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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章 感灵

    这天,宋博正在给三人单独启蒙,“作为灵修者,当认识到一点,即万物皆有灵,人兽无差,象蚁无别,不分贵贱大小,共居神州浩土。在练体之上,先要感灵,这正是人区别于其他生灵之处,人可思之想之,而物不能,世间偶有修灵之兽,全凭天机。所谓感灵,就是利用心法口诀,感悟灵修者个人体内之灵,感悟到自己的灵,是灵修的基础。现在我教你们心法口诀,你们要牢记于心。”

    宋博传授了心法口诀,三人默记,最后宋博提醒道,“感灵不求快慢,也不分白天黑夜,更不限于峰巅树谷。说不得某刻便感悟到了,为师见过一月余即感灵者,亦见过一年方感灵者,尔等切忌心浮气躁。”

    得知三人刚入师就要练习感灵,作为已经感灵的师兄,宋礼扬很是热情且兴奋的给三人讲述自己的感灵心得,“这一呢,就是要熟记心法口诀;二呢,就是要随时随地尝试;三呢,就是要坚持不懈,持之以恒;四嘛,还是要看天资。”

    元皓笑道,“说了这么多,你感灵用了多久?”

    宋礼扬讪笑道,“我都说过了嘛,我不喜欢练功的,所以用了四个月。”

    田虎奇道,“你这样偷懒居然只用了四个月!师父说长的有一年之久呢。”

    听田虎说完,宋礼扬挺胸道,“这不是因为我天资优秀吗。”

    田虎做出呕吐状,扭头道,“元皓、阿羽,让礼扬看看什么叫天资优秀啊。”

    元皓笑道,“有虎子你就可以了!对了,礼扬,你说的这些算是什么心得,不行,你得仔细讲讲。”

    田虎感兴趣的接道,“对啊礼扬,你在哪感灵的,早上还是晚上,雨天还是晴天,感灵的时候是什么感觉?别给咱们说这些虚话啊。”

    宋礼扬顿时蔫儿了,支支吾吾道,“这个,什么感觉,我也说不上来...就记得那天我在藏书房看书,突然不知道从哪飞来一只大鸟,抢了我的书就飞出窗外,我一着急,就一抓,那一刻就像是明明我坐在那里,一伸手就把那书从窗外抓了回来,然后回过神来,书还在手上,也没见有大鸟的身影。不过我可以确定一点,当时书飞出窗外的时候,我心里竟然还想到了心法口诀。”

    田虎听完大呼,“礼扬,你怎么跟说书老人讲故事一样,这么离谱。”

    宋礼扬急道,“虽然这感觉我形容不出来,但我可说的都是实话!当时我记得的就这些,而且清清楚楚的!”

    元皓看着田虎笑道,“我相信礼扬,看来礼扬真是喜欢极了书啊。看来不同的人感灵的过程是不一样的。”

    宋礼扬感激道,“元皓你说的对,我把这事告诉我爹,我爹也说感灵要靠自己,别人的方法不一定在你身上不一定行得通。还让我以后可以随意看书了,翁师伯后来还同意我可以随意阅雁鸣峰的藏书房呢!”

    丁羽显然听进去了,正在心中默念口诀,只是不知该如何运用,面上作出无谓状。而对元皓而言,他已经隐约的对感灵有了一点自己的理解。对所有灵修者而言,天资是很重要的天赋,有些灵修者究其一生也只能达到某一个境界再也无法突破,这就是天资带来的界限。而有的灵修者可以不断突破自己,甚至用自己的修为帮助自己突破,就像剑阁祖师任纵意自创灵剑天引诀一般。

    晚饭后,元皓敲了敲丁羽的房门,门一开,丁羽见是元皓,侧身让元皓进屋问道,“元皓,有什么事吗?”

    元皓见丁羽在屋里烛灯也未燃,问道,“在练习吗?”

    “嗯,啊,是。感灵比想象的要难一些,现在还是有点摸不着头绪啊。”

    元皓劝道,“师父告诫我们要戒躁,阿羽,不要急,慢慢来!”

