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章 考后一刻

    为期三天的考试结束了，空感觉整个人都解放了。

    总而言之，幸好有樱的帮忙，在国语科考试的时候，原本难懂不解的题目都能作答。比起曾经的临时抱佛脚来讲，这次考试空还是认为比较轻松的，但也许是因为这次考试是来到这边之后的第一次学校测验，他同时也感受到了一些压力。

    空以前的学习环境全靠自觉，而在国中时呆的还是私立中学，在自主性上还是有待提高的，而这次则花了更多的时间在国语科目上，全神贯注的考试。而，自己的努力受到检验的这种情况虽然令他有些紧张，但是等全部考完之后，他到认为这次发挥得还算令人满意，吧。

    由于没有和别人对答案的想法，所以考完试后我是准备等千雪姐一起去接千夏的。

    [今泉同学，您，考的如何？]

    当空靠在墙边，在思考着今晚做什么晚餐的时候，平田同学走了过来，向我打了个招呼。

    对方真的是无论何时何地，都透露着一股自信感，说实话我有点羡慕他，能自由的游离于教室氛围中，虽然有时候，听不懂别人说话，毕竟很容易就沉入到自己的世界中。

    [应该还可以，几乎都能做答。]

    [哦~！今泉同学原来是隐藏的学力极高的人，前几天我还邀请你开读书会，真的抱歉；你大人不计小人过，原谅我的鲁莽吧~]

    [啊，其实，我并没有放在心上，这部分...反倒还要感谢你，谢谢你这么关心我，只是不好意思，没能跟你提起。]

    [那就好，我还在想，你国语可能有些难度，想着能帮你就好了。]

    [......其实，是有人帮我了。]

    [诶？这样啊，果然是有才女学姐的辅导吧。]

    [...啊...某种意义上确实是才女的辅导。]

    [啊~真羡慕你啊，我也想有女孩子辅导我学习。]

    [喜欢你的女生一大把，不至于没有女生不想和你一起学习。]

    空有些无语的看着平田，明明是个长得帅，学力也高的男生，怎么可能需要别人辅导呢？最多也就是拿来开下玩笑罢了。

    考完试后，同学们三三两两的围在一起讨论考试的内容，也可能是在互相对答案吧。

    空看着樱那边跟另外两个女生把各科的考卷拿出来讨论相关内容，互相对答案、欢声笑语的样子，让班里部分男生都呆住了。

    空有些能够理解他们的行为，毕竟樱无论是哪个部分都很优秀啊。

    [.....无愧仙女的称号啊。]

    空没有指明是谁，不过有人似乎是听出来了。

    平田也看过去，脸上露出了讨厌的笑意。

    [哎，因为崛井同学可爱又聪明，而且无论哪方面都很优秀，吸引别人的目光很正常。]

    [说的也对。]

    [不会是，今泉看上仙女了吧？可我记得开学第一周的时候，感觉对方好像是要找你麻烦的样子。]

    [啊，那倒不会。]

    毕竟对方只是因为开学遇到的事情才有交集，本以为没有后续，可事与愿违啊。当然，这些话，空没有说出来。

    平田因为我皱眉思考的表情而笑个不停，在我不是很想理会对方那略带深意的笑容，又听到另一道愉快的笑声，空严肃的表情才稍微放松下来。

    [奕，玩笑开过头的话，今泉会不高兴的。]

    [没关系没关系，这点小事，今泉不会生气的啦。]

    [我可是准备往你那讨厌的脸上来一圈啊。]

    过来打圆场的是神泉周逸，他带着花田，也就是他的女朋友过来。一时间空也不好说什么，他耸了耸肩，不再理会平田。

    [今泉你考得......看你的表情，应该是还不错吧。]

    [...嗯，还行，对我来说尽力就行，还要您是？]

    对方突然搭话，但因为开学的时候并没记下对方的名字，所以空还是开口询问对方。

    [啊啊，抱歉抱歉，我是神泉周逸，叫我逸就行了，这位是花田，请多关照了。]

    [我才是。今泉空，今后请多关照了。]

    [还...以为...今泉同学会很难...相处。]

    逸这么自我介绍后，在他身后的女生花田开了口，看来是开学第一天那样子给人留下了那种印象了。空在心里暗自后悔，本想和同学打成一片的。

    [本来，奕提出要开读书会的时候，我们便想着邀请你，想着尽快帮你融入班级。]

    [让你们费心了，神泉。]

    [哎呀，叫我逸就行了，叫的好生分。]

    神泉拍了拍我的肩膀，我下意识的往后退了一步。

    [呃...]

