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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十九章 南林盟主(上)

    “并非是赵文英手上涂有剧毒,而是其内力中本身便带有腐心狼毒。”叶檀山自怀中取出一粒白色丹药,交给凌慕霜,示意让她喂何离枭服下。

    “这赵文英所修炼内功并不是安崇海所自以为傲的天罡正气,听潮阁三人中,只有崔东来一人继承了安崇海的天罡正气,赵文英与沈三花所修炼的,皆是世间极其阴毒稀有的武学。这赵文英所炼的内功心法,乃是千腐神功。被他伤到的人,若不能第一时间正确医治,等到发现伤口有毒时,便是神仙难救。”

    “叶老见识非凡,术法高强,若何宗主服下您这药,这毒可否能完全祛除?”毕竟何离枭是为救柳家上下而受的伤,柳云钊自是极为关心他的境况。

    叶檀山闻言却是微微摇头,“我方才给他的不过是七七抑毒丸,能暂时延缓那狼毒发作,想要彻底根治,还需一种名为四脉回春叶的奇草。”

    “那这仙草哪里可以采到?”柳仲溪心头一颤,激动莫名。他倒不是因为知道了何离枭的病情可以医治,才这般激动。而是听闻这草药的名字便极为难寻,众人中能有转瞬千里能力的也就只有凌星霄与叶檀山,如今是为何离枭采药,凌星霄必是当仁不让。他若离开,自己不就又可以和凌慕霜继续增进感情?倘若今日何离枭没有重伤,凌星霄势必会带走凌慕霜,那三圣宗仙山阆苑,自己凡夫俗子又如何能随意进出。

    一朝分别,此去经年,不知何地何月方能再见。

    而不出柳仲溪所料,在叶檀山说出寒烟谷这三个字后,凌星霄果然御剑而起,就见他与凌慕霜作别,只道让她好好照顾师父,自己会尽快赶回。

    那江上清风骤起,眨眼时,紫色剑影便化入风中,丝丝缕缕与之一道飘散无踪。

    水路六日,日走六百里,于汉口转为陆行。

    原本计划是由九江下船,然后直奔柳州,到达飞仙镇。可如今却被朝廷的兵马追堵到武汉,再想前往柳州,就需经过荆州、益阳、桂林方可到达。原本三千里的路程,一下就变作了五千里。

    即便之前遭遇几番围剿,柳家所剩车队依旧浩荡,众人舟船困顿,早就想投家客栈先美美睡上一觉,待养足精神,再启程赶往三圣宗也不迟。

    这几日何离枭体内狼毒尚稳,多亏有叶檀山从旁施药,按道理来说,以凌星霄的速度,早就该从寒烟谷回来,可迟迟未归,不知是遭遇了什么曲折。

    凌慕霜担心所选道路太过偏僻,以至于凌星霄不好追赶,且一开始并未说要在武汉转为陆上,耽搁这些时日,也许是凌星霄未能寻到众人也说不定。

    趁着此时投客栈住下,也给凌星霄些许追赶的时间。

    商量间,众人已到了武汉县的边界,放眼望去,尽是些废地荒丘,也恁地夸张了些。

    再往前走了二十里路,翻过一座小山丘,这才见到一家野店矗立在两丘形成的谷地之中。青烟袅袅,甚为冷清。虽说这酒肆旗亭乃是寻醉之处,可看这店开得突兀,寻常人也不见得想进。此刻众人已是旅途疲累,也不挑剔,就直接推门进了这家。

    那店里的掌柜瞧见排场,急忙扔下手中活计,忙唤人过来招呼。

    “所有房间我们全要了,酒菜摆满,马要喂好料。”柳仲溪一张银票便是千两白银,那掌柜的眼睛都瞪出血来,任你什么要求,只一个劲的点头。

    众人在客栈住下,张绘春与赵东篱忙前忙后负责一切事务,柳仲溪只顾安排好凌慕霜与何离枭的住处,其他事情都交给别人处理。

    云淮七心细,他知道凌慕霜身份不便日夜照顾何离枭,便主动请求与何离枭住在一起,以方便夜里照看。可这样一来,凌慕霜便要和别人同住一室。可柳家女眷不多,下人和凌慕霜不能同住,而柳仲溪又坚决不让凌慕霜和柳紫烟住在一起,只怕柳紫烟话多,和凌慕霜处不好惹她厌烦。即便处的好,以柳紫烟的性格,保不准也会说尽自己坏话。所以柳仲溪就无耻的和凌慕霜同住一个房间,但有一个前提,那便是柳仲溪睡地上,床铺上只睡凌慕霜一人。

