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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64,打上个对号

    有些事情真的不分对与错,各安天命。

    不分对错的都是一些不重要的事情,到达一个目的地,路可以这样走也可以那样走,途中还可以歇息一番,擦擦汗,也可能被某些事情耽搁了一阵子,但最后还是及时赶到了。

    不是什么事情都要分个对错,那样心思就会用得太多。在这件事情上用心用情多了,在别的事情上自然就会用心用情少了。人的精力有限,人的生命也有限,好钢要用在刀刃上。

    对的事情就是安于天命,也叫安天命。

    对错也是一个概说,是应不应该做,值不值得。投入和产出成不成比例,追求是短暂的还是永恒的,我们想把生命弄成什么样子。

    有些对与错必须分得清清楚楚,一点也含混不得。

    错的就是要纠正的,没有涉及的情况下就是要抛弃的。一心一意坚持对的,这个对有时候只是自己的对。自己的对与错不能强加在别人头上,头上的意思是试图说服别人,但别人未必会理会,没有入心也没有入脑。

    事情还是事情,道理还是道理。我遇不上你,你就不能牵我的手。

    或者沉默,或者应付,或者真的动了心,入在了情之中。

    在有对错的情况下,错是对对的提示,对是对错的警醒。对和错都是相对的,可以发生在一个人身上,也可能是两个人或者一群人,一群人对一群人,一个人对一群人和一群人对一个人,就看要突出的主体在哪里,在谁的身上。

    想要表现什么。

    错为了表现对,错是对的一条线或者多条线,是参照。对是对错误的不断修正和纠偏,可以走出很长的一段距离,然后再进行比照和取舍,这说的都是生命之路。

    最重要的是生命。

    不是说贪生怕死,和什么也不做,专以生命为要。而是在所有的生活和存在中顾惜一下生命,分出哪怕一缕思绪给生命,让生命成长起来,去看到生命。

    对和错是两件东西,它们可以同在。只是在努力对的时候不顾及那些错的,掩盖或者省略了。错一直都在,对也一直都在,就好像重要和次要一般,重要之后才有次要。

    也就是有足够的城府。

    不是说了吗,比大地广阔的是海洋,比海洋广阔的是天空,比天空还要广阔的是心思和意念,而比之更加广阔的是灵,灵的广阔已经深入到时间和空间之中。空间有过去式现在式未来式,有一层一层的圈式,被时间串通了起来。

    人们使用的或者感觉到的时间不仅仅是一个标志,它还是一个分支,等于是一条下垂的线,线上挂着一个生命。

    时间往下走会走到尽头,个体有个体的时间,个体有时间是因为个体有生命。

    往上走才是正途,进入时间的主线上,然后在时间的主线上纵横。

    时空不分,有扩散的趋势。要往来的那一头去,那里才是时间的开始也是生命的开始。

    心胸阔达本来就是一种修养,生命在其中跳跃和欢乐。有些存在是属于生命的,有些是不属于生命的也就是非生命的,就好像不停地捡石头的故事,总有背不动压趴下的时候。

    所以要轻装上阵。

    也就是重的要装在轻的里面,轻的要装在重的里面,这是生命的两种船法。轻的无论装多少东西、装多么重的东西都是轻的;重的装不管多么轻的东西都是重的,和多少无关。是身轻、心轻、意轻、灵轻,也是身重、心重、意重、灵重。

    一味的轻不一定好,也就是不一定对,重也一样。所以要轻中有重,重中负轻。

    就是有个基底,时空是对于物质和意识的显现,轻重是轻对于重的负载和重对于轻的负载,把轻的和重的衬托出来、表现出来。

    太重了和太轻了的感觉都是没有找到支架,重的要放在轻的里面,轻要放在重的里面。

    有不轻不重或轻或重的东西存在,刚好合适,轻的让它重,重的让其轻,这就是生命或者说是灵的属性。

    对的可能轻也可能重,错的也一样。太沉重不是好事,太轻飘也不是好事,这里“好”的意思就是对的。要学会转化,在生命中用功。

    灵是大大的天空,其间的对错也就是好坏都是很轻微的东西,物质如是意识如是,主动和被动皆如是。

    错的东西要压抑,任其枯萎,因为不和生命有关。对于对的东西要揠苗助长,有意而为之。是一枯一荣一高一低的平衡,世事如云都被风吹去,只有拔起来的那根苗长成生命之树。又像是青藤,已经触摸到了灵的天空。

