溺水

    两个儿子全都失足落水死了，一个先掉进了河里，另一个赶忙去救，但不会水，慌乱中便一同溺死了。

    噩耗传来，身子骨弱的爷爷差点没昏过去，爸爸匆忙起身，冲出门去，妈妈神情慌张地跟在后面，走得歪歪扭扭的，像是没了魂儿。

    一路上，夫妻俩沉默着，谁都不敢开口说第一句话。

    到了河边，一大一小两具尸体静静地躺着，旁边稀稀拉拉地站着几个汉子，有的肩上还扛着锄头，有的抽着烟和旁边的人说着什么，一边摇头，不时发出沉重的叹息。

    妈妈率先看到了大儿子，边跑边哭喊着“儿啊儿啊”，跪在地上，握着儿子冰凉的手，哆嗦得不成样子。她死死地盯着大儿子的手，不敢抬头去看他的脸，更不敢转头去看旁边同样躺着的小儿子。只是任凭眼泪不停地流着，嘴里发出一阵阵凄厉的叫声。

    爸爸一步一步地走到小儿子的跟前，俯身将地上那具小小的躯体抱起，用自己的脸颊去贴儿子的脸，感受了冰冷。他将脸贴得更紧些，轻柔地摩挲着，肩膀轻微地抖动起来，沉闷的呻吟声破碎地传出。

    旁边的人看着，有的也不禁红了眼眶，掉下泪来。

    “两个儿子啊，哪怕剩一个也好啊！”听到这个噩耗的人们，总会发出这样的哀叹，仿佛真心地替他们感到惋惜。

    后来，夫妻俩离婚了，妻子离开了，剩下一个女儿，跟着爸爸和爷爷一起生活。没过半年，男人再婚了，第二位妻子带来一个女儿，是女儿，而不是儿子。

    对于爸爸来说，他失去的不仅仅是孩子，还是儿子，更是他后半生的依靠。而对于母亲而言，她失去了一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