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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十二章 肖申——魏思卿

    “父亲,父亲,求求你,不要啊,不要杀了母亲,求你了。”一座府宅中,一个浑身是血,六七岁的孩子死死的抱住一个怒发冲冠的男人,拼劲全身的力气将他往后拉,可是他只是个孩子又如何拉的动呢。

    “申儿,不是父亲心狠,你可知你母亲做了什么?”,那个男人气的满眼通红,指着坐在地上痛哭,衣衫不整且也是浑身是血的女子骂道。

    小小的阿申,虽然不是很明白但也是懂得,母亲趁父亲出府做事的时候,对父亲不忠,还勾结外人将父亲的家产变卖、偷换,导致父亲破产。

    “娘亲、娘亲,为什么?为什么啊?”肖申痛哭着一声声的喊着娘亲。

    “阿申,是娘错了,是娘对不起你。”坐在地上的女人将阿申抱在怀里痛哭。

    “你让我怎么办?你可曾有一丝丝考虑过我?我还有何颜面活在这世上?”,家丑不可外扬,何况母亲的所作所为已经足够令人发指,往后的阿申自然也是没有颜面出现在众人面前了。

    阿申突然抓起父亲扔在地上的刀,狠狠的朝自己的心窝扎下去,而就在此刻刀被他的母亲抓住,满手是血的将到夺下来。

    “不不不,孩子,是母亲的错,该死的也是我。”说完把将刀架在脖子上,自杀了。从他母亲脖子上喷出的血,溅了他一脸的血,他吓得浑身打颤的,伸手想去扶着她,可却空空的什么也没有扶到。

    小小年纪的他,被突如其来的情况吓得不知所措,只是不敢置信的看着那个倒在血泊中女人,脖子处的鲜血还不停的往外流,眼睛没有闭上,而是一直看着肖申,眼中尽是愧疚和不舍。

    “申儿,不要看了,不要看了。”父亲将他抱在怀中,慌乱的用手擦去他脸上的血迹,可是他眼睛还是死死地看着母亲的尸体,一滴泪也没有,仿佛此刻的他灵魂已被吸走一般。

    “父亲,父亲,母亲这是怎么了?是不是像小时候陪我玩游戏一样,假装的啊?”,他看着父亲笑着说道,然后挣脱他,爬到母亲面前。

    “娘亲,你起来,我已经长大了,不喜欢这种游戏了。”,他小手推着在地上一动不动的女人,可她没有任何反应。

    “申儿,你娘亲她已经死了。”,肖父满脸泪水痛苦的说道,他很爱她,可他也很恨她,恨他背叛自己,恨他毫不顾忌孩子的感受。

    “不......不可能的,娘亲,你起来啊,求你了,我错了,我真的错了,我不该说自己不想活的,反而害了你,起来啊,起来,啊啊啊啊”,肖申狠狠的给了自己一个耳光,仰天长啸的哭喊着。

    悲痛太过,打击太大,他承受不住,便晕厥了。可等他醒来之时,父亲也病了。肖父还是将肖母风光安葬,此后自己便因打击过大一病不起。

    “父亲,你怎么了?你快点起来,我不能没有你了。”跪在床边的肖申紧紧握住床上那个脸色惨白的男子,泪水像断线的珠子一样滴落眼前,打湿他的衣襟。父亲无力的抬起自己的手想再摸摸这个孩子,可是手抬到一半便垂了下去。肖申想伸手抓住父亲的手,如同扶住母亲身体一样,都是空空如也,没有扶住,也没有抓住。

    一夜之间,肖申如同变了一个人,跪在父亲的棺材前,他无神的烧着纸钱,已经没有泪水了,不是没有而是哭干了,哭不出来了。

    将父亲和母亲合葬之后,肖府这位小公子便消失不见了,而之前那座豪华偌大的肖府也渐渐破败不堪了。

    几年后。

    “你是新来的吗?”,第一次看到肖申的晰乐眨巴着水汪汪的眼睛看着他问道。

    “是。”肖申有些不好意思的低下头回道。

    “你多大了?”晰乐问道。

    “我...我十二岁。”,肖申手指相互搓着说道。

    “你十二,我十四岁了,以后便叫我姐姐可好,我保护你。”,阳光下的晰乐笑容灿烂直击人心,而初见晰乐的肖申自然被这样活泼美丽的姑娘吸引,若不是遭遇家变,他会是一个风度翩翩,武艺高超的世家公子,可惜现在的晰乐对于这样的肖申来说只能说是望尘莫及了吧。

    “来来来,今天你们都很乖吗?有没有被人欺负啊。”,一个悦耳的声音在破屋中响起,此人正是晰乐。

    “姐姐,姐姐。”看到晰乐手里拿着吃的,几个孩子高兴的跑到她面前,但是肖申每次都总是最后过来,有时候甚至只看着,不肯过来。

    “你怎么了?每次都这样,我们已经是好朋友了不是吗?不用这么生疏的吧。”晰乐总会走到他面前,将手中的食物递给他,他也不说话只是接过食物默默的吃着。

    肖申失踪后,便流落到这里,家已破人已亡,小小年纪的他无力去力挽狂澜,与其看着徒留悲伤,不如离开,眼不见心不烦。

    初来时,他只能蹲在各个街头,天为盖地为铺,好在肖府在时,父亲请了师傅交了他武功,足以保护自己,一路走来没有被欺负多少。

    四处找住的地方时,发现了一个破屋,里面也有几个乞讨的小孩子,见肖申比自己大,而且还会武功,自然不敢欺负他,后来肖申也成了他们的哥哥,经常保护他们。

    他们在一起相处了有两年,晰乐经常男扮女装跑来找他们玩,有时会一起跑到山上打野鸡,去河里抓鱼,然后围在一起烤着吃。有时因为乞讨的时候被那个欺负了,他们也会商量着,然后乘晚上的时候拿石头砸破人家屋顶的瓦。

    那时候的他们很开心,可一切在晰乐十六岁的时候戛然而止了,因为晰乐要嫁人了,而且是嫁到另外一个国家。知道消息的肖申几夜未睡,他知道自己内心是什么想法,他不想晰乐嫁那么远,更多的是不想晰乐嫁人。可如今这般的自己是根本配不上她的。可她终究还是嫁人了。

    那日他随着晰乐的送亲队伍走了很远很远,远到自己都不知道回来的路,看着队伍消失在眼前,他知道彻底失去她了,也知道自己的心也彻底丢了。

    晰乐是肖申黑暗心底的那束光,可现在光没了,心也暗了。

    回到住处没多久,他将晰乐临走时交给自己的银子,交给一个年纪稍微大些的孩子,嘱咐好一切后,肖申再次消失了,而此后的一年多没有人知道他去了哪里。

    而现在的肖申却以魏思卿的身份再次出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