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十章 左手军法，右手天道
“小师弟，从心而行吧！”
军帐之内，二师兄看着一尘面色上一闪而过的纠结，突然出声道。
一尘被那声音所唤，终于是下定了某种决心。
他是个军人，是一个愿意在好世道尊法守纪的军人，在这个信任大唐律法的关口，他不由地产生了一丝迟疑。
这个世道算不算是好世道？
是不是该报官，又是不是该将所有的希望付诸于司法？
可是相比于这道迟疑，他更害怕如同当年叶无殇的结局一般，有人将此事强压了下来，若是再因此放跑了曲墨渊，自己便真的要长恨余生了。
而更重要的是：
有些公道，谁也给不了。
除非，自己去砍。
......
在这一天，天气有点阴冷，风中有些瑟瑟的味道。
当军营中的众位军士看着四人一道向着曲祭酒的住处走去时，都不由猛然一惊，他们分明见到；
其中一位更是手持黑戟，目中嗜着一道冷冷的杀意。
白营长！
照这个架势，难道这白营长竟是要去杀了那曲祭酒不成？众人无比骇然地想道。
当那曲墨渊真的被他用黑戟架着自军帐之内走出来时，他们彻底地懵了。
这军中的天，难道真要变了吗？
“跪下！”一尘厉声喝道。
“你！”
曲墨渊还欲挣扎，面色之上更是激动得唾沫横飞。
“白一尘！”
“你竟敢公然挟持朝廷命官，难道是想要造反不成？”
“哼，造反？”
一尘目光依旧嗜满冷意。
“你这狗东西，根本不配提造反二字。”
“诸位，我白某人上战场的时间不长，但扪心自问，每一场仗我都冲锋陷阵，视死如归。”
“可是，在众位兄弟拼命杀敌的时候，却有人滥用职权，中饱私囊，大贪特贪。”
“甚至，还无端引祸，白白坑害兄弟们的性命。”
“你们说，这样的狗东西该不该杀！”
白一尘此言一出，满座皆惊。
他们虽然不知他与曲墨渊之间发生了什么纠葛，可就眼前那满目的杀意和决然的表情，他定然是掌握了某种证据。
彼时，被一尘按在身下跪倒在地的曲墨渊也同样如此想着，他虽有一肚子的坏水，却也只能栽赃在那听命守法，或者说是讲理之人的头上，若是碰上一个一言不合便要打开杀戒的狂徒，也只能是无可奈何。
可是，他绝不相信自己堂堂朝廷从三品文官，竟然会平白无故而死，既然这白一尘不曾暴起杀人，那便意味着他愿意讲理。
如此而言，自己未曾没有一线生机。
“众位将士！莫要听他胡言乱语！”
“战场无情，大丈夫舍生忘死本就寻常。”
“此人定是上次在海族一役身负重伤之后，以小人之心度君子之腹，对本官心生了歹念，才故意编出了一番如此的说辞。”
“杀了他！”
“本官命令你们，速速杀了他！”
“谁若是杀了他，本官事后必授予平叛之功！”
曲墨渊面色强装镇定，语气却显得无比地愤慨，更指望有人在他威逼利诱之下勇敢地站出来。
可是，他却有些绝望地见到，众将士竟然不为所动。
“你们!”
