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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3章 助人者授人以渔 真雅士品行高洁

    话说孙绍祖求娶二小姐迎春被拒的消息传回江南贾府后,贾母、贾政颇有些意外,难得贾赦及邢夫人明白了一回。

    迎春初听并未多想。

    过一日,湘云和探春来寻迎春,话赶话说起了迎春的婚事,湘云快人快语,把听来的有关孙绍祖的事竹筒倒豆子,翻了底朝天。直听的迎春脸色发白,心里一阵后怕。

    湘云只顾说得高兴,哪里注意到迎春面色发白。还是探春给她使个眼色,湘云才明白过来,止住了话头。

    探春拉着迎春的手,劝慰道:“二姐姐不必太过忧心,自有哥哥们为咱们姊妹撑腰,没谁敢把咱们姊妹欺负了去。”

    湘云一拍手笑道:“正是这个理,有爱哥哥在,定会给爱姐姐找个好人家。”

    探春笑道:“本就咬舌,偏又多舌,先让爱哥哥寻个好人家把你嫁出去,也让我们耳根子清净清净。”

    湘云挨着迎春坐下,叹口气道:“如若爱哥哥能为我做主,我倒巴不得呢。”说完垂下头不再言语。

    探春说道:“亏你平时里还以真名士自居,唬着二姐姐不说,自己也跟着悲天悯地起来,真是成事不足败事有余!”

    迎春这会子缓过劲来,对探春说道:“哪有什么真名士,不过是云丫头自我疏解罢了。也得亏是她这样少心没肺的,换个人指不定怎么样呢。”

    迎春拍拍湘云的手,说道:“有句话你说到要害处了,有你二哥哥在,你还忧虑什么。”

    说起宝玉,姊妹三个有说不完的话,越说心里越有底,原先那些忧心不知不觉丢到了爪哇国去了。

    说到兴致处,湘云起身说道:“有些日子没见爱哥哥了,不如我们去看看他在忙什么?”

    探春笑道:“前儿不是才见过,怎么到你嘴里就成三秋了?”

    湘云哈哈一笑,并不在意,拉起迎春就往外走。

    姊妹三个说说笑笑去找宝玉,哪知半道上竟迎面碰上了。

    湘云小跑着过去拉住宝玉,问他干什么去。宝玉笑答,找二姐姐说话。

    迎春探春相视一笑,探春道:“既如此,不如去我那里坐坐。”众人遂一路说笑着来至探春院子。

    坐定,奉茶后。宝玉始说起邢夫人兄嫂邢大舅一家借住在玄墓蟠香寺一带,家境贫寒。本欲进京投奔邢夫人,因听闻贾府各位少主子负责推广耕读之事,便求上门来,以期照顾一二。

    湘云正想开口说话,冷不防被探春一块桂花糕塞进嘴里,把到嘴边的话噎了回去。

    迎春端起茶杯,抿了口茶,并不搭腔。

    湘云到底憋不住,一边用手帕擦着嘴角,一边说道:“自家亲戚,既然找上门来,少不得照顾一二。”

    探春笑问宝玉:“老爷、老太太可知此事?”

    宝玉点头,说道:“琏二哥已把邢大舅安置在城外的庄子里,租给他良田二十亩,租金比照旁人减少二成。”

    湘云说道:“租给别人本就只收三成租子,如今减去二成,和白种也无甚区别,倒不如不收,免得日后还落个贪图亲戚这点地租的恶名。”

    说着又笑道:“琏爱哥和凤姐儿一向精明,如今在这个巧宗上怎地犯了糊涂?竟不怕大太太埋怨他们苛待了自家亲戚。”

    探春冷笑一声道:“我看犯糊涂的人是你!授人以鱼不如授人以渔,帮一饥不能帮百饱,我们尚且都要自食其力呢,哪里有养懒人的规矩。”

