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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七章 红蛇(1)

    “爷,爷爷在上,沁儿多有失礼,还请爷爷莫怪。”少女内心满是震惊,但是语气却还是淡淡的,行礼道。

    作为一个上古氏族,关于这个礼节是极其看重的,关于这云尧内心也是早有准备,但是真的到了这样的情况,内心还是不能平和。

    云尧起身扶起了少女道:“无需这般,虽说都是云氏之人,但是我们早在七代祖上之前就已经分隔了,只能说是远亲。”

    说着云尧就整理了一下褴褛的衣衫,经过这样一闹他也没有心思烤火取暖了,只想早些去到世间,虽说他说了是远亲不必多礼,但是作为孙辈更何况是对于辈分极其严谨的云氏,很难想象小辈们心中是如何想的,说道:“都恢复的如何了?”

    “好,好了,云爷爷。”四人急忙回应道。

    这一出让云尧有些哭笑不得,让他想起了在云氏上供奉列祖列宗的样子,给列祖列宗擦拭剑身时都会说一句:“祖上,尧儿给你擦拭剑身。”

    想到这里,云尧的眼神又黯然失色,而这一切在渡过了那场雷劫后,什么都没了,那些教授他云氏剑法和各自门道的列祖列宗都没了……

    “爷爷,你怎么了?”云沁似是察觉到了云尧的神色,疑惑道。

    “无妨,我且先护送你们回去吧,这里也确实不宜久留。”云尧说着就走出了山洞。

    到了洞口看到了还在散发着微微蓝光的屏障,几人面面相觑,他们明明没有撤去阵法,那云尧他又是怎么进去的?他究竟是真的年纪如他们一般,还是说年轻的外表下是一个装嫩和爷爷一样的老怪物。

    “不过是抓到了你们那个阵法的破绽罢了,学过一点阵道,在我眼里那个阵盘破绽百出。”云尧淡淡说道,云尧此言一出,这才打消了几个人的脑补,确实,懂得阵法的人的确可以做到在阵法中来去自如。

    可是,这是蓝色的阵盘呀!

    他们又回过神,与雷劫一样,阵法由强到弱分别是红、粉、金、橙、紫、蓝、绿、白,倒不是皇室底蕴只有蓝色,是因为现在他们的气海只能使用这级别的阵法,但是像蓝色的阵盘,在同龄人中哪里会有人能做到来去自如?!

    云沁不由得想到另一脉云氏,究竟是多恐怖的存在…

    在一片白茫中,五个身影冒着风雪前行着,他们也只能大致确定这个方向是来时路。

    在一路上四名年轻人显得尤为拘束,说话也是有一搭没一搭,而云尧倒也是乐得清闲,他本就不太会说话。

    “云爷爷,你冷吗?”雁轻歌见云尧衣衫破漏走在前方,试探性问道。

    见云尧点头,这位小辈倒是脱下了自己的棉衣裳递向云尧,但是云尧没接过,只是淡淡说了句无妨。

    由于众人邻近极北外围,所以也再没有出现什么妖物,几人也算松了口气,但是心中的激动却是不能掩盖的,都透着劫后余生的兴奋。

    周围的温度回的很快,远处已然是另一片风景,夕阳下,翠绿染上了几许金黄涌入五人眼帘,好生美丽,在一片白茫的地方呆了太久,几人深吸一口气再吐出来,似是重获新生一般。

    雁轻雅先丢开了拘束,大喊一声啊,飞快奔向远处,白沁见状也不再拘束跟上了前者,倒不是天青棋不想上前,只不过他旧伤未愈,值得羡慕地看着二女方向。

    “再次谢过云爷爷的救命之恩。”雁轻歌深鞠躬拱手道,如果不是云尧,他们一行人恐怕是真的要葬身在极北了,作为皇室,脱离了危险就开始打起了云尧的主意,随即说道:“云爷爷接下来要何去何从?”

    雁轻歌态度谦卑,语气也极为诚恳,而云尧不为所动,只是看着远方二女方向,云尧不说话他也不敢抬头,而天青棋更不敢插嘴。

    “先去到云氏,随后便去世间看看吧。”云尧语气淡然,幼时曾向往世间,而如今祖上们都已经不在,那就只得去往世间了。

    待到云尧说完话雁轻歌才抬头,继续问道:“云爷爷…”不等雁轻歌说完,云尧打断道:“你不必如此叫我,你长我几岁,叫我云尧便好。”

    “云爷…先生。”雁轻歌都叫习惯了突然改口反倒是觉得不顺了,随后轻笑道:“既然如此,你我顺路,云先生想必隐居已久,就由我带先生见见这世间变化吧。”