    [抱歉，我...不太习惯这样子。那...我连离开了。]

    说完这句话，我有些慌乱的离开了教室，留下目瞪口呆的三人。剩下的三人，你看我，我看你的，最后平田追着我的脚步出了教室。

    此时的天台，空站在栏杆边眺望远方，脑海中却想起了曾经。

    因为是单亲家庭，又是独子的我，被母亲送到了私立学校，全天有课的学校，且师资极高。

    管理井然有序，按部就班的过着日复一日的生活。

    发生那件事以前，可能生活就那么平淡的结束了吧。

    [哟，明明是个跟我们差不多的差生，做事那么积极干什么？表现给学看啊，真以为老师是在夸你啊。真够恶心。]

    在角落里，一群男生围着一个戴眼镜的男生，明明是同班同学，但这样的行为每天都在上演。

    [昨晚放学的时候，不是让你今天带三明治吗？三明治呢？]

    有个锅盖头的男生一边说着话，一边踢了踢桌子。

    [没有...你自己在聊天记录上跟我妈说，你并没有让我买三明治。]

    [我说没有就没有，你也真笨，让你买个东西都做不好。废物。]

    [我...]

    锅盖男踹了桌子一脚，因为眼镜男是坐在角落里的，这一脚把桌子往后踹动，撞在了眼镜男的胸口上。

    [唔...]他吃痛的轻哼出声。

    这时候，在他的心里埋下了报复的心理，他不知道为什么遭受这样的事情的时候没人来帮他，也没人帮他喊老师，小小的他不明白。他只知道他被欺负了，没人帮他，只能靠自己。

    所以，在这所私立学校里，校园规定不允许学生携带手机。他去向班导告发了这件事，他本以为告发之后，对方会受到严厉的处罚，或者其它处分，但他还是太天真了。

    班导只是将对方的手机收缴之后，便没了后续，而他也不承认是自己告发的。就这样，一直到下午放学时间，国中生周五下午会提早放学。而在他离开教室之前，他自始至终没有去看过欺负自己的人。

    正当他以为这事不了了之的时候。周一回到教室，他才发现是他太过天真了。桌柜里的复习资料少了大半，在哪都找不到，他本以为是被其他人借去或者误拿。

    但直到那天上午，有个和自己关系不错的同学说，你的资料被那个男生拿去扔外面大垃圾桶里了。

    听到这话的我，第一时间不是找对方对峙，而是选择找老师报告这件事。我没说是谁故意把我东西丢了，而是说我的资料不见了，毕竟，没有证据证明是对方把我的复习资料都丢了。

    再加上当时临近升学测验，所以这种事情本以为只是普通的事件，但最后却闹到了家长来学校处理。

    而，我的父母早在好些年前便已经处于分居状态，母亲成天忙于工作。当时来的，是母亲的父亲，也就是我的外祖父。

    在班主任到班里阐述这件事情的严重性时，班内没人站出来说一句话，而始作俑者一副莫不关己的表情，让我很，火大。

    下课后，我便向老师报告了有人看到我的资料被丢全过程，也说出丢我书的人的名字。

    我知道，做了这件事情，做了这个选择之后，我在班里，绝对，绝对会被排挤。被其他人畏惧，毕竟，我这么差劲的人，只会找别人来解决。

    这件事因为外祖父的人际关系，据说是跟当时的校长同乡，而学校的老师也好像知道外祖父的身份之类的。但这些事情，我都没去询问。

    我只是问外祖父：母亲呢？她，为什么没来？

    我不理解，我不懂...

    我只是

    只是

    想让母亲

    多信任我一点。

    看着丢我资料的那个欺负我的人，他躲在父母的身后，被保护的好好的。

    即使做了那样的事情，他应该，没有什么悔过之心吧。

    毕竟，替他道歉的，是父母，哪怕他犯了再多的错，他父母都会像这样替他解决吧。

    为了寻求我的原谅，他的父母对着外祖父鞠躬致歉，始作俑者躲在后面一言不发。

    看着这样的画面，我心中有一股异样的情绪产生。

    我无所谓了。

    怎么样都

    无所谓了。

    我接受对方父母的道歉。

    但我不接受那个人的道歉。后半句我没说出来，毕竟我也不想让对方父母难堪，该道歉的不是大人，是犯了错的人。

    最后和外祖父协商好，补齐资料的费用，由他们全盘接受，至此事件了结。

    是的，就这样，始作俑者没有任何一句道歉，也没有任何做法，也没有受到任何一丁点惩罚。

    事件，就结束了。

    当晚，我回到家里，受到的不是任何一句关爱。而是。

    对方为什么要这么做？

    为什么要挑着你做这种事？

    我，回答不出来。看着母亲这样做，我没有说什么，我也，不想说什么。我默默的把自己关起来，没有去理会母亲的任何一句话。

    第二天，来到学校。

    班级里围绕着异样的氛围，所有同学看着我，跟看着小丑一样。

    连那个跟我讲看到丢资料过程的要好的同学，也跟我保持着距离。

    从老师那领来了新的资料书之后，我回到座位上，但又因为跟始作俑者的他离得近，我在没经过老师同意的情况下，挪走了桌子，将自己，和班级“隔离”开来。

    那一天，再万分诡异的情况下结束了。我没有跟母亲讲，她每天工作已经很累了，我也不想再麻烦她了。而且，昨天...

