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三十四章 瘸子皮里
皮里看上去得有四十多岁了，留着一嘴的大胡须，长得高大壮硕，身上还有着一股子浓浓的酒味。
“你……怎么进来的？”皮里转过身看到罗铭的时候，显得有些惊讶。
他看了一眼院子的大铁门，依然关得死死的。这个陌生的男人是怎么悄无声息地出现自己身后的？院子的围墙也有三四米高，一般人可爬不过来。
“我是来找她的。”罗铭指了指尤娅。
“找她？别逗了。在斯维奇这座城市里，没有人会自找麻烦，她可是个灾厄之人，旁人避之都不及呢，你还找她？怎么着？你是她的亲戚？是从奥文拓来的？”皮里打量了罗铭几眼，发现罗铭的样貌明显不是斯维奇人。
“奥文拓？”罗铭感觉自己好像听过这个名字。
噢，是卡西亚说过的，她说姜贝的父亲这次外出会经过奥文拓。
“我不管你是从哪儿来的，也不想知道你是谁，既然你能悄悄地摸进我的院子，足以证明你还有点本事。我这个人，最是识相，从来不跟有本事的人较劲。”
“你说你找她，那么请告诉我，你找她干什么？是想把她从我这里带走吗？”皮里问道。
“没错。”罗铭点了点头。
“哈哈，那可太好了。先生，我看你的样子，应该不会是一个不讲道理的人吧？带走她可以，但我养了她这么久了，吃喝的花销不少，你总该付给我一点餐费吧？”
“我什么都不要，但她在我这里吃喝所花的钱，你得付给我。如果你是她的亲戚，那么就当我替你养了她两年左右，这钱，你不会不想付吧？”皮里嘿嘿一笑。
“呵呵。我不是她的亲戚，就当我是一个过路人吧。你不管他们的死活，把这些弱小之辈当成是赚钱的工具，让他们在冰天雪地里卖惨求生，你这叫养吗？”罗铭冷冷说道。
“吃在她嘴里落在她腹中的，是热腾腾的饭菜这总不假吧？我给她喝的，也是干干净净的清水这也没错吧？她能够在斯维奇有一个容身之所，那也是我给的你也看见了吧？”
“这不叫养吗？先生，如果没有我，她两年前就已经饿死冻死在斯维奇的大街上了，是我给了她一条命，这，你也要否认吗？”皮里挑了挑眉。
“听你的语气，你觉得你是做了一件善事？”罗铭问道。
“噢，不，我除了善事不做之外，其他的我都做。告诉你，在斯维奇，除了我没有人敢收留她，当想做善事的人看到她眉骨上的痕迹时，早就被这青色的厄运吓得屁滚尿流了。”
“也只有我这种人敢让她住在我的院子里，因为我觉得她能给我赚钱，而为了赚钱，我可不怕什么厄运。先生，这个世界上，没有比贫穷更可怕的厄运了，不是吗？”
“如果你想带她走，那么请支付给我费用，那是我养她的钱，我只要本钱而已。如果你是来扮演圣人给我讲大道理的，那请你离开吧，或者你要是看我不爽，来，朝我脸上来一拳，发泄一下你那无处安放的正义感之后，就请洗洗睡吧。”
“你这样的人，我见得多了，不过真敢朝我脸上打一拳的还真没几个。你来吧，我保证不还手。”皮里摊了摊手，作出一副不在意的样子。
“你要带我去哪儿？”罗铭还没说话，站在皮里身后的尤娅却开口了。
她这一问，倒是把罗铭给问住了。
带她去哪儿呢？罗铭只是想把她带离这片受难的火海，但又何曾想过，对于尤娅来说，这里若算是火海的话，那么外界就是真正的人间炼狱。
她又能去哪儿？这个世界还能容得下她么？
“哎哟，这位先生，我看呐，你想带她走，她还不一定想跟你走呢。这丫头可是个聪明人，她比你我，比任何人都清楚，在她没有独自面对这个世界的能力之前，待在我这里是最好的选择。”
“没有人会收留她，她也无法养活她自己，因为没有人会给她一份工作，哪怕她愿意去干最苦最累的活儿。”
“你不会觉得是我害她变成这样的吧？我虽然是个混蛋，但我可没没有决定他人命运的本事。”
“是你们信仰的所谓的神明在她6岁的时候决定了她的命运，然后是人类的战争导致她颠沛流离，被当成了战俘漂洋过海到了斯维奇受难。”
“你要真那么有正义感，先去把挑起战争的罪魁祸首给揍一顿，然后，再对着这无情的苍天，大骂几句吧，毕竟神明是不可窥见，如果你有幸见到了神明，你也可以朝着他的脸上啐一口唾沫，不怕告诉你，我早就想那么干了。”皮里哈哈大笑。
看着皮里这肆无忌惮的笑，罗铭居然一时半会找不到反驳他的话。
