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六章 影子
“大人，我的儿子还会回来吗。”
眼前的老婆婆头上裹着麻布灰色头巾，身体胖的很健康，焦急地看着杜明，粗糙的双手不安地揉搓。
杜明已经走访了五户人家，他的心情并没有如他预期般变得怠惰和厌倦，而是愈加沉重起来。
猎人们已经不敢进林子了，他们都害怕下一个疯掉或者失踪的人是自己。
走访的五户人家里有两户人的猎人失踪了。
老人似乎已经得了离魂症，他的儿子已经失踪了半个月了，走之前还嘱咐他的老母亲，做一些香肠，等他回来了晾晒。
杜明紧闭双唇，只是在记录本上写下“儿子失踪”，“精神异常”这样的话。
过了半响，他说：
“情况我们已经了解了，之后有您儿子的消息，我们会第一时间通知您。”
杜明麻木地笑了笑，他也不愿意告诉这位老婆婆，他的儿子大概率回不来了。
“您要走了？”老婆婆失落的低下头，“喝了汤再走吧。”
汤？哪里来的汤，杜明向四周望去，并没有美味热汤升腾的烟雾。
“我们是信神的。”她嘴里念叨着，走向放着许多可疑锅碗瓢盆的方向。
是不是离魂症犯了，类似于老年痴呆？杜明一边想着，一边跟着老婆婆走着。
厨房就在客厅的一角，到处弥漫着腐败发霉的味道，她走向一口锅，里面有一团凝固的油脂，都已经发黑了。
“我们是信神的，客人来了，不吃饭怎么行。”
她双眼无神地看向杜明，用勺子在那团不知道放了多久的食物里搅拌着，不知道她到底想怎么样。
杜明警惕地伸手，扶着马刀，他感觉到了老婆婆身上的诡异。
布尔金给他说过，就算是普通人，沾染过多邪恶仪式的力量，也有可能突然变成怪物。
类似于超凡者的失控，不过更加低级。
“简直和类人魔的突变一样。”杜明想起阿格突然变化为类人魔的时候，那段记忆太过痛苦残忍，他以为自己都忘掉了。
老婆婆把腐烂发臭的肉汤舀了一碗，盛给杜明，嘴里不断在念叨着什么，那经常干农活的大手看起来相当有力，杜明警惕地看着她。
“对不起，我不饿。”杜明用尽量平静地声音说道。
她低下的头猛然抬起，双眼之中满是痛苦的神色，像是要把之前的麻木愚蠢加倍的宣泄回来。
杜明的灵性涌动，下意识反手握住刀，可以在瞬间抽出来，锐利的刀身足以切开这位老人的躯体。
“可是。”她眼里满是清澈的泪水，和她浑浊发黄的眼球极不相称，“汤里还有盐啊！”
杜明一愣，忽然明白了她是什么意思。
盐并不像原本世界那般廉价，而是不便宜的东西，特别是在荒凉的西伯里安。
一两盐要二十个戈比，而一个住在科尔尼村的猎人，一般一天也不过能猎价值五十个戈比的猎物。
而之前出差补贴的十个金卢，等于一万戈比。
眼前老人的儿子，得大半年才能赚到。
她应该有些精神失常，舍不得儿子辛苦变卖猎物换来的盐，产生了幻觉和认知障碍，而不是即将变成怪物产生的异常。
“吃点吧，孩子，我儿子和你差不多大，这汤是给他准备的，他还不回家，都要坏了。”
老人忽然露出慈祥的样子，让杜明侧过头去。
该死的邪教徒，夺走了她生命的全部，杜明心里突然一阵烦闷和狂躁。
“老婆婆，汤已经坏了。”他说。
那双健康粗糙的大手颤抖了一下，手中的碗也跌落在地，油腻发臭的油脂溅了杜明一裤腿。
“啊，汤已经坏了，他都走了好久了。”老人似乎恢复了理智，不好意思地用手摸了摸头巾。
杜明弯下腰捡起那个木碗，递给了老人。
“放心，我们一定会带他回家的。”杜明双眼灼灼，声音颤抖着看向老人。
他现在最难以容忍的事，就是莫名其妙把人带到莫名场所的人了！
也许在原本的世界，爸爸妈妈爷爷奶奶，也想我想得彻夜难眠，一夜白头。
“真的吗。”老人的流露出期待和希望的眼神，但又不敢相信似的盯着杜明。
“对，您在家里好好等着就可以了，记着把香肠挂着，他一定会回来吃的。”杜明说。
