不得兮奈何。

    此时此刻欲作离别,今夕明夕何时再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