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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68,想得美

    正常的关系依然是关系,我和你,你和他,整个世界都有了关系。

    我们说的关系是关口和维系,其实这正是情感的特征。一切的关系都是情感的关系,多少不同,厚薄不同,情景和场合也不一样,是我的情维系着那些关系。

    感情或者是情感,感是对于情的感觉,在心上的体验,外来的某种具体在我这里留下了些什么。情才是被运动的根本,人们有情,人们也感于情。

    情是自己的,出去转一圈还会回来,这正是一和二的应用。

    出要出得去,进要进得来。

    这时候需要注意关系的感受和深入。一是所有的关系都是情的关系,从大范围的辐射来说,自己是关口,面对着所有的关口,人的关系和物的关系,植物的关系和动物的关系。中间的连线就是系,是情感的往来。关系的稳定是情感的平衡。

    有时候是关系中的关系,他人的关系。有的人在山上几十年种树,有的人养鸡养鸭,有的种菜种粮食,有的开矿有的教书育人,有的服务于社会。

    人和这其中一人有关系,也就关系了他所关系的。有的关系是成果,半成果或者才刚刚开始开荒。

    人们普遍联系,关系后面还有关系。

    一是单项关系的深进,和一人或者一物有关系,关系很深。这个深由一个一个节点组成,节点就是每一个关,可喜的是关之后还有系,再去维系另一个关,关成为又一个节点。

    这是实实在在的,记忆可以证明。

    总之都是情的现身说法,是情去感知的,情去情的,外在可能重视可能不重视,冷漠了或者忽略了你的这个情,毕竟情还是你的情,那是你的意识。

    最好的是以情换情,但这个风险度很高,不是个人的情付出多少就会收入多少,完全不成比例。有的时候是付出没有后果,有的时候是自己并没有付出,很多的很浓厚的情就送到你这里来了,你看你怎么投桃报李。

    人的心思难以猜透。

    物都是冰冷的,其中的道理也都是冰冷的,但它们不会说谎,有一说一有二说二,就像一些科学的基础。一些人和物的关系比和人的关系更近,生活上是傻子,但某些学术上却是大拿。

    还有一些人走向了自身,攻克的是自身这个难关。

    都要用到情,自己对于自己的情感是最神秘的。也就是情的对于意识,这其中有道路也有关系。一二开步走,能来能去,如果这就是道路的话,这时的关系就是记忆和情感。记忆是对于程度的记忆,情感离开,那个程度暂时先存放在那里。

    人的情感主线会时时的中断,人要解决吃喝拉撒睡的事情,或者心情不佳,过门而不入。记忆就把当时的情况记忆了下来,等着情感在某一时间又飒然而至。

    不管什么功课都是对于情感的锤炼。

    有两种相反的方法,一种是取巧,就是先把某一部分情感“固定”下来,学识和品德,才情和素质,甚至会假设好发生某一种情况的“合理”反应。抱着一个目的放在前面,用自己的情感去找寻或者触及这个目的。

    然后再换另一个目的。

    一种方法是越纯朴也好,以无心去找寻有心,以“无情”去接触有情。在这里必然有一个前提,人不是没有目的的,所有的存在都不是没有目的的,现在就是去搜索这个目的,这个有情。

    “有情”是天地人存在的基础,是身心灵存在的依据,情识是一切有灵的先天具备,也是情感之用最终唤醒灵的不二法门。

    情在精气神中,也在日月星中。

    有大情小情长情短情浓情薄情之分,情的确认和运动就是意念和意识。意思也就是说,人要怀着这个情感去抵达那个大情或者叫真情的世界,去获得更多的自由,更高的智慧和最精粹的能量。

    人所拥有的情感是真情的碎片或者叫灵的未灵。

    说起情感的时候,人们第一考虑的是我所拥有的和我所具备的,我现在正处于的,紧紧地搂着自己不放。但应该还有第二个考虑,我能描画和我能显现的,我可以去做的。这其实是一个修功的过程,对于情感的体用过程。

