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三章 不管闲事的夫子
李延年走进屋内，瞧见温南熏怔立在病床上，面容苍白，眼中没有神采，好像失了魂一样。
“妞妞……”李延年唤了她一声。
李延年走到她面前，手掌在她眼前晃了晃，再次叫了她一声。
温南熏回过神来，瞧见李叔颇为担忧的神色，不由宽慰他道，“李叔，我没事。”
现在还不是陷入绝望的时候，温大宝只是下狱，她还有时间可以将温大宝给救出来。
揽玉就是一个铁疙瘩，她无论怎么啃都没啃下来，哪怕她从他眼前跳窗，他也没有动容半分，否则温大宝今日也不会被带走了。
既然此路不通，温南熏打算换条路试试。
温南熏看向李延年，问道，“李叔，我哥哥是会被带去县衙？”
据温南熏所知，他们清溪镇归崖水县管辖，镇上并没有专门的司法机构，而揽玉，似乎也是从崖水县派来的。
如果温大宝要被定罪，应该是要带到县上衙门，经过一系列的审问和签字画押，才会被最终定罪。
“是这样，镇上的人犯了小错，比如偷盗、斗殴这样的事一般是交给里正定夺，但是如果犯了大罪，像是杀了人，会转交给县里。”
“之前朱员外也纵容下人打死过不少人，为何他没事？”温南熏又问。
“这我听说，这朱员外有个伯父，名叫朱病去，在县里做着大生意，银子多到花都花不完，他为人乐善好施，县里要修缮什么东西，都是他掏腰包子……”
原来有这么一个靠山，这倒是不奇怪朱员外为何这般为所欲为了，县令不想得罪了朱病去这个移动钱包，所以选择了对他侄子的所作所为睁只眼闭一只眼。
“李叔，我们镇里还有如朱员外这种，其身后背景能影响到县令决策的人吗？”
“这……”李延年摸着胡子想了想，他道，“倒还真是有一个……”
“是谁？”
“我们镇的夫子。”李延年道，“我早些年去东巷的时候，曾经亲眼瞧见，那县令入了学堂的门，没过多久，和那夫子一起出来了，两人其乐融融，相谈甚欢。”
温南熏眼睛一亮。
能让县令亲自拜访还与他相聊甚欢的人，怎么看在这一带都不会是一个小人物。
李延年瞧见温南熏眼底冒出了点曙光，不由泼了一盆凉水道，“你可别高兴的太早了，你去找他，想要他帮忙，基本没戏。”
“他这个人，不管闲事。”
“哪怕你在他门前跪上三天三夜，不管的事他还是不管。”
“他不是夫子吗？”温南熏道，“这点同情怜悯之心都没有？”
“谁说夫子一定要有同情心了？”
温南熏暗自握了握拳头，不管如何，这是最后的机会了，为了救温大宝，她要去试一试。
“丫头，你做什么？”李延年见温南熏掀开被子，大惊道，“你腿伤还没好，快躺下！”
“我要去找夫子。”温南熏眼神坚定道，“越快越好，等不得。”
李延年瞧见温南熏拄着拐杖，夹了夹板的两条腿一点一点地往外挪，就跟个乌龟爬似的，忍不住叹上几声。
他走到温南熏身前，缓缓蹲下身。
“李叔？”
“上来，我背你。”
温拿熏眉心有几分动容，她趴在李延年的背上，李延年将他背了起来。
“李叔，你的背……”
李延年不以为意地笑了笑，“早先年背货，一直弯着腰，如今挺不直了。”
温南熏又问，“我重吗？”
“还没一个麻袋重，轻地很。”
“嗯，那就好。”
李延年带着她，从医馆里走出去，朝日出的地方走，穿过好几条长街，他们来到一个有山有水的区域。
一条石板做成的宽阔小道直往里通，两旁一簇簇青草上间或夹杂着一些不知名的小野花。
