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欲往从之雪纷纷(四)余地

    她似乎觉得这样的动作不太好,想推开她,要吻也不要这样躺在桌子上?

    成何体统!

    可是他人压着,唇吻着,手钳着,就是不让她起来,

    两人对抗了一会儿,又惹得一些奏章丢落在地上。

    他先在上面徘徊,慢慢地才吻到脖子那里,

    吻到两人都有些气喘,他的额边有一丝乱发,嘴角已经有着一丝丝笑意,

    “就这样站两天,等我受不了是不是?”

    她站着也不说话,低着头,那副样子,就是引人犯罪。

    他的耐心全部都被磨光了。

    “没,没有。”

    他在等着她上门呢,谁知这人会那样不好意思。

    “你看我今天穿得如何?”

    李安通仔细看了一眼,脸还是那个脸啊,没什么特别,摇摇头。

    赵启秀气得又俯身吻了上去,可恶,他为了引她上钩,换了衣服。

    可是她居然没发现。

    他贪恋着吻了一会儿,始终不见她开口,问道,“你是不是为了楚三生的事情来的?”

    他知道他不说,她会一直不说。他不想为难她。

    “你怎么想?”

    “你是怎么想的?”他反问。

    李安通推他起来,“当然是不能杀了。”

    赵启秀哼了一声,“谁都不让我杀!”他将手放在她刚才被他解开扣子的雪颈上,拉近她,“那杀你吗?还是顾小楼?”

    他瞥了一桌上,伸手把弹劾她的奏折丢给她,他最近所接收的,有一半都是弹劾她的。

    其实李安通是很好的,可是她手底下的人就不怎么样了,比如说这个顾小楼。

    他根本就不听李安通的劝告,还是一意孤行,似乎非要把赵接拉下马。赵接听说后,深感冤枉,说是要和顾小楼一起来长安跟赵启秀对质。

    赵启秀拒绝了。这让赵接十分寒心,心中想的是,当初我这么帮你打何耀明,你现在翻脸无情,为了一个外人,就这般不信任我。故而赵接就起兵造反了。

    这件事的主谋关键还是顾小楼。

    李安通也知道这件事,顾小楼是轻浮,可是她也不信赵启秀会这么好心。明明就是他在利用顾小楼在除去心腹之患。他们在打隗嚣的时候,赵启秀就命冯翊把赵接给拿下了。

    她哀怨地看了他一眼,真是得了便宜还卖乖。

    不过群臣不这样看,他们就觉得是顾小楼无能轻浮,而皇上是好皇上。而顾小楼的上司是谁,还不是李安通?

    “你打算怎么处置顾小楼?”

    “我也不知道啊。”他露出一个灿烂的笑容,“你告诉我。该怎么处置?”

    李安通认真道,“虽然小楼给朝廷惹下这么大麻烦,可是他对你还是很忠心的!”

    “说得好。毕竟是自己人。赵接算什么东西!”他拿起一封刚写好的诏书给她看,上面写着封顾小楼为执金吾,执金吾位列九卿,也就是说,顾小楼非但没被罚,反而升官了。

    对于和他站在同一阵线的人,赵启秀的奖励是毫不吝啬的,可若是对手嘛,那就另当别论了。

    “那其他人呢?能不能求皇上放她一马。”

    “不行。”赵启秀想也不想拒绝道。“凭什么。她值得你求情吗?”

    这次倒很是决绝。

    以往她让他亲一下,抱一下,赵启秀就同意了,现在仿佛没有回转的余地。怎么会这样呢。

    她皱眉不展,看向窗外,又要天黑了。明早就要行刑了。

    赵启秀道,“别想他们了。我们来吃饭。”他喊了宦官,端了点精致佳肴,还有一些美酒。

    “你看这些,你爱不爱吃?”他期待地问。

    他给她倒了一杯酒,也给自己倒了一杯。他心情很好,拿下凉州,是一件大事!

    李安通哪有心情吃,试图以好友的身份劝说,“你刚登基为帝,还是少造杀业。”

    赵启秀心不在焉地听着。

    “而且。你连隗嚣都能放过,为什么不能放过一介女流之辈?”

    “女流吗?都说天子犯法与庶民同罪,我为什么偏偏要放过她?”