“对了。”老人突然记起来什么似的，眼神也变得清明认真，“他给我讲过一件事。”
“说了什么？”杜明问道。
“林子的动物越来越笨了，拿着弓走到面前也不知道跑，还要主动跑过来，像是中了邪似的。”她模仿着儿子不解的语气说。
难道异常的源头是动物？邪教徒利用仪式污染了动物，这里的人大部分都是靠打猎为生，吃了被污染动物的肉，逐渐变得异常。
很有可能！得快点通知布尔金，去猎人们经常打猎的地方观察动物是否如老婆婆儿子所说，变得呆滞麻木。
他轻声道别，离开了屋子，准备先去把这个发现告诉布尔金。
但刚出去，就被带着敌意的村民包围了。
他们手上拿着篱笆弓箭，全都佝偻着腰，嘴里不断念叨着什么。
那声音密密麻麻，像是无数蚂蚁在耳膜表面爬进爬出。
杜明很艰难地听清了他们说的什么。
“异乡人。”
“离开这里！”
很显然，这些村民陷入了异常。
十来名村民越靠越近，杜明看了眼天空，由于浓重的雾气，视线还是一片昏黄。
自己的影子也被扯得很长，想要不伤害村民并得以脱身，只有使用哀战士的能力了。
“影子分身。”他凝聚灵性，将其附着在自己的影子之上。
杜明悄无声息地向后退去，那道分身犹如粘稠的黑影，从自身分离了出去。
连他自己都被吓了一跳，那道分身和本体几乎一模一样，用灵性去探查，也难以看出有何不同。
也能控制他的简单行动，只是他并没有实体，被触摸到就会像空气般穿过去。
那些精神恍惚的村民并没有发现异常，而杜明凭借敏捷的身手快速退回到房间。
就这样僵持几分钟，影子就自动消散，现在就去找布尔金会合，杜明蹑手蹑脚从围墙翻了出去，心里盘算道。
看着地上并没有自己的影子，一路小跑的杜明还是觉得有些瘆得慌。
“村民的精神异常极大概率和动物有关，希望那些动物不要异变，变得和魔蛛一样。”杜明心里念叨，希望自己不要乌鸦嘴。
眼前的老婆婆头上裹着麻布灰色头巾，身体胖的很健康，焦急地看着杜明，粗糙的双手不安地揉搓。
杜明已经走访了五户人家，他的心情并没有如他预期般变得怠惰和厌倦，而是愈加沉重起来。
猎人们已经不敢进林子了，他们都害怕下一个疯掉或者失踪的人是自己。
走访的五户人家里有两户人的猎人失踪了。
老人似乎已经得了离魂症，他的儿子已经失踪了半个月了，走之前还嘱咐他的老母亲，做一些香肠，等他回来了晾晒。
杜明紧闭双唇，只是在记录本上写下“儿子失踪”，“精神异常”这样的话。
过了半响，他说：
“情况我们已经了解了，之后有您儿子的消息，我们会第一时间通知您。”
杜明麻木地笑了笑，他也不愿意告诉这位老婆婆，他的儿子大概率回不来了。
“您要走了？”老婆婆失落的低下头，“喝了汤再走吧。”
汤？哪里来的汤，杜明向四周望去，并没有美味热汤升腾的烟雾。
“我们是信神的。”她嘴里念叨着，走向放着许多可疑锅碗瓢盆的方向。
是不是离魂症犯了，类似于老年痴呆？杜明一边想着，一边跟着老婆婆走着。
厨房就在客厅的一角，到处弥漫着腐败发霉的味道，她走向一口锅，里面有一团凝固的油脂，都已经发黑了。
“我们是信神的，客人来了，不吃饭怎么行。”
她双眼无神地看向杜明，用勺子在那团不知道放了多久的食物里搅拌着，不知道她到底想怎么样。
杜明警惕地伸手，扶着马刀，他感觉到了老婆婆身上的诡异。
布尔金给他说过，就算是普通人，沾染过多邪恶仪式的力量，也有可能突然变成怪物。
类似于超凡者的失控，不过更加低级。
“简直和类人魔的突变一样。”杜明想起阿格突然变化为类人魔的时候，那段记忆太过痛苦残忍，他以为自己都忘掉了。
老婆婆把腐烂发臭的肉汤舀了一碗，盛给杜明，嘴里不断在念叨着什么，那经常干农活的大手看起来相当有力，杜明警惕地看着她。
“对不起，我不饿。”杜明用尽量平静地声音说道。