    丁羽点点头,元皓又问道,“阿羽,有件事我觉得很奇怪。”

    “什么事?”

    “我发现咱们四个在一起的时候,你都不怎么说话的,你是不喜欢宋礼扬吗?”

    丁羽摇头道,“不是,我只是,只是咱们跟他本来不熟,我不知道说什么,不像咱们三个和青竹从小玩到大这般熟悉。”

    元皓点头道,“原来是这样啊。可是你一直不说话的话,你们就永远也不能熟悉起来啊。礼扬跟咱们年纪相当,人又热情,他平日说话,你多接几句,时间久了自然就熟了。”

    丁羽点头说道,“嗯,我会的。”然后想了想又说道,“我感觉他更喜欢跟你做朋友。”

    元皓笑着摇头说道,“不是的,我每次都会答他的话,所以是我跟他说话多而已。”

    丁羽欲言又止,最后说道,“我会尽量多找话应他的。”

    元皓拍了拍丁羽的胳膊,“嗯,阿羽,加油!”

    从丁羽那里出来,元皓又去敲田虎的房门,田虎开门见是元皓,拉他进屋问道,“睡不着啦?”

    元皓坐下喝了口水,说道,“咋样虎子,感灵有进展没?”

    “哪有什么进展,我还一脑袋浆糊呢!我是不是太笨了。”

    元皓安慰道,“咱们还没摸到窍门罢了,师父也告诫咱们不要急,慢慢来。”

    田虎点点头,元皓又说道,“我刚从阿羽那里过来,你不觉得阿羽在礼扬面前的时候话太少了吗,我刚刚劝过他。”

    田虎点头道,“岂止是在礼扬面前,阿羽和我当初被谷浔师兄救下以后,去到药王谷以后,来到六合山以后,只有跟你我还有青竹说话多,有别人在的时候就不怎么说话。”

    “嗯,虎子,你这么一说,的确是这样。阿羽说跟礼扬,不像咱们四个从小玩到大这般熟悉,所以不知道说什么。”

    田虎不解道,“平时怎么说,就怎么说呗,有什么不知道的。”

    元皓思索道,“如果说阿羽在除了咱们几个之外的人面前,都不怎么说话的话,那咱俩以后得主动帮阿羽说话才行。我看这样,以后礼扬说话的时候,咱俩答话的时候就顺便问问阿羽的想法,让他说话,这样久了阿羽可能就会主动说话了。”

    田虎应道,“好,就这么办!”

    元皓告别田虎,回自己房中去了。

    而此时,在雁鸣峰藏书房内。

    “元皓状态如何?”

    “元皓很好...”

    问答之人正是翁书平和宋博。宋博将一颗白子放到棋盘上,又说道,“而且元皓或许比我们想的更聪明。”

    “哦?才短短几日,元皓便已经感灵了?”

    “翁师兄,我所谈非是此事。”

    宋博将那日在云中峰上,元皓说的话,复述给翁书平。翁书平执着一黑子,迟迟未放,盯着棋盘,似是思索一般。然后将手中黑子缓缓伸向一点,似要切断白子布局,但距棋盘还有一指高时,又缓缓平移到另一点,并在黑子旁,口中说道,“若非陆轩,我原也想将元皓收为徒。”

    宋博将白子落下一挡,说道,“元皓将来若是进益甚快,将我所学尽数学去,说不得还要劳烦师兄的。”

    翁书平呵呵笑道,“宋师弟过谦了,你这百年修为,岂是说学便学得?”

    宋博摇摇头,说道,“不过倒是那丁羽,我们未免有些低估了他。”

    “哦?莫非丁羽有天潜之资。”

    “那倒不是,礼扬与我说丁羽较为孤僻少言,以我观察,他颇有些内韧,怕是个不甘人后的孩子。”

    翁书平笑道,“这对灵修者而言是个优品。”

    宋博犹豫道,“但三个孩子关系要好,在一起,却不一定利于修炼。”

    “嗯,你所虑倒也有理,不过现在事已至此,恐怕也不好再变了。”

    宋博叹了口气说道,“确实如此...此事不提也罢。”

    “还有一个孩子你却未谈?”