    赤脸汉子说,我知道你没有进过寺庙,也不知道寺庙是用来做什么的。我的意思是说,你往庙里面瞄一眼,瞄一眼就好。

    他为我说了很多话,我就瞄一眼也没什么大不了。少年想,很奇怪,我和他竟然不隔,意思也就是说他和我并不对立,他竟然能够走近我的“身边”,我没有感受到那种阻挡。那种阻挡对于我是一种伤害,是心的态度。

    有的心已经腐烂了,有的心怀有敌意,有的心正在干瘪和冷硬,有的心只是一种对比,对于全世界的蔑视和无关。有的心在沉睡,有的心在悲凉,有的心上却有一双眼睛。我只感觉得出来,那些心是否叫我觉得温暖,是否轻柔。

    少年飘了一眼玄武大帝的塑像。

    早上八九点钟,太阳正在升起,但照不进庙内。庙内没有香火也没有油灯,但塑像却清清楚楚,就像是塑像自己扑到了眼前,但它本身却没有动。一个黑髯汉子一脚踩着龟一脚踏着蛇,龟和蛇的头互相张嘴对视着。

    黑髯汉子右手持着一把宝剑,左手掐着一个什么诀,应该不是剑诀。

    剑就是剑,诀就是诀,用剑就是用剑,用诀就是永诀。开始诀就是剑,后来剑就是诀。剑是诀剑,诀是剑诀,前是前后走,左是左右飘,向上必先下,虚实相辅佐,天光分内外,一灵天地合。

    看了一眼,少年赶紧转头,他害怕黑髯汉子跟上了他。

    现在,赤脸汉子说,闭上眼睛,把你看到的塑像在心里映像出来,也就是“复述”出来或创造出来。不要再去看一眼,头前的一眼已经足够了。若还有不完整的地方,你自己把它补充出来,直到栩栩如生为止。

    心是什么,心就是镜子,来“出现”你脑子所捕捉的外界。眼睛是一个摄取,把外界化作了内界。若是不知道心在哪里,就是心下,常言说的心下不忍、心下难安的心下,也就是你的整个身体,整个身体都是心的所在。

    心上心下上下一心,低首下心天下归心,关心放心心头心愿都是这个心。我知道,你虽然闭着眼睛,但你已经看到了它。

    咱再回到情感的问题上,第一考虑是我有情感,第二考虑是情感再现,第三考虑就是情感的达到,情感的达到才是情感的目的,换句话说也就是让情感活起来。时间久了之后,功夫深了之后,可以不必经过外界,而是从内界走向内界。

    这个功夫也叫想得美。

    下一步要做的就是“活”,我先说一句,如果你感到吃力了就不用再坚持,我知道你肯定用心了,我看得见。活就是把你刚才看到又转移到心里的那个黑髯汉子,他叫玄武的像在心里活起来。

    是你进入他,也是他进入你,你就是他,他就是你。

    少年这时候根本不知道什么叫附身附心附灵,他只是感到很好玩,是他的那些似梦非梦的另一场表演,心头中有某种东西,这种东西可以“实行”出来,也许破和碎的“出现”就是这个道理。

    很长的时间,太阳快移到中天了。阳光的温暖穿过他的身体进入他的内心,内里的世界,他在用功,他在修炼。阳光静悄悄地,不给他半丝的打扰。

    身外绝对安静,没有一点儿声响。赤脸汉子悄悄地在少年的周围护着法,踏步无声,他转了一个圈,把少年划到了一个空间的“盒子里”,既进入少年,也在外面随时注意着少年的动静。

    开始时少年不停地在塑像周围打转转,他不是塑像,他也进入不了塑像。

    又忽然停了下来,陷入了冥想之中,想就是想意念,他想他是它。一段时间之后又动作起来,施展开了三人行和长发披面,不在于攻守而是化,白发轻轻地抚摸在塑像身上。他也想把自己化在空间之中,从空间中进入塑像这个有形。

    无疑是失败了,他还没有这份功力。

    三人行和长发披面解决不了的问题他又如何能解决,不由得有些颓然,一向不爱说话的他喃喃自语,不是它活就是我活,是它活还是我活,怎么活起来?

