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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八话 缘

    回到坐落在山巅的阁楼后,朗意安如将伏月帝暄他们安排到二楼的屋内休息。在她又将茶果备上后,便对坐在榻桌边上休息的几人道:“你们在此休息一下,我去后山叫我师父来。”

    累得不愿再动一下身子的伏月八狐,抬头望着朗意安如点头道,“有劳了”,朗意安如对其笑着,轻轻点了一下头。伏安坐在伏月八狐身旁的蒲团上,他用自己的袖摆给满头大汗的伏月八狐扇着风,生怕其中暑。

    伏月帝暄看了看坐在自己身边的伏月八狐和伏安,他起身跟在朗意安如身后出了门,走到雕着花鸟的木门前停下来的朗意安如,转身将手扶在门框上看着跟着自己走来的伏月帝暄客气地问到。

    “还有事吗?”

    伏月帝暄看了看朗意安如的脚,然后抬头看着其,犹豫了一下问。

    “可方便我与你一同去?”

    朗意安如看了看坐在榻桌边累得不愿动的伏月八狐和伏安,又看着自己面前的伏月帝暄问。

    “你不需要休息一下吗?”

    伏月帝暄气息平稳地回应,“不用,我不累。”

    朗意安如看着盯着自己的伏月帝暄,她想了想,“若是这样的话,那你随我一块去吧。”

    给伏月八狐扇着风的伏安,望着与朗意安如一同离开的伏月帝暄问。

    “三公子他不累吗?”

    端起茶杯的手都在颤抖的伏月八狐。抬头看了看停落在门口的椅栏上的松鼠和飞鸟。接着,又目不转睛的盯着茶杯里竖着的芽茶,“我可没见他累过。”

    从阁楼的旋梯上下来,朗意安如领着伏月帝暄一块往阁楼后那条向上通往后山的石阶小道走去。小道高的一侧是向上延伸的石壁,低的一侧便是低洼平地里立着的这八角阁楼,在阁楼上扬的出檐处也有不少在歇脚的飞鸟和松鼠。

    伏月帝暄与朗意安如两人安静的沿着通往后山的小道向上走着,觉得有些太安静了的伏月帝暄,侧目看了看身旁的朗意安如,犹豫了半天后问。

    “你没事吧?”

    朗意安如侧目看着问了自己后,便又将目光投向前方的伏月帝暄,有些摸不清头脑的“啊”了一声。

    伏月帝暄侧目看了看朗意安如的脚,继续望着前方,“你的脚没事吧?”

    已经完全忘记这事的朗意安如,低头看了看自己脚背上那密密麻麻的伤痕。她提了提裙摆遮挡住自己未穿足衣的脚,尴尬又平静地道:“无碍,平日里都习惯了。”

    伏月帝暄侧目看着说完便将脸扭开的朗意安如,或许是为了缓解眼前的尴尬,又或许是内疚自己之前将朗意安如跟段幽蝶想到一块,他竟提起自己的裙摆将穿着靴子的脚露出来。

    “其实我很多时候也是不穿足衣的,因为太热了。”

    朗意安如看到伏月帝暄误会自己是因为未穿足衣而如此,她停下脚步转身俯视站在比自己低的石阶上,将脚抬到自己踩着的石阶处给自己看的貌似有些憨憨的伏月帝暄。

    朗意安如落脚的石阶,是通往后山的这条路上最高的石阶,因为此处刚好是突然升高的一个小坡。

    朗意安如站在比伏月帝暄未抬起的那只脚踩的石阶,要高出三十公分的石阶上。那棵生在峭壁后,树冠如一把撑开的红色巨伞的乔木上抛下来一片树叶。几只飞鸟路过,它们落到峭壁上把尖尖的嘴角放到石壁上剐蹭着,似乎还想要让自己变得更牙尖嘴利些。

    也察觉到自己有些莫名其妙了的伏月帝暄,慢慢地将抬着踩在朗意安如脚边的石阶上的脚慢慢地收回来。他微微仰望着因为站在石阶上,所以要比自己高出几公分来的朗意安如。他看着那张面无表情地盯着自己的脸,理了理自己凌乱的裙摆,像犯错的孩子那样,“姑娘休怪,在下失礼了。”

    并未在意伏月帝暄说什么的朗意安如伸手,将那一片被乔木抛落到其头顶上的红色树叶小心翼翼地拈了下来。

    伏月帝暄看着盯着从自己头上拈下来的蝴蝶形状的树叶,双眼冒光的朗意安如。他刚想开口说这树叶长得还蛮别致的,朗意安如就突然用手托着他的下巴,好似生怕他目光不聚焦似的,激动地把树叶放到他眼前晃悠着喊。

    “你看......你看,你快看。”

    被朗意安如死死托着下巴的伏月帝暄,瞪着水汪汪的大眼睛看着其手里的树叶,他咧着嘴:“我看着的,看着的。”

    朗意安如盯着被自己托着下巴仰着头的伏月帝暄激动地问。

    “你知道这是什么吗?”

