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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一十三章 人生如赌局

    鼎爷倒是知道自己操之过急吓到了王家,但是之前都已经要看样品了啊,都要拍板定价做买卖了,怎么自己今天说给货就急了?难道给多了?我不过是想早点卖一点出去,这样扬九那边就知道自己也不是就只能求他们,自己就好抬价卖多点钱,然后就能多捞点棺材本嘛,现在暂时还找不到靠山,自己再不攒点,那可就真没奔头了。没想到弄巧成拙,居然把自己逼到了设想中完全被动的境地。真是人算不如天算呐。鼎爷哪里知道,一切,都是木依依设计好的,要是明白了一切,鼎爷不知道会是一副什么样的表情呢。

    鼎爷对于那三儿的最后一句忠告很是不以为然,在古丰,谁还能动的了萧家?正所谓强龙不压地头蛇。自己就算对萧家已经完全失望了,不还是只能仍旧给萧家做事么?还能跳上天去?鼎爷也不是没想过是不是有人针对萧家,因为总觉得最近萧家有点诸事不顺的感觉。自己本想着等“北地四雄”那其他三家来了之后便约五家人出来见一面然后像往常一样的几家人自由出价,自己选最高的先卖,然后价格低的就后卖,这样来抬价,谁知道左等右等那三家就是不来,王家也不来找自己,倒是杨九还试着问了几次,自己搪塞过去之后就不再问了。

    鼎爷虽然不明白为什么自己守口如瓶的杨九还是这样讨好自己,但是既然有人喜欢做冤大头,自己自然乐得享乐咯。只是上次萧大少见了自己之后,自己才算是真正明白了自己的身份所在,才将过去的种种猜测真正变成了现实。鼎爷很早就帮萧大少卖他不知道从哪里弄来的盐,虽然一开始不知道萧大少的来路,但是久而久之也有些风闻,那一些伎俩也不是很高级,一猜就能猜到了,在得知萧大少的这些伎俩之后,鼎爷便知道了这些生意是什么性质的了。

    一开始鼎爷还以为是在贩私盐,他觉得这倒是好事,首先让北地却盐的地方吃到了盐,也算是做了善事吧,而且能成为这样的义举行动的执行人之一,或者经手人之一,鼎爷倒觉得蛮与有荣焉的。但是慢慢的,这笔肮脏的生意的真面目就展现在了鼎爷的面前,让他几乎不敢相信。在一个偶然的机会,鼎爷得知北地的盐价十分的昂贵,鼎爷顿时就奇怪了,自己经年的往哪里贩盐,怎么会盐价还贵呢?盐多了怎么还贵了?

    一问之下,鼎爷便明白了,原来“北地四雄”四家垄断了北地的盐,囤积居奇,使的北地盐虽多,但是能流到市场上的很少,鼎爷才看清这些所谓的“雄”到底是一副什么德行。同时,鼎爷对于萧大少与这些人做生意还乐此不疲的样子很不感冒,虽然他很可能与自己一开始一样毫不知情,但是以萧大少每次都教自己抬价的情况来看,不知道这“北地四雄”做的什么勾当,这就说不过去了。

    而鼎爷面对着掉进钱眼的大少,还能说什么呢?虽不知道这盐是怎么来的,但是怎么看,来路也是不正的吧。于是本来满身激情的鼎爷也渐渐的泄了气,他猜到了自己在这个交易里起到的就是一个连通萧家和黑钱的作用,所有的钱通过自己的手,流向萧家,自己的双手算是彻底的黑了,像洗白那也是十分困难的。

    鼎爷猜测自己随时会给萧家当作弃子,但还是对萧家抱有一丝幻想,便在这种矛盾的心态里渐渐的肆意起来,置别院,蓄美姬,逛花楼,鼎爷只想让自己的脑袋不要清醒,不要只专注于一件事,否则,便会发现自己只是个可怜的被慢慢养肥的弃子罢了。但是之前大少赤果果的说出了鼎爷的弃子身份,就完全打破了鼎爷的幻想,鼎爷原本还指望萧家顾念这么多年自己的辛苦,和替萧家背黑锅的苦劳,不会拿自己做弃子的。