    “田虎那孩子没什么,憨直外韧,修炼没问题,只不过受限于天资罢了。”

    二人说着话,棋盘已满了大半,宋博执子看了看,笑道,“师兄的进攻真是步步蚕食,我稍有不慎便有倾覆之危啊。”

    “哪里。师弟的防守密不透风,无懈可击,着实让人心急也无用啊。”

    “师兄过奖,师兄当知道我这棋艺,也只能作此法了,呵呵呵。”

    房中便传出飞快的落了几回合棋子的声音,以及二人的哈哈大笑。

    一转眼,元皓三人已在云殊峰二十余天。这天傍晚,元皓像往常一样在菜园中除草。傍晚到菜园里忙活一阵子,已经成了他的习惯,元皓觉得一个人在园中,心中有一种平静,就像在小边村的菜地一般,这时候他也会想起父亲,但是这种情感不是悲伤和痛苦,而是回忆与思念。元皓正在心中默默的对父亲念着,‘如今孩儿也是剑阁弟子了,孩儿也会努力修炼,将来也成为您一样的人,出世历练,靖守一方!不,我会比您更优秀,让您以我为傲。’

    突然,脚下土一松,脚一滑,铁锄便要落在菜植之上。那一瞬间,元皓只是心念一动,手竟将铁锄微微一偏,落在地上,仿佛自己的手并非自己的手,而仅仅是眼中的一对工具一般,自己仅仅心中一想,那双手便随心而动,异常敏捷,可那紧握铁锄的触感传来,却又明明是自己的双手。依着这种感觉,元皓手中铁锄变的如竹筷、如画笔一般,轻巧灵活,用眼看去,手便能依心中所想,锄下草飞,又快又准。元皓不住欢喜,心想,这便我感灵成功了吗。

    突然,元皓感到身后不远处有人,这是一种奇怪的感觉,不是靠耳朵听,也不是靠眼睛看,更不可能是靠鼻子闻,像一种直觉,仿佛有一阵阵风轻轻吹在自己全身。元皓猛然回头看过去,见师父宋博站在身后不远处,笑着点了点头说道,“才二十余天,元皓,你是为师见过感灵最快的人了。”

    元皓惊喜道,“师父,弟子...弟子...成功了吗?”

    宋博点头道,“感灵以后,你便能以灵御体,你刚才使用铁锄,可细品那种感觉,便是以灵御体了。”

    元皓看了看双手,又看了看铁锄,听宋博又说道,“以灵御体可以充分发挥身体力量,通过身体将你灵体修为充分释放,通过修炼可以达到人灵合一,体即是灵,灵既是体,体承载灵,灵不能离体,因此练体是练灵的基础,而这份基础,你父亲在你们年幼时便教授了,因此你们才入剑阁便能学习感灵。”

    元皓内心充满对父亲的感恩和崇拜,同时对宋博感激道,“是,师父,弟子受教。”

    宋博微笑着问道,“刚刚你可是感觉到我的存在?”

    元皓如实回答,“弟子只是感觉身后有人,并不知是师父。”

    “这便是灵识,灵修之人在修炼过程中,便会渐渐有了灵识,可以感应到其他灵修者的存在,若是你熟悉之人,你不需要用眼睛便能通过灵识认出他。”

    元皓问道,“那对方不是灵修者,便不能靠灵识了吗?”

    “不错。灵识只能感应到灵修者的灵,若是灵修者并没有施展修为,你也同样察觉不到。元皓,你接下来便可修习《灵剑天引诀》了,千万不可自傲,仍要谦虚戒躁才是。”

    元皓开心抱礼道,“是,弟子谨遵师父教诲。”

    见元皓笑着转身就跑,宋博叫住他说道,“元皓,你可是要去找丁羽和田虎?”

    元皓答道,“正是,师父,我要把这个消息告诉他们。”

    “嗯,不过,如今只有你感灵得成,还要多多帮助他们才是。”

    元皓站在那里想了想,对宋博抱礼郑重说道,“是,谢师父提醒。”

    第二日,在田虎房中传出宋礼扬大叫声,“不是吧元皓!才二十几天,你就感灵啦!”

