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七章 妖珠
琅环听它说话含含糊糊，估摸着是方才自己将它舌头斩断的缘故，于是随手捏了个复原术，指尖幻出一点金光往它嘴里一丢，将那条断了的舌头重新给接了回去。
舌头恢复后，蛇妖大喜若狂竟在原地幻化出人形，变成一个十三四岁的少年模样。
他朝着琅环放肆磕头，口中直呼道：“谢谢仙姑！谢谢仙姑！仙姑今日饶本蛇不死，大恩大德本蛇无以为报，甘愿给仙姑做牛做马......本蛇日后一定行善积德，每年都到澜山去烧香......”
琅环伸手将他从地上扶起，轻声道：“时间紧迫，你先起来回答我们几个问题。”
少年顺势站起，双手指日，对天发誓道：“仙姑所问，本蛇必定知无不言，言无不尽！”
见他态度倒也坦诚，琅环便懒得再绕弯子：“我且问你，这几日是否有在凤栖山附近见过八名仙门弟子？或者是一名光头修士？”
蛇妖闻言一愣，随即回道：“前阵子的确有瞧见一个穿着宽松道袍的光头，我原先以为他是和尚，仔细一看发现此人又像个修士，觉得有些奇怪便多留意了几眼......”
琅环目光微沉，当即断定这蛇妖看到的人必定是空镜无疑。
空镜乃是落霞峰峰主石茗的同门师弟，长得倒是眉清目秀，但可惜是个爱穿宽松道袍的光头，因着他这身不伦不类的打扮，所以行至何处都格外引人注目。
“你看到他往哪儿去了？”
少年听后，眼神瞬间闪过几丝惊慌之色，紧咬住下唇不敢作声，像是知道其中隐情，却又不敢说的样子。
琅环一眼就看出他肯定知道些什么，冷声厉道：“蛇妖！我劝你莫要跟我耍花招，知道什么就赶紧全说出来，我的耐心有限！”
那少年当场被她这突如其来的凶猛架势，给吓得眼角泛出泪花，颤颤巍巍地往一旁闪躲。
见他这样，琅环不知为何，忽然想到自己在麟霞山庄初遇李云舒那一幕，只得叹出一口气，蹲下身来将视线与他持平，耐着性子劝道：“是有什么事情不方便说吗？你不要害怕，就算说出来了有什么麻烦，我也会保护你的。”
“......真的吗？”
他惶恐地盯着眼前的女人，像是在生死边缘游走的孤魂，内心反复挣扎后，才缓缓开口：“凤栖山上最近在召开万妖集会......流瑛殿下说，刚好抓了这送上门来的修士，跟那些个年轻人类一道关着，预备宰了放血去激活阵法......”
“流瑛殿下？”
琅环敏锐地捕捉到蛇妖话语中最为关键的人物，立即冲这蛇妖询问道：“你说的这位流瑛殿下，原身可是一只瞿如鸟妖？”
少年听后，惊讶地张大了嘴：“你怎么会知道这个？”
琅环冷笑一声，道：“你们这流瑛殿下，在仙道诛妖榜上可是位列前茅，我想不知道都困难。”
瞿如一族原定居于天虞向东五百里的祷过山上，因其生性残暴，喜食人肉所以被离得近的蓬莱仙岛度化过一轮，最后仅剩下寥寥几只逃到了外面，其中最出名的便是这流瑛。
据说它所过之境，尸横遍野皆无活口......目前在诛妖榜上的赏金已高达三万灵石，只可惜至今仍无人将其捕获。
她望向蛇妖少年继续问：“那这万妖集会，是不是就是流瑛召集了各方妖物聚在凤栖山开大会？”
“是。”
少年点点头，补充道：“不过这次开会最主要的目的还是要激活阵法......据我所知，似乎已经找到了可以复活朱厌大人的法子......传闻只要能够激活阵法，就能够让朱厌大人重返人间。”
待他话音一落，琅环面色突变，难以置信道：“朱厌......重返人间？”
千年前，九婴被封印于蛮荒之地，此后万妖无首，零落分散在九州各地。直到百年前，上古妖兽朱厌骤然现世，率领万妖突袭北辰国，在混战中撞破北方天柱。
来势凶猛的雨水如洪流卸闸直冲大地，九州黎民死伤无数，在其他仙宗都表示束手无措之际，玄清宫祖师爷妙玄真人临危而上，他从藏经内阁的顶楼，找到能够消灭上古凶兽的天雷地火阵，最终以自己的神魂为祭，成功将朱厌困入阵内焚烧殆亡。
“你说那只瞿如鸟妖要用禁术复活的妖兽......是朱厌？”
蛇妖点头称是，琅环忽觉天旋地转，不禁浑身一颤，脑海中随即浮现出百年前的那一幕......
