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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三章 当今

    听闻谨礼尊此言,云尧原本舒展的神色也微微有些严肃,皱眉道:“谨礼尊,何出此言?”

    似是听出了云尧的疑惑,谨礼尊诧异看了面前这个少年一眼,待到确认了云尧确实是不了解自己所说的事情也就猜测到了云尧的身份。

    在火堆前,二人促膝而坐,云尧听谨礼尊说着当今各家族的情况。

    雁氏称帝后国泰民安,天下太平,而妖族时常扰乱人间当今雁皇也却是重视,作为兄弟家族的天氏出了一名小天将军天青溯,常年镇守边关,以至于雁皇格外在意与他们的关系,而云氏就好似大势已去,年轻一代却再未见过天资卓越之辈。

    由于早已没有了当初的资本,在三个家族之中,云氏明面上还是兄弟之亲,实际上早已没有话语权。

    只听闻,此次祭奠云氏先祖云将军时,雁皇口头说公务繁忙,并未到场。

    听到这里,云尧却为先祖感到了不值,随即也就释然了,这是天,云,雁三人的兄弟情,后人们不过是遵循祖训罢了,又怎么可能有多少真心。

    当今云氏没落居于南邑,白氏,杨氏一医一阵则在皇城得到雁氏重用,天氏居于太和,管辖葬剑山,修仙宗门众多,而最有名的是极南之东的太虚山,也是人界与其他五界和平共处修炼的地方,讲究众生平等,也给那些草根没有关系却天子不差的修仙者一条出路。

    与其他宗门不同,太虚山从不讨好任何一派,而其他宗门则一直舔着脸讨好雁氏与天氏这些极具威信的大家族,不过像天氏与雁氏自然也看不上这些宗门,都是一心向着太虚山。

    而谨礼尊就是太虚山十二峰中的天鼎峰峰主余清散人亲传弟子。

    要说当今世道,紫劫者就已经足够引起一些中等宗门注意了,而云氏子弟除了如今云家主偏偏就是一个天赋能看的都没有。

    “云小兄弟不知道这些内幕,想必就是众家族中传闻的,云氏另一支脉吧。”谨礼尊并未用疑问的口气,而是掺杂了些许断定。

    “嗯。”云尧点头,对于面前这位谨礼尊,他只觉得与他说话特别省力,有些话语并不需要多做阐述。

    待到与云尧讲过了当今世事,谨礼尊情绪逐渐低落,随后似是带着几丝自嘲,开口道:“白某一介医师,只知治病救人,却无力自保,着实是让人笑话。”

    在这世间,做为医者是绝对的弱势群体,他们的灵气不能用作武技,就连打出全力在别人身上都是软绵无力,若不是白氏家族有皇族庇护也怕是早被吃的骨头都不剩了。

    正派想讨好医仙,邪派想囚禁医仙据为己用,而像谨礼尊这种有绝对声望的医仙更是会让人疯狂,也幸亏这回出行未曾被其他大邪派给注意到。

    见谨礼尊目光复杂,云尧也不懂得如何开口,转移话题道:“那为何这次你会来到这里。”

    这才让谨礼尊的眼神有了几丝光彩,他从一旁拾起一根树枝划了划火堆,开口道:“此处名为灵泉山,盛产灵泉芝,可解旱毒。”

    说话间,谨礼尊看了看云尧,见云尧不为所动,他继续开口道:“旱毒,是被旱鬼所伤后感染的毒,若是不得到及时治疗,就会身体逐渐缺水而亡,据说当初追逐太阳的逐日,也是因为中了这个毒,最后喝光了山川河洛所有的水还是干渴而死。”

    有了谨礼尊的提醒云尧才记起来,据闻旱鬼乃是上古大神的残存意识,心地善良,相貌极佳,神族为惩罚人界起义,让人族一直大旱,后来因为她不舍人界生灵涂炭,私自降雨,被神帝发现后将之三魂七魄打散,神体为不人不妖,不鬼不神的四不像魔物,丢入人界,行至哪里,那就方圆二十里,干旱十载,后被人族一同镇压于北土荒漠,设下囚禁大阵不允许其逃离。

    如此,旱鬼便安安分分呆在北土荒漠待上了千余年,尽管大阵早已腐朽不堪,她依旧不曾破阵而出。

    “那为何谨礼尊还要来此寻找解这旱毒之物。”云尧疑惑道。

    谨礼尊摇头轻笑,眼神却透着几丝对自己种族的嘲讽意味:“旱鬼有恩于人族,但人族又怎么会允许威胁到自己安全的魔物存在呢?时隔近千,旱鬼尽管依旧在大阵中安分守己,可附近旱毒却变强了,而且...方圆二十里荒漠极其明显地在扩散,经过众仙门商榷,决定将她镇压。”

    对此云尧更为不解,言语微微有些激动继续问道:“旱鬼有恩于人族,那众仙门,又怎么...你又为何要寻找解旱毒的灵药?”

