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九章 酒局与杀局
文星台，曲墨渊。
一尘暗中咀嚼着这几个字，虽然他不曾揣测出这文官设酒的真正用意，可按照史营长的安排，所有的队长乃至副队长都在邀约的范围之内。
无奈之下，他却也只得带着已然痊愈了的叶无殇去了。
等到真正到了那酒局之上，一尘才探得了有关于他的更多信息。
这曲墨渊不单是文星阁的一方儒士，还是从三品文官，官拜国子祭酒一职。
换言之，乃是和各军的将军们平起平坐的存在。
但他真正令得一尘注意的身份是，妖塔的监造者。
隐隐之间，一尘胡乱地猜出了他的几分用意，虽然不敢笃定，但那心眼终究是留下了。
“大哥，咱们来这酒局是要干嘛？”叶无殇有些迷惑地问道，他窥见自己的大哥目光闪烁，思虑不止，仿佛在想些什么大事一般。
可除了杀人之外，其他都不太擅长的他，不禁涌现了几分忧虑。
早些年他放牛的本事倒还保留了一些，可自从牢底坐穿之后，如今连牛鼻子上的绳都不知道怎么牵了。
一尘被他的声音惊醒，便止住了思忖，独独对答了一个字：
吃。
在叶无殇极其用力地点头后，一尘不禁莞尔。
这三弟也太听话了。
虽然他想要知道有关于妖塔的真相，但却不宜在这样的场合，为了以防成为众矢之的，唯有谨守一个吃字方可高枕无忧。
不久之后，酒局开始了。
一个身着华丽官服的男子首先端酒致辞。
“诸位军士今日能够赏脸于此，实乃我曲某人三生之幸。”
“这第一杯酒，鄙人先敬大家。”
随即，酒局便有条不紊地进行起来，而酒过三巡之后，一尘突然竖起了耳朵。
只听那曲墨渊如此这般而道：
“今日之酒局，其一是为了庆祝那日击退妖族之喜，其二嘛。”
“乃是鄙人为了击溃海妖想了一计良策，不知诸位以为意下如何？”
曲墨渊此言一出，所有人除了叶无殇外统统放下了筷子。
可于此之中，叶无殇那吃东西的动静却显得格外刺耳，很快便引起了曲墨渊的注意，一尘见状，赶忙止住了他一顿猛吃的动作，但终究还是慢了半拍。
眼看着那曲墨渊微眯着双眼，端着酒杯过来了，一尘心中不由升腾起了一抹不详。
难道这他娘的吃个东西，也吃出祸事来了？
“还未请教二位？”
曲墨渊温文尔雅的声音飘至了近处，一尘当即拎着叶无殇站了起来并对着他行了一礼。
“曲祭酒，刚刚是我这位兄弟失礼了。”
“在下代他向你赔礼道歉。”
“在下的身份乃是一位奇袭队长，他是我的副队长。”
史进史营长也赶忙过来打了圆场，可一尘却从他眼神之中，读到了一抹非比寻常的味道。
一抹忌惮。
那抹对于曲墨渊的忌惮，却仿佛并非是出自官衔那么简单，更像是因为他文官的身份，对于他身后的那千千万万如他一般的人，又或者说是，出于其他一些极为隐秘的东西。
早先文官设酒这件事便已经让一尘生疑，先前他开口议论军务，甚至直接将所谓的良策欲要摆在众人面前时，便愈加使得一尘有了其他的想法。
此时，再结合史营长眼中的那抹深深的忌惮。
三者共同作用之下，蓦然勾起了一尘一道极为遥远的记忆。
他依稀记得，当年在祁阳郡，自己被那曹腾以三宗罪的名义坑入了囚牢之中，在最后千钧一发之际，是那个名为慕清音的聪明女人解救了自己。
而曹腾与她却有着一番这样的对话。
“慕清音，我好歹尊你一声郡主，你别把人逼上了绝路。”
“不撕破脸，对你我都有好处，你应该也不想将朝堂之上文武之争的导火索，系于这祁阳郡中吧？”
“还是这个你父亲初登文玄守之位的祁阳郡中。”
文武之争！
当年的他，还不解那话中的深意，可自那以后自己历经了诸般历练，心智也愈发地成熟，也越发能看见和看明白一些东西。
只是他不料，自己今日竟会在这场莫名其妙的酒局中窥得了它的形迹。
末时，曲墨渊没有再追究叶无殇失礼一事，反而盯上了一些其他的东西。
“不妨事，不妨事！”
“放轻松，酒局嘛！自然是开心最重要”，曲墨渊兀自挤出来一抹笑意说道。
可随即，他突然话锋一转。