    谁知道幻想终是幻想,被现实狠狠地打了把脸,啪啪响。鼎爷便决定这把捞一票大的,然后就脚底抹油,天下之大,还是有很多可以容身的,天地之间,怎会没有我鼎爷的立锥之地?杨九不是说要带我去海边,还有那小桥流水,水榭园林么?正好是个举家外逃的机会啊,幸好自己也没有子嗣。想到这里鼎爷便脸上一抽,怎么这坏事又不是自己主谋的,自己顶多算是个从犯,怎么这报应就落在自己身上了呢?害自己到现在小妾歌姬都养了好几个了,一个个的都没动静。萧家啊萧家,你可不能害了我绝了后啊。这也算是鼎爷这么喜欢往花楼里跑的原因了,说不定哪个女子就会中喜了呢。若是哪个女子知道了鼎爷的心思,稍动动脑筋,鼎爷二话不说就会把全部身家都给她的啊。可惜,一个个都只当鼎爷是个色中饿鬼,欲求不满的死胖子罢了。

    鼎爷一个人坐在客厅里,茶早就凉了,人一走,茶就凉了。鼎爷也不知道为什么自己想了这么多,但是,想了这么多之后,鼎爷就觉得自己的心要舒服多了,似乎以前没注意到的事情也慢慢有了印象。比如,杨九的主子既然那么厉害,能不能扳倒萧家呢?

    这个问题一冒出来,鼎爷便浑身毛孔都炸了一遍,手心里全是汗水,这可不是吓的,是激动的。这一想就停不下来,鼎爷仔细对比了杨九那边与萧家的实力,首先一点,杨九主子是亲王,这点完爆萧家啊,萧家不过是秦王祖宗的恩公,能混到现在已经是很厉害的啦。萧家的观点是只要不牵涉到党争什么的,萧家就能长盛永昌。这个观点是不错,不做官就不会结党,不结党自然就不会不牵连,不牵连就自然不会被抹杀。

    萧家的这个做法表面上看起来是一个坐山观虎斗,隔岸观火烧的,好像真的是很好的发展之道,很有利与家族的发展。但是仔细想想,这危机也很大啊,萧家在古丰城的上百亩良田(现在已经是几百亩了)不用交皇粮,粮食完全就归萧家所有,在城南的码头不用交税,不在官府管辖。萧家要是低调还好一些,但是萧家这些年可一直在兼并良田啊,西城外都已经差不多完全是萧家的了,那个码头也成为了古丰最大的码头了。这就是赤果果的钱呐,摆在自己眼皮子底下却拿不到,那人还整天拿着钱袋子到自己面前晃荡古丰太守没疯就已经很了不起了。

    虽然每年萧家都会给点供奉给太守,可那点东西,真是显得有些寒碜呐。所以鼎爷觉得,这萧家已经是一条腐朽的,开往漩涡的船了。哪能比得上有钱有势的杨九的主子?但是接下来鼎爷就不知道怎么办才好了,怎么样才能叫这个主子知道自己的存在呢?貌似他是个甩手掌柜啊,什么事都是手下办的,但是这两个手下明显不会成为弃子的嘛,反而像是左右手一般的信赖,鼎爷便叹了一句,“同人不同命啊。”

    这时,徐武已经回来了。徐武一进客厅便叫道:“鼎爷,码头的事主要是侯发在盯着,我没有把他叫回来,只是问了下他什么情况,他把情况都跟我说了。”鼎爷看着满头大汗的徐武,问道:“怎么样,码头现在是个怎么个情况?”徐武便答道:“码头现在情况比较乱,每天都有好多的陌生人进去寻东问西的,也不干其他的事,就在码头瞎转悠,好几次都想接近镖局的那几艘船,都被我们的人发现并赶走了,但是赶走一批,过阵子又回来一批新的,简直是苍蝇一般,烦不胜烦。”

    鼎爷便皱眉说道:“这么说来,这伙人数还不少咯。”徐武便说道:“听候发说,最起码也有三四十个。”鼎爷便抽了口冷气,喃喃说道:“到底是什么部门啊,查个案子能派三四十人来?秦都的?”徐武说道:“这就不知道了,这伙人滑溜的很,根本抓不到活口,要么大家一起走,要么就挑人多的地方走,贼精贼精的。也不知道是什么来路。”鼎爷便说道:“不要轻举妄动啊,动的不好要吃大亏的。这些人可能不是那么简单的。你快去告诉侯发,最好是不要让陌生人进码头,最不济,也绝不能叫陌生人靠近那几艘船。”

    徐武拱手行了一礼,便飞快地去码头通知侯发了。鼎爷看着徐武远的背影,轻身说道:“人生就是一场赌博,无论之前赢了多少,只要输了把大的,就会赔个底掉;而无论之前输了多少,只要最后押对了宝,就会一夜暴富。”鼎爷端起茶几上的凉茶,一饮而尽,冰凉的茶水进入肺腑,却浇不熄那里已经熊熊燃起的东西。

    “这一把,赌了!”鼎爷将空茶杯往茶几上一拍,抬腿就往屋外走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