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章 蕴热
深夜，来到家门前时，便看见自己的父亲靠在门槛处睡着了，单薄的衣衫在这夜风中被刮的吱吱作响。
凌云连忙将其唤醒，并搀扶进屋，在父亲的屋中，将炭火引燃后，便一声不吭的走了。
“等等！”凌父看着不大对劲的凌云，难免起了疑心，将凌云给叫住了。
“村长跟你说什么了？”凌父不由问道，想要打破砂锅问到底，却被凌云一句没什么，敷衍了过去。
凌云回到自己的房中后，索性将木门关紧，凌父听其响动，难免坐在木床上唉声叹气，愁容满面。
不用去想，他也知道是什么事，荒启的日子就要到了，凌云自幼展现出的天赋就很强，可一直无法得到荒祖圣像的认可，这也是作为一个父亲的心病。
凌父也知再劝也无用，便倒头就睡，但睡的不是很死，那双耳朵时刻聆听着凌云房中的动静。
夜更深了，凌云躺在木床上，辗转反侧难以入眠，时不时有风吹之声袭来，吹得院中的木棍噼里啪啦的响动着。
家里是做木工的，当然只有凌父一人在做，凌云就是打个下手，搬搬东西而已，而这也是家中唯一的生计。
村长爷爷的话一直萦绕于他心头，让他不由想起前三次祭拜圣像的失败，即便他再有信心，也难免有了害怕。
长长的叹了口气，凌云坐起身子，摸着黑将窗户打开，一阵凉风袭来，回荡于房中，将他杂乱不堪的发丝吹起，像是在安抚他，安慰他。
时不时传来一阵乌鸦的叫声，让凌云更加心烦意乱，蓦然抬头间，月光撒在了那布满愁容的面颊之上。
月明星稀，乌鹊南飞。
绕树三匝，何枝可依？
这数句话语不知为何浮现在他脑海中，他也没有去细细探究，从他记事起，总是会在脑海中出现一些稀奇古怪的玩意儿，以及听不太懂的话。
“村中之人对我都很好，可我明显与他们不大一样……即便是父亲，也是如此！或许这便是圣像不承认，不认可我的原因所在吧！
不得到圣像的认可，就无法修荒，父亲的腿也……”凌云喃喃着，忧愁之感更浓了。
突然间，一股蕴热之感从他的左手掌心开始蔓延，让他不由再次打量起这怪异的黑色石头。
时隔一日，其内的纹路有些清晰了，可即便如此，凌云也看不出有什么不同凡响之处，只是那股蕴热之感，越来越浓，让他的身体有些承受不住。
热，很热，那是由内而外的烈火焚身，又似火山爆发的烘热之感，席卷凌云的整个身躯。
“怎么回事……”凌云猛然一惊的说着，却见手掌上冒出一阵白烟，再次以观全身上下，无不被那白烟环绕。
凌云渐渐有了麻木之感，视线仿若有了模糊不清，在这昏昏沉沉的感觉中，倒头躺平，没了声响。
只有那不断升腾的白烟，在凉风的吹拂下，于这狭小的房屋中不停回荡，却又驻足于此。
天亮了，不知为何，白烟的浓郁程度已经达到了一种匪夷所思的地步，沉重的敲门声响起，凌云还在白烟中沉睡，凌父焦急的呼唤着凌云，并未得到任何回应。
“臭小子，干嘛呢！快点开门……”
再次响起的房门被撞击的声响，可那声响却是越来越小，直至了无声息。
日月更替之际，已然来到了第三日，那白烟却是骤缩了不少，依稀能够望见凌云的轮廓，不过观其全身，并未有太多的变化，唯一与以往不甚相像的，便是他的肌肤，有了少许的光滑之色。
并且整个木床上，都有着一些焦黄的碎屑，应当是蜕皮而导致的，可人类怎会突然如此大量的蜕皮。
那双瞳孔徐徐开阖，一阵朦胧之意在凌云的身上泛起涟漪，白烟转瞬之间凝为一道气旋之势，拍打在了凌云的胸膛之上，消失的无影无踪。
凌云猛地坐起身子，看着白里透红的手臂，充满了奇异之色，缕缕艳阳从窗台爬了进来，映上了他那错愕的脸颊。
回首望向太阳，这一刻他看得无比清晰，并未因为太阳的照耀而眨眼，并且冥冥之中对太阳有一种亲切之感。
“这究竟是怎么回事？”凌云喃喃着，不由抬起左掌，细细打量着那黑色石头，陷入了木讷之中。
只因在他将衣袖挽起的那一刹那，肉眼可见的血色丝线，已经爬上了他左小臂。