妖兽撕心裂肺地嘶吼自天边传来，少女抬头看去，只见那一袭白衣飞在半空之中，双手结印，变幻出一道翻滚着火焰热浪的法阵。
在被高温炙烤得扭曲变形的雾气中，是一只身形巨大的妖兽，身似猿猴，白头红脚，困于阵中被熊熊烈火焚烧着，狂暴哀鸣，不得自救，在其身魂即将烧亡殆尽之际，竟对着困住自己的白衣道人，发出一声人类的悲痛叫喊。
“妙玄......你竟然骗我！”
火光照映在白衣男子英俊的面容之上，他的眉眼仿佛结了一层厚厚的冰霜，任凭这妖兽如何怒吼依旧不为所动，直到亲眼看着它化为灰烬后，才释然一笑，飞身而上祭出身魂，化作一道巨大蓝光填补天缺之口。
“师父！”
画面定格在少女失控哭喊的那一刻。
琅环回过神来，望向蛇妖幻化成的少年，低声道：“劳烦你先带我前往这万妖集会，我要进去救人。”
蛇妖面色犹豫，低头思索一会儿后，才答复道：“行吧......我可以带你进去，但是到那里面之后，你就都要听我的，不然被发现的话，我也会死的。”
见琅环应声说好，他立刻原地转圈，眨眼间又变回之前那条大蛇模样，滋溜着蛇身游走在地面上，领着身后的素衣女子朝着山间小路行去。
现下已是亥时，晚风轻柔地吹拂着道路两旁的杂草，发出“沙沙”响动。
琅环一路沉默，偶尔拿脚踢开挡路的小石子，在前方引路的小青蛇完全没有被她的阴霾情所感染，反倒是一边爬着，一边乐滋滋地回头过来跟她搭话。
“仙姑仙姑，您之前来过凤栖山吗？那里可美了到处都是大红的凤凰花......”
“嘿嘿要是有机会的话，可以找本蛇带您四处转转！”
“山后边还有种好高好高的大树，树上结的果子可好吃了，酸酸甜甜的，吃多了还可以增长灵力呢！”
他一直絮絮叨叨个没完，琅环半天不语，许久之后才问道：“你可有名字？”
蛇妖听后，拉耸着脑袋闷声道：“本蛇还没有一百岁呢，家里人没给我起名！”
它们这类由畜生修炼成精的妖物，称之为“妖怪”，通常都是以种族为派系群居而活，跟修真界的修士一样以成仙为己任，妖怪在修炼过程中由家族长老指点教养，百岁才能得其赐名。
确认这条蛇不到百岁后，琅环顿时停住脚步，幽幽问道：“我听闻这妖族盛会，未得赐名者不得入内，敢问小郎君是打算如何带我进去？”
待她话音落地，忽见自右后方的黑暗处，猛地蹿出一道巨大的赤色身影，疾如闪电般朝着琅环奔袭而来。
琅环心有感应，立刻飞身而起，指尖弹射出一点金光，恰好击中这道迎面而来的赤色身躯。
忽听得一声闷哼，紧接着耳边响起一阵蛇类爬行摩擦地面的响动，她迅速挥袖，幻出数道金光照亮周身环境，随即看见斜前方五寸之地的草丛内，盘踞着一条赤色的大蛇。
赤蛇色泽艳丽，鳞面光滑，通身泛着幽暗红光，见面前的素衣女子发现了自己，表现却是毫不畏惧，张嘴露出锋利的牙齿，口腔内喷出一道黑色的烟气。
琅环迅速转身躲开，抬眼见原来的所立之处已经花草枯灭，漆黑一片，看来是这条赤蛇喷出来的烟气内含有剧毒。
现下尚未找到凤栖山的真正入口，居然还被这条阳奉阴违的小青蛇摆弄一道。
她心中开始生火，只盼着速战速决，当即飞身一跃至右侧的大树之上，双手结印，凌空幻化出一道金色光印，对准那条赤色巨蛇打了下去。赤蛇的道行显然在那条小青蛇之上，见到金印从天而降，迅速朝旁闪去，灵活避开这一击。
想不到，这赤蛇竟然可以躲过这道攻击。
琅环双眉微蹙，口中念决聚灵于指尖，数道金光自指尖飞出落在草丛上，犹如密密麻麻的金针，竟将那条赤色巨蛇从头到脚尽数定住。
定住蛇后，素衣女子从树上轻盈飞落，横身弯腰，对准赤蛇隐匿的草丛探出手去，猛地一下，徒手捏住了其腹部位置大力按下，冷笑道：“俗话说得好，打蛇打七寸，你看我这拿捏的到不到位？”
“啊啊啊啊！”
方才还气势凌人的可怖妖物，在中招以后，自腹部中间裂开一条深深的炽痕，深红色血液疯狂外涌，将琅环纤细的手指沾湿了一大片，痛苦难耐之下轰隆倒地，震得周边草木纷纷倾倒。
躲在路边围观整场战斗的小青蛇，见此情状，立即幻化成人形，朝着琅环“扑通”一声拜倒在地，边磕头边哭喊道：“仙姑是我错了！求您放过我哥哥！”
素衣女子面如寒霜，满手是血，冷冷盯住那条出尔反尔的青蛇，低声道：“我说了，你若是实在不愿帮忙，那我便将你度化掉算了......”
