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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十七话 吟雨轩内出现怪尸

    烟都城内,今日是此地一年一度的福诞。城里来来往往的人中多了不少生面孔,他们中有来做买卖的商贩走卒,亦有慕这福诞热闹而来的异乡旅客。

    客似云来的吟雨轩内一如既往的热闹与喧嚣。管事的喜娘看到福兰,便热情地迎了上去,先瞅了瞅外面的天,又望着其那张白净的脸笑言:“哟,兰先生今日够早啊,这太阳都还未下山您便来啦!”

    福兰望着今日的装束格外喜庆耀眼,又凑上来与自己打趣的喜娘,轻轻一笑接话到:“半月不见,喜娘是去求了何灵丹妙药服下吗?怎望着越发娇艳俏丽了。”

    听到极少多言更不会夸人的福兰这般夸赞自己,心头甚是欢喜的喜娘将盘子里裹了豆面的糍糕沾上蜜糖后,放在一片翠绿的桂树叶上,并用如凝脂美玉般的双手,将其奉到福兰面前笑得甚美地道:“能得兰先生夸赞,可不比服任何灵丹妙药功效更甚吗?”

    福兰笑着双手接过喜娘递给自己的糍糕微微点头,随后便往大堂后的院内走了去。

    喜娘子扶了扶头上的发饰,看着福兰往院内走去的背影,笑了笑言:“这兰先生,当真还是话不多啊!”

    福兰轻步穿过垂花门,往左侧的抄手游廊走去,当快到后罩房时,却被慢慢地从廊柱后走出来的周玉挡住了去路。

    周玉望着手里捧着糍糕的福兰,抿嘴笑着阴阳怪气地问到:“兰先生今日来得好早,可是那刺挠的心里又牵挂上了何人啊?”

    福兰环顾了一番四周,见无人后便望着阴阳怪气膈应自己周玉,面无表情地回应。

    “玉娘子才来,怕是不知今日乃这烟都城的福诞,众人皆应心怀美好的愿念度过。”

    周玉把福兰从头到脚打量了一番,接着微微垂下头笑了笑问。

    “哦,是吗?那请问兰先生,你此刻心中怀着的美好愿念又是什么?”

    福兰凝望着问完自己话后,便缓缓抬起头用那双眼冷冷地盯着自己的周玉。

    其实福兰知道周玉想要什么,她不过就是喜欢激怒自己,又看着自己愤怒、生气可又拿她无可奈何时的那种狼狈样。

    福兰瞥了一眼周玉,随之将目光投向那渐渐变得鲜红的屋檐上空,一脸平静地道:“盼与故知同饮一壶清茶共赏一轮望舒,亦盼与玉娘子你相安无事各自安好。”

    “呵呵呵....”周玉笑了,她慢慢地走到福兰身旁,接着低眼看了看其手里的糍糕不屑地言:“凡俗之物,我劝兰先生还是少沾染,心中妄想口腹多食可就容易闷胀磨人了。”

    福兰侧目看了看听不进自己话的周玉,只见他拿起桂树叶上摆着的糍糕放到嘴里将其吃掉,随后又弯腰将沾了蜜糖的桂树叶放到脚下流淌的河里,注视其顺着水流往脚踩的石板底下飘去,于身旁盯着自己的周玉回应。

    “世人的脾胃皆有不同,这闷胀磨人与否,可不是别人说什么便是什么的。”

    站在福兰身旁的周玉,望着其柔美的侧脸轮廓,她笑了笑言:“兰先生还真是执拗,那我们便好生瞧瞧吧!”

    福兰站直身子看向对自己阴笑的周玉,他出于自己待人该有的礼数,朝其点头后迈开步子继续向着自己要到的地方走了去。

    躲身在游廊花窗后的杜玉蝶,望着与平日柔柔弱弱的模样完全判若两人的周玉,低声自言:“哼,我就觉得你不简单,果然是个装模作样的女子。”

    立在游廊里的周玉慢慢地仰起头,并微微闭上双目用鼻子长长的吸着气,仿佛要将天地间的精华都吸入自己的腹中。

    “我们的天命注定要纠缠在一起,你我谁都别想逃。”

    等杜玉蝶再扒在花窗上瞅着眼游廊里时,空荡荡的游廊里,除了廊柱以及悬挂着的一盏盏灯笼外,全然不见周玉的踪影。就在其探着头觉得奇怪之际,身后突然响起一声阴柔的问话。

    “你方才说我什么了?”

