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008

    赶上周六大早晨去上公共课,我中午回来赶紧补觉,一直补到下午四点多才醒,然后看着床下边小桃打游戏一边虐胖子一边损他。看见我起来了,胖子赶紧转移话题。

    “麦子,你跟你们部门那董菲菲怎么样了?”

    “就那样白,有一搭没一搭的。”

    “你不是追她呢吗?”

    “你听谁说的啊?”

    “你们俩现在不是挺火热的吗,天天短信发到半夜两点半。你是没逮着机会表白啊,还是心里有那么一丢丢的畏惧啊!”

    胖子说的是实情,自从那天我跟董菲菲产生交集之后,我们俩有点越发肆无忌惮的相互联系,其实基本上就是晚上发短信聊聊天。但我对胖子的说法确实完全不能认同,“畏惧,切!”

    “这会儿又充好汉呢,麦子,哥们给你创造点机会怎么样?”

    “就凭你?”

    “说真的,今天晚上叫上董菲菲咱们后街搓一顿,反正好久没聚了。而且我跟小桃现在还不认识她呢,上回迎新晚会光顾着她那舞跳的我眼花缭乱根本没看清正脸。万一有一天她谋权篡位当上咱麦子的压寨夫人,我们这不得提前打好预热吗!是不是桃!”

    小桃说,“对,我也正想认识呢。晚会那天后台美女太多,我都顾不过来了。”

    “就她一个女的不好,人是淑女,哪能跟咱仨混混出去吃饭啊。即使她我的面子去了,我也不好意思啊。”我找借口推脱,其实还是真有点不好意思。

    “那正好,叫上赵晓萌跟李琳。六个人凑三对。”

    “行,胖子,我就圆了你有扎堆美女陪着的美梦。”我说着就拿起电话来,“喂,菲菲,晚上有事儿没,我这边有一小餐可以聚,要不要来蹭点儿。成,晚上六点,后门驴肉馆。”

    驴肉馆的名字非常有特点,叫”来一桌驴肉馆“,我觉着这名应该改成”来一头驴肉馆“更合适。边数落着店名,人都到齐了,六个人坐在了餐馆里。

    “麦子,咱得先说好,今天这顿饭得是你掏钱。”胖子说。

    “我凭什么啊,谁先喊的聚啊。”我反驳。

    “不是,麦子,你听我给你分析分析看看啊。首先,在座的,我,就不说了,你哥们吧。桃子,也不用说了,你哥们吧。你看,你哥们吃饭,你总不能让你姐们儿付帐吧。这是其一,这其二吧。你看看,赵晓萌,你姐们吧。李琳,也是你姐们吧。”

    “不是,我说,你这什么逻辑啊,说的跟你们不认识似的……”

    “你先听我说完。是,她们跟我们关系也是很好。但是赵晓萌跟你接触最多。所以,跟你感情最深厚吧。李琳是因为赵晓萌才认识的,但是赵晓萌跟你最熟啊。所以,李琳还是跟你最近,当然这仅仅局限于在座的男生中。所以,总不能你关系那么近的姐们吃饭,让你哥们付帐吧,是吧。”

    我觉着自己已经百口莫辩,不知道该说什么了。

    胖子继续说,“当然,还有最后也是最重要的一条。你可以让董菲菲付账。因为今天,你们俩是主角,我们四个甘当配角儿。我们身为配角就认了,只要能吃饱肚子就行,地位也就不重要了。***说得好,人民群众只要吃饱肚子,就不会闹事儿。我们也得听他老人家的不是。所以,今天的帐就得你或者董菲菲来付。但是根据我对我们麦子的了解,他是绝对不会让女生掏腰包的,是吧。现在,同意的鼓掌……”

    “哗——”掌声雷动,四个人在那儿鼓得正起劲儿呢。

    正好,服务员上了一盘儿菜。胖子拿着筷子夹了一块放在嘴里,“谢谢麦子赏赐啊……”

    其他人也都纷纷举筷。连董菲菲也笑着看了我一下,然后去夹菜了。我自己抓拉着头发,感觉自己挣巴的转不过来,”哎,你们谁能先给我理顺了再吃啊,我怎么别不过来这个弯儿啊!“

    饭菜都快被扒拉完了的时候,一桌子人开始说话了。我觉着这是一个吃饭的优良准则,上来菜,先吃,少废话。要不然边吃边说,菜凉了再吃就太对不起自己的胃了。反正时间用的一样,还不如先吃再说。

    吃饭的时候我观察着董菲菲,就她吃得最少,也不知道是不好意思,还是保持淑女形象。

    “麦子,听说一事儿吗?”胖子发话了。

    “怎么啦?”

