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四章 成仙的抉择
“为什么？”
“为什么明明有那么多位仙居士寻到了这里，甚至其中还有不少超凡脱俗之辈。”
“为什么，一定要等到我的到来不可？”
“你这里既然蕴藏了得道成仙的奥秘，倘若他们七位任何一位成仙，人间又何至于陷入如此的困境呢？”
知晓了世界完整真相的一尘，没来由地感到了一阵悲伤和愤懑，他再度忍不住地质问道。
在他看来，明明当年七位仙居士已经察觉到了诡异的再生，只要有真正的人仙坐镇，即便是不能真正地斩尽诡异，但也不至于。
“唉。”
界灵闻罢，却突然发出了一道叹息。
“其实如你先前所言，被侵蚀后的我，需要的只是一位单纯的救世者。”
“不能假公济私，甚至于，也不能将种族的利益，凌驾于世界的利益之上。”
“既然你们人类选择信奉，没有国哪有家的道理。”
“同样地，为了种族，有时必须牺牲国家。”
“而为了世界，有时又必须牺牲种族。”
“这是一脉相承的东西。”
“唯有真正能够看破的人，才有资格从我手中接过，这所谓的得道成仙的奥秘。”
“相反，若只知拘泥于人族的小我之中，以保全人族为己任，你觉得我能够放心，让他们成仙吗？”
“何况，这片世界因为即将陷入枯竭，本就不允许再多人去争渡了。”
“而且你永远也想象不到，在成仙的诱惑面前，他们的道心又将会暴露的多么彻底。”
“难道？”
一尘因为界灵的最后的那番话语，难以自抑地生出了一道猜测。
莫非如界灵所说，七位仙居士竟然都先后经历了，如自己先前被叩问本心的一幕，而他们竟然全部折戟了！
界灵随后突然发出了一道冷哼。
“得道超脱。”
“多么美好的字眼啊！”
“可是，假如选择他们超脱的，是一片亟待他们拯救的世界呢？”
“与先前你所面临的那般。”
“我曾叩问过，每一位到来者的本心。”
“而不管他们如何衣着光鲜，又或是再如何道貌岸然，最终，都在我的质问声中完全地暴露了自己。”
“可是他们的回答，似乎永远只有一个：”
“羽化登仙而去。”
“唯一还算含糊的，只有那玄虚仙人，可是，他迟疑了。”
“而在我问出了，能否为了世界牺牲人族这个问题后。”
“他更是连一个字都回答不上来。”
“这便是我为什么非得等到你的到来不可的原因。”
这！
真相的残酷有些超乎了一尘的想象。
但对于界灵的这一番说辞，他又感觉自己好像确实无法反驳。
在尚未真正成仙之前，仙居士们终究是残存着自己的人性，但恰恰是因为这样的人性，如同悖论一般，成为了制约他们成仙的阻碍。
该将这一切的罪责怪向谁呢？
他们自己？
界灵？
还是说，这片岌岌可危的世界？
站在他们的立场上，却也仿佛都没有错。
尤其是面临为了世界抛弃人族，这种根本算的上是反人类的考验时，又真的是人类出身的他们可以招架的吗？
可是，换言之，如今界灵既然选择了自己，不也是期盼着自己成为这样的仙？
不觉之间，他像是看到了命运的终裁，道道悲凉的气息，更是不断地向着自己身体缠来。
“我知道。”
“虽然你是以一个大世界的神胚身份降世，但对于历经了人族之事的你来说，这样的考验同样显得无比艰难。”
“可时至今日。”
“恰如我再也没得选一般。”
“同样，你也失去了选择的权力。”
“你应该能够认清，站在世界的上空俯瞰众生，什么样的选择才是对的吧？”
彼时，情感与理智，在一尘的脑海之中展开了激烈的交锋，作为一个即将引领世界走向正途的主宰，他必须要有自己的决断。
理智告诉他，世界的利益高于一切，可那样的他，极有可能会成为一位人类历史上的暴君。
而情感又告诉他，必须捍卫孕育了他的所在人族的利益，因为只有这样才能称得上是，没有背叛祖宗，没有遗弃生民。
“所以，我也必须完全地做出那个决断才行？”
“可是，世界的危局，一定会沦落到那般不堪的局面吗？”
陷于挣扎之中的一尘，再度不甘地问出了自己心中所想。
如此反人类的决定，他又真的能做出来吗？
