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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九章:我有一个大胆的想法

    抱了一阵,湿身的戈薇把宫野明美也弄得透明了起来,二人相视一笑。

    宫野明美脱下自己的外衣为戈薇披上,多少遮挡一下,笑着道:“我家离这里比较近,先去那里整理一下,然后我送你回家。”

    戈薇有点犹豫,家里志保在等着她,怕晚回去的话对方会担心,她伸手扶起自行车,却发现把手主轴部分歪曲掉了。

    屋漏偏逢连夜雨,大概说的就是这种情况吧。

    无法再婉拒宫野明美的好意,戈薇心中对宫野志保轻声致歉,决定尽量以最快速度赶回去做菜,她很想打电话通知志保,不过那个房间的电话很古怪,只能和指定的人进行通讯,并没有号码一说。

    做出了这个决定的戈薇,并不明白宫野志保究竟对自己有着怎样的依恋。

    “叮叮叮”

    闹钟响起,不断抖动提示预定时间已经到了,然而不等它多跳两下,便被一只小手无情镇压。

    宫野志保放下已经被捏出褶皱的书,端起水杯喝了一口,却发现里面的热茶早已冷涩,一种沉寂的味道涌上舌尖,不由得心灵发颤。

    戈薇,戈薇还没回来吗。

    她没有说今天会晚回,已经过了一个小时了,会不会?

    呼吸不自觉的急促起来,宫野志保双手抱着自己的脑袋,茶杯坠在地面摔得粉碎,白瓷与茶叶混合在一起,冲击着她的视觉。

    寂寞并不可怕,可怕的是心中那种强烈的坠落感,宫野志保就觉得自己,可能终将像眼前这被茶一般粉身碎骨,冰凉的温度,是已经无法挽回的时光。

    跌撞起身穿好衣服,宫野志保拿出预先准备的绳子,从窗户后方抛出,挂在给自身的腰间挂好扣带,眼神仓皇无比,想要逃出这个屋子。

    对于宫野志保而言,这里不过就是一个冰冷的监狱,在戈薇到来之前,她一直是独自在监狱里生活的,除去一日三餐外,就是书,很多很多的书,不断吸取知识麻痹自己。

    偶尔下楼也会被监视的视线层层包围,心灵极度敏感的宫野志保,知道自己一直处于被看管的状态。

    如果一直处于黑暗中没有见过阳光,或许她会在这样的生活中逐渐学会坚强。

    但……她已经见过阳光了,无法再忍受被黑暗包围。

    没有组织任何计划,身无分文,只是迫切想要找到戈薇的宫野志保,只抓了一副地图,便开始了自己的逃离行动,目的地只有一个,那就是戈薇上学的水杉学校。

    因为一直很老实的原因,这里的看管更多的投注在主干道部分,后巷虽然设有摄像头,但被发现到做出反应,会有一段延迟的时间,足够宫野志保跑出去了。

    晚霞与白云交织在一起,好似织女纺出的天衣,展现出令人惊艳的美丽,只是再美丽的景色,对于失去了平常心的人而言,大概也与荒草无异。

    忙碌的下班人群,带着隔世的冷漠,热情的讨论着各种各样的话题,但是心里却没有什么温度。

    钢铁的森林之中,人世的沉厚气息不断地变化着,时而躁动,时而低亢,像是一只蓄势待发的野兽,挥舞着钞票拦截出租的人,拖家带口、呼朋唤友开金箔宴的人。

    狂躁无序的乐章,在金钱的双手下不断回荡,光是看着就有一种被扭曲的感觉。

    陈奇站在红绿灯的路口,观望着马路两侧交互的人们,久久驻足不去,像是看到了什么有意思的东西。

    这半个月之中,藤村组在他的指示下大举出击,把整个东京的地下闹得天翻地覆,出自法政科的日本精英配合行动,在众多家族的眼皮子底下,展开死徒搜查。

    以巫净为首的地方家族,在陈奇的示意下直接反水,从内部的联盟撕开了一个口子,作为被死徒袭击的家族,要求总领阴阳道的土御门给予交代,远坂时臣跑去游说时,刚好撞上巫净发难的口子,弄了个灰头土脸。