“对了，你说你这兄弟才刚刚拿掉敢死队的身份，可他如今竟然能够坐在这里。”
“那定然是功勋卓著啊！”
“不知你这兄弟有何功勋？”
一尘闻声心头猛然一沉，他迎着那曲墨渊紧盯在自己身上的眼神，总觉得哪里不对劲。
是巧合吗？
就在一尘有些支支吾吾的时候，又是史营长站了出来，当即指出了他便是前几日战场之上，那个浴血奋战且冲在最前面的影子。
此言一出，满座皆惊。
自那日一战之后，他们一直想知道那个扭转了战局乾坤的功臣是谁，想不到，竟然会近在眼前。
热闹的称赞声当即将曲墨渊的声势压了下去，仿佛怕显得刻意，曲墨渊终于是没有再问。
可就在一尘缓了一口气的时候，一顶帽子突然就被引着向叶无殇身上扣去。
“如此甚好！”
曲墨渊声音再度落下，全场瞬间安静下来。
“本官之前所提及的良策，便是安排一员猛士前去与妖族议和！”
“议和？”场面一度又开始了混乱。
“当然这议和，却也不是真议和。”
“而是明修栈道，暗度陈仓。”
“借议和之名，麻痹妖族，实则本官早已安排了一支新的器师队伍，日夜兼程赶来此处。”
“只需新的器师队伍一到，封妖大阵必成。”
“届时，一个区区妖族又岂能阻挡我大唐的脚步。”
这！
在座的各位军士，在窥得了良策的真容之后，无不像是被毒蛇咬了一口。
虽然说，兵者，诡道也。
但作为一个堂堂正正的军人，用背信弃义这样的手段，却换得另一些东西，总觉得心中有一阵莫名的恶寒。
可一尘却猛然反应了过来，曲墨渊口中的猛士，岂不指的是！
“曲祭酒，这恐怕！”
“嗯，你有意见！”
曲墨渊见到一尘突然的反应，不由眉间顿生了一股怒意，但一尘迎着那怒意却始终没有服软的意思。
他之所以会有这么大的反应，乃是因为在突然之间，他窥出了更多隐处的东西。
先不说曲墨渊此举，是不是真的出于国家大义。
但如果叶无殇一旦真的去了，必将成为那背信弃义的铺路人。
而他最后的结局，极有可能是那样阴森森的一个死字。
一尘暗中咀嚼着这几个字，虽然他不曾揣测出这文官设酒的真正用意，可按照史营长的安排，所有的队长乃至副队长都在邀约的范围之内。
无奈之下，他却也只得带着已然痊愈了的叶无殇去了。
等到真正到了那酒局之上，一尘才探得了有关于他的更多信息。
这曲墨渊不单是文星阁的一方儒士，还是从三品文官，官拜国子祭酒一职。
换言之，乃是和各军的将军们平起平坐的存在。
但他真正令得一尘注意的身份是，妖塔的监造者。
隐隐之间，一尘胡乱地猜出了他的几分用意，虽然不敢笃定，但那心眼终究是留下了。
“大哥，咱们来这酒局是要干嘛？”叶无殇有些迷惑地问道，他窥见自己的大哥目光闪烁，思虑不止，仿佛在想些什么大事一般。
可除了杀人之外，其他都不太擅长的他，不禁涌现了几分忧虑。
早些年他放牛的本事倒还保留了一些，可自从牢底坐穿之后，如今连牛鼻子上的绳都不知道怎么牵了。
一尘被他的声音惊醒，便止住了思忖，独独对答了一个字：
吃。
在叶无殇极其用力地点头后，一尘不禁莞尔。
这三弟也太听话了。
虽然他想要知道有关于妖塔的真相，但却不宜在这样的场合，为了以防成为众矢之的，唯有谨守一个吃字方可高枕无忧。
不久之后，酒局开始了。
一个身着华丽官服的男子首先端酒致辞。
“诸位军士今日能够赏脸于此，实乃我曲某人三生之幸。”
“这第一杯酒，鄙人先敬大家。”
随即，酒局便有条不紊地进行起来，而酒过三巡之后，一尘突然竖起了耳朵。
只听那曲墨渊如此这般而道：
“今日之酒局，其一是为了庆祝那日击退妖族之喜，其二嘛。”
“乃是鄙人为了击溃海妖想了一计良策，不知诸位以为意下如何？”
曲墨渊此言一出，所有人除了叶无殇外统统放下了筷子。
可于此之中，叶无殇那吃东西的动静却显得格外刺耳，很快便引起了曲墨渊的注意，一尘见状，赶忙止住了他一顿猛吃的动作，但终究还是慢了半拍。
眼看着那曲墨渊微眯着双眼，端着酒杯过来了，一尘心中不由升腾起了一抹不详。
难道这他娘的吃个东西，也吃出祸事来了？
