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7章 南下
距离战斗落幕一周后，寂风三神与不在闭关中的仙众一同回到了归离城。面对这场席卷璃月全境的战争，不仅是神明的重伤，还有无数仙众和千岩君在边境线上和各个看不见的角落中献出生命。
即使因为寂风早知道会有这么一场大战，提前做了充足的准备。武器的附魔，各式各样的机关，还有各类恢复药剂的储备，都是在战争中克敌的关键。
但即便如此，面对未来璃月境内几乎全数魔神的围攻，寂风很难说其中没有自己的责任。虽然因为他的到来，归终不曾战死，摩拉克斯突破了上位魔神的极限，通往维系者那样层次的道路已经打开，他也可以借用部分天上的力量来守护璃月。但如果没有他，璃月面对的敌人也绝不会像这样恐怖。
……
归终因为生之花的治疗，伤势早已经恢复，甚至尘之权柄也因此强大了几分。此刻，正兴致勃勃的靠在通往二层阁楼的门后，偷听里面的谈话。
房间内的摩拉克斯和寂风自然也有所察觉，但不约而同的都选择了默许。
摩拉克斯自回来后就一直愁眉不展的寂风，抚摸着茶杯沉吟片刻，最后缓缓开口道：
“寂风，你…是外来者吧？”
此言一出，坐在对面，一直将视线放在茶杯中的寂风神情有了变化。寂风有些愕然的抬起头，眼神中是藏不住的惊讶。
“……”
“帝君，你何时察觉到的？”
摩拉克斯似乎很满意寂风的反应，暗叹终于不是那一副死了人的样子，同时也佐证了自己的猜想。
“就在你从绝云间回来的那一日，实力突破后，我感受到你身上有星海的气息，因此有了这个猜测。”
“可，可是……”
寂风稍稍镇定，但很快新的疑问又诞生了，为何一直存在于这片大陆上的摩拉克斯，能联想到降临者那一方面。毕竟此时距离原初之人降临此事已经近万年之久，旅行者双子更是在2000年之后。
摩拉克斯看出了寂风心中疑惑，不紧不慢的又抿了一口杯中香茗，缓缓开口解释道。
“以普遍理性而言，我也并非此世之人，或者说，并不完全是。”
“啊？”
“近3000年前，域外天星从星空中降下，坠落于如今的天衡山脉。在那剧烈的碰撞之中，诞生了名为摩拉克斯的神明，执掌岩之权柄。”
“在我沉入海中之时，在记忆不断磨损的过程中，我偶然看到了一两段记忆的碎片。”
说到此处，摩拉克斯停顿良久，神情似乎是在回忆，又像是在思考如何形容，眼神中还难掩着一丝震撼。
“在无尽的星海中，有一道不可名状的身影，手持着巨锤，其身形不见边际，散发着无尽的金光。祂不知疲倦的敲击着一面墙壁，一面横跨无数世界的墙壁。而在一次敲击中，一块碎片从墙壁上脱落，在无尽的深空中不断坠落，在不知多少年后，终于坠入此方世界……”
“睁开双眼后，仿佛那一切皆为泡影，只空留在耳边不断回荡的｀**＇二字，可惜我并不能理解，似乎有不可名状之物阻隔了我对那二字的认知。”
寂风在听完摩拉克斯的描述后，便陷入了深深的震撼。他丝毫不怀疑摩拉克斯话语的真实性，因为他明白，摩拉克斯不屑于说出谎言。
寂风所能理解的最强，也不过是天空岛上的几位前辈，最多还有他未曾见过的原初之人和与其针锋相对的那位龙王。
可以在寰宇中筑起高墙，那墙壁的一块碎片便有着摩拉克斯这样站在此世最顶尖的实力，那是何等的强大……
在不知不觉间，寂风多日来一直沉浸在自责中的思绪也发散开来。
“从你的身上，我感受到了记忆中相似的气息，因此我猜测你并非此世之人。”