“我这里的人，你想带谁走就带谁走，只要他们愿意。我也可以很老实地告诉你，你不是第一个披着正义的外衣来我这里扬威耀武的人。”
“斯维奇的高层曾经就大张旗鼓地来我这里，把我给绑了，跪伏在他们面前，狠狠地打了我一顿，让附近所有的居民都看看我这个恶人被惩罚的样子，所有人都拍手称快啊。”
“然后呢，他们把我这个小院里的人都带走了，那就是他们所谓的善举吧，至少在人们看来是的。可最后呢？我告诉你，我的小院里，本该有50多个人，但现在只有30个不到。”
“他们走出这个小院，人们高声叫好，都以为那是正义得到伸张之际，但却不知道对于这50多个人来说，那也是死神悄然逼近之时。”
“50多个人呐，他们的名字我现在都叫得出来，可惜，死了20多个。斯维奇的高层将他们带走之后，你猜，这些掌权的贵族会管他们的死活吗？不会的，他们只需要让人们知道他们做了一件好事就行了，反正人已经救了，之后，那就不管了。”
“这些人，要么是残疾的敌国士兵要么是有缺陷的小孩，给他们一份工作那都不好安排啊。那些高层，本来就不会对这件事情上心，面子工程已经做好了，谁还管他们的死活？那叫……嘿嘿，我没什么文化，不会用词，我觉得这叫只管杀不管埋啊。”
“我记得清楚，那也是一个冬天，在人们的欢庆声中他们走出了这个小院，然后，却没能挨过那个寒冷的冬天。我被关进了斯维奇的大牢，被打得皮开肉绽，腿也瘸了一条，本以为这辈子就要死在牢里了。”
“可你猜怎么着？不到两个月，他们就把我给放了。我起初还不知道这是为什么，等我回到这个小院的时候，我就明白了。”
“被救走的人，都回来了。噢，不是都回来了，只有二十几个。剩下的，都死在了斯维奇的各个区域，是我带人把他们的尸体埋掉的。”
“从那一天起，我就知道了，除了我，没有人会管他们的死活。我这条腿就是因为他们而瘸的，我自然要他们为我赚钱，而我，也会养活他们！”
“懂了吗臭小子？别以为听了几篇吟游诗人的童话就来当正义游侠，你还嫩得很！没挨过社会的毒打，说出来的话都带着一股子奶瓶的味儿！”
皮里指着自己的左腿，一阵狞笑。
“你……怎么进来的？”皮里转过身看到罗铭的时候，显得有些惊讶。
他看了一眼院子的大铁门，依然关得死死的。这个陌生的男人是怎么悄无声息地出现自己身后的？院子的围墙也有三四米高，一般人可爬不过来。
“我是来找她的。”罗铭指了指尤娅。
“找她？别逗了。在斯维奇这座城市里，没有人会自找麻烦，她可是个灾厄之人，旁人避之都不及呢，你还找她？怎么着？你是她的亲戚？是从奥文拓来的？”皮里打量了罗铭几眼，发现罗铭的样貌明显不是斯维奇人。
“奥文拓？”罗铭感觉自己好像听过这个名字。
噢，是卡西亚说过的，她说姜贝的父亲这次外出会经过奥文拓。
“我不管你是从哪儿来的，也不想知道你是谁，既然你能悄悄地摸进我的院子，足以证明你还有点本事。我这个人，最是识相，从来不跟有本事的人较劲。”
“你说你找她，那么请告诉我，你找她干什么？是想把她从我这里带走吗？”皮里问道。
“没错。”罗铭点了点头。
“哈哈，那可太好了。先生，我看你的样子，应该不会是一个不讲道理的人吧？带走她可以，但我养了她这么久了，吃喝的花销不少，你总该付给我一点餐费吧？”
“我什么都不要，但她在我这里吃喝所花的钱，你得付给我。如果你是她的亲戚，那么就当我替你养了她两年左右，这钱，你不会不想付吧？”皮里嘿嘿一笑。
“呵呵。我不是她的亲戚，就当我是一个过路人吧。你不管他们的死活，把这些弱小之辈当成是赚钱的工具，让他们在冰天雪地里卖惨求生，你这叫养吗？”罗铭冷冷说道。
“吃在她嘴里落在她腹中的，是热腾腾的饭菜这总不假吧？我给她喝的，也是干干净净的清水这也没错吧？她能够在斯维奇有一个容身之所，那也是我给的你也看见了吧？”
“这不叫养吗？先生，如果没有我，她两年前就已经饿死冻死在斯维奇的大街上了，是我给了她一条命，这，你也要否认吗？”皮里挑了挑眉。
“听你的语气，你觉得你是做了一件善事？”罗铭问道。
“噢，不，我除了善事不做之外，其他的我都做。告诉你，在斯维奇，除了我没有人敢收留她，当想做善事的人看到她眉骨上的痕迹时，早就被这青色的厄运吓得屁滚尿流了。”