    戈尔德明面给予压力,暗地里浅神开始拢合一些‘蛇虫鼠蚁’的家族,与巫净家族的人手一起向外输布,每个人的身上都带着被命名为‘魔兵’的魔术制品。

    那是能够驾驭式神,即便没有魔力,只要有一定强度的精神,也可以使用的礼装。

    大量的式神从巫净家族的灵脉催化而出,在输布第一批魔兵之后,剩余的魔兵就由那些家族的灵脉催生,雪球越滚越大,很快就形成了一场局部雪崩。

    压倒性的中层战力,顷刻间鲸吞了大量的家族,形成新的利益结合体,作为奖品,为数不菲的魔兵流向了转化的人手,审查系统由巫净家族的巫女把关,几无漏算,即使有漏网之鱼拿到了魔兵,在巫女的意志面前也会瞬间失去效果。

    想来回横跳的小家族在被夷灭了两个之后,所有参与的人都明白了一个事实,他们无法下船了。

    与之相伴的则是,他们已经不再是以前那种无力的虫蚁,拥有了能够凭借数量对上层家族呲牙的实力,为此他们展现出了无比的忠诚,向巫净家族低下了头颅。

    巫净家族的地位已经超越了日本三宫,气势地位犹如烈火烹油,灵脉的资源催生出繁花锦簇,里世界的势力直追总领日本阴阳道的土御门家族,看的无数人心惊不已。

    然而作为推动‘魔兵’诞生的始作俑者,陈奇却是知道魔兵不过是根植于‘蓬莱玉枝’的神秘,将灵化过后的式神,以炼金铸造封禁成消耗性魔术制品,这样的玩法可一不可再。

    与现在泡沫的经济一样,这些由灵脉催生出的魔术制品,也不过是一个巨大的泡泡而已,迟早有被戳破的一天。

    很快时钟塔那边也会查过来,如有必要肯定是要掠夺‘魔兵’及其有关神秘,在这件事情上,陈奇必须为巫净家族负责。

    这些日子时钟塔的电话,像是纸片飞雪般飘向了戈尔德,弄得某人压力甚大,没少给陈奇施加压力,让他尽快抓到黑衣组织的尾巴。

    陈奇做的也很干脆,他放弃了与贝尔摩德的联络,放任对方游离,收回了保护宫野明美的人手,将奥菲娅放在对方的身边,露出了自己的破绽,但黑衣组织却并没有扑上来的意思,仿佛原地蒸发了一样,消失在了陈奇的面前,没有留下任何可供追查的痕迹。

    陈奇可以肯定这些死徒就在自己的眼皮子底下,却陷入了灯下黑的迷执之中。

    在这段时间内,他将那枚人鱼公主的眼泪制作成了魔术礼装,以螺贝海藻为台,跋涉深海抓了一头儒艮,仔细揣摩了一日有余,雕形索神,最终熔炼出一枚尾戒,作为奥菲娅的安全底线。

    在尾戒之中,陈奇以血炼的方式通过魔术加持,形成了一种奇妙的共振,只要奥菲娅遭到袭击,他就能第一时间得知,为了保证及时到场,这半个月他一直坐镇东京,保护戈尔德的安全,巫净由贵也跟在他的身边。

    美人如玉,红袖添香。

    每日都在审计各种情报,顺带看巫净由贵和巴泽特较劲的陈奇,今天倒是第一次亲身感受到日本社会的气氛,奥菲娅那边通过魔力共振,他已知悉结局,自然是不急于过去。

    “看了整整一个小时,可有收获。”

    巫净由贵随侍在陈奇身旁,身着端庄高洁的巫女服,踩着一双木屐,二人的衣着皆有降低存在感,模糊他人视线的效果,除非精神强韧,灵觉惊人的普通人,否则注意力根本无法在巫净由贵的身上停留。

    “看明白了一些东西,但时间不对。”

    死徒二十七祖,黑翼公,从戈尔德那里得到了有关资料的陈奇,这些日子没少从源头上揣摩黑衣组织,黑翼公的特征有很多,但最为出名的还是他拥有的固有结界。

    ——永不复还。

    没人能说出永不复还的真面目,因为可能除去月之王外,亲眼见识过永不复还的存在,至今为止没有生还记录。

    从名字大概可以猜出是与‘死亡’这一概念相关联的世界种,但陈奇一直没有抓住要点,直至今天,他站在这片钢铁森林里看了一个小时行人,才略有所悟对方的计划。

    从穿越者的视角,陈奇可以很清楚的知道,一年后很多人马上就要在金融风暴下跳楼了,借贷杠杆跳楼的,把自己房子抵押给银行的,收不上来的坏账,融资亏钱的人,高位接盘,只能背负一辈子的房贷。