寂风下意识的点点头，可以看出他的注意力完全不在这个问题上。
至于归终，听到寂风不是这个世界的人之后，就立刻惊讶的捂住嘴踮脚去找马科修斯了，导致她完全不知道后面的谈话。
房间内
寂风纠结半天后也终于放弃了思考，那等强大的存在，并非他可以理解。毕竟他也没有什么穿越者必备的金手指之类的。
“那么，说回正题。”
摩拉克斯看到已经用这件事把寂风的注意力从自责上引开了，终于开始谈论正事。
“归离原因为前日的袭击，一半被岩浆焚烧成焦土，一半被洪水漫灌淹没，其中边边角角还有无数魔神残渣隐藏，已经不适合居住了。盐王那边地域有限，而且资源稍显匮乏，根本不足以支持原本归离城的平民……”
“那就搬回去呗。”
寂风已经知道了摩拉克斯想要说什么，大抵就是原本时间线中南下，建立了璃月港。
“哪里？”
摩拉克斯被寂风突如其来的发言打断，一时没反应过来。
“回天衡山那边啊，那边地方大，矿还多，运输也方便，也就是免不了以后要辛苦些，隔一段时日就得北上巡逻。”
摩拉克斯权衡一番后，也觉得只有这个方法，不然还能去巨渊里和龙蜥一起滚土啊。
“以普遍理性而言，却有几分道理，那便依你所说。”
交谈间摩拉克斯已经凝聚出一块玉石，给远在地中之盐的赫乌利亚，发去一道简讯，让她组织灾民整顿行李，准备搬迁。
接着又组织了聚集在城内的数十位仙人，简单整顿后便前往地中之盐接应。至于原地的石城，便留作仙众夜叉休整的据点，也许几千年后还能恢复一丝辉煌。
搬迁前的准备工作一直持续到第二日下午，在这个时代难得一见的，数万人排成的庞大队伍正式出发，开始南下。
虽然已经经过细致规划，尽量避开了主要战场，也就是魔神残渣最密集的地区。但难免有一些地方无法顾及到，路途上横生的魔物，还有隐藏魔神怨念的侵蚀又夺去了近千人的性命。
虽然明面上皆是很有默契的避而不谈，但是任谁都能看出来，队伍的气势越加低沉。
旅途中对于人们来说唯一值得期待的便是灶王大人每顿变着花样的新品菜肴，算是这场漫长的迁移中为数不多的明亮色彩。
但往往天有不测风云，队伍绕过了归离原，在雪山脚边的短暂休整后，继续向南走去。
而此时原本摇光滩的位置竟是一片大海，寂风有些惊讶的对比着眼前的地图，不论是眼前的地图还是曾经的回忆都表明，原本的沙滩已经不知何时被一片汪洋覆盖。
“这……帝君，怎么办？”
摩拉克斯紧皱着眉头，手托着下巴思考着，显然，他也没料到会有这种情况发生。
“我用神力短暂凝结一片陆地，让队伍快速通过吧。”
“那种消耗，唉……算了，眼下也就这种方法了”
不多时，摩拉克斯站在未来神像矗立的山头上，面向着大海。手臂上闪烁着璀璨神光，缓缓抬起。
与此同时，波涛汹涌的海面上无数金光凝聚，形成一条暗金色的大道，一直延伸向远方。
“诸位，帝君已经开辟了一条道路，迅速通过，以免有意外发生。”
仙众们穿梭在队伍中间通知着，凡民们闻言，皆是朝着摩拉克斯的方向一拜。随后就高呼着“帝君万岁”之类的话，迅速通过大桥。
一直从清晨到烈日当头，所有人才都通过了海面，已经可以看到天衡山区投下的阴影。
但就在队伍中的人一个个累的七倒八歪，瘫坐在地面上休息的时候。地面开始猛烈震动，大地上被撕裂出好几道口子，数十人躲闪不及，直接被吞没。
摩拉克斯已经先去前方开辟通路，寂风面对突如其来的地震除了心里猛发电报，也只能尽量用神力稳固。
