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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十一话 猜测

    回到吟雨轩后,伏风站在可以看到后巷的窗户前问。

    “你如何看?”

    一头雾水的莫欢,看着站在窗前很久了的伏风。

    “如何看什么?”

    伏风回过头瞥了眼正玩着榻桌上茶杯里的水的莫欢,他的眼神有些嫌弃。

    “好玩吗?”

    莫欢将两只相隔十来公分的杯子摆在面前,然后,用手里的扇子将一只杯子的水掀起来变成一条水蛇,让它自己一滴不洒的注到另一只杯子里。

    莫欢望向耷着眉嫌弃地看着自己的伏风,他笑着道:“好玩啊,很是好玩。”

    听到莫欢如此回复自己,伏风挥手,一条由风幻化的龙便飞了过去。接着,风龙一口咬住飞来飞去的水蛇后,用力往其脸上一甩。

    莫欢用手抹掉自己脸上的水珠,他看着伏风抱怨。

    “你啊,就知道欺负我。”

    伏风瞥了眼狼狈的莫欢,他冷冷地道:“我会欺负你,可全是你自找的。”

    莫欢扯着自己被水弄湿的衣襟。

    “对,你说得没错,而且还是我自己跑到揽月岛请你出来欺负我的。”

    “有意思。”

    伏风望着后巷里一股窜动的黑色瘴气说完,便从窗口幻成一阵风跟了出去。

    见伏风一下就不见了踪影,莫欢忙起身跑到窗户边,他看着幻成风的伏风跟着一股黑色瘴气往后巷连着的后山飞了去。

    莫欢也幻化成一堆细碎的花瓣,从窗口追了去。

    跟着窜进山林里的伏风和莫欢落到一棵被藤蔓缠绞着的树上。

    树下的福兰瞪着吟雨轩里的周玉娘子。

    “你闹够了吗?”

    细长的眼尾上扬,就像狐狸一般媚的周玉望了眼福兰,勾着自己的发丝面无表情地问。

    “那个家伙如此对你,你就不恨他?”

    福兰瞥了周玉一眼,随后将脸扭向一侧冷冷地回复:“这些皆是我的事,想来与你无关吧!”

    周玉回头望着福兰,眼神很是轻蔑,像是主人在看自己不听话的玩具。

    “你如何生的事确实与我无关,但你怎么死可得由我来说了算。”

    好不容易过了段岁月静好的日子,如今却要再次被过往鞭打。光是想想便叫人心生胆怯,福兰慢慢地垂下头问:“你究竟要如何才肯放了我?”

    听到福兰又问自己这可笑的问题,周玉轻蔑地笑了。

    “我说过会永远缠着你的,难道你忘了吗?”

    福兰拽紧了拳头,他深深地吸了口气控制住自己情绪,随后又松开手坦然地道:“你既如此恨我,那你便直接杀了我吧!”

    周玉理了理自己的襦裙,她扶着袖摆望着福兰,脸上的神情逐渐变得阴狠。

    “杀了你,开什么玩笑?你放心,我不会杀你,因为我只会让你生不如死。”

    心里充满了恨与恐惧,却又无能为力的福兰慢慢抬头看向转身盯着自己的周玉。这让从不怨天尤人的他,第一次起了后悔自己为何来到这世间的念头。

    活久了,或许便会发现,这世间仿佛是一口可以吞天的大锅,里面好似什么都有又好似什么都没有。

    坐在河畔听着潺潺无情的流水声,谢晚山的心仿佛是被击出了千疮百孔。

    “救命啊!公子。”

    还沉浸在段幽蝶的话里的谢晚山,有些呆呆地望着跑到自己身边来,惊慌地跪在自己身旁向自己求救的女子。

    “姑娘,是遇到何事了吗?”

    女子望着目光呆滞的谢晚山,迟疑了一下,随后她指着自己跑来的方向战战兢兢地道:“有.....有山怪。”

    从不信这世间有何山精妖怪的谢晚山,觉得女子的话简直就是无稽之谈。他看了看女子指着的林间小道,又满脸无奈地理了理自己被女子扯乱的衣衫,接着,将女子抓着自己的手拿开。

    “姑娘,你若是想要通过假装说,这山里有什么山精妖怪来引起旁人的注意的话,我想还是不必了。”

    没料到谢晚山会说这样的话,女子一脸错愕地看着他。

    只见,谢晚山说完从怀里掏出钱袋,递到女子面前。

    “我身上就这么多了,你拿去吧!”