    楼盘的泡沫,很快就要破了,有人在其中赚的盆满钵满,有人则是要为自己的贪心和狂热付出生命。

    或许这些对世界运转而言并不重要,但情绪滋生出的能量,会想一个漩涡扭曲这片区域大源的性质,负面能量积累的卵所破裂的那个瞬间,一定会诞生出些什么来。

    不过若是按照那样运营,少说也还需要两年的时光,陈奇不知道那些死徒究竟是如何打算的,但,他肯定不会等两年再说。

    只要抓到黑衣组织的一个破绽,诸如对方具体的血脉因子研究地,或者统筹全局的人员,陈奇自信一天之内就能把这个组织连根拔起。

    当然,若是对方真的铁了心与他消耗到底,那也有别的应对办法,不过除非没有选择,否则陈奇不会假他人之手去做事。

    “走吧,去今天的问题发生地看一圈。”

    从今日观街的体会中,陈奇发现自己似乎忽略了不少东西,好比水杉学校这个点,他并没有亲身查过,而是作为下面人搜查的条目阅览了一眼,就直接忽略过去了,除此之外还有土御门和三大神宫那边统领的势力。

    念及至此,陈奇问道:“你之前和我说远坂时臣对你有意思?”

    巫净由贵光洁的面容微微一黑,气愤咬牙道:“换个词。”

    陈奇自觉失言,摇头笑道:“我听说远坂时臣先生,此刻人在东京?”

    “嗯,之前他有和土御门家族说过,要让我们用灵地份额,去填充法政科的额度,理由则是因为地方管理不力,被死徒入侵。”

    “这不就是有意思吗……行,我换个词,你别瞪我了。”陈奇摸了摸鼻子,问道:“每个家族血脉都会退化,需要新血激活,他的妻子禅城葵是什么背景,你有查过吗?”

    巫净由贵瞥了陈奇一眼,平静的道:“他既然搬弄是非,自然是有查过的,禅城葵源自于三大神宫的势力,作为候补巫女修习,没有魔术师资质,但本身却是极佳的母体,当初被收入神宫培养,原因便是因为体质与降神仪式吻合,可以作为一次性消耗品。”

    哦,从神社淘来的老婆啊,因为是候补巫女见习,所以钻了个空子吗,远坂时臣……在这种地方倒是有着微妙的狡猾,而且眼光也确实不错。

    想起未来那对天赋卓越,妹妹却命运多舛的双胞胎,陈奇沉吟着问道:“他老婆怀孕了没。”

    嗒。

    巫净由贵木屐顿住,古怪的看向陈奇,似乎没想到眼前的青年居然好这一口,难怪对她的示好无动于衷,不肯与巫净家的血脉有所关联。

    陈奇自然感觉到了被当做变态的目光,解释了一句:“我在乎的是他还未出世的女儿。”

    不说还好,陈奇这么一说,巫净由贵倒退了两步,目光愈发难以置信。

    他娘的,越描越黑,这日本娘们怎么心里都是这些破事,陈奇瞪了巫净由贵一眼:“看什么看,黄者见黄懂不懂,我要真想要禅城葵,他远坂时臣只有哭晕在厕所的份,还能在东京潇洒度日,准备参加什么拍卖会?”

    说起拍卖会,这些日子戈尔德也没少和陈奇耳提面命,说是让他一起跟着去。

    戈尔德是个没热闹就浑身难受的家伙,这些日子憋得不行,难得有个炫富比拼的机会,错过了岂不是对不起他自己,再说陈奇现在日本可动用资产多得惊人,真要拼财力,没有几个人有资格敢和他放对。

    只是陈奇心思都放在黑衣组织身上,对这事情也就是听一耳朵便过去了,等解决掉了这桩麻烦事,他打算去冬木打秋风来着。

    而且,陈奇此刻心中隐约诞生出了一个会被他人直骂‘疯狂’的念头。

    他想要动用手里的人脉资源,联络海外法政科的那位小当主,在魔兵真相还没泄露的时候,把手里的魔兵直接抵出去,跟随美国的掀起风潮加速做空日本。

    如果那样的话……

    咚。

    思路被打断了,陈奇停下脚步,垂下目光看向撞在自己身上的棕发少女,前方不远处,则是水杉学校的正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