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25章 别离
“你说，那山猪是有人刻意赶过去的？”
皇帝来回度着步，一副若有所思的样子。
李三躬身答道“陛下，跟着太子的是天字号暗卫，武功放在江湖上也是排的上号的，那猎物内脏招来豺狼虎豹不可疑，招来野猪就说不过去了。”
见皇帝眉头紧锁，李三继续道“且，暗卫的确发现有人监视他们。”
皇帝看向李三“嗯？”
“在他们要走时暗卫发现有异，便连着射了三箭，可是三箭后却是一点动静都没有，若为动物，最少也该是被吓得逃窜，怎会没动静，唯有是人。。。。只是太子与张公子当时都是醉酒不醒，暗卫怕护佑不周，也就没有声张，退了回来。”
“花家？”
李三躬身“正是！”
皇帝双手背握，不喜不悲“简直好胆，土鸡瓦狗，不知死活！”
李三跪倒在地，双眼泛着火光“老奴请战，定将花家余孽，尽数屠之！”
皇帝回身看着李三，半晌才叹口气“唉，这么多年了，你还没打开心结？当年贤叔破花都，将那另你残身的祸首英王一家留与你出气，朕听闻英王一家鸡犬未留，男丁无一全尸，本以为你已经消了气，北唐余孽能活到现在，也只是因为贤叔想留他们，朕也就放他们一条生路而已。”
李三跪倒不起，身子颤抖，声音沙哑“老奴，依有怨气！”
皇帝摆手“乏了，下去吧，明日一早启程。”
李三起身，恭敬行礼，安静退下。
皇帝看着帐篷外，悠悠一叹“犹记翩翩少年郎，冲冠一怒杀四方！可惜了。”
老村长家。
“快点，老猴子要走了，你酒多拿两坛，别舍不得啊。”
村长抱着两坛老酒，心疼的眼泪巴巴“都是我的宝贝哟，这可是二十年的老酒哟！”
“丢人不丢人啊！”老爷子撇了撇嘴“喝你两坛酒，能要了你的命？你这几日在我家蹭饭是蹭少了，好酒好肉的招待你，你看看你，看看你，不稀的说你，丢人。”
老村长抹了把眼角“老不修，你要脸否？吃食是青云的，酒是陛下的，你就出一张嘴，你要脸否？”
墙头上蹲着的李三揉揉脑门儿“你俩能不能别像个孩子，丢死个人。”
老村长看着李三，面无表情的指了指大开的院门“我门儿开的不明显？”
老爷子招手“哎呀，管他呢，不跳就不是这老猴子了，快下来喝酒。”
李三跳下墙，抓了几颗花生米塞嘴里“今日不喝酒，陛下给了我一个晚上，我要去杀人。”
老爷子与村长对视，再看向李三。
“杀谁？”
李三面无表情“花家余孽，就在这后山上，好找。”
老爷子略显无措“还。。。。还没消气呢？”
李三猛然瞪向老爷子“消气？凭什么让我消气，你，你们在这里颐养天年，你们儿孙满堂，我呢？我呢？我本也能如此过活，可你看看我现在有什么？我不愁吃不愁穿不愁喝，可我有再多再好的东西，我留给谁？给谁？我就要抢你们的，就要抢！”
李三越说越气，越说越大声，手都颤抖了，却依然坚定的将桌上的花生米塞进了自己的小布兜，又把两坛老酒一左一右抱着，转身往外走，墙都不翻了。
“站住！”
走到大门口的李三脑门儿处滑落一滴汗珠。。。
老爷子与村长走到李三面前，两人一起拍了拍李三的肩膀。
“等我二人片刻，我回去拿我的大刀，老广的细剑也须磨上一磨，那花无云的手段高你不少，我兄弟三人本为一体，你想出气，做哥哥的帮你。”
李三震惊的看着老爷子“他。。。他不是你朋友。。。”
“朋友哪及兄弟，坐下来等等，我去磨剑。”
“我也去去就回。”
看着忙慌起来的两人，李三撇撇嘴，眼泪有些不争气“等等。”
“咋啦咋啦？时间够，哥哥们不是消磨时间的！”
李三将酒坛抱回桌上，又将花生米倒入盘中。
“不去了，喝酒！”
村长与老爷子互相看看，赶忙回到桌前。
“来来来，喝酒喝酒。”
“哎呀别哭了别哭了，多大了哟，丢人的紧！”
“我没哭，眼里进了沙子。。。”
“好好好，没哭没哭，来来来，擦擦眼泪。”
张晨这边也忙的紧，大半夜了还围着个冒着大烟的火堆打着哈欠，手上也没闲着，敲敲打打揉揉碾碾的。
