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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三十八章 惊闻

    一千个人眼中有一千个哈姆雷特,哪怕是同一本书,因经历、眼界等不同,读下来的收获、体会也会不同,然贺礼最蛋疼之处在于他这作者是冒充的,讨论的时候,要时刻警惕不要从读者角度出发,努力的往作者角度站,顿觉心累。

    太子好奇的问:“前有《三国志》,贺郎为何起意写《三国演义》?”

    贺礼侃侃而谈道:“草民幼时,先父教读史,曾有言,读史可以使人明智,一切历史都是当代史,历史总是一再重复,却又不是简单的重复。幼时不曾明其义,年长之后方才明白读史的好处与妙处,可世间总不是人人皆喜欢读史,也不是人人都能读史,也是为了替京城时报吸引更多人的读者,便采用七分实、三分虚之法,写就此书,若能因此吸引到不爱读史之人来读一读,便是收获,疏漏之处,倒是贻笑大方了。”

    太子颔首:“原来如此。贺郎在洛阳之事,彼时孤寓守河东,也有耳闻,以志为盾,以笔为刀之语,端是振奋人心。”

    贺礼:“殿下过奖,不过是书生意气之语罢了,此时看来,过于天真了,文治武功,这天下如今正是武功显威之时。”

    李家这一家子,学问素质那是杠杠地,智商、情商又不低,交流起来十分便利。贺礼说完,一家子祖孙三代,除了小郎君尚有些懵懂,听不明白外,其余三个成年人皆眼光灼灼地看向贺礼,李渊道:“一切历史都是当代史,历史总是一再重复,却又不是简单的重复,令尊此语可谓震耳发聩、发人深省,只此一语,便可为师矣。难怪贺郎以少冲之龄便已有此学识,原是家学渊源之故。”

    贺礼心里巨汗,面上还算顶得住,谦虚:“陛下过奖,若先父泉下有知能当陛下如此赞誉,想来定会惶恐,先父一生一文不名,也无甚大的学问和成就,陛下过誉。”

    也不知道原身的父亲地下真有灵,知道他胡乱给他吹法螺这件事,会不会半夜入梦吓他,总之,他也是无法,总不能把一切都揽到自己身上,皮囊太年轻,需要时间沉淀的学问,谨慎起见,还是不要往自己身上揽为好,如此,已亡的贺父便成了最好的人选,有句话叫死无对证,不是吗?

    贺礼心里做了个鬼脸,侃侃与李家父子从三国演义讨论到治史、读史去,说到史书,平阳公主道:“本宫先前曾有幸读过贺郎一篇文章,文章说,秦以法为教,苛而少恩,是故二世而亡,汉以礼为教、以吏为教,仁义广施,是以国祚绵延,前隋也是以礼为教,何以如秦一般两代而亡?”

    这问题超纲了,跟三国演义无关了。

    贺礼顿了一下,还是道:“草民年轻识浅,才学有限,公主动问,便姑妄言之,烦请殿下姑妄听之。”

    说完,朝平阳公主拱了拱手,复又道:“隋二代而亡,有各种各样的原因,然最根本的原因,还是炀帝不施仁义,百姓生活无以为继之故。君者,舟也,民者,水也,水可载舟亦可覆舟,得民心者得天下,虽是老话,却是至理。纵观历朝历代,民众唯有在过不下去时,才会揭竿而起,能过安稳日子谁愿意刀头舔血的生活?”

    论隋之亡,贺礼曾写过整篇的文章,这会儿不过是又把当初文中观点再简单的复述一遍。

    人说无欲则刚,贺礼又是洒脱的性子,问什么就答什么,没有讨好的心思,自然姿态也就轻松写意,更没什么紧张之色,侃侃而谈时,倒巧合的有了几分名士才子的风流之姿。

    说完隋之亡,贺礼意犹未尽的道:“礼法礼法,礼与法缺一不可,法是行为的底线,以作告诫震慑之用,礼却是引导,引导民众向善,告诉他们应该怎样做才好才对。”

    也不谈什么治国理政的理念之类的,也就是简单的聊一聊历史,说一说关于某些事物的看法,贺礼言之有物,与他聊天并不是让人痛苦的事情,所以,在太极宫里坐了一个多时辰,贺礼觉得宾主尽欢。

    “报!”

    突然而至的急报,贺礼有幸在场,听了一耳朵:“急报!启禀陛下,窦建德攻黎阳,淮安王不敌,黎阳守将徐世勣不敌,与同安长公主一起,皆被窦建德俘获。”

    李渊闻言一惊:“你说什么?同安也被窦建德抓了?”

    来报的臣子道:“回陛下,急报上是这般说的。”

    家中亲人被抓,李家一时有些忙乱,也顾不得贺礼,李渊忙着挑选合适的人手去打窦建德,李建成与平阳公主则忙着劝他。

    同安长公主这个人,贺礼自然是知道的,李渊的嫡亲妹妹,高祖朝的长公主,太宗朝时的大长公主,到了高宗朝,更是高高在上的姑奶奶,对,这位老太太是个长寿的老太太,三代帝王荣宠不衰。

    但是,窦建德的威名却是一次又一次的胜仗铸就的,李唐朝中,除了出征刘武周腾不出手来的秦王李二,还真没人能打得过窦建德。

    一时间,为着合适的人选,李渊与太子建成真是又忙又乱。

    贺礼顿了顿,看李渊焦急的样子,他也有相依为命的妹妹,若是贺鱼发生这等事,他只会比李渊乱,心下有些同情,忍不住拱拱手,开口:“启禀陛下,草民也曾不幸陷于窦建德处,对其人及其部属还算有几分了解,长公主、淮安王等落于敌手,为长公主的安危,陛下便须慎重行事,草民建议,何不遣使送金银与其部署,游说他们敲敲边鼓,以使窦建德礼待长公主等?”

    这话一出,李家三口全都看向他,李渊问道:“此法可行?”

    贺礼道:“可行。窦建德此人以仁义标榜,待下广施恩德,又以善纳谏自居,然身边人却不是全然皆是君子,也有嫉贤妒能、见利忘义之辈,窦建德不辨忠奸贤愚,皆一以待之。不瞒陛下,当初草民之所以能从窦建德处脱身,便是靠贿赂其属下,趁其出征之时潜逃出来的。”

    “竟有这等事?往常只听闻窦建德之仁义名声,不想内中还有别情……”

    李渊沉吟片刻,立即下令太子建成去挑选合适的人选出使,好搭救同安长公主,免得长公主受苦。

    李建成领命而去,只是,走之前看了贺礼一眼,却没说什么,先做正事去了。

    贺礼见这一家子忙的,识趣的告退而出,李渊心切妹妹之失,已召集了大臣们进宫议政,平阳公主作为一个女子,虽有功劳,议政却不好参与,宽慰了父亲几句,赶在大臣们进宫前退出来。

    “贺郎君。”

    贺礼跟着宫使往外走,不比平阳公主身份尊贵有车辇可乘坐,是以,明明是先走的,竟被平阳公主赶上,并被她的随从叫住。

    贺礼躬身施礼后,就听平阳公主的随从道:“郎君可有急事需赶着回家?若无急事,可否到前方道旁与吾主一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