但很快他就发现，这并非偶然发生的地震，而是在地底深处有着浓郁的魔神残渣，只要不清除它们，现在的努力也只是治标不治本。
就在寂风进退两难之际，混乱的人群中猛然爆发出了厚重的岩元素神力，开始与魔神残渣对抗，将地面彻底稳固，寂风也抓住机会，死之权柄凝聚出一柄标枪，将地底的魔神残渣扫灭。
寂风清除魔神残渣后，却并未放松，顾不上管混乱的人群，直冲到刚才神力爆发的位置。果不其然，他看到了已经半昏迷的马科修斯。
“喂！马科修斯！你清醒一点儿！”
寂风不断的摇晃着马科修斯，此时，他的身躯已经缩小了很多，不然还真的晃不动他。
躺在地上的小熊微微睁开眼。
“老友啊，不用再管我了，那次战斗之后……到现在……油尽灯枯……”
马科修斯似乎是在对寂风说话，又似乎是自言自语。声音十分微弱，寂风也只能听个大概。
但是寂风心里已经清楚了要发生什么，这一路走来，马科修斯虽然因为那日战斗伤的颇重，但一直在好转。他本以为这位老友这次可以不用再牺牲，甚至前不久还因为这件事有些沾沾自喜，可是现在却……
这位陪伴璃月人千百年的灶王，此刻正奄奄一息的躺在这里。寂风拼命灌注着生命的权柄，马科修斯的气息确实强盛起来了，却依旧看不出好转。
突然间，寂风发现马科修斯阻断了他对神力的输送。立刻高声呵斥道：
“你干什么？！快！快点，可以…我可以治好…”
声音中不自觉带着些颤抖。
“不必了，老友，这次你可以治好，或许下次也可以。但这片多灾多难的土地啊，只有我一个人可以做到……”
说着，马克修斯的掌心冒出了一股淡黄色的火苗，催动其飘到了寂风的手中。
“这就是灶火，关于其中的一切秘密，现在就交到你手上了。很抱歉，以后不能再教你新菜的做法了。”
“……”
马科修斯交代完，又扭头看了看四周将这一块围的水泄不通的仙凡。终于是有些不舍得笑了笑，伤口遍布的身躯中无数明黄色的神力喷薄而出，在高空形成一个漩涡后，洒向璃月各处。
“老友，就像你曾经说过的那样，作为王，就应该担起王的责任啊……”
千百年来躁动的，伤痕累累的土地终于安宁了，往后的日子中，璃月的土地上再也不会有天灾。
灶王的身躯又缩小了一分，样貌也已经大变，他的眼神空洞，缓缓的站起身来，也不管周围的一切，只是向着深山中走去。
所有人静静看着这一切，泪水止不住的流下，却又不约而同的将嘴捂住，生怕再次惊扰了这位操劳千年，早该休息的神明。
摩拉克斯坐在山巅，抬头仰望着高空散布的神力，手边是一张表面如蛛网般碎裂，却又藕断丝连的契约。
他一言不发，眼角却同样湿润，终是空留一声叹息。
“又是一场磨损啊……”
小熊已经不记得任何过往，他只是凭直觉向前走着，不停的走着，直到走进半山腰的一间庙宇。庙宇间供奉着一座雕像，样貌是以双脚直立的巨熊，石像上雕金刻银，做出一副眺望远方的姿势。
小熊茫然的抬头看了半天，最终也没有任何反应，只是有些僵硬的走到神像后方躺下，再也没有了动静。
再往后的千百年中，天灾不再降临，但那个最亲近人的灶王却不见了，再也不会有小熊在傍晚时分走进千家万户，帮人们升起灶火。
但人们获得丰收时，感受炉火的温暖时，家人们团圆在餐桌上时，都会不由自主的默念一句
“灶王爷保佑。”
人们看不到的是，每当此时，便会有星星点点的白光涌现，飞向天衡山的森林中，融入那不足半人高的，有些僵硬的身躯。
白光的叫法有很多，信仰，愿力。任何人都无法质疑它的纯粹与强大，它指引着无数人走上归途。