    有了这个底基,所有的生活和存在都是修功。

    碎对少年说,你虽然不说话,但我知道你在听。你对听总是表现得那么风轻云淡,好像没有在听一样。你不是遥远,不是,你也不是孤独,甚至也不是实在。

    你只是没有支撑,是被某种意志支配的任意飘荡,不是充实,没有充填某些东西,何以能充实起来呢。等充实和你住在一起,才是实在,实实在在的在,在是实的。我也不是讲给你听,我只是要给你某种东西。

    不是要讲给你某种道理听,也随之能够被你理解的那样,给你某种东西不一定要经过你的同意。而实际上你后来会知道,所有的东西都在你那里藏着了,我只是指给你看。

    指给你看你也不知道那是什么东西,你不知道自己多么丰富。

    富人都是后来富的,穷人也都是后来穷的。是发现了宝藏,那一直是自己的宝藏,而不是把别人的宝藏拿过来,拿说得好听,是掠夺和侵占,软的不行就来硬的。灌不了迷魂汤就把刀架在其脖子上。

    恶人做的事情就是不欲你发现自己的宝藏,等于那是他自己的宝藏,然后再偷偷摸摸地运走。你的果实不是你的,这里指的是生命的果实。塞给你一些其他的果实,甜而大,让你抱着很欣喜。

    这样的果实很多,有实果也有虚果,最高兴看着人们抢夺。

    人们得好到或者坏到一定的程度,虚果才会变成实果,那是意念之果。意念之果可以让人心清目明,打开了一条新的道路,关上了后窗,不让你看到园子里的生命果实。

    富不是一天富的,穷也不是一天穷的。好道理和坏道理都在,信了这个道理就蔑视了与之相对的另一个道理。花开烂漫或者风雪载途,直到有一天回不了头。想回头的时候看不到路,物质突然消失,把自己留在孤零零的空虚之地。

    富人穷人的穷富不是只有一个物质可以衡量,还有意识也就是情感,还有灵性,这后面的穷富才是真的穷富。门要向后通开,看到不一样的境界。

    “三人行”和“长发披面”就是一扇门,一个通道,通到自己的后花园。

    对于物质还是对于情感,三人行都是打开门的钥匙。它有三层意思,它是什么,它代表了什么意思,我如何达到它。它是什么,不光是它的定义它的组成,还有它的起始走向和腐朽死亡。它的意思是它自愿的还是他愿的,长久的还是短暂的,短有多短长有多长。它一定有一种语言,它的最大和最小的功用。

    从这个意义上来说,大材小用就是富人,一物多用谓之穷人。

    最后是它和我的关系。它是过客还是它是永驻的,它让我是过客还是永驻,它一直在我身外还是可以在心上,是不是还可以进入到灵里。我一定要达到它,它成为我的浮云或者是我的翅膀。

    一定有一种语言是通用的,在人是人言,在鬼是鬼话,在灵是灵语。

    语言的背后是情感的涌动,已经使用完毕,正在路上,刚刚出生还是没有成形。每一种意念都有情感的因素在内,开始的时候是人自己往前走。你非走不可,你的情感在这个意念之中绝不退却。

    这时才有天可怜见的情况出现。你的情感触动了你的灵,或者是你长年或者累月的倾述,或者是你的坚信,你一定要达到那里,灵苏醒过来给你指点了一条明路。

    或者是灵的意念从遥远的地方而来,和你漠不相识似的,给了你长久的温暖和陪伴。而你不知道那是自己,你不知道那是完全的你的自己。

    这就有一点意思了。

    三人行不仅仅是武功,也是身心灵的一个总称。一个是物质的我,一个是意念情感的我,一个是由来的我。身心灵也可以这样三三制,如身,一是骨骼筋肉四肢百骸的我,一个是生理机能的我,一个是我可以支配我的我。

    心,一是我感觉到的我,我思故我在,一是联系中的我,联系外界也被外界联系,这种联系是天生的。我能看到你,我能听到你,一定有一种存在存在在这其中,否则我什么也看不到,你什么也听不见,就像无明一样,那是彻底的孤独,也没有意义。

    这只是因为我们各自的心上都有一个灵。

    一是具备一切的我,我有善也有恶,那是我的宝藏,善恶只隔了一道墙,或者是门挨着门。其中的情感是丰富的,一是情感的多,一是同一种情感的深。情感全都有用,而真正使用的却不多。视而不见,深恶痛绝或者敬而远之,掩盖和隐藏。