假如世界依旧存在，可人类却全然消亡，包括所有他曾经拥有过的亲朋好友，师兄至爱，全部都将消逝不见，这样的结局他又真的能够承受吗？
界灵没有直接回答，而是开始了一阵叹息。
“世人生而自由，但又无往不在枷锁之中。”
“真正意义上的超脱，兴许永远都不存在。”
“虽然世界的危局，仍存在着一线生机。”
“可若是真的到达了那个地步，而你若始终迈不出那一步的话。”
“无论是你，还是我，这仅余的一次机会，兴许都将被浪费掉。”
“甚至于，这样的你，根本无法从我这里，触到那最终的成仙奥秘。”
最终的成仙奥秘！
一尘一怔。
他再度感觉自己陷落在了一种比之个人生死抉择还要艰难的抉择中，因为他现在背负着的，是数亿生灵的生死，而它们，兴许都只是在自己随后的一念之间。
不能成仙，无法救世！
一旦成仙，却再无退路！
到底该做出怎样的抉择呢？
界灵随即便消隐了，徒留一尘一个人静默地立在了守天宫的宫门前，双眸紧闭，一筹莫展。
借助时间秘术，他不断地推演那两种可能性的前路，到底将指向何处。
倘若真的成为了那灭情绝性的仙。
或许可以击溃诡异，又或许，人族也不至于消亡。
可是，当我真正开启了众生平等的观想法时，我便再也不是一个捍卫人族正道的仙人了。
而是代表了世界的意志。
即，所谓的天道。
站在人族的立场上，他们又真的能理解这样，甚至会强逼着他们赴死的无情天道吗？
可倘若拒绝成仙。
不曾拥有力量的我，又该以怎样的锋芒，破开眼前的内忧外患之局？
难道，这样不是坐等世界的灭亡？
换言之，我岂不是要眼睁睁地看着，包括人族在内的所有生灵，也随之陷入永世不得翻身的境地？
冥冥之中，除了灭情绝性之外，仿佛再没有其他更好的出路了。
可是为什么！
一尘一下子想起了某些东西。
为什么上一位玄天之子，可以不被捆上这样的枷锁，甚至可以四处留下自己的仙人血脉。
可偏偏轮到我时，却仿佛根本就没得选择。
既然如此的话！
兴许，我可以都不选！
一念至此，他紧闭的双目，猛然睁开了。
“为什么明明有那么多位仙居士寻到了这里，甚至其中还有不少超凡脱俗之辈。”
“为什么，一定要等到我的到来不可？”
“你这里既然蕴藏了得道成仙的奥秘，倘若他们七位任何一位成仙，人间又何至于陷入如此的困境呢？”
知晓了世界完整真相的一尘，没来由地感到了一阵悲伤和愤懑，他再度忍不住地质问道。
在他看来，明明当年七位仙居士已经察觉到了诡异的再生，只要有真正的人仙坐镇，即便是不能真正地斩尽诡异，但也不至于。
“唉。”
界灵闻罢，却突然发出了一道叹息。
“其实如你先前所言，被侵蚀后的我，需要的只是一位单纯的救世者。”
“不能假公济私，甚至于，也不能将种族的利益，凌驾于世界的利益之上。”
“既然你们人类选择信奉，没有国哪有家的道理。”
“同样地，为了种族，有时必须牺牲国家。”
“而为了世界，有时又必须牺牲种族。”
“这是一脉相承的东西。”
“唯有真正能够看破的人，才有资格从我手中接过，这所谓的得道成仙的奥秘。”
“相反，若只知拘泥于人族的小我之中，以保全人族为己任，你觉得我能够放心，让他们成仙吗？”
“何况，这片世界因为即将陷入枯竭，本就不允许再多人去争渡了。”
“而且你永远也想象不到，在成仙的诱惑面前，他们的道心又将会暴露的多么彻底。”
“难道？”
一尘因为界灵的最后的那番话语，难以自抑地生出了一道猜测。
莫非如界灵所说，七位仙居士竟然都先后经历了，如自己先前被叩问本心的一幕，而他们竟然全部折戟了！
界灵随后突然发出了一道冷哼。
“得道超脱。”
“多么美好的字眼啊！”
“可是，假如选择他们超脱的，是一片亟待他们拯救的世界呢？”
“与先前你所面临的那般。”
“我曾叩问过，每一位到来者的本心。”
“而不管他们如何衣着光鲜，又或是再如何道貌岸然，最终，都在我的质问声中完全地暴露了自己。”
“可是他们的回答，似乎永远只有一个：”
“羽化登仙而去。”
“唯一还算含糊的，只有那玄虚仙人，可是，他迟疑了。”
“而在我问出了，能否为了世界牺牲人族这个问题后。”