灶火不息。
即使因为寂风早知道会有这么一场大战，提前做了充足的准备。武器的附魔，各式各样的机关，还有各类恢复药剂的储备，都是在战争中克敌的关键。
但即便如此，面对未来璃月境内几乎全数魔神的围攻，寂风很难说其中没有自己的责任。虽然因为他的到来，归终不曾战死，摩拉克斯突破了上位魔神的极限，通往维系者那样层次的道路已经打开，他也可以借用部分天上的力量来守护璃月。但如果没有他，璃月面对的敌人也绝不会像这样恐怖。
……
归终因为生之花的治疗，伤势早已经恢复，甚至尘之权柄也因此强大了几分。此刻，正兴致勃勃的靠在通往二层阁楼的门后，偷听里面的谈话。
房间内的摩拉克斯和寂风自然也有所察觉，但不约而同的都选择了默许。
摩拉克斯自回来后就一直愁眉不展的寂风，抚摸着茶杯沉吟片刻，最后缓缓开口道：
“寂风，你…是外来者吧？”
此言一出，坐在对面，一直将视线放在茶杯中的寂风神情有了变化。寂风有些愕然的抬起头，眼神中是藏不住的惊讶。
“……”
“帝君，你何时察觉到的？”
摩拉克斯似乎很满意寂风的反应，暗叹终于不是那一副死了人的样子，同时也佐证了自己的猜想。
“就在你从绝云间回来的那一日，实力突破后，我感受到你身上有星海的气息，因此有了这个猜测。”
“可，可是……”
寂风稍稍镇定，但很快新的疑问又诞生了，为何一直存在于这片大陆上的摩拉克斯，能联想到降临者那一方面。毕竟此时距离原初之人降临此事已经近万年之久，旅行者双子更是在2000年之后。
摩拉克斯看出了寂风心中疑惑，不紧不慢的又抿了一口杯中香茗，缓缓开口解释道。
“以普遍理性而言，我也并非此世之人，或者说，并不完全是。”
“啊？”
“近3000年前，域外天星从星空中降下，坠落于如今的天衡山脉。在那剧烈的碰撞之中，诞生了名为摩拉克斯的神明，执掌岩之权柄。”
“在我沉入海中之时，在记忆不断磨损的过程中，我偶然看到了一两段记忆的碎片。”
说到此处，摩拉克斯停顿良久，神情似乎是在回忆，又像是在思考如何形容，眼神中还难掩着一丝震撼。
“在无尽的星海中，有一道不可名状的身影，手持着巨锤，其身形不见边际，散发着无尽的金光。祂不知疲倦的敲击着一面墙壁，一面横跨无数世界的墙壁。而在一次敲击中，一块碎片从墙壁上脱落，在无尽的深空中不断坠落，在不知多少年后，终于坠入此方世界……”
“睁开双眼后，仿佛那一切皆为泡影，只空留在耳边不断回荡的｀**＇二字，可惜我并不能理解，似乎有不可名状之物阻隔了我对那二字的认知。”
寂风在听完摩拉克斯的描述后，便陷入了深深的震撼。他丝毫不怀疑摩拉克斯话语的真实性，因为他明白，摩拉克斯不屑于说出谎言。
寂风所能理解的最强，也不过是天空岛上的几位前辈，最多还有他未曾见过的原初之人和与其针锋相对的那位龙王。
可以在寰宇中筑起高墙，那墙壁的一块碎片便有着摩拉克斯这样站在此世最顶尖的实力，那是何等的强大……
在不知不觉间，寂风多日来一直沉浸在自责中的思绪也发散开来。
“从你的身上，我感受到了记忆中相似的气息，因此我猜测你并非此世之人。”
寂风下意识的点点头，可以看出他的注意力完全不在这个问题上。
至于归终，听到寂风不是这个世界的人之后，就立刻惊讶的捂住嘴踮脚去找马科修斯了，导致她完全不知道后面的谈话。
房间内