    “学生会近期可能裁人,也不一定,也可能是干到半年的时候。”

    “我也听说了。”赵晓萌说,“听说学院的书记是新来的,觉着这一届学生会人太多了,应该整顿。”

    “他觉着,他觉着就整顿我们啊。我们辛苦吧啦的干到现在,说踢就给我们踢了。”我心里感觉不平衡,”我们这些小的天天在里边当牛做马的受苦受累,还指着有一天能出头呢,这……“

    “麦子,你才干多久啊。”小桃表示质疑。

    “时间是不长,可咱贡献大啊。那次迎新晚会……”

    “得得……都什么陈年烂谷子的事儿了,我粗略的算了一下,你平均每天起码得提一百二十多遍,你能不能努把力,争取翻一番,一天提个二百五啊。”

    “我说,胖子,我就这一个可以炫耀的,我提提怎么了。我这不是为大伙鸣不平呢吗。”

    赵晓萌跟着说,“鸣不平你在这儿说也没用啊,你得找张大红纸,写一大字报,明儿挂主教门口去。再叫小桃手里拿一个大喇叭筒在旁边当解说。没纸可以跟我说啊,我们广告部多得是,就是大喇叭麻烦你们得自己找。”

    “地道,这办法太牛了。萌姐英明神武,麦子,赶明你也学习学*****拿水杯给她敬过去了。

    赵晓萌一把给他打回来,正好泼在了小桃身上,他很是委屈,“我招谁惹谁了!”

    “老板,你们这是饭馆还是澡堂啊!”我扯着嗓子喊,表面是鸣不平,其实是幸灾乐祸。

    饭馆出来,胖子跟李琳走一块儿,对所有人说,“不是我给麦子创造机会啊,我是得送我女朋友回去。是吧?”

    李琳特别配合的点头,“嗯!”

    “我也是!”小桃说的是赵晓萌。

    “谁跟谁啊,你是送你姐回去。重说一遍。”赵晓萌反驳。

    “不对,桃子,你是送你阿姨回去。”胖子笑他。

    “这位老奶奶,你年纪大了,我送你回去吧。”小桃顺势往上说。

    “我呸!”赵晓萌抬起胳膊,“小桃子!……”

    “嗻……”

    “扶本宫回宫……”

    “嗻……”

    胖子他们做到这儿,我明白了他们创造机会的意思,但是这也太明显了一点,我都觉着有点不好意思了。所以送董菲菲回去的路上,一直在搜刮着话题。

    “那个,你晚上吃饱了吗?”没想好,只能没话找话。

    “吃饱了。”

    “我看你吃的挺少的。”

    “我平常也吃得不多。”

    “恩,那就好!”我把手背到身后使劲儿搓,不知道接下去应该说什么了。

    还是她先开口,“今天这些人都是你朋友啊?”

    “对!”

    “你们都是什么时候认识的?”

    “就是大学才认识的啊。那俩男的是我们宿舍的,那俩女的是我们一个班的。”

    “看你们关系都很好啊,以为你们认识好久了。”

    “我们都是自来熟,刚认识的时候就这样,也就军训的时候熟起来的。”

    “那时间也不长啊,才一个多月吗!不过看你们挺有默契的啊?”董菲菲看着我笑了一下。

    我听出了这句话的意思,现在想想整顿饭,尤其是吃完走的时候,这作假的痕迹太明显了。我都觉着胖子是不是偷偷跟其他人商量好了。但是我真不知道,只能赶紧跟董菲菲解释,“不是,我们这些人在一块就爱胡闹,他们就是想整我,觉着我对你……对你有想法?”

    “你对我有想法?什么想法?”

    “不是,是他们以为我有想法?”

    “那他们以为你有什么想法?”

    董菲菲突然停下脚步,就站在我对面看着我。我被这句话问的不知道该怎么回答,只是一个劲儿的躲开她看我的眼神儿,“就是……就是……我真不知道怎么说!”

    “这有什么不知道的,是什么就说什么白!”