“大哥，你家那臭小子呢？荒启就要开始了，还不赶快的……”
突然外面传来一道粗犷的声音，让凌云霎时间从木讷之中惊醒，连忙从木床上跳起，掠至了门前，打开门后，却见父亲平躺在地上，不省人事。
“爹，你怎么回事，醒醒啊，爹……”凌云猫着身子，一把抓住凌父的肩膀，不停地摇晃着。
却见凌父在这晃动下，艰难地睁开了眼，望着凌云同样如凌云一般陷入了木讷之中，并伴随着眉间一蹙，像是在极力思索着什么。
凌云看着父亲这般样子，也有些不知所措，但还是暗感欣喜，不由喃喃着：“没事就好，没事就好……”
阵阵急促地脚步声传来，裂天立于了二人面前，看着发呆的二人，不由分说道：“你爷俩干啥呢，荒启就要开始了，赶紧的。”
“荒启，开始了？”凌云露出一抹疑惑，将父亲扶起后，不由再次问道：“不是三日之后吗？现在才过去一日而已！”
只见裂天宛如看傻子一般，一把抓住凌云的胳膊，轻轻一抡，将其直接扛起，就跟凌父挥了挥手道：“大哥啊，你家这臭小子可能睡迷糊了，我先给他扛过去，你先慢慢走着。”
“等一下。”凌父突然喊了一声，一瘸一拐的来到裂天近前，看着这个傻儿子，不由分说道：“别勉强自己，如果还不能荒启成功，就跟爹回家做个木工也是可以的。”
凌云被裂天横着扛于肩膀之上，微微点了点头，他本来想要豪言壮语一番，却又觉得不合时宜，他不想给父亲希望，又让他绝望。
裂天看着这父子二人，头也不回的向外而去。
“等一下……”凌父的声音再次响起，却听一阵轰鸣之声响起，在此一刹那，他们家中的墙壁轰然倒塌，更有木头掉落的声音响起，滚滚烟尘席卷而来，落在了那已经习以为常的脸颊之上，不由唉声叹气道：“走正门……”
裂天带着凌云一路狂奔，总算是赶到了村子的中心之地，祭祖广场，来的路上，村中已没有几人了，各家各户都是空落落的。
这也实属正常，荒启之日，整个村子之人，都会在这一日的清晨行动起来，有的带着自己的孩子会提前到来，有的是来此地观礼或者帮忙。
荒启的仪式一般需要数日的充分准备的，尤其是第四次荒启，也可称之为成人礼，对于村中每个人都至关重要，毕竟哪个父母不希望自己的孩子成为强者。
裂天将凌云放下后，拍了拍他的肩膀道：“臭小子，一定要成功啊！”话罢便去往老者所在之地了。
“我睡了三日？”凌云四下张望，看着村中之人皆是齐聚广场观礼，还是有些不信邪的掐了掐自己的脚，可那股疼痛感告诉他，这一切都是真的。
那是一个用青石砌成的四方高台，足有一丈之高，每一方都有一层楼阶，而高台的正中央，有一圆形的凹槽，显得很是别致，那是召唤荒祖圣像坠落的地方。
在这高台四周，已经围满了人，凌云一一打过招呼后，便来到了近前，荒启也在此刻，开始了。
村长略有佝偻的身形如斗转星移之般，立于了高台之上，随着他手中一阵掐法弄决过后，霎时间整个高台升起了一阵血色的光幕，奔涌之间，将整个荒邑村覆盖。
这是村中的结界大阵，是为了防止其他村子在这一日前来破坏荒启，毕竟这事关下一代人的成长，即便是作为荒邑村的至强者，此刻他也大意不得。
“祭祀荒祖。”村长的话语响起，只听呜咽的号角声徐徐而起，连同凌云在内，未曾荒启成功的少年少女皆是踏出，来到了高台四周，约莫有着二三十人的样子。
这些人即便还是年轻之辈，但每个体型都是极为彪悍，即便是为数不多的几名少女亦是如此。
反观凌云在人群中，却是无比显眼，只因在这些人中，就属他最为矮小，且肌肤极为红润，与他们格格不入。
少年少女站好后，裂天带着狩猎队的人，带着二十几个被束缚的凶兽，一一来到了这些少年少女面前，并递给了他们武器，有镰刀，有菜刀，也有斧头或者兵刃，可唯独将凌云绕过去了。
“握紧你们手中的家伙，砍下他们的头颅，以其之血唤醒你们的意志，迎接荒祖的降临……”
裂天扯着嗓子暴喝着，这是每一代人必须经历的事情，因为外面的世界比这个更加残忍，他们不得不出此下策。