寂风纠结半天后也终于放弃了思考，那等强大的存在，并非他可以理解。毕竟他也没有什么穿越者必备的金手指之类的。
“那么，说回正题。”
摩拉克斯看到已经用这件事把寂风的注意力从自责上引开了，终于开始谈论正事。
“归离原因为前日的袭击，一半被岩浆焚烧成焦土，一半被洪水漫灌淹没，其中边边角角还有无数魔神残渣隐藏，已经不适合居住了。盐王那边地域有限，而且资源稍显匮乏，根本不足以支持原本归离城的平民……”
“那就搬回去呗。”
寂风已经知道了摩拉克斯想要说什么，大抵就是原本时间线中南下，建立了璃月港。
“哪里？”
摩拉克斯被寂风突如其来的发言打断，一时没反应过来。
“回天衡山那边啊，那边地方大，矿还多，运输也方便，也就是免不了以后要辛苦些，隔一段时日就得北上巡逻。”
摩拉克斯权衡一番后，也觉得只有这个方法，不然还能去巨渊里和龙蜥一起滚土啊。
“以普遍理性而言，却有几分道理，那便依你所说。”
交谈间摩拉克斯已经凝聚出一块玉石，给远在地中之盐的赫乌利亚，发去一道简讯，让她组织灾民整顿行李，准备搬迁。
接着又组织了聚集在城内的数十位仙人，简单整顿后便前往地中之盐接应。至于原地的石城，便留作仙众夜叉休整的据点，也许几千年后还能恢复一丝辉煌。
搬迁前的准备工作一直持续到第二日下午，在这个时代难得一见的，数万人排成的庞大队伍正式出发，开始南下。
虽然已经经过细致规划，尽量避开了主要战场，也就是魔神残渣最密集的地区。但难免有一些地方无法顾及到，路途上横生的魔物，还有隐藏魔神怨念的侵蚀又夺去了近千人的性命。
虽然明面上皆是很有默契的避而不谈，但是任谁都能看出来，队伍的气势越加低沉。
旅途中对于人们来说唯一值得期待的便是灶王大人每顿变着花样的新品菜肴，算是这场漫长的迁移中为数不多的明亮色彩。
但往往天有不测风云，队伍绕过了归离原，在雪山脚边的短暂休整后，继续向南走去。
而此时原本摇光滩的位置竟是一片大海，寂风有些惊讶的对比着眼前的地图，不论是眼前的地图还是曾经的回忆都表明，原本的沙滩已经不知何时被一片汪洋覆盖。
“这……帝君，怎么办？”
摩拉克斯紧皱着眉头，手托着下巴思考着，显然，他也没料到会有这种情况发生。
“我用神力短暂凝结一片陆地，让队伍快速通过吧。”
“那种消耗，唉……算了，眼下也就这种方法了”
不多时，摩拉克斯站在未来神像矗立的山头上，面向着大海。手臂上闪烁着璀璨神光，缓缓抬起。
与此同时，波涛汹涌的海面上无数金光凝聚，形成一条暗金色的大道，一直延伸向远方。
“诸位，帝君已经开辟了一条道路，迅速通过，以免有意外发生。”
仙众们穿梭在队伍中间通知着，凡民们闻言，皆是朝着摩拉克斯的方向一拜。随后就高呼着“帝君万岁”之类的话，迅速通过大桥。
一直从清晨到烈日当头，所有人才都通过了海面，已经可以看到天衡山区投下的阴影。
但就在队伍中的人一个个累的七倒八歪，瘫坐在地面上休息的时候。地面开始猛烈震动，大地上被撕裂出好几道口子，数十人躲闪不及，直接被吞没。
摩拉克斯已经先去前方开辟通路，寂风面对突如其来的地震除了心里猛发电报，也只能尽量用神力稳固。
但很快他就发现，这并非偶然发生的地震，而是在地底深处有着浓郁的魔神残渣，只要不清除它们，现在的努力也只是治标不治本。
就在寂风进退两难之际，混乱的人群中猛然爆发出了厚重的岩元素神力，开始与魔神残渣对抗，将地面彻底稳固，寂风也抓住机会，死之权柄凝聚出一柄标枪，将地底的魔神残渣扫灭。