“我、我......”
惊惶不安的蛇妖少年抖成了个筛子，倒在琅环脚步的赤蛇尚还留有口余气，听得自家弟弟哭得撕心裂肺，顿觉身心俱痛，强行撑着口气朝着重伤自己的女子哀求道：“......放他走，我的妖珠给你......”
妖怪不同于邪魔鬼魂，化形后，须得吸收天地之精华，苦修三百年才结内丹，再修七百年，千年妖力汇聚成型，才堪得一颗妖珠。
妖珠乃是妖物通身修为所凝结，修士若得妖珠，吞服后在直接跨级晋升，功力高涨百倍，是故，仙魔两道的修士都极度乐于替凡人捉妖。
这条赤蛇开出这样大的条件用来交换，若是寻常修士怕是立即应了下来，但对于琅环而言，不过是颗毫无价值的破珠子，随手丢了也懒得再去捡。
琅环扫了眼脚边哭得稀里哗啦的小青蛇，转头看向赤蛇，沉声道：“我不用你的妖丹，你只要亲自带我去万妖集会，那我便可放过你和你弟弟的性命。”
赤蛇闻言神情一愣，显然是没料到自己跟青蛇都有机会可活，回过神来后，立即虚弱应道：“谨遵仙子吩咐。”
舌头恢复后，蛇妖大喜若狂竟在原地幻化出人形，变成一个十三四岁的少年模样。
他朝着琅环放肆磕头，口中直呼道：“谢谢仙姑！谢谢仙姑！仙姑今日饶本蛇不死，大恩大德本蛇无以为报，甘愿给仙姑做牛做马......本蛇日后一定行善积德，每年都到澜山去烧香......”
琅环伸手将他从地上扶起，轻声道：“时间紧迫，你先起来回答我们几个问题。”
少年顺势站起，双手指日，对天发誓道：“仙姑所问，本蛇必定知无不言，言无不尽！”
见他态度倒也坦诚，琅环便懒得再绕弯子：“我且问你，这几日是否有在凤栖山附近见过八名仙门弟子？或者是一名光头修士？”
蛇妖闻言一愣，随即回道：“前阵子的确有瞧见一个穿着宽松道袍的光头，我原先以为他是和尚，仔细一看发现此人又像个修士，觉得有些奇怪便多留意了几眼......”
琅环目光微沉，当即断定这蛇妖看到的人必定是空镜无疑。
空镜乃是落霞峰峰主石茗的同门师弟，长得倒是眉清目秀，但可惜是个爱穿宽松道袍的光头，因着他这身不伦不类的打扮，所以行至何处都格外引人注目。
“你看到他往哪儿去了？”
少年听后，眼神瞬间闪过几丝惊慌之色，紧咬住下唇不敢作声，像是知道其中隐情，却又不敢说的样子。
琅环一眼就看出他肯定知道些什么，冷声厉道：“蛇妖！我劝你莫要跟我耍花招，知道什么就赶紧全说出来，我的耐心有限！”
那少年当场被她这突如其来的凶猛架势，给吓得眼角泛出泪花，颤颤巍巍地往一旁闪躲。
见他这样，琅环不知为何，忽然想到自己在麟霞山庄初遇李云舒那一幕，只得叹出一口气，蹲下身来将视线与他持平，耐着性子劝道：“是有什么事情不方便说吗？你不要害怕，就算说出来了有什么麻烦，我也会保护你的。”
“......真的吗？”
他惶恐地盯着眼前的女人，像是在生死边缘游走的孤魂，内心反复挣扎后，才缓缓开口：“凤栖山上最近在召开万妖集会......流瑛殿下说，刚好抓了这送上门来的修士，跟那些个年轻人类一道关着，预备宰了放血去激活阵法......”