    谨礼尊摇头轻叹一声:“云小兄弟,这是苍生的苍生,不是你我的苍生,旱鬼有恩于人族与苍生,但奈何她已经威胁到苍生了。”

    云尧并不曾深度接触过人族,他只知道,旱鬼曾救了整个人族,所以才变成了这四不像的样子,若是人族恩将仇报将之诛杀,那人族就是不仁不义不忠了,那旱鬼就是救了一群白眼狼!

    见云尧脸上那阴晴不定的样子,显然也在谨礼尊的意料之中,不过很快云尧也斟酌了过来,毕竟这是众生的苍生,他也无可奈何,谁都有活下去的权利,如今旱鬼的存在确实已经影响到人族生存了。

    “时候不早了,早些歇息吧。”云尧淡淡道,说着就纵身一跃跳上了树干,见状谨礼尊呼了一口气躺在了火堆旁,余光可以看到在树干上躺着双臂枕头的少年看着天上的月亮,照在他的面庞上显得有几分的苍白。

    翌日清晨

    谨礼尊醒来后树干上的少年已不见踪影,只剩下了在他身旁的一个麻袋,打开后是三个晶莹剔透散发着微微蓝光的灵芝,见之谨礼尊心头却多了一丝沉重,道:“真是欠了个人情啊...”

    而在另一条路上的云尧依旧是那般穿着,背附白玉剑,剑鞘显得有些偏大,以至于每走一步白玉剑都会在剑鞘中晃动几下,看样子略显古怪。

    昨夜与谨礼尊交谈后,云尧已经了解了此刻身处的位置,于太和偏东的灵泉山,再南下就是北中都了,属于人族北方的核心都城,据说那一处有北方最有名的宗门,狂刀宗。

    据说此宗内刀法霸道无比,而弟子也个个侠义心肠,在北中都管辖区内,逢乱必出,妖魔鬼怪不敢为患,在当地也是备受好评,据闻小天将军天青溯刀剑双修,加入了此宗更是成为了宗门的首席弟子,更是创出天氏刀法,为天氏的刀道开辟了先河。

    此刻

    在这北中都内,一名红衣女子正扛着肩头的少女走在大街上,无论她如何用力挣扎,红衣女子依旧不为所动,此刻少女只敢把头埋在红衣那洁白的香肩处不敢探出头来,由于红衣女子香肩实在嫩滑,她还得费力气贴紧,直至少女筋疲力尽苦苦哀求:“鸾姑,你放我下来吧,我真的不乱跑了。”

    二女这般的行路方式当然也引得无数人的注意,而少女也不是愿意让别人笑话的主,将头绳摘下,那长发在红衣女子的走动下渐渐凌乱不堪,这才给了她抬头的勇气扯着嗓门喊道:“看什么看,没见过好看的女孩子啊!”

    而不说还好,一说就有更多人转头驻足观望了,此刻的少女更是只想找一条地缝钻进去。

    只知她不再言语,嘟着嘴巴在那红衣女子耳根旁吹起了香气,口中还可怜巴巴地轻声说着:“错了错了。”

    看着少女委屈巴巴的样子,红衣女子最终还是心软了,但是语气依旧冷淡:“下次姥姥若是再说好话让我带你出世,我便是死也不会答应了。”

    显然红衣女子的气还未曾消下,将少女放下后便目光盯着她,似是讨好一般,这少女又用起了那一套,抱起了红衣女子的手臂蹦蹦跳跳走在大街上,如此活泼的少女又一次引得了无数路人的回顾。

    见之鸾姑从少女手中接过头绳为她重新绑好了头发。

    关于极北大妖之事已了,差不多人界各大宗门与家族都已经知晓,如今只需要人族自己做好抵御准备就没事了,而这小妮子不知在哪里听说的今日在北中都有一年一度的灯会,吵着闹着就要来见见。

    尽管鸾姑并不情愿,但也架不住洛攸的软磨硬泡,说什么一定乖乖听话,没见过人族的这种节日想长长见识。

    在风氏内洛攸作为上古大神娲的直系后裔必须保持庄严得体,内心自然很煎熬,鸾姑也是心疼她的,所以这回好不容易可以出来做回自己,鸾姑也尽量满足着她,不过这小妮子见了人间的繁荣之后心却是野了,到处躲躲藏藏似是在逃避回去,

    不过今夜过后无论如何都得带她回去了,作为娲神后人,她生来就是不能拥有自由的,那两个字对她而言就是奢侈,只要她过了十八岁就得继承姥姥的责任以守护风氏为己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