    第三天。

    ［老师，我想回家自学。］

    说出这句话的我，此时站在办公室，其它科任老师一脸震惊的看着我，而班主任此时盯着我的脸，最后叹了口气。

    ［相关资料我会提交给上面，我通知你家里人。］

    ［嗯，谢谢周老师。］

    周老师，担任我国中三年级的英语老师兼班主任，对英语不好的我极为上心。因为我认真的学习方式，曾被拿正面教材给全班展示，并让同班同学学习。

    对我来说，周老师是我碰到的，真正把我当成好学生的人。虽然我的英语成绩很差。

    但他对我的关心，真的就像是父亲一样...

    从没感受过父爱的我，原本以为，以为能这样度过这一年。

    ［自学的时候自律点。］

    ［我...会的。］

    说我这句话，周老师便离开了办公室，而我也拿到了假条，离开学校，回到家里。

    我知道这么做，会让周老师失望，但我，也不想在那种环境里继续呆着了。

    我选择了...逃避。

    ［躲在那听了那么久，也该出来了吧。］

    ［哎呀呀，被发现了呢。］

    在空来到天台眺望远方的时候，就已经发现奕就已经跟着他来到天台门了。

    ［抱歉啊，听到你以前的故事。］

    ［我不说，你也听不到，为什么要道歉？］

    ［....啊....这样呢.....说的也是呢。］

    看着挠着头目光飘忽不定的平田奕，空轻笑出声，原来对方也有这样有些慌乱的时候啊。

    ［所以，接下来的那几个月里，你的身上发生了什么？］

    奕有些难以启齿的看向我，说出了这么一句话。

    我看着他有些为难的问这种问题，大致也能猜到，无论我说不说都可以，但我觉得这样子不太礼貌。

    ［我们关系还没好到，我们能互吐心声的关系上。而刚刚的，是例外。难受的时候，说出来，才能让自己轻松点。不是吗？］

    看着此时呆住的奕，空绕过他，打开天台门往下走。

    ［呃...］

    ［啊！那个...那个...那个我不是故意的。］

    拉开天台门后，空映入眼帘的是亚麻色的发丝，而后一个声音就响了起来。看着眼前的樱，空有些头疼，也就是说，刚刚的事情，她可能也听到了。

    哇，真是丢脸啊。

    空不禁懊恼，怎么什么事情都让她碰上了呢。

    ［我就是有点...担心今泉同学，所以想着...跟上来看...一下。］

    ［嗯，现在呢？］

    ［没...没事。］

    空冷淡的绕过樱，往楼下走去。站在天台那的奕，有些苦笑的看着空樱，而后者，低着头不知道在想什么。

    回到教室之后，空一直懊恼不已，只是尽力不表现出来。

    樱回到教室一和空对上眼睛，就会微微转移视线，而空也会将视线移开。

    但在空移开不久后，他总会不受控制的用眼神追随她。毕竟，自己说话的语气，有点重了，会不会引起对方的讨厌之类的。

    虽说是换了个完全和之前生活环境，就连语言都完全不同的地方。

    但空，还是害怕，害怕发生，像以前那样的事情。

    空不相信，这个世界上没有完全光明的地方，只要有人，就大概会有这种事情的发生。

    而果不其然，放学的时候，我被班里那群叫做什么，崛井天使后援会的人，堵在了楼道处。

    ［有什么事？］

    ［你和崛井天使之间有什么关系？］

    ［什么什么关系？］

    对方听到我这么说的时候，有些不爽的，朝我脸上甩了一下。

    本应该是这样，但空抓住了对方的手腕，这一巴掌没有打到空的脸上。而在空身后，一个人突然踹向空的小腿后侧。

    空吃痛的，单膝跪在地上，但他依旧没松开那只手。

    ［你们这么做，不怕给老师发现？］

    空盯着被抓住手的所谓的后援会团长，对方吃痛的想甩开手臂，但空的手像钳子一样死死抓住。

    ［少废话，放手，我叫你放手。你们过来帮忙啊。］

    他招呼上其他人准备对空动手。

    ［住手！你们在干什么？］

    一个声音突兀的响了起来。

    山下老师站在楼道下面对着楼道的人大吼，而看到出现在这的山下老师。那群后援会的人鸟作虫散的四处散开。

    ［喂，你们，帮我啊！］

    而被空抓住的男生，因为其他人都跑了，自己还被空抓着，没人帮忙的原因，强行被留了下来。

    这时，山下老师也反应过来，上前抓住了试图逃跑的男生。

    ［高雄同学，这次的事情十分恶劣，我希望等会你能认真回答我的所有问题，现在，跟我去教务处。今泉同学，这件事是我的疏忽，等会会有人带你去医务室那边，我就先带着他上去教务处了。］