    宝玉拊掌赞道:“三妹妹所言极是!”心里对探春不由地又生出几分怜惜,也愈发坚定了此生必倾心尽力护佑姐妹们的决心。

    宝玉这才提起,邢大舅有个女儿叫邢蚰烟,端庄大方、知书达礼,老太太见了甚是喜欢,便留她在府里住些日子。

    湘云一听,忙不迭地就要去看看新来的邢蚰烟。

    众人遂起身前往贾母处来见邢蚰烟。

    单说邢蚰烟正陪贾母说话,只见三个奶嬷嬷并五六个丫鬟,簇拥着三个姊妹来了。第一个肌肤微丰,合中身材,腮凝新荔,鼻腻鹅脂,温柔沉默,观之可亲。

    第二个削肩细腰,长挑身材,鸭蛋脸面,俊眼修眉,顾盼神飞,文彩精华,见之忘俗。

    第三个蜂腰猿背,鹤势螂形,着一身男装,若非两个耳坠子吊着,还以为是位清秀的哥儿。

    邢蚰烟忙起身迎上来见礼,互相厮认过,大家归了坐。丫鬟们斟上茶来。不过说些家长里短。

    迎春冷眼旁观,看那邢蚰烟虽然钗荆裙布,却并无乞儿之相,朴实无华,令人可亲。

    迎春笑着对贾母道:“老太太,邢姑娘即是我母亲的内侄女,便是孙女儿的亲姊妹一般,不如就将妹妹安置在我院内,孙女儿也可替母亲照顾妹妹一二。”

    未等贾母应允,邢蚰烟已起身拜谢迎春。贾母笑道:“如此甚好。”又吩咐凤姐:“比照她们姊妹几个,给邢丫头发月钱。”

    凤姐打趣道:“人家都是越老越糊涂,老太太怎地越活越精明,怕我这个做嫂子的贪墨了小姑子的月例,巴巴地当着大家的面下这道圣旨。好人都让您落了,恶人倒要我来做。”

    话未说完,底下早笑倒了一片。

    看着眼前其乐融融的情景,宝玉心头几多安慰。又想二姐姐能如是说、如是做,确实转了心性。

    前世邢蚰烟也住进了迎春的紫菱洲,却从不使唤迎春的妈妈、丫头,反而“拿出钱来给他们打酒买点心吃”。

    一个月二两的月钱,邢夫人要她拿一两出来给父母,有什么需要的要她用迎春的。

    前世迎春那么个性子,哪里会顾及到邢蚰烟。以至于邢蚰烟钱不够使,竟拿棉衣当了几吊钱,谁知当棉衣的“恒舒典”竟是薛家开的。

    因那时邢蚰烟已与薛蝌定了亲,宝钗得知后就和她开玩笑说:“人没过来,衣裳先过来了。”

    邢岫烟虽家道寒素,却全不似父母所为,一向端雅稳重,温厚平和,安贫乐业,全无富家女子气息。以此贾府中人都看重她。

    岫烟虽然清贫,但正如凤姐所言她“温厚可疼”却偏“家贫命苦”,因此对她格外照顾。

    前世在大观园中,雪地赏景时,黛玉,宝钗,湘云,李纨各有独特的衣物鞋帽御寒,其他姐妹也都有大红猩猩毡与羽毛缎斗篷,或鲜艳,或淡雅,或别致,独岫烟“仍是家常旧衣,并无避雪之衣”,与众姐妹显得格格不入。

    邢蚰烟并不因此而自卑自怜,反而落落大方,从容淡定。举止言谈,超然如野鹤闲云。

    在“芦雪庵争联即景诗,暖香坞雅致春灯谜”中,岫烟只得四句:“冻浦不闻潮,易挂疏枝柳”和“空山泣老鸮,阶墀随上下”。

    前者表现出随遇而安的潇洒气度,后者则隐隐透出漂泊无定的身世之伤。

    再看她《咏红梅花》:

    桃未芳菲杏未红,冲寒先已笑东风。

    魂飞庾岭春难辨,霞隔罗浮梦未通。

    绿萼添妆融宝炬,缟仙扶醉跨残虹。

    看来岂是寻常色,浓淡由他冰雪中。

    魂飞庾岭、霞隔罗浮、绿萼添妆、缟仙扶醉连用四典。

    “看来岂是寻常色,浓淡由他冰雪中”!这两句则体现了她不一般的才情--自然纯朴,没有任何雕凿粉饰。

    正因为邢蚰烟人品贵重,才入了目下无尘的妙玉的法眼,连宝玉都诧异不已,说“他为人孤癖,不合时宜,万人不入他目。原来他推重姐姐,竟知姐姐不是我们一流的俗人。”

    邢蚰烟,岫者,山穴,峰峦也。这岫烟二字,青山隐隐,云烟袅袅,正是一副返璞归真的画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