…………
凌云连忙将其唤醒，并搀扶进屋，在父亲的屋中，将炭火引燃后，便一声不吭的走了。
“等等！”凌父看着不大对劲的凌云，难免起了疑心，将凌云给叫住了。
“村长跟你说什么了？”凌父不由问道，想要打破砂锅问到底，却被凌云一句没什么，敷衍了过去。
凌云回到自己的房中后，索性将木门关紧，凌父听其响动，难免坐在木床上唉声叹气，愁容满面。
不用去想，他也知道是什么事，荒启的日子就要到了，凌云自幼展现出的天赋就很强，可一直无法得到荒祖圣像的认可，这也是作为一个父亲的心病。
凌父也知再劝也无用，便倒头就睡，但睡的不是很死，那双耳朵时刻聆听着凌云房中的动静。
夜更深了，凌云躺在木床上，辗转反侧难以入眠，时不时有风吹之声袭来，吹得院中的木棍噼里啪啦的响动着。
家里是做木工的，当然只有凌父一人在做，凌云就是打个下手，搬搬东西而已，而这也是家中唯一的生计。
村长爷爷的话一直萦绕于他心头，让他不由想起前三次祭拜圣像的失败，即便他再有信心，也难免有了害怕。
长长的叹了口气，凌云坐起身子，摸着黑将窗户打开，一阵凉风袭来，回荡于房中，将他杂乱不堪的发丝吹起，像是在安抚他，安慰他。
时不时传来一阵乌鸦的叫声，让凌云更加心烦意乱，蓦然抬头间，月光撒在了那布满愁容的面颊之上。
月明星稀，乌鹊南飞。
绕树三匝，何枝可依？
这数句话语不知为何浮现在他脑海中，他也没有去细细探究，从他记事起，总是会在脑海中出现一些稀奇古怪的玩意儿，以及听不太懂的话。
“村中之人对我都很好，可我明显与他们不大一样……即便是父亲，也是如此！或许这便是圣像不承认，不认可我的原因所在吧！
不得到圣像的认可，就无法修荒，父亲的腿也……”凌云喃喃着，忧愁之感更浓了。
突然间，一股蕴热之感从他的左手掌心开始蔓延，让他不由再次打量起这怪异的黑色石头。
时隔一日，其内的纹路有些清晰了，可即便如此，凌云也看不出有什么不同凡响之处，只是那股蕴热之感，越来越浓，让他的身体有些承受不住。
热，很热，那是由内而外的烈火焚身，又似火山爆发的烘热之感，席卷凌云的整个身躯。
“怎么回事……”凌云猛然一惊的说着，却见手掌上冒出一阵白烟，再次以观全身上下，无不被那白烟环绕。
凌云渐渐有了麻木之感，视线仿若有了模糊不清，在这昏昏沉沉的感觉中，倒头躺平，没了声响。
只有那不断升腾的白烟，在凉风的吹拂下，于这狭小的房屋中不停回荡，却又驻足于此。
天亮了，不知为何，白烟的浓郁程度已经达到了一种匪夷所思的地步，沉重的敲门声响起，凌云还在白烟中沉睡，凌父焦急的呼唤着凌云，并未得到任何回应。
“臭小子，干嘛呢！快点开门……”
再次响起的房门被撞击的声响，可那声响却是越来越小，直至了无声息。
日月更替之际，已然来到了第三日，那白烟却是骤缩了不少，依稀能够望见凌云的轮廓，不过观其全身，并未有太多的变化，唯一与以往不甚相像的，便是他的肌肤，有了少许的光滑之色。
并且整个木床上，都有着一些焦黄的碎屑，应当是蜕皮而导致的，可人类怎会突然如此大量的蜕皮。
那双瞳孔徐徐开阖，一阵朦胧之意在凌云的身上泛起涟漪，白烟转瞬之间凝为一道气旋之势，拍打在了凌云的胸膛之上，消失的无影无踪。
凌云猛地坐起身子，看着白里透红的手臂，充满了奇异之色，缕缕艳阳从窗台爬了进来，映上了他那错愕的脸颊。
回首望向太阳，这一刻他看得无比清晰，并未因为太阳的照耀而眨眼，并且冥冥之中对太阳有一种亲切之感。
“这究竟是怎么回事？”凌云喃喃着，不由抬起左掌，细细打量着那黑色石头，陷入了木讷之中。
只因在他将衣袖挽起的那一刹那，肉眼可见的血色丝线，已经爬上了他左小臂。
“大哥，你家那臭小子呢？荒启就要开始了，还不赶快的……”
突然外面传来一道粗犷的声音，让凌云霎时间从木讷之中惊醒，连忙从木床上跳起，掠至了门前，打开门后，却见父亲平躺在地上，不省人事。