    ［嗯。］

    说完这话，山下老师便带着那个叫做高雄的男生离开了楼梯，而在山下老师离开楼梯的下一刻，一个亚麻色的身影跑了出来，抱向了我。

    ［呃..］

    突如其来的事情，让空的脑袋若机，但他闻到了那天，在家里闻到的相同的香味。

    ［...是你啊。］

    ［嗯。］

    像是回应我的话似的，对方点了点头。

    ［不过，我是不是应该先去趟医务室啊，我小腿疼。］

    空有些无奈的说，毕竟刚刚抓着对方的手，小腿后侧遭到踹击，此时依旧是单膝跪地的状态。

    ［不好意思，我现在就带你去医务室。］

    ［嗯。］

    在樱的搀扶之下，我缓缓起身，对方试图想将我的手绕过脖颈，打算这样子撑着我去医务室。我连忙拒绝，告诉对方我自己能行，然后靠着墙，试图单脚跳离开楼梯，但第一步就差点摔倒，所以，最后还是给搀扶着往医务室的方向走去。

    ［是你找山下老师的吧。］

    ［嗯。］

    ［谢谢。］

    简短的对话就这么结束了，但樱的颜色飘忽不定，且身体有些颤抖。

    ［其他人呢？］

    ［我今晚有些事情想请教老师，所以真琦她俩已经先回家了。］

    ［嗯。］

    两人就这样，有一搭没一搭的聊着，不知不觉就到医务室。

    ［你不会觉得困扰吗？］

    ［什么？］

    ［就...就是，那群男生...］

    ［那些人？］空看着对方，想到刚刚发生的事，好像是什么后援会。［不会，毕竟，我习惯了这种发展。］

    ［诶？］

    ［毕竟某人好像挺关注我的，发生这样子的事情，好像无可厚非吧。］

    ［你的意思是，怪我咯？］

    ［那倒没有，只是...］

    ［只是？］

    ［为什么这么关心我？］

    空说完，这样子盯着樱。

    被空这样盯着的樱，显得异常慌乱，急忙把空推进医务室。而失去平衡的空，就这样子摔倒在地上。

    ［嘶啊！］

    ［啊！不好意思，我不是故意的。没事吧？今泉。］

    樱急忙扶起空，询问道。

    ［发生这么大动静，我还以为你们是要来拆我的医务室呢。］

    一声柔和的女声响起，然后一袭白袍的女人便站在了两人面前。

    光看外表，空的第一个感受是，这是哪个学生？不对、不对，她说，医务室是她的？而这时，樱开口了。

    ［会沢老师，今泉同学他腿部受伤了，麻烦您了。］

    ［哦？那扶他躺到床上吧。］

    会沢老师这么说着，便转身看向被樱搀扶着的空，点了点头。

    （这是，干啥啊？这么打量我。）空有些疑惑，对方为啥要看着他。

    被樱搀扶着，坐到床边。空看着坐在一旁，不知道为啥，樱的脸比平常见到的还要红上不少。

    正当空想问问樱发生什么事的时候。

    会沢老师手上拿着冰袋跟药水，给我进行了简单的处理。

    待小腿上的乌青消退后，我便和樱离开了医务室。

    ［奇怪的男生呢，明明女孩子这么关心了。会不会？男生是个渣男？］

    会沢老师看着两人离开医务室的时候，并没有发现对方有做什么亲密的动作，但她确确实实能感受到这两人之间一定有些什么存在。

    ［嘛，算了，我也下班咯。今晚吃鸡蛋烧，诶嘿。］

    从医务室离开的空和樱，并肩走在回家的路上。

    像是为了照顾脚受伤的空，樱放慢了脚步，让空能跟上。虽然在空看来，其实没有必要做这种事，经过会沢老师的处理后，疼痛感明显少了很多，正常走路是没有问题的了。

    两人就这么安安静静的，一句话也不说，沉默着度过了今天。

    而在空的心理，此时正是天人交战之际。

    美少女照顾受伤男生，这种画面，想必特别美好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