新家

    “人生就像这三轮车，前轮是亲情，后轮是友情与爱情。”——沃兹基索德

    在向阳镇的这条胡同里，一共有七户人家，爷爷家在第三家。

    门鼻儿没有上锁，前屋的木框窗户也敞开着，下面垫着两块红砖头。隔着纱窗看不清里面人的长相，前屋已经出租了。

    老两口住在后屋。

    窗前整齐的摆放着一些盆栽，还有一只小花猫正趴在旁边午休。

    推开门，这是一个只有四十平左右的小屋，左手边是厨房和一个大概能睡下四五个人的火炕，右手边是衣柜和沙发，中间有一条大概一米多长的过道。

    此时老两口正在炕上看电视。

    “爸！妈！你们看谁来了？”，红岩把菜放在地上，笑着对老两口说道。

    奶奶朝着一郎和红岩这边看了一眼又把头转了回去。

    爷爷也只是轻轻地“嗯”了一声。

    “一郎！”，红岩示意道。

    “爷。奶。”，一郎看了一眼奶奶，又偷偷瞄了一眼爷爷。

    “吃饭了吗？”，爷爷用低沉的声音说道。

    “没吃。”，一郎抢答。

    此时红岩突然开口说道：“一郎现在没人管，给咱家住吧。”

    奶奶斜了红岩一眼。

    “那吃饭吧！”，爷爷说着起身把圆桌摆好。奶奶则去锅里盛菜。

    饭桌上只能听见吃饭时嘴巴咀嚼和碗筷之间敲打的声音。

    此时奶奶突然用筷子打了一下一郎的小指头，说道：:“一郎！你那手干啥呢？”。

    原来一郎吃饭时有一个毛病，他拿筷子时会把小拇指不自觉的支棱出来。但在奶奶他们老一辈人的眼里，像饭碗里立筷子和吃饭立手指等这种事儿都是犯忌讳的，是不吉利的。

    一郎迅速收回自己的小拇指，继续闷着头吃饭。可是没吃一会他又把小拇指给立了出来。

    爷爷看到后对着奶奶微微一笑，红岩也在一旁笑着，但默契的他们谁也没有发出声音。

    吃完饭，爷爷用遥控器打开了电视机，此时电视机里播放着《新白娘子传奇》。

    爷爷奶奶坐在炕上，老姑找了个凳子坐在下面，而一郎则坐在最下面的小板凳上。

    一郎忽然起身，此时的他正好和炕檐儿一边高，走到奶奶面前说道：“奶吆奶，你要我吗？”

    “不要！”，奶奶亦真亦假的表情让人难以捉摸。

    一郎坐下，低着头半天没有说话。

    过了一会，他满眼泪水的又对着爷爷说道：“爷吆爷，你要我吗？”。

    “爷要！”，爷爷说完竟也抹了几滴眼泪。

    这是后来红岩讲给我的，他记不清对话的全部内容，只清楚的记得一郎的那两句“奶吆奶，你要我吗？”和“爷吆爷，你要我吗？”，她说这不是我教他说的。

    一郎在这里开始了他记忆中的童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