“流瑛殿下？”
琅环敏锐地捕捉到蛇妖话语中最为关键的人物，立即冲这蛇妖询问道：“你说的这位流瑛殿下，原身可是一只瞿如鸟妖？”
少年听后，惊讶地张大了嘴：“你怎么会知道这个？”
琅环冷笑一声，道：“你们这流瑛殿下，在仙道诛妖榜上可是位列前茅，我想不知道都困难。”
瞿如一族原定居于天虞向东五百里的祷过山上，因其生性残暴，喜食人肉所以被离得近的蓬莱仙岛度化过一轮，最后仅剩下寥寥几只逃到了外面，其中最出名的便是这流瑛。
据说它所过之境，尸横遍野皆无活口......目前在诛妖榜上的赏金已高达三万灵石，只可惜至今仍无人将其捕获。
她望向蛇妖少年继续问：“那这万妖集会，是不是就是流瑛召集了各方妖物聚在凤栖山开大会？”
“是。”
少年点点头，补充道：“不过这次开会最主要的目的还是要激活阵法......据我所知，似乎已经找到了可以复活朱厌大人的法子......传闻只要能够激活阵法，就能够让朱厌大人重返人间。”
待他话音一落，琅环面色突变，难以置信道：“朱厌......重返人间？”
千年前，九婴被封印于蛮荒之地，此后万妖无首，零落分散在九州各地。直到百年前，上古妖兽朱厌骤然现世，率领万妖突袭北辰国，在混战中撞破北方天柱。
来势凶猛的雨水如洪流卸闸直冲大地，九州黎民死伤无数，在其他仙宗都表示束手无措之际，玄清宫祖师爷妙玄真人临危而上，他从藏经内阁的顶楼，找到能够消灭上古凶兽的天雷地火阵，最终以自己的神魂为祭，成功将朱厌困入阵内焚烧殆亡。
“你说那只瞿如鸟妖要用禁术复活的妖兽......是朱厌？”
蛇妖点头称是，琅环忽觉天旋地转，不禁浑身一颤，脑海中随即浮现出百年前的那一幕......
妖兽撕心裂肺地嘶吼自天边传来，少女抬头看去，只见那一袭白衣飞在半空之中，双手结印，变幻出一道翻滚着火焰热浪的法阵。
在被高温炙烤得扭曲变形的雾气中，是一只身形巨大的妖兽，身似猿猴，白头红脚，困于阵中被熊熊烈火焚烧着，狂暴哀鸣，不得自救，在其身魂即将烧亡殆尽之际，竟对着困住自己的白衣道人，发出一声人类的悲痛叫喊。
“妙玄......你竟然骗我！”
火光照映在白衣男子英俊的面容之上，他的眉眼仿佛结了一层厚厚的冰霜，任凭这妖兽如何怒吼依旧不为所动，直到亲眼看着它化为灰烬后，才释然一笑，飞身而上祭出身魂，化作一道巨大蓝光填补天缺之口。
“师父！”
画面定格在少女失控哭喊的那一刻。
琅环回过神来，望向蛇妖幻化成的少年，低声道：“劳烦你先带我前往这万妖集会，我要进去救人。”
蛇妖面色犹豫，低头思索一会儿后，才答复道：“行吧......我可以带你进去，但是到那里面之后，你就都要听我的，不然被发现的话，我也会死的。”
见琅环应声说好，他立刻原地转圈，眨眼间又变回之前那条大蛇模样，滋溜着蛇身游走在地面上，领着身后的素衣女子朝着山间小路行去。
现下已是亥时，晚风轻柔地吹拂着道路两旁的杂草，发出“沙沙”响动。
琅环一路沉默，偶尔拿脚踢开挡路的小石子，在前方引路的小青蛇完全没有被她的阴霾情所感染，反倒是一边爬着，一边乐滋滋地回头过来跟她搭话。
“仙姑仙姑，您之前来过凤栖山吗？那里可美了到处都是大红的凤凰花......”