有几个四岁孩童一边嬉戏，一边背诵着着今日在学堂里学到的词，“天浩浩，日融融……”
而稍微大一些的孩子则念，“天地者，生之本也；先祖者，类之本也；君师者，治之本也……”
一旁有一位母亲牵着未满三岁的孩子走，问她的孩子道，“阮先生今日教了什么？”
“百善孝为先，先生说孝是一切之本……”
母亲笑着道，“阮先生真是我们十里八乡最好的夫子。”
温南熏瞧见，说这话时，这位母亲的神情明显柔和了些。
不禁有些诧异，按李延年的话来说，这位夫子似乎颇为冷漠，不理闲事，听起来就不是个很随和的人，没想到他风评这般好。
李延年道，“这位夫子姓阮，名耘墨，他的学堂名为子乐学堂，他负责教三至十二岁的孩童们读书念字。”
“经由他所教过的学生，基本上没有缺课的情况出现，孩子很喜欢这位教书先生，父母也颇为满意，每一年报名的人数都很多。”
“但他这人有一个毛病，不爱管闲事，他曾经经常把这样一句话挂在嘴边——各人自扫门前雪，莫管他人瓦上霜。”
“他的学生，只要出了学堂，遇上了任何事都不归他管，曾经有一个女孩的父亲，因为赌钱欠了巨款不得已要将女孩卖了，孩子的母亲找上门来求阮夫子帮忙，阮夫子没有出以援手。”
“他这样的做法不会惹人非议吗？”温南熏不解，如果夫子的名声不好，那他的学堂应该也办不下去了吧？
“起初也闹起了一阵风雨，但阮夫子只是说了一番话——如果我这次帮了他，下次是不是还要帮别人？如果到最后大家出了事都来找我帮忙，我不得忙死？到时候谁来教你们的孩子读书，谁来教你们的孩子写字？”
温南熏评价道，“是个精明的人。”
“就是这样才难办，人家说什么都不愿蹚浑水，丫头，你可要做好心理准备。”
“嗯，我知道。”
“妞妞……”李延年唤了她一声。
李延年走到她面前，手掌在她眼前晃了晃，再次叫了她一声。
温南熏回过神来，瞧见李叔颇为担忧的神色，不由宽慰他道，“李叔，我没事。”
现在还不是陷入绝望的时候，温大宝只是下狱，她还有时间可以将温大宝给救出来。
揽玉就是一个铁疙瘩，她无论怎么啃都没啃下来，哪怕她从他眼前跳窗，他也没有动容半分，否则温大宝今日也不会被带走了。
既然此路不通，温南熏打算换条路试试。
温南熏看向李延年，问道，“李叔，我哥哥是会被带去县衙？”
据温南熏所知，他们清溪镇归崖水县管辖，镇上并没有专门的司法机构，而揽玉，似乎也是从崖水县派来的。
如果温大宝要被定罪，应该是要带到县上衙门，经过一系列的审问和签字画押，才会被最终定罪。
“是这样，镇上的人犯了小错，比如偷盗、斗殴这样的事一般是交给里正定夺，但是如果犯了大罪，像是杀了人，会转交给县里。”
“之前朱员外也纵容下人打死过不少人，为何他没事？”温南熏又问。
“这我听说，这朱员外有个伯父，名叫朱病去，在县里做着大生意，银子多到花都花不完，他为人乐善好施，县里要修缮什么东西，都是他掏腰包子……”
原来有这么一个靠山，这倒是不奇怪朱员外为何这般为所欲为了，县令不想得罪了朱病去这个移动钱包，所以选择了对他侄子的所作所为睁只眼闭一只眼。
“李叔，我们镇里还有如朱员外这种，其身后背景能影响到县令决策的人吗？”
“这……”李延年摸着胡子想了想，他道，“倒还真是有一个……”
“是谁？”
“我们镇的夫子。”李延年道，“我早些年去东巷的时候，曾经亲眼瞧见，那县令入了学堂的门，没过多久，和那夫子一起出来了，两人其乐融融，相谈甚欢。”