    人都可以成为圣人,也可以成为邪魔和平常的人。

    今生已经废了,不甘心的想法之一是假如再让我重新活一次的悲愤。然而如果不认识到灵,再活一次也不过如此,还是被拘禁得死死的,天的拘禁,人的拘禁和地的拘禁。

    唯一可以付出的代价是善良或者邪恶,把人供奉为神明或者视为蝼蚁,作为极端就是自己疯了或者视人命如草芥,操起了屠刀。

    人和灵之间有着永远也脱不了的干系,生死是这样,无生无死也是这样。生灵生灵,说的是有生命的灵魂或者有灵的生命。

    一是沉睡的灵,每个人皆有一个灵,可是我们不想知道他,我们只以为我们自己就是我们的全部。可是不是。如果说我们的灵是完全沉睡着的,这样说也不准确,他是半睡半醒,似睡似醒。

    他还没有活起来,他还不是你,但已经是你的一部分,或者是很大的一部分,他离开了你,你什么也不是,尘归尘土归土,也许那就是死亡的降临。即使他还没有被唤醒,他的光耀他的灵性他的大能也已经让人受益匪浅。

    一是个人的灵,是基于个人的情感之灵。这是一个假说,还不能完全被称之为灵。但一定要有这个灵,没有这个灵就不可能发现或者达到那个沉睡的灵。这是情感的极致,是意念之中一根朝拜生命的天线。

    它在寻找,它也在吸收,它在登攀,它也在把它的善良挥洒出去。

    也就是信仰并且是纯正的信仰,正,说的是它是对的,走的是正道。纯说的是它的勇猛精进和不受到干扰,不会被拉扯出去。

    有什么样的信仰就会有什么样的收获,如果不说正只说纯,那就是对于信仰有一得之见的人。精于某一种技艺的人,开慧益智的人,身先士卒和马革裹尸的人,善于吃亏与人为善的人,甚至是会捞金币的人。

    信也就是坚持什么和一直坚持什么。

    信到极致,“神明”自来,就好像已经把自己典当出去了一样。是全心全意的跟随和顺从,你所信奉的就会来到你的身边心上或者灵里。

    神明有好的神明,也有不好的神明,神明会成全你也可能会毁了你,这是个人修灵的时候一定要注意的。

    因为有些神明根本不是神明,是神但不明。

    真正的神明只有一个,是独一的真神,那就是生命之神。

    看碎说的天花乱坠,破也在一旁听得津津有味摇头晃脑,少年突兀地来了一句:我们该走了!

    碎的口沫横飞被打断了,破也把眼睛移到少年身上,有一种人走茶凉的感觉。

    人走茶凉是对的,人走了茶就会凉。人走了,已经隔着时间隔着空间,茶不得不凉。而且还有个人的时空,个人情感中的时空。

    人的情感还在茶就不会凉,人来了或者再次相逢茶还是热热的。时间空间都没有距离感,不管你在哪里就好像在我的身边一样,我用心包容着这一切,这也是珍惜,珍之惜之,你并没有走远。

    人的时空能够破除另一种时空,需要有足够的情感,足够的珍藏。

    碎问:你说什么?

    少年却闭上嘴不说话了,继续操练三人行。碎的心里很不是滋味,是空了一下的感觉。翻开一本书,里面是一张地图,地图是活着的,就像沙盘那样,山是山水是水,银杏树在秋风中哗啦啦地拍着手掌。

    天空是天空,天空延伸到了书本的边缘,非常饱满,自己的眼睛在天空之上。

    根本不想再去打开另外的两本书,余下死一般的寂静,呼吸声却像打雷一样,山洪爆发,风起云涌。

    也是实了一下的感觉,空了和实了都是紊乱。那是三道门,一道门后面是生,长久的生,一道门后面是死,半死不活的那种永死,一道门后面是你的一个老朋友,你特别特别的想念他,但想不起来他是谁。

    鼓足勇气打开一道门,里面是一堵墙,门原来是假门。小心翼翼地打开另外一道门,里面也是一堵墙。于是蹲在最后一道门下面哭泣,不甘心不打开第三道门,又怕打开第三道门。

    也许第三道门里面还是一堵墙,自己受到了欺骗。

    也许第三道门里面又是三道门,但自己的心被揉碎了,至少现在没有勇气去面对那第三道门。

    没想到第三道门自己开了,里面空空如也,门是一道空门。

    门真的是空门吗?

    有一个画外音这样响起,自己的心无尽地透明起来,无法回答。就像少年说的那句话:我们该走了!

    可是往哪里去呢?

    去,在另一个地方是不是就是来?

    一棍子抡空了,把自己抡到了无法名状的所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