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七章 他就该死！
其实当日一尘刚踏入这片土地，初闻那个老者讲述有关老渔夫的往事时，便尝试着想过其中的秘辛。
但他始终想不到，竟会是个这样的故事！
此时，双生恶蛟的声音正不断地发出。
在我很小的时候，我便是一条通灵的妖兽，能够听得见人类说话，也能感知到人类的善恶，但通灵的代价是，我天生比之寻常妖兽更加弱小。
我已逝的母亲告诉我，像我们这样的灵蛟，只要度过了劫难，就能一直进化下去。不过，一定要警惕一种生物：贪婪且狡诈的人类。
可有一天，贪玩的我忘记了那样的劝告，我游至了浅水区，被一个老渔夫打捞上岸，但幸而他是一个善良的人，甚至无视了有人愿意出高价钱购买的诱惑，并最终把我放生了。
但似乎因为这样的放生，引起了别样的嫉恨。
一段时间之后，水里像是被下了一种奇怪的毒药，一种自鱼群开始传播并使其难以继续生长的剧毒。而为了不让那剧毒蔓延至湖中的其他族群，通灵且作为妖兽的我只能将他们吃了，而且是拼命地吃。
后来，鱼儿被我吃光了，我曾以为我拯救了这云雾湖，却不曾想在后面的一天，我竟看到了那个老渔夫的尸体。
他自尽了。
我藏下了他的尸体，并且拼命地想要知道他死亡的真相，于是我日夜地潜伏在岸边。
终于，我听到了那些因无鱼可打而坐在岸边感叹的渔民们，那些埋藏心底的嘲弄声音。
他们说：他就该死！
平时就属他打的鱼最多，现在竟因为他的过失，害得大家都没有鱼打了。
我听后很愤怒，愤怒他们一直便嫉恨他！
同时我也想发声，告诉他们湖水被人下毒的真相，告诉他们，一切都与我无关，也与老渔夫无关。
我拼了命地想要发声，但我做不到。
我拼了命地想要挽回一切，却也做不到。
因为弱小，我什么都做不到。
那个老人，终于永远地化作了尸骸，并一天天地腐烂了下去，
可是，更令我气愤的岸边对话被我探听到了。
“这云雾湖中蛟兽世代存在，也一直有鱼，为何突然就没鱼了呢？”
“莫非是有人下了怪药？那我们岂不是冤枉了那个老渔夫？可是他都已经投湖自尽了！”
“噤声，真相大家早已心知肚明，但事已至此，就当是那老渔夫的过错吧！”
“毕竟，他就该死！”
他，就，该，死！
我感到一阵从未有过的恶寒，像是见到了人类本来的丑陋面目，我无比地憎恶他们，仇视他们，想要吃光他们。
于是自那一天起，我拼命地修炼，拼命地修炼，直到今天。
“所以你告诉我，难道他们不该恨吗？”
面对蛟兽的厉声质问，一尘罕见地沉默了，他从头到尾地听完了它说的故事，像是陪着它走过了自己的一生。
只是，那个曾经在它人生中短暂停留并带给它美好记忆的老渔夫，再也回不来了。
“该恨！”，一尘沉默之后，给出了自己的答复，甚至引得那蛟兽一怔。
“但是，仇恨永远不能消除仇恨。”
“也许对你来说，你始终走在一条复仇的路上，但是对于那些无辜的人来说，你又何尝不是杀死了他们的老渔夫？”
“你可以复仇，但是不能牵连无辜的人。”
“你不曾经历如我一般的仇恨，又有什么资格教我做事？”蛟兽恶狠狠地驳斥道。
“我最看不惯你们人类，整日一副道貌岸然的模样，实则都是一群虚伪做作的伪善之人。”
“我天生便生长在这湖中，你们强大，便说这湖是你们的，鱼也是你们的；如今我也强大了，你们却说这湖仍然是你们的，说我是盘踞在这湖中的怪物，要来杀我。”
“这湖，为什么就不能是我的！”
“如果我给你一片湖，也给你一条命呢？”忽然听到一道这样的声音，蛟兽愣住了，像是怀疑自己听错了一般，它颤声道。
“你，你不杀我？”
“你叫双生蛟兽，相当于是有两条命，我已经毁去了你一个脑袋，杀死你一条命了，也算是没有违背自己的初衷。”
“而且，你的本性不坏，就是太偏激了。”