她低下的头猛然抬起，双眼之中满是痛苦的神色，像是要把之前的麻木愚蠢加倍的宣泄回来。
杜明的灵性涌动，下意识反手握住刀，可以在瞬间抽出来，锐利的刀身足以切开这位老人的躯体。
“可是。”她眼里满是清澈的泪水，和她浑浊发黄的眼球极不相称，“汤里还有盐啊！”
杜明一愣，忽然明白了她是什么意思。
盐并不像原本世界那般廉价，而是不便宜的东西，特别是在荒凉的西伯里安。
一两盐要二十个戈比，而一个住在科尔尼村的猎人，一般一天也不过能猎价值五十个戈比的猎物。
而之前出差补贴的十个金卢，等于一万戈比。
眼前老人的儿子，得大半年才能赚到。
她应该有些精神失常，舍不得儿子辛苦变卖猎物换来的盐，产生了幻觉和认知障碍，而不是即将变成怪物产生的异常。
“吃点吧，孩子，我儿子和你差不多大，这汤是给他准备的，他还不回家，都要坏了。”
老人忽然露出慈祥的样子，让杜明侧过头去。
该死的邪教徒，夺走了她生命的全部，杜明心里突然一阵烦闷和狂躁。
“老婆婆，汤已经坏了。”他说。
那双健康粗糙的大手颤抖了一下，手中的碗也跌落在地，油腻发臭的油脂溅了杜明一裤腿。
“啊，汤已经坏了，他都走了好久了。”老人似乎恢复了理智，不好意思地用手摸了摸头巾。
杜明弯下腰捡起那个木碗，递给了老人。
“放心，我们一定会带他回家的。”杜明双眼灼灼，声音颤抖着看向老人。
他现在最难以容忍的事，就是莫名其妙把人带到莫名场所的人了！
也许在原本的世界，爸爸妈妈爷爷奶奶，也想我想得彻夜难眠，一夜白头。
“真的吗。”老人的流露出期待和希望的眼神，但又不敢相信似的盯着杜明。
“对，您在家里好好等着就可以了，记着把香肠挂着，他一定会回来吃的。”杜明说。
“对了。”老人突然记起来什么似的，眼神也变得清明认真，“他给我讲过一件事。”
“说了什么？”杜明问道。
“林子的动物越来越笨了，拿着弓走到面前也不知道跑，还要主动跑过来，像是中了邪似的。”她模仿着儿子不解的语气说。
难道异常的源头是动物？邪教徒利用仪式污染了动物，这里的人大部分都是靠打猎为生，吃了被污染动物的肉，逐渐变得异常。
很有可能！得快点通知布尔金，去猎人们经常打猎的地方观察动物是否如老婆婆儿子所说，变得呆滞麻木。
他轻声道别，离开了屋子，准备先去把这个发现告诉布尔金。
但刚出去，就被带着敌意的村民包围了。
他们手上拿着篱笆弓箭，全都佝偻着腰，嘴里不断念叨着什么。
那声音密密麻麻，像是无数蚂蚁在耳膜表面爬进爬出。
杜明很艰难地听清了他们说的什么。
“异乡人。”
“离开这里！”
很显然，这些村民陷入了异常。
十来名村民越靠越近，杜明看了眼天空，由于浓重的雾气，视线还是一片昏黄。
自己的影子也被扯得很长，想要不伤害村民并得以脱身，只有使用哀战士的能力了。
“影子分身。”他凝聚灵性，将其附着在自己的影子之上。
杜明悄无声息地向后退去，那道分身犹如粘稠的黑影，从自身分离了出去。
连他自己都被吓了一跳，那道分身和本体几乎一模一样，用灵性去探查，也难以看出有何不同。
也能控制他的简单行动，只是他并没有实体，被触摸到就会像空气般穿过去。
那些精神恍惚的村民并没有发现异常，而杜明凭借敏捷的身手快速退回到房间。
就这样僵持几分钟，影子就自动消散，现在就去找布尔金会合，杜明蹑手蹑脚从围墙翻了出去，心里盘算道。
看着地上并没有自己的影子，一路小跑的杜明还是觉得有些瘆得慌。
“村民的精神异常极大概率和动物有关，希望那些动物不要异变，变得和魔蛛一样。”杜明心里念叨，希望自己不要乌鸦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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