    于是又陷入了冥思,这次他想到了两种活,真不简单。一是让塑像活起来,塑像活了自己才有进入它的机会,说服它来包容自己。一是让自己活起来,可是自己不是一直一直的活蹦乱跳地活着吗?难道这个活不是真活,那什么才是真活,是让什么活起来?

    很显然他现在选择的路是前者,让塑像活起来。

    都怪自己想多了,赤脸汉子说的就是让塑像在心里活起来。都是被他的解释绕晕了,说什么是你进入他,也是他进入你,你就是他,他就是你,他还以为是活着的自己进入塑像也带动塑像活起来,能够行动自如。龟蛇腾空,他手持宝剑,捏着腾云驾雾的诀,俯瞰着身下的甘露村。

    让塑像活起来也有两种活,一种是以自己的活渡脱塑像的活,也就是把自己的活匀出来一部分“洒”到塑像的身上,把它从冰冷中解救出来。唯是现在的自己做不出来,不知道活是什么。

    嘿嘿嘿,赤脸汉子也就是星官心里笑了,小子,那就是灵啊,只是现在你还不知道而已。饶是如此这个念头也在他的心里算是扎下根了,是一种启蒙。

    那么另一种就是“想得美”了,把这个塑像想得活起来,就算大功告成。

    于是少年开始了苦思冥想,这是一种意念的练习,或者坐下来或者围着塑像转圈子,盯着塑像的眼睛或者它的龟蛇它的胳膊它的宝剑和身躯。

    时间很长,在少年的感觉中数年都不止,他只是忘记了时间。身在外面的星官并不担心这个,他不但把少年框在了某个空间中,也把自己隐藏了。现实时间里的人们并不会发现他们,星官有这个信心。

    时间能够不流动是把时间分汊了,在时间之中还有时间,并不是工程量很大的用空间来充填。把空间扯出来,像一张皮一样,什么都保持原样,在时间之海中浸泡,然后再把这张皮铺回去。

    二十四小时是一个整数,多一点时间少一点时间都无所谓,时间之海的时间有伸缩性,就和人们的感觉一样,时间很快或者很慢。

    每一天照常,每一天也都是新的,每一天都有一次更换。

    这个扯皮可以是全体的,也有时候是个别的,许久不更换或者一天数换,那都是空间自己的事情了。

    不知道时间过去了多久,塑像被“感动”了,它的“融化”是从额头开始的,它感受到了那种不屈不挠的意念力量,然后是眼睛,然后是躯干和四肢,然后是蛇和龟,最后是宝剑。

    玄武抖动了一下,震开泥块和油彩,身随龟蛇的转动面向了少年,静静地看着他。

    少年好像是笑了,他的笑很纯,但一点也不感染人。他笑的时候也很平静,他只是认为皇天不负有心人,终于把玄武大帝想活了,他绝对不会想到是玄武自己要活了。如果不是自己活过来,这个魔王第七把刀的前身不知道还会想他多久。

    也许少年根本就不会停下来。

    是泥胎我也要把你捂热了。

    事情成了,这时候少年本应该是睁开眼睛去向星官报信才对,他做到了!然而他的笑是他的前奏,他的意念带动着他,越来越小像一颗弹丸一样飞向玄武的眉心。

    玄武怔了一下。

    但他接受了这个“事实”,让少年进入了他的意识。

    “他还真敢干,初生牛犊不怕虎,安全不知道这样做有多么危险,得亏遇上的是玄武。”星官在“外面”也惊呆了。

    少年有他自己的想法,他想体验一下另一种活,就是他能够驱动玄武,能够驾着龟蛇飞翔在天上。

    他觉得这是一种光明,也是他活着的另一种意义。因为他觉得他从来不是他,只是一个感知的器具,有所体验就要去体验一番,在一扇门的后面究竟还存在着一些什么。

    只有这样才会更懂得感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