“爹，你怎么回事，醒醒啊，爹……”凌云猫着身子，一把抓住凌父的肩膀，不停地摇晃着。
却见凌父在这晃动下，艰难地睁开了眼，望着凌云同样如凌云一般陷入了木讷之中，并伴随着眉间一蹙，像是在极力思索着什么。
凌云看着父亲这般样子，也有些不知所措，但还是暗感欣喜，不由喃喃着：“没事就好，没事就好……”
阵阵急促地脚步声传来，裂天立于了二人面前，看着发呆的二人，不由分说道：“你爷俩干啥呢，荒启就要开始了，赶紧的。”
“荒启，开始了？”凌云露出一抹疑惑，将父亲扶起后，不由再次问道：“不是三日之后吗？现在才过去一日而已！”
只见裂天宛如看傻子一般，一把抓住凌云的胳膊，轻轻一抡，将其直接扛起，就跟凌父挥了挥手道：“大哥啊，你家这臭小子可能睡迷糊了，我先给他扛过去，你先慢慢走着。”
“等一下。”凌父突然喊了一声，一瘸一拐的来到裂天近前，看着这个傻儿子，不由分说道：“别勉强自己，如果还不能荒启成功，就跟爹回家做个木工也是可以的。”
凌云被裂天横着扛于肩膀之上，微微点了点头，他本来想要豪言壮语一番，却又觉得不合时宜，他不想给父亲希望，又让他绝望。
裂天看着这父子二人，头也不回的向外而去。
“等一下……”凌父的声音再次响起，却听一阵轰鸣之声响起，在此一刹那，他们家中的墙壁轰然倒塌，更有木头掉落的声音响起，滚滚烟尘席卷而来，落在了那已经习以为常的脸颊之上，不由唉声叹气道：“走正门……”
裂天带着凌云一路狂奔，总算是赶到了村子的中心之地，祭祖广场，来的路上，村中已没有几人了，各家各户都是空落落的。
这也实属正常，荒启之日，整个村子之人，都会在这一日的清晨行动起来，有的带着自己的孩子会提前到来，有的是来此地观礼或者帮忙。
荒启的仪式一般需要数日的充分准备的，尤其是第四次荒启，也可称之为成人礼，对于村中每个人都至关重要，毕竟哪个父母不希望自己的孩子成为强者。
裂天将凌云放下后，拍了拍他的肩膀道：“臭小子，一定要成功啊！”话罢便去往老者所在之地了。
“我睡了三日？”凌云四下张望，看着村中之人皆是齐聚广场观礼，还是有些不信邪的掐了掐自己的脚，可那股疼痛感告诉他，这一切都是真的。
那是一个用青石砌成的四方高台，足有一丈之高，每一方都有一层楼阶，而高台的正中央，有一圆形的凹槽，显得很是别致，那是召唤荒祖圣像坠落的地方。
在这高台四周，已经围满了人，凌云一一打过招呼后，便来到了近前，荒启也在此刻，开始了。
村长略有佝偻的身形如斗转星移之般，立于了高台之上，随着他手中一阵掐法弄决过后，霎时间整个高台升起了一阵血色的光幕，奔涌之间，将整个荒邑村覆盖。
这是村中的结界大阵，是为了防止其他村子在这一日前来破坏荒启，毕竟这事关下一代人的成长，即便是作为荒邑村的至强者，此刻他也大意不得。
“祭祀荒祖。”村长的话语响起，只听呜咽的号角声徐徐而起，连同凌云在内，未曾荒启成功的少年少女皆是踏出，来到了高台四周，约莫有着二三十人的样子。
这些人即便还是年轻之辈，但每个体型都是极为彪悍，即便是为数不多的几名少女亦是如此。
反观凌云在人群中，却是无比显眼，只因在这些人中，就属他最为矮小，且肌肤极为红润，与他们格格不入。
少年少女站好后，裂天带着狩猎队的人，带着二十几个被束缚的凶兽，一一来到了这些少年少女面前，并递给了他们武器，有镰刀，有菜刀，也有斧头或者兵刃，可唯独将凌云绕过去了。
“握紧你们手中的家伙，砍下他们的头颅，以其之血唤醒你们的意志，迎接荒祖的降临……”
裂天扯着嗓子暴喝着，这是每一代人必须经历的事情，因为外面的世界比这个更加残忍，他们不得不出此下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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