“我会和外面的人说，你已经死在了这里，也会让他们日后不要在这里捕鱼，但我有一个要求。”
“你要答应我从此不再祸害人间，而且，自此之后，绝不能杀害无辜的人！”
“你，你说的是真的？”
“千真万确，我可以立誓。”一尘凝视着那头蛟兽真诚地说道，曾经为了那半边头颅，他无比渴望地想要将其杀死。但是，那滴蛟兽的眼泪，突然让他悟到了一件事情。
暴力，只是能暂时地止住杀戮，但要去其根本，需要扬善。
而直到多年以后，一尘成了人世间唯一的圣人，甚至朝着更高的境界迈去，他慕然回首时才发现，也许那头蛟兽，才是重铸他那颗圣人之心的真正开端。
“好，我也立誓！”
最终人和兽在这不为人知的云雾湖底，分别立下了一道属于自己的誓言。
“等日后自己强大了，如有机会，多行些善事弥补罪恶吧！”
一尘丢下了这番话便欲离开，却被一道东西砸在身上，一颗纯净无比的珠子。
“这是我答应给你的东西，但我只能给你一颗，剩下的一颗我要留着变强。”
“走了！”，他淡然一笑，收下东西便踏水离开，可身后却突然追来了一道这样的声音。
“我会永远记住你的！”
“不用记了，我只是今日刚好想当一次，当年那个放生的老渔夫而已。”
云雾湖底的声音终于消寂，人离开了，那兽默然许久也钻入了自己的洞内，而一滴难以分辨的晶莹再度融入了水中。
一尘终于上岸了，尽管身体虚弱，但回想起刚才之事，心神却充满了力量，仿佛那颗圣人之心经过刚才一役，发生了什么未知的蜕变一般。
正如同在长乐城中，他看待帝王设下的举荐制一样，他对待那蛟兽也有相同的评价。
即便目的是好的，但是方法不对。
但愿你日后能做一只行善积德的好蛟吧！他如此希冀道。
然后他还不料，本该杀死的蛟兽活了，但本该活着的岸上修士竟然都死了！
彼时空气之中，浓郁的血腥味刺鼻的很，一尘刚欲察探一番发生了什么，一道未知的骇人攻击突然向他袭来，他连忙闪避，可站定之后，顿时大惊，那人竟是：
一灯大师！
但他始终想不到，竟会是个这样的故事！
此时，双生恶蛟的声音正不断地发出。
在我很小的时候，我便是一条通灵的妖兽，能够听得见人类说话，也能感知到人类的善恶，但通灵的代价是，我天生比之寻常妖兽更加弱小。
我已逝的母亲告诉我，像我们这样的灵蛟，只要度过了劫难，就能一直进化下去。不过，一定要警惕一种生物：贪婪且狡诈的人类。
可有一天，贪玩的我忘记了那样的劝告，我游至了浅水区，被一个老渔夫打捞上岸，但幸而他是一个善良的人，甚至无视了有人愿意出高价钱购买的诱惑，并最终把我放生了。
但似乎因为这样的放生，引起了别样的嫉恨。
一段时间之后，水里像是被下了一种奇怪的毒药，一种自鱼群开始传播并使其难以继续生长的剧毒。而为了不让那剧毒蔓延至湖中的其他族群，通灵且作为妖兽的我只能将他们吃了，而且是拼命地吃。
后来，鱼儿被我吃光了，我曾以为我拯救了这云雾湖，却不曾想在后面的一天，我竟看到了那个老渔夫的尸体。
他自尽了。
我藏下了他的尸体，并且拼命地想要知道他死亡的真相，于是我日夜地潜伏在岸边。
终于，我听到了那些因无鱼可打而坐在岸边感叹的渔民们，那些埋藏心底的嘲弄声音。
他们说：他就该死！
平时就属他打的鱼最多，现在竟因为他的过失，害得大家都没有鱼打了。
我听后很愤怒，愤怒他们一直便嫉恨他！
同时我也想发声，告诉他们湖水被人下毒的真相，告诉他们，一切都与我无关，也与老渔夫无关。
我拼了命地想要发声，但我做不到。
我拼了命地想要挽回一切，却也做不到。
因为弱小，我什么都做不到。
那个老人，终于永远地化作了尸骸，并一天天地腐烂了下去，
可是，更令我气愤的岸边对话被我探听到了。
“这云雾湖中蛟兽世代存在，也一直有鱼，为何突然就没鱼了呢？”
“莫非是有人下了怪药？那我们岂不是冤枉了那个老渔夫？可是他都已经投湖自尽了！”