“你们还愣在那里干什么！”
曲墨渊再度嚎叫道，他绝不相信自己聪明一世，竟然会败在一个莽夫的手里，但面前的一幕却让他近乎连挣扎的气力都快丧失，他惊奇地看到了一样他往日从未正视过的东西。
民怨。
那怨自他昔日妄议军政之时诞生，在他与昔日器师联盟频繁走动之时积累，在史营长被逼上战场之后被不断地放大。
而今，它从每个人的目光中开始现形了。
“好了，别挣扎了，开始审判了。”
一尘冷冷地看着他做完了所有小丑式的表演，幽幽的声音在他耳畔响起，持戟的手再度稍稍用力。
“本官无罪！你拿什么审判我！”
“就算本官有罪，你也没有资格审判我！”
曲墨渊感受着脖颈处的锋芒，和站在他旁侧的那道近乎一丈高的巨人身影，他不敢再有任何异动，只得竭力地仰着脖子争辩道。
“呵，资格？”
“老子左手军法，右手天道！”
“这便是资格！”
随着一道暴喝出现在这方审判广场，如有霸王之色自那白衣男子身上显出形迹，所有人都屏住了呼吸，此时的他，竟比战场上的模样更加骇人。
而后的事情便开始有条不紊地进行了起来，菊道人先是说出了自己所知道的一切，在套路被揭穿之后，在场的军士方才醒悟：
他们与妖族所打的那些仗非但无益，竟连所谓的英勇牺牲，也只是成了此人发国难财的踏板。
在黑戟和二师兄的心力的威逼下，其他那些他们所知道的曲墨渊干过的事，一桩桩，一件件，在心力验证之后，也都被白纸黑字地写在了一纸诉状之上。
但这却还只是被掘出来的黑暗，而那些年未被掘出来的，谁又知道还有多少呢？
它们都被碾落在了历史的暗沼里，成了无人问津的存在。
在曲墨渊签字画押之后，一尘便将那诉状揣到了自己的怀里，这纸诉状是一次试探。
当年他在帝都游历之时，曾在余游的口中知道一处名为监察司的所在，里面有一帮掌监察之事的御史，他们比之现在无权无势的自己，更适合去处理后面的事情。
他也不指望在投递之后便能完全地剔下这块腐肉，也深知这样的大事，极有可能被强压下来。
他之所求，无非是让上面的人知道：
这块肉已经烂了，且已然被他用黑戟刺出了血迹，后面的刀子，该由你们来动了。
“磕头吧！”一尘的声音再现。
认完罪的曲墨渊待听请话里面的内容时，整个人都是懵的。
他之所以会同意认罪，除了怕死，还抱着一丝此事会被强压下来的想法，如今，罪也认了，按照他正常的认知，也是该到了放人的时候了。
毕竟，既然有罪状，便需要人去配合调查，如此才算是一套完整的司法手续。
但他仿佛还是错估了这个莽夫的想法。
“白一尘，你可不要欺人太甚！”曲墨渊满脸狞色地说道。
他堂堂从三品朝廷命官，又岂能在众人面前做这样的事情，与其如此他还不如直接去死。
“砰！”
一尘二话不说，直接按着那曲墨渊的头便猛然磕在了地上，血迹顿时化作了涓涓小流。
于他而言，狗官不算人。
军帐之内，二师兄看着一尘面色上一闪而过的纠结，突然出声道。
一尘被那声音所唤，终于是下定了某种决心。
他是个军人，是一个愿意在好世道尊法守纪的军人，在这个信任大唐律法的关口，他不由地产生了一丝迟疑。
这个世道算不算是好世道？
是不是该报官，又是不是该将所有的希望付诸于司法？
可是相比于这道迟疑，他更害怕如同当年叶无殇的结局一般，有人将此事强压了下来，若是再因此放跑了曲墨渊，自己便真的要长恨余生了。
而更重要的是：
有些公道，谁也给不了。
除非，自己去砍。
......
在这一天，天气有点阴冷，风中有些瑟瑟的味道。
当军营中的众位军士看着四人一道向着曲祭酒的住处走去时，都不由猛然一惊，他们分明见到；
其中一位更是手持黑戟，目中嗜着一道冷冷的杀意。
白营长！
照这个架势，难道这白营长竟是要去杀了那曲祭酒不成？众人无比骇然地想道。
当那曲墨渊真的被他用黑戟架着自军帐之内走出来时，他们彻底地懵了。
这军中的天，难道真要变了吗？
“跪下！”一尘厉声喝道。
“你！”
曲墨渊还欲挣扎，面色之上更是激动得唾沫横飞。
“白一尘！”
“你竟敢公然挟持朝廷命官，难道是想要造反不成？”
“哼，造反？”
一尘目光依旧嗜满冷意。
“你这狗东西，根本不配提造反二字。”
“诸位，我白某人上战场的时间不长，但扪心自问，每一场仗我都冲锋陷阵，视死如归。”
“可是，在众位兄弟拼命杀敌的时候，却有人滥用职权，中饱私囊，大贪特贪。”
“甚至，还无端引祸，白白坑害兄弟们的性命。”
“你们说，这样的狗东西该不该杀！”
白一尘此言一出，满座皆惊。
他们虽然不知他与曲墨渊之间发生了什么纠葛，可就眼前那满目的杀意和决然的表情，他定然是掌握了某种证据。
彼时，被一尘按在身下跪倒在地的曲墨渊也同样如此想着，他虽有一肚子的坏水，却也只能栽赃在那听命守法，或者说是讲理之人的头上，若是碰上一个一言不合便要打开杀戒的狂徒，也只能是无可奈何。
可是，他绝不相信自己堂堂朝廷从三品文官，竟然会平白无故而死，既然这白一尘不曾暴起杀人，那便意味着他愿意讲理。
如此而言，自己未曾没有一线生机。
“众位将士！莫要听他胡言乱语！”
“战场无情，大丈夫舍生忘死本就寻常。”
“此人定是上次在海族一役身负重伤之后，以小人之心度君子之腹，对本官心生了歹念，才故意编出了一番如此的说辞。”
“杀了他！”
“本官命令你们，速速杀了他！”
“谁若是杀了他，本官事后必授予平叛之功！”
曲墨渊面色强装镇定，语气却显得无比地愤慨，更指望有人在他威逼利诱之下勇敢地站出来。
可是，他却有些绝望地见到，众将士竟然不为所动。
“你们!”