    李安通被堵得哑口无言,又想了一会儿,“你要做一个仁君,不是吗?”

    “仁君?”赵启秀道,“仁君也不是什么人都不杀的。做错了事情,就该承担责任。无论什么人。那楚三生就是犯了死罪。她是奸细,古往今来,奸细罪无可赦!”

    “那就是没回转的余地了?”她问。

    外面已经传来钟鼓的声音,再不出宫,又要留在宫里了。

    时间一下子停止了,两人都静默在那里。赵启秀知道,有些事情,不点明,李安通就永远不会开窍。

    她看他久不说话,也不再坚持,总不能就这样熬着,回去再想办法好了。

    刚起身,那边手腕就被拉住了。她回过头,满心一喜,暗想,赵启秀还是那个赵启秀,还是那个温润如玉的春晓男子,只要她好好说,他还是会同意的,不是吗?

    “嗯?”

    赵启秀也跟着站起来,但没有抬眼看她,仿佛有些不好意思,过了半天才道,“你留下来。今夜。”

    “留下来?”她还道他同意了,“留下来就好了?”

    赵启秀心中一阵发狂,羞得耳尖也红了,鼓起勇气,一字一句道,“还有陪我。”

    李安通心想,留下来不就是陪他吗?但看到他像个邻家小姑娘一样害羞了,又想起他曾经送她不少春宫书,马上想到那档子事,于是,整个人也跟着着火了。

    怪不得他今天穿得那么艳丽,常年着白的他,换上的是一身红衫,腰间配着黑色长带,加上温润如月的气质,整个人又邪又美又——骚。

    他见她如此,心中也像着火似的,又怕她拒绝,又怕她同意似的,低声道,

    “你好好想。想好再告诉我。”

    这样的行为是比较卑鄙。可他们的进展太慢了。他也是没办法。

    李安通想,原来母亲是这个意思。

    要救楚三生,就得献身。李荁真明白,这聪明的赵启秀会不惜代价地得到她的女儿,用强是不会用强的,这不是他的风格,只有让李安通心甘情愿地献身。

    李安通无语地又看了一眼赵启秀,她和他怎么会变成这个样子,明明刚开始只是极为纯洁的兄弟关系,他真是步步为营,对她费尽心思啊。

    宫门是关了,她今晚是出不去了。

    等到丑时一过,离行刑的卯时还有五个时辰,她再不做决定,就完了。

    赵启秀也没有催她,两人就这样干坐着。不过五个时辰也足够干很多事情了。他很有耐心地等她回心转意。

    其实看她脸一阵红,一阵白的,他也不忍心。不过,他不催一把,李安通这个人可以洁身自好一辈子。

    他非要拿下这朵高岭之花不可!

    他瞥眼看向李安通,腰细腿长的,以前觉得看一眼就够了,现在是看一眼就要疯狂。她身边的矮几上,是早就放好的干净白衣。他等着她宽衣解带。

    不过同时,眼看着时间一点点过,他躺在床上翻来覆去,心中竟然十分焦虑。

    他刚把头埋着,抬头便看李安通已经换好衣服站在他面前。他吓得猛地坐起来,跟以前不同,这次是她先主动的。他让出位置给她,让她坐下。

    “你——”李安通道,“说话算话?”

    赵启秀乖巧地嗯了一声。

    “那个需要我做什么吗?”

    赵启秀想,你问我做什么,我也不会啊。咱们尝试一下不就都会做了吗?

    他刚想说话,她已经闭着眼睛搂着他,将他扑倒在床上

    火一下子被点燃了,他顾不上想,也回抱住她,紧紧地。

    这是她第一次主动吻她,他的心扑通扑通地快要从嘴里跳出来,感觉太不一样了。

    他要融化了。他顺从地倒在床上,跟她热烈地吻着。

    吻着,吻着,便发现不对劲,她一直压着他的手,不让他乱摸。

    “做什么?”

    “不是我陪你吗?”她问,“不应该我主动?”

    赵启秀道,“也没那么严格吧。”

    “你不同意,我们就算了。”

    “同意。”他立马道,“你来就你来。反正,都一样。”

    她居高临下的模样太迷人了,乌发垂在两侧,春意无限。

    又过了一会儿,他还是有点不安分。李安通便把他的手绑了起来,缚在身后。

    “这又是做什么?”