    “有劳。”云尧点头淡然道。

    从谈话中得知了云尧年龄与自己相仿,可终于把憋了太久话语的天青棋给乐了,在家族中他也是没大没小的存在,极为自来熟,环住了云尧的脖子笑道:“云兄剑道天赋一绝,可真是令我瞠目结舌呐。”

    雁轻歌正欲上前教训天青棋无礼,却见前方二女站着一动不动也不再说天青棋,而是朝二女走去。

    只见到前方有一村庄,各个房门紧闭,而周围草木枯萎毫无生机,显得极为荒凉,在前方不远处有一条溪,在夕阳下波光粼粼。

    在雁轻歌与二女观望小村庄周围时,云尧与天青棋跟上了前,随后云尧开口道:“有血腥味与妖气掺杂的味道。”

    “这周围有妖物作祟?”雁轻歌显然有些不敢置信,继续说道:“我人族修仙家族与仙门少说也有成百上千,怎么可能会任由妖物在我人族境内作祟。”

    还没等几人继续商量,云尧就已经向远处村子走去,云尧是极其纯粹的云氏人,与凡尘云氏不同,他是从小被祖上们一同教育的。

    那时候他一个背不透就得挨罚:五有,四尊,三不,二修;在先祖们的教育之下,这些祖训是深入骨髓的。

    有乱必平,有害必除,有恩必报,有过必改,有始必终。

    尊天地,尊祖上,尊众生,尊本心。

    不妄言,不妄断,不妄杀。

    修道,修心。

    见云尧步伐极快,几人也不好意思不跟上去,待到了村口,那股血腥味更甚,就连云尧身后几人也皱起眉,尤其是雁轻雅,作为皇室小公主自然没有闻过这味道,随即就干呕起来。

    这回雁轻歌终于相信了云尧的话,虽说是皇室二皇子,但也从未听过父皇说过关于妖物的事情,以至于他一直认为有众仙门与父皇在天下就一定太平,境外妖魔也不敢来犯。

    四人不知接下来要干什么,只能看着云尧的动作并紧随其后,只见他拔出了木剑缓慢朝着一个方向走去,血腥味也愈发猛烈,二女不得不驻足干呕起来,只有天青棋与雁轻歌强忍着呕意在云尧身后。

    直到来到一个井口,上方还绑着一个打水的木桶,云尧将木桶向下丢去,在往上拉时却让他皱眉,水中有极其明显的黑色异物。

    待到他打上了后,只见水桶中的哪里是什么水,都是一片血红,还有一只泡发的手臂与几根细手指,显然这些都不是来自一个人。

    两名青年也终于忍不住恶心的味道干呕起来,而云尧也被熏的不行,不过还是强忍了下来。

    这一幕让他想起了有一次去山下抓了几只野兔,回到了山上结果祖上让他去练剑就忘了,隔了小半个月,野兔全发臭了。

    泪水在几名年轻人眼中打转,是真的很恶心。

    对于云沁现在的样子,云尧只觉得失望,这一脉的云氏竟是如此娇生惯养,随后开口问道:“你们可还记得回去的路?”

    雁轻歌回道:“知道,云先生您问这个干甚?”

    看了看雁轻歌身后三人,云尧心中也有小一股子的气,并未面露不悦,淡淡开口:“你们可以先回去,作为云氏子弟,我有义务平这一乱。”

    除了雁轻歌,剩下几人都面面相觑不知是哪里惹得这位小长辈不开心了,而雁轻歌却知道,作为一个隐世云氏子弟,自然是小就被严厉教育云氏祖训的。

    而现见到当前一辈自己云氏的子弟这般不上道娇贵,定然是气不打一处来,气还算好,就怕他对如今的远亲们有更不好的印象。

    “云先生,雁某虽修为不如先生,但留下来应该还是能献上一丝绵薄之力,若是先生不嫌弃…”雁轻歌态度谦卑,带有一丝哄的味道说道。

    雁轻歌说话间,云尧就走向了其中一间屋子,正欲推开却发现太久没人住屋子的门一推就倒了,还掀起了一片尘土。

    用手掸开灰尘后云尧才对后方的雁轻歌说:“无妨,你自便。”

    在不远处三人面面相觑,随后还是跟了上前,来到了这屋子。

    见到地面如此杂乱不堪,雁轻雅先是觉得地上脏乱,云尧三人都进去打量四周了,她还是有些难以下脚。

    雁氏是如今皇室,作为小公主有此番动作,云尧虽然不太看得过眼,不过还是能理解,也亏云沁没有这般做作,这也让云尧心中舒服了一些,并不是真的“烂泥扶不上墙”。

    当然若是换其他人云尧刚刚的想法必然会说他胆子真大,连雁氏的公主都敢冒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