“晨兄，我闻到肉香了，要不把草叶扒开拿一块尝尝？可别烤糊了，浪费了好食材。”
张晨斜了一眼楚墨“都说是做熏肉，拿来就敞了气，熏不好你们走在路上就坏掉了，那才浪费食材。”
“可是好香，尝一口也无妨吧。”
“废话，你知道我加了多少料进去？我还得给你做调料让你带回去，我欠你的？还不给工钱也不给帮忙，我真怕了你个老6。”
楚墨疑惑“晨兄，什么是老6？”
“没事！”
一阵沉默，只听到张晨噼里啪啦碾香料的声音。
“晨兄，明日一别，不知何时能再见！这些时日真是舒畅，待回去，怕是又要端起来咯，整日里都是规矩。”
楚墨躺在草地上，嘴里咬根草，看着星空，说不上落寞，却有丝惆怅。
张晨头也不抬，依然敲敲打打“闲了就来，管吃住。”
楚墨笑了，扭头看向张晨“那就说定了，有机会定是要来的。”
第二日一早，众人便在村头土路上依依惜别。
“贤叔，广叔，这就走了，诸位，他日若去了京城，定要好好聚聚的。”
众人也赶忙抱拳行礼“楚老爷楚公子慢走，一路上定要注意安全。”
“晨兄，要走了，盼再聚之日！”
张晨难得正儿八经的抱拳回礼“一路平安，给你的调料省着点吃，口味太重不好。哎，莫忘了让杜掌柜再送些香料来。”
皇帝与楚墨进了马车，老爷子与村长却悄悄的向前。
老村长摸出一小坛酒递到李三面前“路上喝，别看少，好酒呢。”
李三欣然接过，又把手伸到老爷子面前。
老爷子摸索了一番，拿出个小包“花生米。”
李三惊讶“就这？”
“就这啊，我家老婆子花了好多油炸的，配酒最好不过！”
李三看向老爷子身后的奶奶“多谢嫂子！”又看着老爷子“你没好东西的话给我百八十两银子我也是要的！”
“哎，你。。。。”
“嗯哼。。。。”
听到马车里传出声音，李三与老爷子停下斗嘴，郑重抱拳“珍重，走了！”
马车渐行渐远，直到拐了个弯儿看不到，众人才往回走去。
“爷爷，您与村长爷爷为什么对那李三那么客气，他可是。。。。”
老爷子拍了拍张晨“莫问，等你大些了有些事再告诉你，他也不像你看到的那样恶，皆是苦命人而已。”
马车在土路颠颠簸簸，楚墨昨日里睡得太晚，这一摇就困的不行，趴在一边就睡着了。
皇帝微笑着轻轻拍了拍楚墨，见楚墨睡熟，这才拉开车帘。
“昨日夜里可杀了北唐余孽？”
赶车的李三微微欠身算是行礼“秉陛下，并没有，昨日与两个老家伙喝酒，忘了时辰。”
皇帝笑了“哦？意思是若不喝酒便去杀了？”
李三沉吟半晌，这才道“大概也不会，我知那是张明贤的朋友，又怎会让他为难。且，昨日里我与他们说要去杀北唐余孽，他二人虽为难，却也怕我吃亏，要与我同去。唉，算了吧，一个老货一个女流，何必迁怒，算了吧。”
皇帝拍拍李三“想通了就好。”
李三也笑了“昨晚本想拿了他们的酒菜就跑，却是被他俩感动了一把。老奴身残后总觉得低了他们一头，昨日他们却愿为老奴拔刀，说兄弟本为一体，怎能让老奴吃亏。”
“若非如此，朕怎么会老远来看他们。”
“哦，对了陛下，刚刚还有人监视咱们，不过已经走了。”
皇帝关上车帘“随他们，跳梁小丑，且看贤叔自己处理吧。”
后山，女子捡起两三个瓶瓶罐罐，正是张晨昨天落下的。
将几个小罐竹筒打开，一一看了一遍，又闻上一闻，小鼻子耸动一下，甚是可爱。
“这是油，这个是。。。香料？蛮好闻的。这是盐吗？怎么如此洁白晶莹？”
忽然，一阵轻响，一壮汉现在女子不远处躬身道“小姐，人走了，那户农家子并没有什么可疑之处，只是走的那人是谁不好说，小的不敢靠近。”
女子心情好像不错，看着手上的竹筒罐罐，咯咯笑了两声“走就走了吧，走才是好事，我捡到了极好的东西，拿回去让爷爷试试有毒没，若是无毒又好吃，咱再去山下借点回来。”
在家中趴床上欣赏玉米种子的张晨猛然打了一寒颤，张晨一激灵爬起床，将玉米种子藏好，上下左右的看了看，又在身上扒拉半天，抬头愣愣的“咋回事儿？”
皇帝来回度着步，一副若有所思的样子。