    被吓了一跳的杜玉蝶慌忙转身,她望着不知何时来到自己身后的周玉,一脸惶恐地用手指着花窗后的游廊里地问。

    “你......你不是在……为何?”

    周玉侧目瞥了眼自己与杜玉蝶侧面的墙体上的花窗,又注视其冷着脸笑了几声道。

    “哈哈哈……此刻你不是该好奇我过来做什么,才对吗?”

    杜玉蝶侧目看了看墙上那折扇般大小的花窗,哆哆嗦嗦地看着周玉。

    “玉娘子,你误会我了,我什么......什么都不好奇。”

    周玉慢慢地抬起手放到杜玉蝶的脸上,笑着道:“我自然知晓你什么都好奇,不过可惜啊,你日后再也没有机会了。”

    被周玉的模样吓到的杜玉蝶刚要开口,其便用靠在她脸上的手捏住了她的脖子,手脚都无法动弹的她,只能瞪着眼珠看着那发丝如触手一般,向着自己奔来。

    福兰来到许如烟的屋外,伏风和莫欢已经在屋内了。

    正对门口而坐的莫欢望着门外的福兰笑着唤:“兰先生。”

    面色憔悴的许如烟侧目望向门外,望着福兰轻轻地点了一下头。

    只有坐在许如烟对面的伏风,依旧还是那副寡言少语的模样。

    福兰轻缓地走入屋内,先与莫欢招呼了一声“莫兄”后,又看向伏风客气地唤了声“伏月公子”

    脸上少有多余表情的伏风望向福兰,轻轻地动了一下眉头,福兰便视其微微点了一下头,似乎已经把其这动眉的动作,当成是其对自己的回应。

    毕竟身心上的伤都需要时日来慢慢恢复,所以许如烟的模样看上去还是没什么精神。

    “看兰先生的脸色,可是身子恢复得不好啊?”许如烟望着来到榻桌边坐下的福兰问。

    慢慢坐到蒲团上的福兰,注视着脸色比自己更加憔悴,却还关心自己好不好的许如烟。

    “我恢复得挺好的,不过是方才经过游廊的时候受了些河面上的凉风,倒是许管事你昏迷了数日,接下来可得好生调养才是。”

    一个多时辰前才醒来的许如烟轻声地道:“多谢兰先生关心,如烟明白。”

    莫欢看了看许如烟,又看向福兰问:“这城外山匪之事,不知柳庄主预备如何解决?”

    对莫欢提起的山匪之事全然不知的许如烟,疑惑地看着二人。

    福兰看了看身旁一脸疑惑的许如烟,接着又看向莫欢言:“庄主这些天一直有安排人到城外扮作商旅,但还是未能将那群山匪引出。”

    忍不住好奇的许如烟看了看莫欢,又看着福兰问。

    “兰先生,请问你们讨论的山匪,是如何一回事?”

    坐在许如烟对面的伏风盯着其,面无表情的替其解疑。

    “那日救许管事的左子堂告诉我们,袭击许管事你的就是一群流窜的山匪。”

    许如烟对伏风口中提到的左子堂是谁没有一点印象,她只记得那日恍恍惚惚间有听到一个声音在哀求谷傲天放了自己,其看了看说完便又喝起茶来的伏风,有些疑惑地想:是那日的那个人吗?

    福兰看了看伏风,又看着在发呆的许如烟言:“哦,提起那位左兄弟,我还要与许管事说一下。当时我见他无处可去,于是便跟喜娘请了个情,让他留在这吟雨轩内做了伙计。”

    许如烟回过神来望着福兰问:“伙计,兰先生的意思是那人一直留在吟雨轩内的吗?”

    福兰望着许如烟回复:“没错,你醒来的事,便也是他托人到百鬼庄告知的我。”

    “是吗?”许如烟应声,按下自己对左子堂的疑惑不表,又接着问:“可今日是福诞,兰先生不用在庄内陪柳庄主待客吗?”

    福兰看了看身旁的伏风和莫欢,又看向许如烟笑言:“庄主他知我记挂你的事,于是便让我来此看看。”

    许如烟注视着福兰感激地道:“如烟愧疚,劳兰先生费心了。”

    福兰盯着许如兰笑了笑:“你与我,无需如此客气。”

    莫欢看了看许如烟,又看着福兰笑着道:“柳庄主对兰先生,还真是十分有心啊!”