“嘿嘿要是有机会的话，可以找本蛇带您四处转转！”
“山后边还有种好高好高的大树，树上结的果子可好吃了，酸酸甜甜的，吃多了还可以增长灵力呢！”
他一直絮絮叨叨个没完，琅环半天不语，许久之后才问道：“你可有名字？”
蛇妖听后，拉耸着脑袋闷声道：“本蛇还没有一百岁呢，家里人没给我起名！”
它们这类由畜生修炼成精的妖物，称之为“妖怪”，通常都是以种族为派系群居而活，跟修真界的修士一样以成仙为己任，妖怪在修炼过程中由家族长老指点教养，百岁才能得其赐名。
确认这条蛇不到百岁后，琅环顿时停住脚步，幽幽问道：“我听闻这妖族盛会，未得赐名者不得入内，敢问小郎君是打算如何带我进去？”
待她话音落地，忽见自右后方的黑暗处，猛地蹿出一道巨大的赤色身影，疾如闪电般朝着琅环奔袭而来。
琅环心有感应，立刻飞身而起，指尖弹射出一点金光，恰好击中这道迎面而来的赤色身躯。
忽听得一声闷哼，紧接着耳边响起一阵蛇类爬行摩擦地面的响动，她迅速挥袖，幻出数道金光照亮周身环境，随即看见斜前方五寸之地的草丛内，盘踞着一条赤色的大蛇。
赤蛇色泽艳丽，鳞面光滑，通身泛着幽暗红光，见面前的素衣女子发现了自己，表现却是毫不畏惧，张嘴露出锋利的牙齿，口腔内喷出一道黑色的烟气。
琅环迅速转身躲开，抬眼见原来的所立之处已经花草枯灭，漆黑一片，看来是这条赤蛇喷出来的烟气内含有剧毒。
现下尚未找到凤栖山的真正入口，居然还被这条阳奉阴违的小青蛇摆弄一道。
她心中开始生火，只盼着速战速决，当即飞身一跃至右侧的大树之上，双手结印，凌空幻化出一道金色光印，对准那条赤色巨蛇打了下去。赤蛇的道行显然在那条小青蛇之上，见到金印从天而降，迅速朝旁闪去，灵活避开这一击。
想不到，这赤蛇竟然可以躲过这道攻击。
琅环双眉微蹙，口中念决聚灵于指尖，数道金光自指尖飞出落在草丛上，犹如密密麻麻的金针，竟将那条赤色巨蛇从头到脚尽数定住。
定住蛇后，素衣女子从树上轻盈飞落，横身弯腰，对准赤蛇隐匿的草丛探出手去，猛地一下，徒手捏住了其腹部位置大力按下，冷笑道：“俗话说得好，打蛇打七寸，你看我这拿捏的到不到位？”
“啊啊啊啊！”
方才还气势凌人的可怖妖物，在中招以后，自腹部中间裂开一条深深的炽痕，深红色血液疯狂外涌，将琅环纤细的手指沾湿了一大片，痛苦难耐之下轰隆倒地，震得周边草木纷纷倾倒。
躲在路边围观整场战斗的小青蛇，见此情状，立即幻化成人形，朝着琅环“扑通”一声拜倒在地，边磕头边哭喊道：“仙姑是我错了！求您放过我哥哥！”
素衣女子面如寒霜，满手是血，冷冷盯住那条出尔反尔的青蛇，低声道：“我说了，你若是实在不愿帮忙，那我便将你度化掉算了......”
“我、我......”
惊惶不安的蛇妖少年抖成了个筛子，倒在琅环脚步的赤蛇尚还留有口余气，听得自家弟弟哭得撕心裂肺，顿觉身心俱痛，强行撑着口气朝着重伤自己的女子哀求道：“......放他走，我的妖珠给你......”
妖怪不同于邪魔鬼魂，化形后，须得吸收天地之精华，苦修三百年才结内丹，再修七百年，千年妖力汇聚成型，才堪得一颗妖珠。
妖珠乃是妖物通身修为所凝结，修士若得妖珠，吞服后在直接跨级晋升，功力高涨百倍，是故，仙魔两道的修士都极度乐于替凡人捉妖。
这条赤蛇开出这样大的条件用来交换，若是寻常修士怕是立即应了下来，但对于琅环而言，不过是颗毫无价值的破珠子，随手丢了也懒得再去捡。
琅环扫了眼脚边哭得稀里哗啦的小青蛇，转头看向赤蛇，沉声道：“我不用你的妖丹，你只要亲自带我去万妖集会，那我便可放过你和你弟弟的性命。”
赤蛇闻言神情一愣，显然是没料到自己跟青蛇都有机会可活，回过神来后，立即虚弱应道：“谨遵仙子吩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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