李三躬身答道“陛下，跟着太子的是天字号暗卫，武功放在江湖上也是排的上号的，那猎物内脏招来豺狼虎豹不可疑，招来野猪就说不过去了。”
见皇帝眉头紧锁，李三继续道“且，暗卫的确发现有人监视他们。”
皇帝看向李三“嗯？”
“在他们要走时暗卫发现有异，便连着射了三箭，可是三箭后却是一点动静都没有，若为动物，最少也该是被吓得逃窜，怎会没动静，唯有是人。。。。只是太子与张公子当时都是醉酒不醒，暗卫怕护佑不周，也就没有声张，退了回来。”
“花家？”
李三躬身“正是！”
皇帝双手背握，不喜不悲“简直好胆，土鸡瓦狗，不知死活！”
李三跪倒在地，双眼泛着火光“老奴请战，定将花家余孽，尽数屠之！”
皇帝回身看着李三，半晌才叹口气“唉，这么多年了，你还没打开心结？当年贤叔破花都，将那另你残身的祸首英王一家留与你出气，朕听闻英王一家鸡犬未留，男丁无一全尸，本以为你已经消了气，北唐余孽能活到现在，也只是因为贤叔想留他们，朕也就放他们一条生路而已。”
李三跪倒不起，身子颤抖，声音沙哑“老奴，依有怨气！”
皇帝摆手“乏了，下去吧，明日一早启程。”
李三起身，恭敬行礼，安静退下。
皇帝看着帐篷外，悠悠一叹“犹记翩翩少年郎，冲冠一怒杀四方！可惜了。”
老村长家。
“快点，老猴子要走了，你酒多拿两坛，别舍不得啊。”
村长抱着两坛老酒，心疼的眼泪巴巴“都是我的宝贝哟，这可是二十年的老酒哟！”
“丢人不丢人啊！”老爷子撇了撇嘴“喝你两坛酒，能要了你的命？你这几日在我家蹭饭是蹭少了，好酒好肉的招待你，你看看你，看看你，不稀的说你，丢人。”
老村长抹了把眼角“老不修，你要脸否？吃食是青云的，酒是陛下的，你就出一张嘴，你要脸否？”
墙头上蹲着的李三揉揉脑门儿“你俩能不能别像个孩子，丢死个人。”
老村长看着李三，面无表情的指了指大开的院门“我门儿开的不明显？”
老爷子招手“哎呀，管他呢，不跳就不是这老猴子了，快下来喝酒。”
李三跳下墙，抓了几颗花生米塞嘴里“今日不喝酒，陛下给了我一个晚上，我要去杀人。”
老爷子与村长对视，再看向李三。
“杀谁？”
李三面无表情“花家余孽，就在这后山上，好找。”
老爷子略显无措“还。。。。还没消气呢？”
李三猛然瞪向老爷子“消气？凭什么让我消气，你，你们在这里颐养天年，你们儿孙满堂，我呢？我呢？我本也能如此过活，可你看看我现在有什么？我不愁吃不愁穿不愁喝，可我有再多再好的东西，我留给谁？给谁？我就要抢你们的，就要抢！”
李三越说越气，越说越大声，手都颤抖了，却依然坚定的将桌上的花生米塞进了自己的小布兜，又把两坛老酒一左一右抱着，转身往外走，墙都不翻了。
“站住！”
走到大门口的李三脑门儿处滑落一滴汗珠。。。
老爷子与村长走到李三面前，两人一起拍了拍李三的肩膀。
“等我二人片刻，我回去拿我的大刀，老广的细剑也须磨上一磨，那花无云的手段高你不少，我兄弟三人本为一体，你想出气，做哥哥的帮你。”
李三震惊的看着老爷子“他。。。他不是你朋友。。。”
“朋友哪及兄弟，坐下来等等，我去磨剑。”
“我也去去就回。”
看着忙慌起来的两人，李三撇撇嘴，眼泪有些不争气“等等。”
“咋啦咋啦？时间够，哥哥们不是消磨时间的！”
李三将酒坛抱回桌上，又将花生米倒入盘中。
“不去了，喝酒！”
村长与老爷子互相看看，赶忙回到桌前。
“来来来，喝酒喝酒。”
“哎呀别哭了别哭了，多大了哟，丢人的紧！”
“我没哭，眼里进了沙子。。。”
“好好好，没哭没哭，来来来，擦擦眼泪。”
张晨这边也忙的紧，大半夜了还围着个冒着大烟的火堆打着哈欠，手上也没闲着，敲敲打打揉揉碾碾的。
“晨兄，我闻到肉香了，要不把草叶扒开拿一块尝尝？可别烤糊了，浪费了好食材。”
张晨斜了一眼楚墨“都说是做熏肉，拿来就敞了气，熏不好你们走在路上就坏掉了，那才浪费食材。”