    被朗意安如钳制住下巴的伏月帝暄,傻傻地摇了摇仰着的头。

    见伏月帝暄摇头,朗意安如又激动地控制着他的下巴,将他的脸扭向峭壁后的那棵长满了这蝴蝶一样的树叶像红伞一般的乔木。她兴奋中又带有些羡慕地道:“这可是这棵龙颜的树叶,你知道吗?我师父说这棵龙颜已经在此长了几百载了,但它从未落过一片树叶。而且,不论是山里的飞鸟走兽,还是多大的风雨均无法将它的树叶弄下来。所以,这可是第一片!”

    伏月帝暄转着眼珠看了看树下四周,的确未见一片这样的树叶,他半信半疑地问。

    “真有这样神奇吗?几百载不落一片树叶,而且也无法被外力弄下来。”

    听到伏月帝暄质疑自己,朗意安如又将他的脸扭向自己,然后低头俯视着他的双眼,一脸严肃地问。

    “你是不相信我师父,还是不相信我?”

    已经被朗意安如托着下巴,仰得后颈酸胀的伏月帝暄缓缓地道,“我都信,可以放开我了吗?”

    朗意安如慢慢地松开托着伏月帝暄下巴的手,伏月帝暄用手扶着自己的后颈,扭了扭头。

    “来,给你。”

    伏月帝暄抬头望着把树叶递到自己面前的朗意安如,他扶着后颈,不以为然地问,“为什么要给我?”

    朗意安如压抑着自己的喜欢,一脸理所当然地回应,“因为它是落到你头上的,所以就是你的啊!”

    伏月帝暄看了看泛起点点红光很漂亮的树叶,但并不喜欢的他扭着头一副无所谓的模样。

    “不用,你若喜欢的话,你便留着吧。”

    可不想占下这个便宜的朗意安如拉起伏月帝暄的手,将树叶放到他手里,“师父说这树叶是这棵龙颜的龙鳞,可以趋吉避凶护人一世喜乐周全。”

    伏月帝暄看了看自己手里明明是树叶,可质地和手感却跟石子一般坚硬沉重东西。他呆呆地看着将东西放到自己手里说完,便转身离开的朗意安如,他突然感到一阵莫名的恐怖以及克制不住的疑惑:这明明是如此坚硬和沉重的东西,可为何从那么高的地方落到自己头上时,自己却一点感觉都没有。

    握紧树叶追上朗意安如的伏月帝暄,侧目看着朗意安如问。

    “你拿着它的时候,是什么样的?”

    朗意安如看了看伏月帝暄摊在自己面前的树叶,又看着盯着自己的伏月帝暄问。

    “你此言何意?”

    “你拿着它的时候重吗?”伏月帝暄换了一种方式问。

    朗意安如看着莫名其妙的伏月帝暄,还是很耐心的回复:“一片树叶,自然是不重的。”

    听到朗意安如的答复,伏月帝暄看着在自己手里分明感觉就不是树叶的东西,他低声自言自语,“怎么会这样,如此也太诡异了。”

    朗意安如看着自言自语着慢慢将树叶握紧的伏月帝暄,她忙制止,“可别如此握,会弄坏的。”

    伏月帝暄缓缓抬头看着紧张兮兮的朗意安如,他慢慢将手摊开。朗意安如看着竟丝毫没有变形的树叶,她也一脸难以置信。

    伏月帝暄看了看震惊着的朗意安如,他慢慢地往自己的手里看去,“它在我手里的感觉,就与那石子一般。”

    拎着葫芦酒壶从山洞里出来的玄真,伸着懒腰打着哈欠,“啊......我又睡了几天了,那丫头一天天的也不来看看我。”

    玄真伸好懒腰后往前方看去,他看到朗意安如正靠在伏月帝暄的手边,摸着他手里的什么东西。被吓了一跳的玄真忙飞奔到两人身边,他一把将朗意安如拉到一旁,随即一脸防备地瞪着伏月帝暄。

    被紧张兮兮的玄真吓了一跳的伏月帝暄,惊愕地看着玄真。

    朗意安如看了看伏月帝暄,又看着拉着自己瞪着其的玄真低声道:“师父,他是来寻您的。”

    玄真看了看伏月帝暄,然后又看着自己身边的朗意安如,一脸疑惑地问。

    “来寻我,他是什么人啊?”

    朗意安如摇了摇头道:“我不知道,忘记问了。”

    玄真看着总是迷迷糊糊的朗意安如,低声责备:“你这丫头,连对方是何人都不清楚就敢往这里带,谁给你的胆子?”

    一旁被晾着的伏月帝暄忙向玄真主动交代,“晚辈揽月岛后生伏月帝暄,受家主令特来拜访先生。”

    玄真缓缓将目光投向伏月帝暄,神情由方才的防备一下转变成让人看不懂的冷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