温南熏眼睛一亮。
能让县令亲自拜访还与他相聊甚欢的人，怎么看在这一带都不会是一个小人物。
李延年瞧见温南熏眼底冒出了点曙光，不由泼了一盆凉水道，“你可别高兴的太早了，你去找他，想要他帮忙，基本没戏。”
“他这个人，不管闲事。”
“哪怕你在他门前跪上三天三夜，不管的事他还是不管。”
“他不是夫子吗？”温南熏道，“这点同情怜悯之心都没有？”
“谁说夫子一定要有同情心了？”
温南熏暗自握了握拳头，不管如何，这是最后的机会了，为了救温大宝，她要去试一试。
“丫头，你做什么？”李延年见温南熏掀开被子，大惊道，“你腿伤还没好，快躺下！”
“我要去找夫子。”温南熏眼神坚定道，“越快越好，等不得。”
李延年瞧见温南熏拄着拐杖，夹了夹板的两条腿一点一点地往外挪，就跟个乌龟爬似的，忍不住叹上几声。
他走到温南熏身前，缓缓蹲下身。
“李叔？”
“上来，我背你。”
温拿熏眉心有几分动容，她趴在李延年的背上，李延年将他背了起来。
“李叔，你的背……”
李延年不以为意地笑了笑，“早先年背货，一直弯着腰，如今挺不直了。”
温南熏又问，“我重吗？”
“还没一个麻袋重，轻地很。”
“嗯，那就好。”
李延年带着她，从医馆里走出去，朝日出的地方走，穿过好几条长街，他们来到一个有山有水的区域。
一条石板做成的宽阔小道直往里通，两旁一簇簇青草上间或夹杂着一些不知名的小野花。
有几个四岁孩童一边嬉戏，一边背诵着着今日在学堂里学到的词，“天浩浩，日融融……”
而稍微大一些的孩子则念，“天地者，生之本也；先祖者，类之本也；君师者，治之本也……”
一旁有一位母亲牵着未满三岁的孩子走，问她的孩子道，“阮先生今日教了什么？”
“百善孝为先，先生说孝是一切之本……”
母亲笑着道，“阮先生真是我们十里八乡最好的夫子。”
温南熏瞧见，说这话时，这位母亲的神情明显柔和了些。
不禁有些诧异，按李延年的话来说，这位夫子似乎颇为冷漠，不理闲事，听起来就不是个很随和的人，没想到他风评这般好。
李延年道，“这位夫子姓阮，名耘墨，他的学堂名为子乐学堂，他负责教三至十二岁的孩童们读书念字。”
“经由他所教过的学生，基本上没有缺课的情况出现，孩子很喜欢这位教书先生，父母也颇为满意，每一年报名的人数都很多。”
“但他这人有一个毛病，不爱管闲事，他曾经经常把这样一句话挂在嘴边——各人自扫门前雪，莫管他人瓦上霜。”
“他的学生，只要出了学堂，遇上了任何事都不归他管，曾经有一个女孩的父亲，因为赌钱欠了巨款不得已要将女孩卖了，孩子的母亲找上门来求阮夫子帮忙，阮夫子没有出以援手。”
“他这样的做法不会惹人非议吗？”温南熏不解，如果夫子的名声不好，那他的学堂应该也办不下去了吧？
“起初也闹起了一阵风雨，但阮夫子只是说了一番话——如果我这次帮了他，下次是不是还要帮别人？如果到最后大家出了事都来找我帮忙，我不得忙死？到时候谁来教你们的孩子读书，谁来教你们的孩子写字？”
温南熏评价道，“是个精明的人。”
“就是这样才难办，人家说什么都不愿蹚浑水，丫头，你可要做好心理准备。”
“嗯，我知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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