“你们还愣在那里干什么！”
曲墨渊再度嚎叫道，他绝不相信自己聪明一世，竟然会败在一个莽夫的手里，但面前的一幕却让他近乎连挣扎的气力都快丧失，他惊奇地看到了一样他往日从未正视过的东西。
民怨。
那怨自他昔日妄议军政之时诞生，在他与昔日器师联盟频繁走动之时积累，在史营长被逼上战场之后被不断地放大。
而今，它从每个人的目光中开始现形了。
“好了，别挣扎了，开始审判了。”
一尘冷冷地看着他做完了所有小丑式的表演，幽幽的声音在他耳畔响起，持戟的手再度稍稍用力。
“本官无罪！你拿什么审判我！”
“就算本官有罪，你也没有资格审判我！”
曲墨渊感受着脖颈处的锋芒，和站在他旁侧的那道近乎一丈高的巨人身影，他不敢再有任何异动，只得竭力地仰着脖子争辩道。
“呵，资格？”
“老子左手军法，右手天道！”
“这便是资格！”
随着一道暴喝出现在这方审判广场，如有霸王之色自那白衣男子身上显出形迹，所有人都屏住了呼吸，此时的他，竟比战场上的模样更加骇人。
而后的事情便开始有条不紊地进行了起来，菊道人先是说出了自己所知道的一切，在套路被揭穿之后，在场的军士方才醒悟：
他们与妖族所打的那些仗非但无益，竟连所谓的英勇牺牲，也只是成了此人发国难财的踏板。
在黑戟和二师兄的心力的威逼下，其他那些他们所知道的曲墨渊干过的事，一桩桩，一件件，在心力验证之后，也都被白纸黑字地写在了一纸诉状之上。
但这却还只是被掘出来的黑暗，而那些年未被掘出来的，谁又知道还有多少呢？
它们都被碾落在了历史的暗沼里，成了无人问津的存在。
在曲墨渊签字画押之后，一尘便将那诉状揣到了自己的怀里，这纸诉状是一次试探。
当年他在帝都游历之时，曾在余游的口中知道一处名为监察司的所在，里面有一帮掌监察之事的御史，他们比之现在无权无势的自己，更适合去处理后面的事情。
他也不指望在投递之后便能完全地剔下这块腐肉，也深知这样的大事，极有可能被强压下来。
他之所求，无非是让上面的人知道：
这块肉已经烂了，且已然被他用黑戟刺出了血迹，后面的刀子，该由你们来动了。
“磕头吧！”一尘的声音再现。
认完罪的曲墨渊待听请话里面的内容时，整个人都是懵的。
他之所以会同意认罪，除了怕死，还抱着一丝此事会被强压下来的想法，如今，罪也认了，按照他正常的认知，也是该到了放人的时候了。
毕竟，既然有罪状，便需要人去配合调查，如此才算是一套完整的司法手续。
但他仿佛还是错估了这个莽夫的想法。
“白一尘，你可不要欺人太甚！”曲墨渊满脸狞色地说道。
他堂堂从三品朝廷命官，又岂能在众人面前做这样的事情，与其如此他还不如直接去死。
“砰！”
一尘二话不说，直接按着那曲墨渊的头便猛然磕在了地上，血迹顿时化作了涓涓小流。
于他而言，狗官不算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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