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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2章 魅影十三步

    许雍定睛看去,此时因鸣进入了某种玄妙的状态之中,他的步伐轻盈流畅,以一种不可思议的节奏,似快非快,似慢非慢,后方的谢浮章已经进入了他的节奏之中。

    如果说山川能够呼吸,那么此刻因鸣的节奏和山川的呼吸就是完全一致的,他的每一次抬脚,都像阵风拂起,台上的土尘随之而动,身后留下一串长长的剪影,谢浮章追着剪影已是吃力,更不用说变化莫测的因鸣真身了。

    这就是“魅影十三步”吗?这么厉害!许雍暗暗咋舌,古武看来比他想象的要复杂很多,醒事以来能够保留至今,在各种枪械被广泛运用的今天依然被多数学员所喜爱,确有一定的道理。

    “没错!是魅影十三步!”

    “原来因鸣学会了‘魅影十三步’!难怪采用如此战法,只为了将谢浮章带入他的节奏之中。”

    “这种步伐据传来源于渊临海族,和‘旋踵九式’并列为两大初级步伐,是海族人在渊临海中快速行进的一个倚仗,帷幔斯彻真主观之而改造得来,流传于大陆,虽然只是一种初级步伐,却不是每个古武班学员都能够学会,需要一定的悟性和机缘。”

    “因鸣也是一个人才,现在长兴神殿中掌握了这种步伐的学员不过十余人!等他毕业进入沂水,就能够学习不传之秘‘魅影迷踪’了……”

    听着旁边长学员的议论,许雍内心凛然,“魅影迷踪”在准则第二章《不传之秘》中排名第四,仅次于“渊临龟吸”,不过所有不传之秘在准则中都没有详细介绍,更甭提什么修习心得了。今天他才知晓“魅影十三步”竟是学习“魅影迷踪”的一个前提,他暗暗下定决心,今后选择发展方向的时候,一定要选择古武班。

    谢浮章也发现了问题所在,开始尝试调整策略,但所有人看的分明,此刻主动权并不掌握在他的手里,只要他有停顿一会儿或者有分心顾不及之处,必定迎来因鸣的疯狂进攻,那败下阵的就是他了,但如果他不调整战术,一直困在因鸣的节奏之中,最后败下阵的也肯定是他。

    不过谢浮章也是果断之人,他迅速止步,挥剑防守,回到起手式不动如山,不出所料,他还是漏了一拍,后背吃了因鸣一记拍剑,谢浮章一个趔趄,但他并不慌乱,迅速转身和因鸣斩在一起,他也明白,现在能做的就是尽力去耗住因鸣。

    方才因鸣因为没有进入“魅影十三步”的状态之中,他的进攻对于谢浮章来说,化解没有任何吃力,但此刻有“魅影十三步”的神出鬼没,小个子又以灵活和速度见长,谢浮章的不动如山已不是最好的化解方法,就这么一会儿功夫,他已经被因鸣斩中了多次。谢浮章能想到的就是因鸣先于他耗尽气力,虽然这种可能微乎其微。

    化解“魅影十三步”的最好方法是“旋踵九式”。“魅影十三步”以变化致胜,利用天地大势,充分发挥周遭环境的优势;“旋踵九式”则以速度致胜,能够快速化解对手的攻击,找出对手破绽,发挥使用者的优势,给予对手雷霆一击。

    二者没有优劣之分,各有千秋。如果谢浮章掌握了“旋踵九式”,再不济也不会被迫挨打,至少能够平分秋色,不过“旋踵九式”和“魅影十三步”虽同为初级步伐,但要练习成功同样具有困难,显然此时的谢浮章并没有掌握这一步伐。

    “浮生台”上的战况瞬息万变,彼时因鸣完全处于下风,眼看就要精疲而力竭,就在结果将要决出之时,突然用出了两大初级步伐之一的“魅影十三步”,和山川同奏而行,上演了一出绝地反杀。而谢浮章在短短时间内就被击倒了多次,衣服早已凌乱不堪,背部、双肩、胸口等多处露出了淤青和伤口,就在他失神强忍疼痛的一会儿,一抹剑光惊到了看台上的所有人。

    因鸣双手握剑,和谢浮章再次来了一记硬碰,不过这次的结果和开始时完全不同。由于谢浮章以单手迎击,身上又多处受伤,他的不动如山完全不在状态,明显力不从心,手握的剑直接被甩出了“浮生台”。

    因鸣趁势而上,手中的剑已无任何阻隔,轻松贯穿了谢浮章的右胸口,使他失去了最后的反击能力。右胸不是心脏所在位置,谢浮章此次受的伤虽然不轻,但躺上一久就能恢复,应无大碍。

    况且神殿有“食灵泉”这种举世罕见的超级恢复剂,即使此剑穿透的是谢浮章的心脏,以其生死人肉白骨的能力,恐怕只要尚有一口气在,谢浮章都死不了。

    “砰……砰”,两记枪声响起,子弹并没有打在因鸣的身上,而是射向了天空,也宣告了这场比试的结束。因鸣闻声抽剑,鲜血喷洒在他灰白色的袍子上,也染红了那风过梨花落的脸。

    对于此次比试的结果,因鸣似乎早已成竹于胸,没有表现出过分的激烈动作,冁然而笑,向两名执法门门徒点了点头,转身又朝看台微微鞠了一躬。他的消耗其实也非常大,整场比试下来,距离油尽灯枯大概也已不远,但所有这些后续动作,一气呵成,一颦一蹙,无可挑剔。

    许雍看着因鸣近乎妖异的脸,觉得背后生出些凉意,心中诞出一个念头,所有的小白脸都不是好东西,今后跟他们打交道一定要把心脏提到嗓子眼里,一千个小心,一万个谨慎。或者最好不要和他们打交道,防狼防盗防小白脸。

    他瞅了一眼旁边的刘青海,然后稍微挪了挪身子。刘青海似也猜到了他心中所想,耸了耸肩,道:“别看我,我跟他不是一路人!况且你也不是什么好鸟。”

    这时,负责看台押注的长学员走到许雍身边,道:“小兄弟眼光不错,初来乍到就能小赚一笔,这是你们的奖励,每人39河币。”

    许雍起身,握住了那长学员的手说道:“还要多谢长学员的提点,不然可没有这个好运,这39河币是我们的一点谢意,还希望不要拒绝!”

    黎桠就要说话打住许雍,刘青海立即投去了制止的眼光。

    那长学员脸色微微一僵,迅速恢复正常,道:“哪里的话!小兄弟说笑了,在下燕九歌,你可以直接叫我九兄。”

    许雍也不造作,道:“那我可不客气了,九兄!在下许雍,身旁这两人是刘青海和黎桠,我们都是刚进神殿没多久的新学员。”

    “新学员……新学员好呀!今后我们可有的是合作机会!”燕九歌回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