    凌慕霜倒没说什么,毕竟云淮七主动请求去照顾何离枭了,自己一个人睡一间房太过浪费,这客栈不大,房间本就不多,即便是几个人住一间,还有很多人无房间可睡。

    原本奔波数日的众人,刚坐在桌前享用酒菜,便听得外面一声勒马长嘶。

    随着客店大门再度被推开,一队官差打扮的英俊小哥出现在众人面前。其中却有一人胡髭邋遢,蓬头垢面甚是狼狈,看样子像极了犯人。

    店内小二忙上前招呼,眯起双眼搓着手,不好意思道:“抱歉客官,店内已经住满,还请您另寻住处。”

    那中间为首的一位是红色飞鱼服,鸾纹束带,头顶乌纱,脚下一双黑色长筒靴,腰间是锦衣卫标配绣春刀,十分干练。

    他目光扫视周围,解下腰间佩刀,放在最近一张桌上,微微笑道,“不住店,吃过饭便走。”

    那小二看了眼掌柜的,见掌柜低下头去算账,便换上笑颜道:“好嘞,客官您请坐。”

    柳仲溪见这人一身官家打扮,小心看了眼父亲,却见柳云钊似乎对此事毫不关心,并未表现出过多的焦虑。反倒是柳仲溪,不时看向这些人,倒表现出极大的兴趣。

    而这些人也确实有点奇怪,那锦衣卫样貌的小哥对待那犯人甚为礼貌,枷锁也不加其身,饭菜也都推到那人面前,紧着他先吃。

    可那人却粒米不进,只静静地看着眼前的那位锦衣卫小哥,神色中似有深意。

    “韩总旗,我左东亭命贱福薄,死不足惜。只是我家人无辜,还请韩总旗不要为难。”他说罢就要跪下,那韩姓锦衣卫总旗却一个闪身到他跟前,将其扶起。

    “左大人,我知您忠义,如今安崇海要抓的人是你,与你妻儿无关。我自然不会再与别人提起他们下落。等你我回到京城之后,我会再寻时机去看望嫂夫人与侄儿,帮助她们渡过难关。”

    听完这话,左东亭这才拾起碗筷,简单吃了两口。

    柳仲溪耳朵又尖又灵,从旁听得真切,看来这人原本应是朝廷命官,只因何事得罪了安崇海,才会被这群人追捕至此。一旦回了京城,估计结局只有一个死字。

    柳家上下才从官兵的手中逃脱出来,见到这种事情,个个避犹不及,谁也不愿意多看一眼。只有柳仲溪目光一直停留在这群人身上,倒惹来那被称作韩总旗的人注意。

    “这群人是做什么的?看这排场该有百十来号人。外面光马车就有二三十辆,各个都拖着大物件。没有镖旗,应该不会是押镖的队伍,男女老少也都参杂其中,看样子是举家搬迁。应该不会威胁到自己。”

    那韩总旗观察细致,逻辑清晰,只消一眼便能看出大概。

    而就在此时,客栈的大门突然被人踹开。从外面陆续进来十好几个江湖人,打扮也都各异,三教自不必说,就连乞丐算命这种下九流也在其中。

    “老板,支张桌子,快给咱们上些好酒好菜。”

    这群人旁若无人,呜嗷三喊,素质虽低,却像是三教九流,乌合之众那么回事。只是虽然一直在叫喊店家,目光却不时打量在左东亭与一众官差身上。

    韩姓总旗眉间微蹙,手便放到了腰间绣春刀上。

    这群人看样子必是来者不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