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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五十五)

    小男孩去街上偷胭脂的那天晚上,男人做工的主人家里办婚宴,一直到后半夜,他才回到家中。

    听了自己妻儿讲了今夜经历之后他是不信的,可妻儿如此笃信,他也不好多说什么。

    毕竟草叶露水,并不值钱。

    这番做法,是病急乱投医。但穷途末路,也只能死马当活马医。

    可是没有想到,他娘子只喝了那露水一天,就能下床走动了。

    主家办喜事,赏了他们这些做活的下人们一人一丈绸布,妇人在孩子身上比比划划,说这些布应该能给孩子做身新衣裳。

    他拦下了要给孩子做衣裳的娘子,说:救命之恩,无以为报。他们虽穷,可也不是不知恩图报的人。

    可花月楼那个地方,整个扬州城都知道那里面的人非富即贵,不过一丈绸布,人家能要吗?

    千山和重渊打得如火如荼,却越觉吃力。

    果然,他不论是功力还是心神,都大不如前了。

    这么打下去不是个办法,得想个别的办法。

    他闪身越到重渊身后,欲趁重渊出击这片刻撤掉身上的神力,可是,却见一道身影挡在了他面前。

    是溟羽。

    “不看好沧溟剑,来这里做什么?”

    “怕你死了。”

    只是很简短的对话之后,三道影子又陷入了纠缠......

    人来人往的街道上,匆匆忙忙的花朝刚出门没走几步就被云安拉住了。

    “花朝姑娘,何事如此着急?”

    “云安姑娘。”眼中含泪的花朝愣了一霎才回云安,“魏郎他出事了!”

    不过六个字,就让云安跟着花朝一路来到了魏府。

    大门已经挂上了白绸,云安随着花朝冲进门,绕过游廊之后见一群着丧服的人跪在门内外,屋内赫然停着一具棺材。

    花朝见到这一幕,身体一下子就瘫软了,幸好云安扶了她一下。

    “魏郎......”

    花朝顷刻间泣不成声,很快就瘫软在了地上。

    一片悲伤之中,只有云安一头雾水。

    她往前走了几步,进到那屋子里,见牌位上写着“魏彦文之灵”

    魏彦文死了!

    他为何会死?

    还有花朝,她和魏彦文......

    云安看了一眼伏在地上哭得一塌糊涂的花朝之后,在转身的时候在人群中瞅见了一个人。

    是跟在魏彦文身边的小厮,千山带着她离开魏府的那日,魏世行带着魏彦文来送,他也是在的。

    因为他,云安才注意到周围跪着的人脸上少有悲戚,更多的是愁苦。云安走到跪在人群最后的小厮面前,轻声问道:“你还记得我吧?”

    曾是魏府座上宾,他如何会不记得。

    见面前的人点头,云安接着说:“我有事情想要问你,我们可以换一个地方说话吗?”

    小厮点头点了一半,突然想到了什么,继而又摇了摇头。

    云安面带疑虑地看着他,试图寻找答案。

    “有些事情吧,不好说出口。”

    这是句暗示的话,但是很显然云安没有听出来小厮话中的另一层意思。

    她更加疑惑地盯着小厮。

    这下,小厮也困惑了。

    看着云安持续疑惑,又碍于人多,小厮压低声音说了一句,“弹琴给牛听。”

    “你说什么?”

    云安没有听清,试图凑近小厮让他再说一遍时,门外传来了一声怒喝。

    “你居然还有脸来这里,给我滚!”

    云安暂时放弃了眼前的事情,出了灵堂。

    院子里,魏府的管家正在和花朝拉扯。

    云安上前将花朝护在自己身后,问管家说:“究竟发生了何事,你要赶花朝离开?”

    “云安姑娘。”虽说都知道是千山救了魏彦文,但身为千山徒弟的云安也承了一份魏家的人情。魏府的管家对她还算得上客气。

    “姑娘有所不知,若不是这个女人,老爷和公子何至于双双故去啊!”

    “是我,确实是我害死了魏郎!”

    “你这个杀人凶手,居然还敢出现在这里,你给我滚!”

    管家说着就又要将花朝赶出去,结果花朝‘扑通’一声跪地上了,开始朝着管家磕头,边磕头边说:“魏伯,求您了,我只想送魏郎最后一程,求您成全我吧!事了之后,花朝任凭你处置!”

    云安懵在一旁,心里在呐喊:有没有人能告诉她,这是怎么一回事啊!

    “不知廉耻的女人,在这只会污了公子的灵堂!快点滚!”

    管家试图将花朝拖出去,而云安也是眼疾手快,与管家同时伸手想要将花朝从地上拉起来,可这个时候,一颗小石子打中了她的小腿,她顺着花朝的力道,栽到了地上。

    她这一栽,让管家从她手下拖走了花朝,而她愤怒扭头寻找始作俑者,结果看到了躲在廊下探头探脑的小厮。

    所有人都在探头看着这场热闹,根本就没有人注意到偷偷溜出来的小厮。

    云安有些狼狈的从地上爬起来,根本顾不得搭理那小厮,直接冲到了管家和花朝中间。

    云安突然冲过来是打断了两个人的拉扯的,但是她昂首挺胸,目空一切的样子又让这沉默延长了。

    “我要知道整件事情的经过。”她冷漠开口,目光没有看向任何一个人。

    “云安姑娘,我魏府家事,不足为外人道。”

    云安试图以气势威压,可奈何魏府管家不接她这一招。

    管家说这话时看云安的眼神,仿佛在说:“小姑娘,装腔作势,你还是年轻了些。”

    云安回头,如愿在他眼中看到了轻蔑。

    “花朝,你说。”

    “我让你送公子最后一程!”

    花朝还未开口,管家就急急许诺道:“花朝姑娘,你看可好。”

    花朝终是低头向云安道:“云安姑娘,请恕花朝无可奉告。”

    云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