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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五十六章 炎阳化千符

    萧弃从玄阳殿回来后,仍不肯懈怠,继续苦练“炎阳符箓”,以期提高念力画符的本事。

    直至皓月当空,他才拖着疲惫的身心回到卧室倒榻而眠,很快便陷入了深眠当中。

    不知过了多久,萧弃的胸口处有一抹柔和的光晕时隐时现,渐渐光华外放,流转开来,照亮了大半个卧室。

    瞬间一串古朴的念珠手窜自主脱离萧弃的怀中,悬浮于上空三尺左右,当即翁鸣的一声,洒出无量光辉,化作圆形光幕霎时间罩住萧弃周身。

    同时伴随着低吟鸣唱,一篇晦涩难懂的经文从念珠手窜中传出,“……照见五蕴皆空,度一切苦厄……”

    庄严肃穆的吟唱愈来愈疾,使得睡梦中的萧弃不觉间皱起眉头,面色也泛起不正常的潮红,仿佛很痛苦,

    随着时间流逝,他的额头已浸满了汗水,就在这股力量寻踪溯源欲渡化他眼中的煞气之际,萧弃的左眼却猛地圆睁,原本深棕色的虹膜渐渐被血色侵染,深邃黝黑的瞳孔也逐渐被金色所覆盖,慢慢延伸蠕动,化作了飞刀状,下一刻登时便有一股磅礴的杀戮之意激荡而起,如波滔之势幡然涌出眸子。

    霎那间使得悬空的念珠手窜微微颤动不止,吟诵的经文也陡然一滞。

    少顷,念珠手窜又灵光大涨,更加鸿大庄严的吟诵声响起,一股神秘力量慢慢侵入萧弃的紫府空间,随即形成一个个金色字帖自然生成,待它们组成一整篇经文之时,似化作了巨兽霍然向萧弃的阴神封禁而来。

    突然的变故让时时守卫阴神的修真之灵蓦地醒来,旋即睁开了一双暗金色的眸子,而那桀骜的目光中带了一丝恼怒。

    “嘎!”

    “嘎!”

    刹那之际三足金乌的两声嘶鸣轰然炸响,声浪如滔,掀起无穷威势。

    金色经文受到如浪滔般的冲击立时龟裂破碎,砰然消逝。

    而修真之灵似能勾通阴神冥冥中的意质,那颗嗜血诡异的左瞳竟猛然射出一道鲜红如血的实质杀气,仿佛沸油浇注在生肉上,发出“滋啦”之声,念珠手窜随之暗淡,便“簌”地掉落在床榻之上。

    就此屋内重新陷入了凝静,萧弃的呼吸慢慢平稳许多,眉头也渐渐舒展开来,之前的一切如梦幻般似真似假。

    “哇!”

    而距纯阳宗驻地百里外的一处山谷中,寂凡一口鲜血喷出,面色登时便苍白如纸,随即眸中迸发出难以言喻的惊骇之色。

    “这、这怎么可能?”

    寂凡呼吸凝窒,一手捂住胸口喃喃低语着。

    良久,寂凡长舒了一口气,短嘘长叹道:“纪兄的这位弟子血煞盈身,杀性深藏。唉,也是某之无能,渡化不得其一身戾气呀。希望老友能将此子引领正途,不然恐天下苍生遭此蒙难。”说话间寂凡双手合十,面上流露一抹悲天悯人之色。

    ……

    这日,苦修近四个月的萧弃,周身环绕千枚符箓,如千条赤色小蛇在此纵横飞舞。

    “哈哈,成了。”

    他旋即看着眼前这千枚符箓,不由思虑道:再以'炎阳符箓’命名看来并不相趁了,不如唤作‘炎阳化千符’更为妥当。”他眼中波光流转,化作欢喜的模样,随即心念一动,精灵符箓便溃散开来。

    萧弃看着眼前慢慢散去的赤色“雾气”,不禁摇头一笑,稍作抱怨道:“就是消耗的精灵之气比以往多出了倍许。”不过转念一想,他又为自已的贪心而好笑,继而又似想到了什么,叹道:“是时候去妖狐林一趟了。”他眺望天际,眼中似有无尽的怀恋。

    距上次一别已有四年之久,他无时无刻不在挂念着他的亲人,但形式所迫半点不由人。自从武道修为被废,萧弃便觉得有一座山岳大川压得他无法喘息,那时即使心存无尽苦果,他都凭借强大的信念告诉自己活着,活着。

    之后萧弃机缘巧合拜入纯阳宗,仅用三年便踏入阴神境,接连晋阶两大境界。如今又是大半年过去了,他的修为更是已达到阴神境中期的境界,如此修行速度,可谓是前无古人了。

    可修为并不代表战力,所以萧弃在这几个月来,除了炎阳化千符这门法术外,他又精心挑选了几门法术进行修习,这里就不细说了。

    ……

    翌日,玄阳殿内纪长恭一身气势如渊似岳,一双深邃锐利的眼眸紧紧盯着萧弃,只听他一声令喝,道:“不行,为师不同意你下山历练,你就死了这条心吧。”

    “可按我宗门规修得阴神境便可下山历炼一番,为何到弟子这里反而行不通了?”萧弃紧蹙眉头,急道。

    “放肆。这是你与为师说话的态度吗?”纪长恭全身威势大盛,威压道。

    萧弃一时间如坠冰窟通体冰凉,便连忙低下头,悻悻道:“弟子不敢。”

    纪长恭眼底不留痕迹地闪过一丝不忍,随即语气稍稍缓和道:“我纯阳宗确有此规定,不过那是对普通弟子,对于亲传核心弟子还有一条,就是入门不满十年的弟子不得下山历练。”

    “这……”

    萧弃双目圆瞪,猛得抬起头不可置信地望向纪长恭,他心中不免起疑,暗自吐槽道:“十年?怎会如此,我怎不知纯阳宗有这条宗规?”

    “啍,没有什么事,你就退下吧。”纪长恭看到弟子眼中的犹疑,面色有些挂不住了,便侧过身瞧也不瞧萧弃,连连挥袖道。

    萧弃虽心有不甘,但见师尊态度决绝,只好灰心丧气地出了玄阳大殿。

    纪长恭不知的是,就待萧弃踏出殿门之际,那一双黑白分明的眸子竟浮现出两道别样的光芒,心道:“师尊,这次弟子非下山不可,大不了日后俯首认罪罢了,我就不信您老人家还能将弟子逐出宗门不成。”

    萧弃嘴角掀起一抹贼笑,脚下步履顿觉轻盈了许多,顺路来到未央苑,他思绪片刻不由驻足,暗道:“私自下山这么大儿个事,好歹应与几位师兄师姐告知一二,我总不能连一声招呼都不打,就这么一声不响地下山吧。”

    萧弃对此倒是不怕露陷,他可不信有人会到师尊那证实此事的真假,再说他原本就打算明日天不亮就下山,就算事后被发觉,也是余事无补。

    萧弃思极此处抬步踏入未央苑,率先来到大师兄的居所,这次告别自是少不了被一番教诲,但让萧弃没想到的是,平时里一度少言寡语的面瘫大师兄似乎“孟染”附体了,尤其对一些其它大宗门的特点、忌讳等,都要事无具细地着重讲解一番,一连“切记、不可忘”的词汇不停地灌入他的脑海中。

    许久,萧弃转了半个未央苑,与其它几位同门也打过招呼,心中难免升起一股难言的不舍之情,“再会了,各位师兄师姐。”他回首望了一眼未央苑,俊秀的面容上浮现出一抹留恋之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