“也只有我这种人敢让她住在我的院子里，因为我觉得她能给我赚钱，而为了赚钱，我可不怕什么厄运。先生，这个世界上，没有比贫穷更可怕的厄运了，不是吗？”
“如果你想带她走，那么请支付给我费用，那是我养她的钱，我只要本钱而已。如果你是来扮演圣人给我讲大道理的，那请你离开吧，或者你要是看我不爽，来，朝我脸上来一拳，发泄一下你那无处安放的正义感之后，就请洗洗睡吧。”
“你这样的人，我见得多了，不过真敢朝我脸上打一拳的还真没几个。你来吧，我保证不还手。”皮里摊了摊手，作出一副不在意的样子。
“你要带我去哪儿？”罗铭还没说话，站在皮里身后的尤娅却开口了。
她这一问，倒是把罗铭给问住了。
带她去哪儿呢？罗铭只是想把她带离这片受难的火海，但又何曾想过，对于尤娅来说，这里若算是火海的话，那么外界就是真正的人间炼狱。
她又能去哪儿？这个世界还能容得下她么？
“哎哟，这位先生，我看呐，你想带她走，她还不一定想跟你走呢。这丫头可是个聪明人，她比你我，比任何人都清楚，在她没有独自面对这个世界的能力之前，待在我这里是最好的选择。”
“没有人会收留她，她也无法养活她自己，因为没有人会给她一份工作，哪怕她愿意去干最苦最累的活儿。”
“你不会觉得是我害她变成这样的吧？我虽然是个混蛋，但我可没没有决定他人命运的本事。”
“是你们信仰的所谓的神明在她6岁的时候决定了她的命运，然后是人类的战争导致她颠沛流离，被当成了战俘漂洋过海到了斯维奇受难。”
“你要真那么有正义感，先去把挑起战争的罪魁祸首给揍一顿，然后，再对着这无情的苍天，大骂几句吧，毕竟神明是不可窥见，如果你有幸见到了神明，你也可以朝着他的脸上啐一口唾沫，不怕告诉你，我早就想那么干了。”皮里哈哈大笑。
看着皮里这肆无忌惮的笑，罗铭居然一时半会找不到反驳他的话。
“我这里的人，你想带谁走就带谁走，只要他们愿意。我也可以很老实地告诉你，你不是第一个披着正义的外衣来我这里扬威耀武的人。”
“斯维奇的高层曾经就大张旗鼓地来我这里，把我给绑了，跪伏在他们面前，狠狠地打了我一顿，让附近所有的居民都看看我这个恶人被惩罚的样子，所有人都拍手称快啊。”
“然后呢，他们把我这个小院里的人都带走了，那就是他们所谓的善举吧，至少在人们看来是的。可最后呢？我告诉你，我的小院里，本该有50多个人，但现在只有30个不到。”
“他们走出这个小院，人们高声叫好，都以为那是正义得到伸张之际，但却不知道对于这50多个人来说，那也是死神悄然逼近之时。”
“50多个人呐，他们的名字我现在都叫得出来，可惜，死了20多个。斯维奇的高层将他们带走之后，你猜，这些掌权的贵族会管他们的死活吗？不会的，他们只需要让人们知道他们做了一件好事就行了，反正人已经救了，之后，那就不管了。”
“这些人，要么是残疾的敌国士兵要么是有缺陷的小孩，给他们一份工作那都不好安排啊。那些高层，本来就不会对这件事情上心，面子工程已经做好了，谁还管他们的死活？那叫……嘿嘿，我没什么文化，不会用词，我觉得这叫只管杀不管埋啊。”
“我记得清楚，那也是一个冬天，在人们的欢庆声中他们走出了这个小院，然后，却没能挨过那个寒冷的冬天。我被关进了斯维奇的大牢，被打得皮开肉绽，腿也瘸了一条，本以为这辈子就要死在牢里了。”
“可你猜怎么着？不到两个月，他们就把我给放了。我起初还不知道这是为什么，等我回到这个小院的时候，我就明白了。”
“被救走的人，都回来了。噢，不是都回来了，只有二十几个。剩下的，都死在了斯维奇的各个区域，是我带人把他们的尸体埋掉的。”
“从那一天起，我就知道了，除了我，没有人会管他们的死活。我这条腿就是因为他们而瘸的，我自然要他们为我赚钱，而我，也会养活他们！”
“懂了吗臭小子？别以为听了几篇吟游诗人的童话就来当正义游侠，你还嫩得很！没挨过社会的毒打，说出来的话都带着一股子奶瓶的味儿！”
皮里指着自己的左腿，一阵狞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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