“可是好香，尝一口也无妨吧。”
“废话，你知道我加了多少料进去？我还得给你做调料让你带回去，我欠你的？还不给工钱也不给帮忙，我真怕了你个老6。”
楚墨疑惑“晨兄，什么是老6？”
“没事！”
一阵沉默，只听到张晨噼里啪啦碾香料的声音。
“晨兄，明日一别，不知何时能再见！这些时日真是舒畅，待回去，怕是又要端起来咯，整日里都是规矩。”
楚墨躺在草地上，嘴里咬根草，看着星空，说不上落寞，却有丝惆怅。
张晨头也不抬，依然敲敲打打“闲了就来，管吃住。”
楚墨笑了，扭头看向张晨“那就说定了，有机会定是要来的。”
第二日一早，众人便在村头土路上依依惜别。
“贤叔，广叔，这就走了，诸位，他日若去了京城，定要好好聚聚的。”
众人也赶忙抱拳行礼“楚老爷楚公子慢走，一路上定要注意安全。”
“晨兄，要走了，盼再聚之日！”
张晨难得正儿八经的抱拳回礼“一路平安，给你的调料省着点吃，口味太重不好。哎，莫忘了让杜掌柜再送些香料来。”
皇帝与楚墨进了马车，老爷子与村长却悄悄的向前。
老村长摸出一小坛酒递到李三面前“路上喝，别看少，好酒呢。”
李三欣然接过，又把手伸到老爷子面前。
老爷子摸索了一番，拿出个小包“花生米。”
李三惊讶“就这？”
“就这啊，我家老婆子花了好多油炸的，配酒最好不过！”
李三看向老爷子身后的奶奶“多谢嫂子！”又看着老爷子“你没好东西的话给我百八十两银子我也是要的！”
“哎，你。。。。”
“嗯哼。。。。”
听到马车里传出声音，李三与老爷子停下斗嘴，郑重抱拳“珍重，走了！”
马车渐行渐远，直到拐了个弯儿看不到，众人才往回走去。
“爷爷，您与村长爷爷为什么对那李三那么客气，他可是。。。。”
老爷子拍了拍张晨“莫问，等你大些了有些事再告诉你，他也不像你看到的那样恶，皆是苦命人而已。”
马车在土路颠颠簸簸，楚墨昨日里睡得太晚，这一摇就困的不行，趴在一边就睡着了。
皇帝微笑着轻轻拍了拍楚墨，见楚墨睡熟，这才拉开车帘。
“昨日夜里可杀了北唐余孽？”
赶车的李三微微欠身算是行礼“秉陛下，并没有，昨日与两个老家伙喝酒，忘了时辰。”
皇帝笑了“哦？意思是若不喝酒便去杀了？”
李三沉吟半晌，这才道“大概也不会，我知那是张明贤的朋友，又怎会让他为难。且，昨日里我与他们说要去杀北唐余孽，他二人虽为难，却也怕我吃亏，要与我同去。唉，算了吧，一个老货一个女流，何必迁怒，算了吧。”
皇帝拍拍李三“想通了就好。”
李三也笑了“昨晚本想拿了他们的酒菜就跑，却是被他俩感动了一把。老奴身残后总觉得低了他们一头，昨日他们却愿为老奴拔刀，说兄弟本为一体，怎能让老奴吃亏。”
“若非如此，朕怎么会老远来看他们。”
“哦，对了陛下，刚刚还有人监视咱们，不过已经走了。”
皇帝关上车帘“随他们，跳梁小丑，且看贤叔自己处理吧。”
后山，女子捡起两三个瓶瓶罐罐，正是张晨昨天落下的。
将几个小罐竹筒打开，一一看了一遍，又闻上一闻，小鼻子耸动一下，甚是可爱。
“这是油，这个是。。。香料？蛮好闻的。这是盐吗？怎么如此洁白晶莹？”
忽然，一阵轻响，一壮汉现在女子不远处躬身道“小姐，人走了，那户农家子并没有什么可疑之处，只是走的那人是谁不好说，小的不敢靠近。”
女子心情好像不错，看着手上的竹筒罐罐，咯咯笑了两声“走就走了吧，走才是好事，我捡到了极好的东西，拿回去让爷爷试试有毒没，若是无毒又好吃，咱再去山下借点回来。”
在家中趴床上欣赏玉米种子的张晨猛然打了一寒颤，张晨一激灵爬起床，将玉米种子藏好，上下左右的看了看，又在身上扒拉半天，抬头愣愣的“咋回事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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