“他更是连一个字都回答不上来。”
“这便是我为什么非得等到你的到来不可的原因。”
这！
真相的残酷有些超乎了一尘的想象。
但对于界灵的这一番说辞，他又感觉自己好像确实无法反驳。
在尚未真正成仙之前，仙居士们终究是残存着自己的人性，但恰恰是因为这样的人性，如同悖论一般，成为了制约他们成仙的阻碍。
该将这一切的罪责怪向谁呢？
他们自己？
界灵？
还是说，这片岌岌可危的世界？
站在他们的立场上，却也仿佛都没有错。
尤其是面临为了世界抛弃人族，这种根本算的上是反人类的考验时，又真的是人类出身的他们可以招架的吗？
可是，换言之，如今界灵既然选择了自己，不也是期盼着自己成为这样的仙？
不觉之间，他像是看到了命运的终裁，道道悲凉的气息，更是不断地向着自己身体缠来。
“我知道。”
“虽然你是以一个大世界的神胚身份降世，但对于历经了人族之事的你来说，这样的考验同样显得无比艰难。”
“可时至今日。”
“恰如我再也没得选一般。”
“同样，你也失去了选择的权力。”
“你应该能够认清，站在世界的上空俯瞰众生，什么样的选择才是对的吧？”
彼时，情感与理智，在一尘的脑海之中展开了激烈的交锋，作为一个即将引领世界走向正途的主宰，他必须要有自己的决断。
理智告诉他，世界的利益高于一切，可那样的他，极有可能会成为一位人类历史上的暴君。
而情感又告诉他，必须捍卫孕育了他的所在人族的利益，因为只有这样才能称得上是，没有背叛祖宗，没有遗弃生民。
“所以，我也必须完全地做出那个决断才行？”
“可是，世界的危局，一定会沦落到那般不堪的局面吗？”
陷于挣扎之中的一尘，再度不甘地问出了自己心中所想。
如此反人类的决定，他又真的能做出来吗？
假如世界依旧存在，可人类却全然消亡，包括所有他曾经拥有过的亲朋好友，师兄至爱，全部都将消逝不见，这样的结局他又真的能够承受吗？
界灵没有直接回答，而是开始了一阵叹息。
“世人生而自由，但又无往不在枷锁之中。”
“真正意义上的超脱，兴许永远都不存在。”
“虽然世界的危局，仍存在着一线生机。”
“可若是真的到达了那个地步，而你若始终迈不出那一步的话。”
“无论是你，还是我，这仅余的一次机会，兴许都将被浪费掉。”
“甚至于，这样的你，根本无法从我这里，触到那最终的成仙奥秘。”
最终的成仙奥秘！
一尘一怔。
他再度感觉自己陷落在了一种比之个人生死抉择还要艰难的抉择中，因为他现在背负着的，是数亿生灵的生死，而它们，兴许都只是在自己随后的一念之间。
不能成仙，无法救世！
一旦成仙，却再无退路！
到底该做出怎样的抉择呢？
界灵随即便消隐了，徒留一尘一个人静默地立在了守天宫的宫门前，双眸紧闭，一筹莫展。
借助时间秘术，他不断地推演那两种可能性的前路，到底将指向何处。
倘若真的成为了那灭情绝性的仙。
或许可以击溃诡异，又或许，人族也不至于消亡。
可是，当我真正开启了众生平等的观想法时，我便再也不是一个捍卫人族正道的仙人了。
而是代表了世界的意志。
即，所谓的天道。
站在人族的立场上，他们又真的能理解这样，甚至会强逼着他们赴死的无情天道吗？
可倘若拒绝成仙。
不曾拥有力量的我，又该以怎样的锋芒，破开眼前的内忧外患之局？
难道，这样不是坐等世界的灭亡？
换言之，我岂不是要眼睁睁地看着，包括人族在内的所有生灵，也随之陷入永世不得翻身的境地？
冥冥之中，除了灭情绝性之外，仿佛再没有其他更好的出路了。
可是为什么！
一尘一下子想起了某些东西。
为什么上一位玄天之子，可以不被捆上这样的枷锁，甚至可以四处留下自己的仙人血脉。
可偏偏轮到我时，却仿佛根本就没得选择。
既然如此的话！
兴许，我可以都不选！
一念至此，他紧闭的双目，猛然睁开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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