    缓过劲来的女子,看着怀疑自己是在骗钱的谢晚山,压制着心里的愤怒问。

    “你当我是想骗你的钱财吗?”

    女子的话,便是谢晚山心底的想法。

    为了让女子拿得不那么有愧,谢晚山自述。

    “姑娘别误会,这是我自己主动给你的,所以不一样。”

    看着谢晚山这副心甘情愿的模样,女子更加生气地瞪着他。

    “然后呢?”

    谢晚山望着瞪着自己的女子,他想了想,有些疑惑不解地问。

    “什么然后?”

    女子望着傻愣愣的谢晚山,她一把抢过其递到自己面前的钱袋,然后用手在他额头上弹了一下。

    谢晚山揉着自己被女子弹得很痛的额头,可以感觉到下手的人用了不小的劲。

    女子看了看揉着额头盯着自己的谢晚山,她侧目往河面上望去冷冷地道:“加上这一下,抵得上这些了。”

    想不通为何自己给钱了,居然还要被女子弹额头的谢晚山,呆呆地望着女子有些懵地问:“姑娘,你这是何意?”

    女子将投到河面上的目光,又投回到谢晚山那傻愣的脸上看了看。接着,她掂量了一下手里钱袋的重量言:“本是未打算收你报酬的,不过你既然要给的话,我也就不客气了。”

    谢晚山仰望着对自己说了这样一句让自己摸不着头脑的话后,便起身要离去的女子忙唤:“姑娘。”

    已经转身的女子回过头,不耐烦地俯视着坐在鹅卵石上的谢晚山。

    “又干嘛?”

    谢晚山仰望着拿了自己的钱财,便翻脸不认人的女子,他犹豫了一下后还是好意提醒。

    “我只是想要提醒姑娘,怎么说这里也是荒郊野岭,还望你日后别这样在夜深独自一人来了。”

    女子看向差点死到临头,居然还对自己说教的谢晚山,她不屑地笑了笑。

    “哼,你还是管好你自己吧,你这块不知为何能活到现在的木头。”

    谢晚山望着完全无视自己的好意,还对自己一番冷嘲热讽后离开的女子,他摇了摇头言:“世间女子的心,还真是难懂。”

    女子拿着钱袋往河道的下游走去,心有不甘地抱怨着。

    “若不是姑奶奶及时来救了你,你现在已经在河里喂鱼了。”

    女子说着抬起脚看了看,接着她将自己鞋底上的黑色鳞片刮到了石头上。

    从河里爬上来的黑蛇慢慢变成一个模样凶横的女子,她抓着自己被踩伤的手,瞪着在刮那些从自己身上带下来的鳞片的女子吼着:“歌轻烟,你又来坏我的好事。”

    这被来的女子唤作歌轻烟的女子慢慢地回过头,她看着女子和颜悦色地道:“雷姬,我方才可不仅是在救人一命,也是在减少你造的恶孽。”

    雷姬望着歌轻烟,她气愤地冷笑了一声。

    “哼.....什么救人一命?什么减少我造的恶孽?你当你自己是谁啊?说到底,你不过也是跟我一样的东西罢了。”

    歌轻烟望着把自己与之相较的雷姬,她将自己的拳头握紧了喝道。

    “放肆,你不过是视生命为草芥的妖物,岂敢与我歌轻烟相提并论。”

    雷姬看了看歌轻烟握紧的拳头,她冷冷地讥讽。

    “生气了,这才过了多少岁月?你莫不是已经忘记那些死在你手上的命了?”

    歌轻烟抬手幻化出一条黑色的骨鞭,一下甩出去捆住了雷姬的脖子。

    被食血的骨鞭紧贴皮肤一点点吸取精血的雷姬,将不敢放到骨鞭上的手颤抖的浮在骨鞭两侧。痛得浑身发麻的她,脸上的血色在不断消失,可她还是嘴硬挑衅着。

    “怎么?提到你的痛处了,便要杀我灭口吗?也是,这世间除了我雷姬知道你干的事以外,其他知道的可不都被你杀掉了嘛!”