“还未请教二位？”
曲墨渊温文尔雅的声音飘至了近处，一尘当即拎着叶无殇站了起来并对着他行了一礼。
“曲祭酒，刚刚是我这位兄弟失礼了。”
“在下代他向你赔礼道歉。”
“在下的身份乃是一位奇袭队长，他是我的副队长。”
史进史营长也赶忙过来打了圆场，可一尘却从他眼神之中，读到了一抹非比寻常的味道。
一抹忌惮。
那抹对于曲墨渊的忌惮，却仿佛并非是出自官衔那么简单，更像是因为他文官的身份，对于他身后的那千千万万如他一般的人，又或者说是，出于其他一些极为隐秘的东西。
早先文官设酒这件事便已经让一尘生疑，先前他开口议论军务，甚至直接将所谓的良策欲要摆在众人面前时，便愈加使得一尘有了其他的想法。
此时，再结合史营长眼中的那抹深深的忌惮。
三者共同作用之下，蓦然勾起了一尘一道极为遥远的记忆。
他依稀记得，当年在祁阳郡，自己被那曹腾以三宗罪的名义坑入了囚牢之中，在最后千钧一发之际，是那个名为慕清音的聪明女人解救了自己。
而曹腾与她却有着一番这样的对话。
“慕清音，我好歹尊你一声郡主，你别把人逼上了绝路。”
“不撕破脸，对你我都有好处，你应该也不想将朝堂之上文武之争的导火索，系于这祁阳郡中吧？”
“还是这个你父亲初登文玄守之位的祁阳郡中。”
文武之争！
当年的他，还不解那话中的深意，可自那以后自己历经了诸般历练，心智也愈发地成熟，也越发能看见和看明白一些东西。
只是他不料，自己今日竟会在这场莫名其妙的酒局中窥得了它的形迹。
末时，曲墨渊没有再追究叶无殇失礼一事，反而盯上了一些其他的东西。
“不妨事，不妨事！”
“放轻松，酒局嘛！自然是开心最重要”，曲墨渊兀自挤出来一抹笑意说道。
可随即，他突然话锋一转。
“对了，你说你这兄弟才刚刚拿掉敢死队的身份，可他如今竟然能够坐在这里。”
“那定然是功勋卓著啊！”
“不知你这兄弟有何功勋？”
一尘闻声心头猛然一沉，他迎着那曲墨渊紧盯在自己身上的眼神，总觉得哪里不对劲。
是巧合吗？
就在一尘有些支支吾吾的时候，又是史营长站了出来，当即指出了他便是前几日战场之上，那个浴血奋战且冲在最前面的影子。
此言一出，满座皆惊。
自那日一战之后，他们一直想知道那个扭转了战局乾坤的功臣是谁，想不到，竟然会近在眼前。
热闹的称赞声当即将曲墨渊的声势压了下去，仿佛怕显得刻意，曲墨渊终于是没有再问。
可就在一尘缓了一口气的时候，一顶帽子突然就被引着向叶无殇身上扣去。
“如此甚好！”
曲墨渊声音再度落下，全场瞬间安静下来。
“本官之前所提及的良策，便是安排一员猛士前去与妖族议和！”
“议和？”场面一度又开始了混乱。
“当然这议和，却也不是真议和。”
“而是明修栈道，暗度陈仓。”
“借议和之名，麻痹妖族，实则本官早已安排了一支新的器师队伍，日夜兼程赶来此处。”
“只需新的器师队伍一到，封妖大阵必成。”
“届时，一个区区妖族又岂能阻挡我大唐的脚步。”
这！
在座的各位军士，在窥得了良策的真容之后，无不像是被毒蛇咬了一口。
虽然说，兵者，诡道也。
但作为一个堂堂正正的军人，用背信弃义这样的手段，却换得另一些东西，总觉得心中有一阵莫名的恶寒。
可一尘却猛然反应了过来，曲墨渊口中的猛士，岂不指的是！
“曲祭酒，这恐怕！”
“嗯，你有意见！”
曲墨渊见到一尘突然的反应，不由眉间顿生了一股怒意，但一尘迎着那怒意却始终没有服软的意思。
他之所以会有这么大的反应，乃是因为在突然之间，他窥出了更多隐处的东西。
先不说曲墨渊此举，是不是真的出于国家大义。
但如果叶无殇一旦真的去了，必将成为那背信弃义的铺路人。
而他最后的结局，极有可能是那样阴森森的一个死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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