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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章偷兔子失败

    托元惑的福,兔子喝醉了,醒来时已是九重天的四更天,本就清冷的宫殿显得尤为寂寥。

    玄檀澈的侧脸在摇曳的灯火中若隐若现,眼底有隐忍的红血丝,修长的手握着一杯酒,就那样一杯一杯的喝着。

    纵使心有千般愁,深藏心中无人知。

    元姒望着玄檀澈,忽然就记起了徒弟第一次喝酒的模样。

    两人模样虽像,但徒弟和和玄檀澈不同,徒弟像开在阳光下的向日癸,温暖又灿烂。

    元姒望着那灯下饮酒的神,几乎都要把玄檀澈当作徒弟了。

    玄檀澈察觉到黑暗中有一双眼睛看着他,浅蓝色的眸子锐利扫视了一圈最后停留在兔子身上,一会又转了过去。

    那双浅蓝色的眸子让差点被情绪蛊惑的元姒清醒过来。玄檀澈不会是笑儿的,笑儿的瞳孔是犹如烈日一样温暖的金黄色,不是和玄檀澈一样冷清的浅蓝色。

    玖骁告诉他笑儿魂魄在冥界的消息,是一直支持着她活到现在的希望,如果这次还是找不到笑儿,她不知道自己该怎么活下去……

    可是玄檀澈为什么看上去这么悲伤,元姒想了想,完全同意白日里元惑的评价——玄檀澈是抽风了。

    五更天时玄檀澈急匆匆的离开了宫殿。

    元姒半梦半醒间再次确认:果然是抽风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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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自打知晓元姒的元神在兔子身上觉醒后,元惑观察了几日,日理万机的天帝白日里在玉衡殿批阅议文,夜里便无迹可寻。所以,夜里是他带走元姒最好的时机。

    是夜,元惑一身夜行服鬼鬼祟祟的徘徊在天权殿外,巧妙的避开了仙卫,躲在宫殿外肆意生长的花丛里静待天帝的离去。

    元惑轻轻的摸着眼角的痣,抬头看着似乎近在咫尺的银河,想起了元姒小时候的模样。

    元姒四千岁时才被女帝承认,有了凤凰嫡女的身份。在那之前,一直过着辛苦又卑微的生活。第一次见元姒时,她才三百岁,连话都说不明白,怯生生的躲在一位老仙娥身后。

    晚上他带元姒去看星星,她眨巴着眼睛,问他:“哥哥,这……这是…什么?我我……第……一次……看见”

    元惑不解的问道:“这是星星,抬头就能看见的东西,你从来没有看见过吗?”

    小元姒重重的点了点头,幼稚的脸上挂着开心的笑容,艰难的挤出一句话,“要是……要……是……以后都能看见星星……就就好了”

    元惑那时年纪还小,不懂她话里的意思。后来他知道,先女帝一直将她关在一座小屋里,那是她第一次走出那间囚禁她的小屋。

    可惜,第二天她就被女帝扔进了神学府。那么小的孩子,在陌生又不安的环境下一天天茁壮成长。

    元姒是个极具天赋的仙子,加上她为了得到先女帝的认可,努力到了近乎疯狂的地步,八百岁便飞升上仙,是仙界屈指可数的奇才。

    在元姒三万岁之前,一直都是一个正派仙子,她的生命里似乎只有孝忠天界和追随先代女帝两件事。可经诸神之战后,元姒突然换了性子。不再担任神学府的职务,开始流连于各种烟花之地,身边的恋人换个不停,成了人神唾弃的“艳仙”

    玄檀澈打开殿门走了出来,带着凝重的神情转眼间便化作一缕轻烟消失。

    元惑见天帝走了,才光明正大的从花丛中走出来。将垂到前边的秀发捋到身后,悠然自得的推开了殿门。

    “哥哥来啦,元姒表妹你在哪呀”,元惑在黑暗中小声叫唤着。

    昏昏欲睡的兔子忽然竖起耳朵,咧着门牙就框次框次的啃着笼子,发出声音。

    元惑马上确定了位置,三步并两步的来到兔子身边。

    “我们姒儿害怕极了吧,自己待在这黑暗又冰冷的地方,哥哥来救你了”,元惑动辄就要上演一场生死离别的大戏。

    元姒:……

    说废话的空隙都可以把我带走了!

    元惑正准备打开笼子,原本黑暗的天权殿忽然填满了光亮,元惑惊恐的转向了那道射向自己的冰冷的眼神。

    “深夜来访,还望天帝见谅,只是事态紧急别无他计,余乃入室寻帝上,然被此声响吸引便想一探究竟,正巧碰到帝上归来,实乃万幸”,元惑恭敬做礼,先发制人,把自己强入他室说得冠冕堂皇。

    玄檀澈的眼神盯着元惑的作揖的手上,心道:他分明是想带走兔子吧。

    他走了不远,发觉忘了带东西,折返回来却叫他瞧见了元惑鬼鬼祟祟的模样。

    面上不动声色,玄檀澈做出请的手势,“想来必是十万火急的事,才劳上神夜深前来,快坐下与本尊细说”

    玄檀澈倒要看看,元惑能编出什么要事来,谁会穿夜行服来拜见主人。

    说时迟那时快,元惑戏瘾上头,脸上那隐忍又悲痛的神情可谓万分真挚。

    元惑坐到玄檀澈对面,先是浓重的叹了口气,渲染好这“急事”的氛围,犹豫再三才开了口:“此番前来,其实是为了舍妹而来”

    玄檀澈玩味的心态一下子摇晃起来,眼神变得急切,努力克制情绪,静静等待元惑接下来的话。

    元惑:“当年狼人族偷袭九重天,舍妹以一神之躯保天界安危而神陨,然余近日常梦舍妹,托余寻她仙身,或许能使她元神归位……要是能从无妄海把舍妹的仙身带回来的”

    元惑猜测玄檀澈会对元姒的事感兴趣。

    “这么说来,我近来也做了这样的梦,但姒儿告诉我她元神散了,待聚齐姒儿的元神,我便将姒儿的仙身从无妄海带回来……”,每说一句话,玄檀澈都仔细地观察着元惑细微的表情。

    元惑听到仙身,原先绷着的表情松懈下来,出语打断了玄檀澈:“元神没有散,天帝把仙身带回来就行了……”

    玄檀澈拳手猛然握紧,压抑住突然狂乱的心跳,低沉着声音:“元神没有散,是吗?”

    元惑意识到自己说漏了嘴,脑中思来想去,编不出第二套说辞:“此皆余之揣测,还未有定论。舍妹生父乃九尾狐,有断尾得生之说。舍妹既有狐族血统,涅槃重生大有可能”

    “是在兔子体内吗?”,玄檀澈没有理会元惑的话,反而另辟蹊径的提问。

    元惑一下子呆住……玄檀澈知道了?

    但是还不能确定,只能硬着头皮否认:“帝上在说什么兔子?”

    玄檀澈看着他迟疑了一瞬的神色,八九不离十的确定了。

    “我会将姒儿的仙身带回来的,届时便劳烦内兄了”,玄檀澈看着兔子,仔细听声线略微波动着。

    “夜深了,我送内兄”,玄檀澈下了逐客令。

    元惑一个头两个大,元姒的元神没带走就算了,还把自个的老底给揭了,被玄檀澈发现了的话,那岂不是让元姒白忙活一场……

    想想都害怕,元姒一定会折磨死他的!

    将元惑送走之后,玄檀澈温柔的抱起笼子里的兔子,揉了揉兔子毛茸茸的脑袋。

    防止元惑再来偷他的兔子,玄檀澈今夜要把兔子带在身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