“噤声，真相大家早已心知肚明，但事已至此，就当是那老渔夫的过错吧！”
“毕竟，他就该死！”
他，就，该，死！
我感到一阵从未有过的恶寒，像是见到了人类本来的丑陋面目，我无比地憎恶他们，仇视他们，想要吃光他们。
于是自那一天起，我拼命地修炼，拼命地修炼，直到今天。
“所以你告诉我，难道他们不该恨吗？”
面对蛟兽的厉声质问，一尘罕见地沉默了，他从头到尾地听完了它说的故事，像是陪着它走过了自己的一生。
只是，那个曾经在它人生中短暂停留并带给它美好记忆的老渔夫，再也回不来了。
“该恨！”，一尘沉默之后，给出了自己的答复，甚至引得那蛟兽一怔。
“但是，仇恨永远不能消除仇恨。”
“也许对你来说，你始终走在一条复仇的路上，但是对于那些无辜的人来说，你又何尝不是杀死了他们的老渔夫？”
“你可以复仇，但是不能牵连无辜的人。”
“你不曾经历如我一般的仇恨，又有什么资格教我做事？”蛟兽恶狠狠地驳斥道。
“我最看不惯你们人类，整日一副道貌岸然的模样，实则都是一群虚伪做作的伪善之人。”
“我天生便生长在这湖中，你们强大，便说这湖是你们的，鱼也是你们的；如今我也强大了，你们却说这湖仍然是你们的，说我是盘踞在这湖中的怪物，要来杀我。”
“这湖，为什么就不能是我的！”
“如果我给你一片湖，也给你一条命呢？”忽然听到一道这样的声音，蛟兽愣住了，像是怀疑自己听错了一般，它颤声道。
“你，你不杀我？”
“你叫双生蛟兽，相当于是有两条命，我已经毁去了你一个脑袋，杀死你一条命了，也算是没有违背自己的初衷。”
“而且，你的本性不坏，就是太偏激了。”
“我会和外面的人说，你已经死在了这里，也会让他们日后不要在这里捕鱼，但我有一个要求。”
“你要答应我从此不再祸害人间，而且，自此之后，绝不能杀害无辜的人！”
“你，你说的是真的？”
“千真万确，我可以立誓。”一尘凝视着那头蛟兽真诚地说道，曾经为了那半边头颅，他无比渴望地想要将其杀死。但是，那滴蛟兽的眼泪，突然让他悟到了一件事情。
暴力，只是能暂时地止住杀戮，但要去其根本，需要扬善。
而直到多年以后，一尘成了人世间唯一的圣人，甚至朝着更高的境界迈去，他慕然回首时才发现，也许那头蛟兽，才是重铸他那颗圣人之心的真正开端。
“好，我也立誓！”
最终人和兽在这不为人知的云雾湖底，分别立下了一道属于自己的誓言。
“等日后自己强大了，如有机会，多行些善事弥补罪恶吧！”
一尘丢下了这番话便欲离开，却被一道东西砸在身上，一颗纯净无比的珠子。
“这是我答应给你的东西，但我只能给你一颗，剩下的一颗我要留着变强。”
“走了！”，他淡然一笑，收下东西便踏水离开，可身后却突然追来了一道这样的声音。
“我会永远记住你的！”
“不用记了，我只是今日刚好想当一次，当年那个放生的老渔夫而已。”
云雾湖底的声音终于消寂，人离开了，那兽默然许久也钻入了自己的洞内，而一滴难以分辨的晶莹再度融入了水中。
一尘终于上岸了，尽管身体虚弱，但回想起刚才之事，心神却充满了力量，仿佛那颗圣人之心经过刚才一役，发生了什么未知的蜕变一般。
正如同在长乐城中，他看待帝王设下的举荐制一样，他对待那蛟兽也有相同的评价。
即便目的是好的，但是方法不对。
但愿你日后能做一只行善积德的好蛟吧！他如此希冀道。
然后他还不料，本该杀死的蛟兽活了，但本该活着的岸上修士竟然都死了！
彼时空气之中，浓郁的血腥味刺鼻的很，一尘刚欲察探一番发生了什么，一道未知的骇人攻击突然向他袭来，他连忙闪避，可站定之后，顿时大惊，那人竟是：
一灯大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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