寂风清除魔神残渣后，却并未放松，顾不上管混乱的人群，直冲到刚才神力爆发的位置。果不其然，他看到了已经半昏迷的马科修斯。
“喂！马科修斯！你清醒一点儿！”
寂风不断的摇晃着马科修斯，此时，他的身躯已经缩小了很多，不然还真的晃不动他。
躺在地上的小熊微微睁开眼。
“老友啊，不用再管我了，那次战斗之后……到现在……油尽灯枯……”
马科修斯似乎是在对寂风说话，又似乎是自言自语。声音十分微弱，寂风也只能听个大概。
但是寂风心里已经清楚了要发生什么，这一路走来，马科修斯虽然因为那日战斗伤的颇重，但一直在好转。他本以为这位老友这次可以不用再牺牲，甚至前不久还因为这件事有些沾沾自喜，可是现在却……
这位陪伴璃月人千百年的灶王，此刻正奄奄一息的躺在这里。寂风拼命灌注着生命的权柄，马科修斯的气息确实强盛起来了，却依旧看不出好转。
突然间，寂风发现马科修斯阻断了他对神力的输送。立刻高声呵斥道：
“你干什么？！快！快点，可以…我可以治好…”
声音中不自觉带着些颤抖。
“不必了，老友，这次你可以治好，或许下次也可以。但这片多灾多难的土地啊，只有我一个人可以做到……”
说着，马克修斯的掌心冒出了一股淡黄色的火苗，催动其飘到了寂风的手中。
“这就是灶火，关于其中的一切秘密，现在就交到你手上了。很抱歉，以后不能再教你新菜的做法了。”
“……”
马科修斯交代完，又扭头看了看四周将这一块围的水泄不通的仙凡。终于是有些不舍得笑了笑，伤口遍布的身躯中无数明黄色的神力喷薄而出，在高空形成一个漩涡后，洒向璃月各处。
“老友，就像你曾经说过的那样，作为王，就应该担起王的责任啊……”
千百年来躁动的，伤痕累累的土地终于安宁了，往后的日子中，璃月的土地上再也不会有天灾。
灶王的身躯又缩小了一分，样貌也已经大变，他的眼神空洞，缓缓的站起身来，也不管周围的一切，只是向着深山中走去。
所有人静静看着这一切，泪水止不住的流下，却又不约而同的将嘴捂住，生怕再次惊扰了这位操劳千年，早该休息的神明。
摩拉克斯坐在山巅，抬头仰望着高空散布的神力，手边是一张表面如蛛网般碎裂，却又藕断丝连的契约。
他一言不发，眼角却同样湿润，终是空留一声叹息。
“又是一场磨损啊……”
小熊已经不记得任何过往，他只是凭直觉向前走着，不停的走着，直到走进半山腰的一间庙宇。庙宇间供奉着一座雕像，样貌是以双脚直立的巨熊，石像上雕金刻银，做出一副眺望远方的姿势。
小熊茫然的抬头看了半天，最终也没有任何反应，只是有些僵硬的走到神像后方躺下，再也没有了动静。
再往后的千百年中，天灾不再降临，但那个最亲近人的灶王却不见了，再也不会有小熊在傍晚时分走进千家万户，帮人们升起灶火。
但人们获得丰收时，感受炉火的温暖时，家人们团圆在餐桌上时，都会不由自主的默念一句
“灶王爷保佑。”
人们看不到的是，每当此时，便会有星星点点的白光涌现，飞向天衡山的森林中，融入那不足半人高的，有些僵硬的身躯。
白光的叫法有很多，信仰，愿力。任何人都无法质疑它的纯粹与强大，它指引着无数人走上归途。
灶火不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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