    李安通道,“我书里看来的?你不喜欢吗?”

    赵启秀道,“喔。”他聪明绝顶的脑子现在已经完全不会思考了。她说什么,就是什么吧。

    她的吻技也不算差,毕竟他带着她练了那么久。可是她吻得太慢,弄得他心痒难耐。而且吻来吻去,只要嘴这里,两人的唇都要被对方吻破了。

    虽然他很喜欢吻,可是也没必要只吻一个地方。

    赵启秀问,“你要不要换个地方?”

    “嘴不好吗?”她乖巧地问。

    赵启秀刚想说不好。可看她唇红齿白的样子,又是心动不已,“随你吧。”

    四个时辰,若是两人互动,那是很快的。可若是有人故意拖延时间,那就完全不一样了。

    等到赵启秀回过神,天已经微微发白了。

    “你下旨吧。”她问。

    赵启秀不回答。

    李安通道,“我已经说到做到了。”她推了推他。

    他无奈地站起来,走到门边,下了旨意。回头也不去理李安通,穿上衣服独自生闷气去了。

    李安通自知骗了他,灰溜溜地出宫回府去了。等下要上早朝,总不能这幅样子上朝吧。

    赵启秀看她离开,倒也没怎么十分生气,满脑子想的都是她吻了他一夜的场景。

    一夜啊。真是值。他低着头,摸着嘴巴,傻乎乎地笑了。

    以往要吻,大多是在梦里。后来要吻,是半强迫着她。这次不同,是她主动的。

    让李安通主动可太难了。这不失为一个巨大的进步。

    赵启秀,你真棒。他喜滋滋地想。

    从宫里出来,李荁真便看到女儿的唇都破了,尴尬地问道,“你们,你有没有……”

    “没。没什么。什么都没有。母亲放心吧。”

    她躲进屋内,看着自己的嘴巴,果然红通通的,就跟换了层皮,赵启秀估计也是一样。她真的是尽力了。不过,赵启秀也愿意,让她吻一夜。

    收拾完上了朝,下朝后回府听说赵启秀赦免了楚三生的死刑,但被判流放。后来主意一改,念她年纪已大,便只用在长安附近即可。

    反正,说来说去,算是救下了。

    也经过此事,李安通明白要严厉地约束下属,希望他们再不可借机生事。

    不过也因为此事太过伤神伤身,导致她足足有半月不再进宫和赵启秀见面了。而这半个月,赵启秀也没强求李安通留下。仿佛有了这一夜的吻,便能受用很久似的。

    这一日,李安通下朝回来,想着之前何锦院中的法事,便往他院子去。

    到后,便看到门上墙上到处贴满了鬼画符,院里所有何锦种的花也全部被搬走了。

    宛平看到她,眼圈也红了。

    她最近忙着打隗嚣和救楚三生,许久不关府里,可是没想到一来,居然会是这样。

    “花呢?你们主子不是爱花吗?”

    宛平道,“侯爷。那个倪管家说这些花对公子身体不好,非把它们搬走了。那些可都是我们公子自己种的,怎么会不好?还有这满墙的符咒,之前还要多呢。我看着实在受不了,这才撕下来不少。”

    “你们公子呢?”

    “在屋里。”宛平道,“公子都被气病了。”

    何锦身体一向不好,她是知道的。她忙进屋去看,看到何锦躺在床上,比之前来的时候瘦了很多。他是她的客人,在她的家中竟然受到了那么大的委屈!

    “何锦?”

    她忙坐下来看他。

    “他们,这样对你。你怎么不告诉我?”

    “你忙。我不想打扰你。”

    李安通万分愧疚,那个倪邱太过分了。真的太过分了。她现在就去找他算账。

    何锦拉住她,“他也是为我好。”

    “怎么算为你好呢。”李安通道,“这根本就是欺负人。”

    “你都被人欺负,不得不屈就,都能忍,我怎么不能呢?”

    李安通想,他在说楚三生这件事,立马道,“我——我不是。你没有必要忍。我明天就把倪邱赶走!”

    何锦道,“你确定吗?”

    李安通知道倪邱是谁的人,“我确定。”她站起来,吩咐宛平给何锦找大夫,便去找倪邱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