    歌轻烟望着不服软的雷姬,她慢慢地把手放下,将那条骨鞭收回了她的体内。

    雷姬跪倒在地上,喉咙里那口被骨鞭凝聚却还未吸走的精血,也一下喷了出来。她用右手撑在地上支撑自己的身体,然后用左手扶着自己被灼得通红的脖子,仰望着盯着自己的歌轻烟。

    歌轻烟俯视着眼里装满了怒火瞪着自己的雷姬,她面无表情地道:“我会杀牠们,并非是牠们知晓我歌轻烟做过的事,而是因为牠们屡教不改。今夜我不杀你,也只是因为你至今未真正的伤到过一人,但你若还要如此执迷不悟的话,那我歌轻烟杀掉你雷姬也不过是早晚的事罢了。”

    雷姬望着说完便离开的歌轻烟,她抓紧了地上的鹅卵石,眼神中满是杀意地道:“歌轻烟,我与你之间的血债,可不会就这般算了的。”

    幽静的巷子里,家家户户院落前的门上都点亮了灯笼。

    莫书灵推开院门进到院子里,之前与段幽蝶接触过的范氏忙从屋内走了出来。

    范氏着急的走到正在关门的莫书灵身边。

    “灵儿,你这两日去何处了?”

    莫书灵将门闩好后,他转身望着范氏道:“哦,我本想到山里走走的,没想到最后却迷路了。”

    范氏急忙查看着莫书灵的身体。

    “迷路了,那你没有受伤吧?”

    莫书灵摇了摇头。

    “娘亲放心,我没事。”

    范氏抓着莫书灵的胳膊,有些生气地责备:“你这孩子,出门的时候也不与我说一声。害我一直在城里寻你,你说你若在山里出了什么事,你让我怎么办?”

    莫书灵望着替自己担忧的范氏,很是内疚。

    “让娘亲担心,灵儿知错了。”

    范氏心疼的拍了拍莫书灵的胳膊道:“好了,你在山里饿坏了吧?快进屋去休息一下,我到厨房给你做些吃的。”

    莫书灵笑着点头。

    “嗯,谢谢娘亲。”

    看到范氏去厨房后,莫书灵摸着自己被那人摸过的脸。

    一盏烛火亮着的屋内。

    范氏望着吃着自己做的饭菜的莫书灵,说起城里的怪事。

    “这段日子城里闹得沸沸扬扬的,说是那些客栈里住店的客人们都被洗劫一空。这风栾城好不容易好起来的名声,怕是又要毁了。”

    莫书灵低着头吃了一口饭道:“不过就是些流窜到此处的盗贼犯的案子罢了。”

    范氏望着冷不丁接了这么一句话的莫书灵,她好奇地问。

    “灵儿,你如何知晓是流窜到此的盗贼做的?”

    莫书灵思索了一下,抬起头望着范氏解释。

    “我记得小时候您不是跟我说过,这里自从更名为风栾城后,便一直民风淳朴很是太平的嘛!我想既然都太平了这么多年,突然发生这样的事,那肯定就是流窜到此的盗贼做的。”

    听着莫书灵的分析,觉得有道理的范氏点了点头,接着她又一脸匪夷所思地感叹道:“可究竟是什么样的盗贼会如此厉害,能在一夜之间,神不知鬼不觉的盗走城里所有客栈中住店客人们的钱财。”

    见范氏在瞎操心,莫书灵望着她宽慰到。

    “娘亲您就莫要担心了,我想城里的那些大人们会抓到他的。”

    范氏刚想点头,可突然又想到什么,于是一脸惊讶地问:“灵儿,你说这流窜的盗贼是否与这风栾城有何仇怨啊!”

    刚想好好吃口饭,却又被吓了一激灵的莫书灵望着一惊一乍的范氏问。

    “娘亲为何如此说?”

    范氏将手放到桌面上,注视着端着碗盯着自己的莫书灵分析起来。

    “你看,凡是这城中此地的人,家中一连根针都未丢。可那但凡是从外面到这此的人,却全都被洗劫一空,这盗贼若不是存心要坏风栾城的名声,又何必如此区别对待呢?”

    莫书灵望着明显有些多虑了的范氏,笑了笑道:“或许是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