    田虎房中有四人,正是元皓、丁羽、田虎和宋礼扬。田虎自豪道,“怎么样,礼扬,我就说了让你见识见识吧,这回长见识了吧!”

    宋礼扬连连叹气摇头,直呼服气。元皓打断他二人斗嘴,说道,“别说这些了,我告诉你们昨晚感灵时是怎么回事儿。”说着便细细讲述一遍。

    田虎听完大叫,“啊,晚上我也要去菜园子锄草!阿羽,跟我一起去不?”

    丁羽摇头道,“一个人安静点,咱俩去了不就太吵了。”

    元皓摆手道,“重点不是去哪儿,而是那一瞬间,奇怪的是果然如之前礼扬所说,我心中不知不觉就想到了心法口诀。”然后对礼扬说道,“所以礼扬这个办法是有用的,首先心法口诀要烂熟于心才行!阿羽,虎子,你们一定要熟记心法口诀。”

    宋礼扬闻言也挺了挺胸,觉得自己也是帮得上忙的,不过心中一想到元皓才用了二十多天,又不由得泄了气。丁羽沉思着点了点头,田虎忙叫着要赶三人回去,自己要记口诀了,却不是真的赶人,而是玩笑话。当晚,田虎仍在屋中练习,丁羽静悄悄的独自一人去了菜园。

    时间恍惚间又过了一个月,丁羽和田虎仍未能感灵。元皓便拽二人去找师父,宋博让元皓和丁羽到屋外等候,单独问田虎,“你觉得自己有何处难解?”

    田虎答他,“每天吃得好睡得好,也能安静的修炼,就是不能感灵。”

    宋博让田虎出去了,又单独叫进丁羽,“你觉得自己为何不能感灵?”

    丁羽低声道,“静不下心。”

    之后,宋博给田虎安排了每天打量的练体项目和诸如去雁鸣峰打水、搬食材等体力活动,还限制了田虎的饭量,让丁羽去云中峰顶面壁,吩咐其他人不要去打扰丁羽。

    于是田虎每天累的回房便睡,都没时间修炼了,对着元皓和礼扬笑说师父是不是见自己不是修炼的料,放弃自己了。宋礼扬闻言还偷偷去问父亲缘由,宋博却只是笑着摇头。而丁羽每天整天在云中峰度过,晚上才回房中休息。如此又过月余,终于从元皓房中听到田虎叫道,“我感灵啦!”

    原来每天筋疲力竭的田虎,终于在这一天搬米袋时,一时恍惚腿软,在摔倒之际,心中感念突生,就此感灵,瞬间稳住身体,搬起东西来只觉轻若无物,当晚便高兴地来与元皓说。丁羽不可避免的听到了田虎的大嗓门,听闻田虎亦感灵了,心中顿生烦闷,终于忍不住去找师父问询。

    宋博听了丁羽来意,问道,“仍静不下心?”

    丁羽点头应是,宋博又问,“为何静不下心?”

    丁羽张了张嘴,欲言又止,宋博不再问,而是说道,“且随我来。”

    宋博领丁羽来到云中峰东面的水瀑,叮嘱他今后每日便坐在水瀑下修炼,晚上便在水瀑旁的草屋休息。丁羽每日都要承受并抵抗水瀑之压,终于渐渐不再分心想其他事,如此过得十余日,丁羽亦感灵成功。

    得知丁羽感灵得成,元皓跟田虎亦跟着高兴,去往丁羽房中庆贺一番。宋礼扬亦听闻此事,要跑去恭喜,却被宋博叫住并说教一番,之后才姗姗来迟地到丁羽房中庆贺,却意外的并未与田虎斗嘴提及感灵时间长短的话题。众人一番庆贺,便开心地为接下来的修炼互相鼓励一番。

    第二日,元皓几人刚用过早饭,准备分开去练习《灵剑天引诀》,丁羽要去师父那里接受心法口诀,却见突然闯进一人,柔声问道,“你们谁是陆元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