    福兰轻轻一笑道:“庄主仁厚,待我及门下宾客皆是用心。”

    十分好奇福兰的过往的伏风,喝了口手里的茶,看向福兰问:“那夜听那柳二公子言,兰先生在曲梁城时是位琴师?”

    猜透伏风心思的莫欢,侧目看着假装问得漫不经心的伏风,暗暗地想:哼……这家伙表现得也过分明显了吧!

    福兰看着伏风迟疑了一下,随之在脸上挤出笑容道:“不过是过往谋生的活计罢了,不值一提。”

    伏风打量着果然很排斥提起自己过往的福兰,他轻轻地应了声“哦”后,又跟没事人一样继续喝起茶来。

    “等一下,你可有看见我家娘子?”

    杜玉蝶身边的侍女玛瑙,叫住端着酒菜往后罩房走去的左子堂。

    左子堂转身看着迎面向自己走来的玛瑙,他疑惑地问:“这位姐姐,请问你家娘子是何人?”

    玛瑙打量着面生的左子堂道:“之前未见过你。”

    左子堂望着盯着自己打量的玛瑙,客气地回应:“我刚来不久。”

    玛瑙笑了笑道:“哦,原来是新来的呀!”

    “嗯”左子堂应声点头,他注视着玛瑙问:“我亦未见过姐姐,请问姐姐是哪位娘子身边的人?”

    玛瑙望着左子堂回应:“我唤作玛瑙,是杜娘子身边的人,之前回乡探亲了,片刻前才到。”

    左子堂望着不似一般侍女的玛瑙笑着招呼。

    “玛瑙姐姐好,我唤作左子堂。”

    玛瑙笑着点了一下头,接着又问:“对了,你可有见到我家杜娘子?”

    左子堂摇了摇头道:“今日事多,我并未留意。”

    玛瑙望向给出回复的左子堂,她笑着点头言:“哦,那有劳了,你先去忙吧!”

    左子堂点了一下头,便端着手里的菜离开了游廊往后罩房走了去。

    站在花窗旁的玛瑙看着左子堂的背影,回廊里的灯笼随着风晃动起来,摇摆的流苏飘指玛瑙身旁墙上的花窗,只见一具干瘪的尸骨张着惊恐的嘴靠在花窗后的假山上。

    左子堂的身影消失在游廊尽头后,玛瑙又从腰间的腰带下,拿出一串路上求来的手钏看起来自言自语道:“奇怪,那疯丫头究竟跑何处去了?”

    左子堂端着酒菜来到门外,许如烟侧目向其看去,望着许如烟看自己的眼神,有些犯怵的他站在门外愣了下。

    福兰看了看不约而同地往外看去的几人,他依旧丝毫不感兴趣地喝着自己的茶。

    看着站在门外的左子堂,福兰笑唤:“左兄弟。”

    左子堂端着酒菜往屋内走来,他看着榻桌边的三人笑了笑,又将食案上的一个炖盅放到许如烟面前轻声地言:“许管事,这是后厨给您炖的药膳。”

    许如烟打量着左子堂一言未发,福兰见状,帮忙把食案上的酒菜往榻桌上摆着,并对左子堂邀请到:“左兄弟,你也坐下来休息会儿吧!”

    莫欢也将身边的位置让出来笑着道:“是啊,左兄弟若不介意的话,便来与我一块坐吧!”

    左子堂看了看盯着自己一言不发的许如烟,以及直勾勾地盯着自己看的伏风,感觉被二人看得浑身难受的他,忙跟福兰和莫欢笑着拒绝。

    “不用了,我还得出去帮忙。”

    见左子堂说完便拿着食案出去了之后,许如烟又出神地盯起面前的炖盅来。

    天色暗了下来,院里掌灯的人将各处的灯笼里的烛火一一点上。

    从屋内一溜烟跑出来的左子堂跑到游廊里,看着掌灯人将灯笼里的烛火点上离开后,他一下瘫靠在墙上,将食案抱在胸前自言自语:“看许管事的眼神,她该不会是怀疑我了吧?”言语间,他闻到一股奇怪的气味,于是又用鼻子嗅着往旁边的花窗后看去:“这是何物啊?”

    莫欢看着急急忙忙跑回来的左子堂问:“左兄弟,怎么了吗?”

    被吓得脸色煞白的左子堂,指向院子外面的游廊。

    “那边有......有有模样很是奇怪的尸体。”

    听到左子堂的话,屋内的众人齐刷刷地向他投去了诧异的目光,当然也还是只有他伏风的神情依旧是那样的淡定,毕竟波澜不惊才是他专属的处事风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