    “这一句话两句话说不清楚。”

    “那就多说几句,反正也不着急回去。”

    我真没想到平常文文静静的董菲菲这样咬着不放,我自己又觉着不好说出口。

    “他们是认为你喜欢我吗?”

    “啊?”我正左右为难的时候没想到被董菲菲一句话问在了点子上。

    “是不是?”

    “是!”

    “那你呢?”

    “我,我怎么了?”

    “你认为他们不对是吗?”

    “这一句话两句话说不清楚!”

    “怎么说不清楚,是就是啊,不是就不是!”

    “它没这么简单!”

    “你是想说他们错了?”

    “不是!这……”

    “那你就是喜欢我了?”

    “啊?……”

    “喜欢就喜欢白,我都没不好意思,你害什么羞啊!”

    我低着头,真是不敢看董菲菲,但是问题烧到了眉毛上,只能点点头,“恩!”

    “承认就好,”董菲菲突然抱了我一下,然后转身就跑,“我回去了!”

    我看着董菲菲离开,在原地楞了一会儿,我真的是被她震住了。今天晚上本来是胖子给我创造机会让我主动出击的。但是我觉着自己现在完全被动了。董菲菲今天太异常了,我突然觉着自己压根就不认识她,可能就是有几面之缘的好印象,就算有天天短信的沟通,但是也不算是正面交流啊。我脑子完全不够使,只能回宿舍里找救兵帮我缕一缕。

    一进门,胖子跟小桃正打游戏呢,胖子看我一眼,又继续看着游戏屏幕问,“麦子,晚上战果如何啊?”

    我脑子还没清醒回来呢,“我也不知道。”

    “什么叫不知道啊,你晚上跟董菲菲过得怎么样你不知道啊!”

    “我们俩可能好啦!”

    “什么?”胖子放下手里游戏,转过来,“麦子,你什么情况,这么快就把董菲菲拿下了?”

    小桃也搬着凳子靠过来,然后我把今天晚上离开饭局而后的事儿从头说了一遍。

    “哇靠,”胖子直接就感叹,“这董菲菲是真人不露相啊!我真不敢相信她能干出这种事儿来。看着平时多淑女一人啊。麦子,我真不知道是你魅力太大呢,还是这女的藏得太深。这事儿,别说你了,我都蒙了!”

    “那可不一定,”小桃插话说道,“也可能是董菲菲非常喜欢麦子,所以忍不住先表达了。爱情面前人都是失去理智的。”

    “还爱情,你以为韩国那些烂俗偶像剧呢。你懂什么啊!”

    “你懂什么,你跟董菲菲熟吗?”

    “你说的跟你们很熟似的。”

    “我是不熟,但是麦子熟啊。”

    “熟什么,他们才认识多久啊!”

    “我们认识时间也不长啊,跟麦子认识董菲菲时间差不多。”

    “这男的跟女的不一样。男的吃顿饭喝点酒,一晚上就熟了。而且我们住一个宿舍,天天一块光屁股睡觉,能不熟吗?”

    “那赵晓萌呢,时间也差不多啊,也很熟啊,她跟麦子关系多好啊!”

    “我不是跟你说了,男的之间容易混熟。”

    “成,你这么说她,我得告诉她去。”

    “去就去,谁怕谁啊!”

    “怕谁,有本事单挑啊!”

    “挑就挑,怕你!”

    两人拉着凳子就坐回了自己桌子旁。

    “我选警,你用匪啊!就打雪地,不用买枪。”俩人打开CS,嘴上还在拌着。

    我脑袋本来就乱,听着他们嚷嚷更别扭了。“你们俩不闹了行不行,就不能好好帮我分析分析!”

    “得,桃,白忙活了,你麦子哥的注意力还在董菲菲身上。”胖子又把凳子搬到我面前,说,“麦子,这事儿到底是什么情况,最关键的就是看董菲菲能不能给你一个解释,她要是今天就这么不了了之了,就证明她绝对非常有问题,藏得太深了。要是她能给你个信儿说今天晚上为什么这样……”

    “嗡……”我手机在桌子上震动了一下,拿起来一看是一条董菲菲的讯息:麦子,虽然我们认识时间不长,但是我觉着你人很好,我今天鼓足了很大的勇气才会问你……我知道你能懂我,对吗?

    我看完短信,又举着手机给另外两个人看。

    胖子说,“老天爷太不够意思了,这不是变相打我脸吗。不过也难怪,小桃,这董菲菲跟你一样都是韩剧范儿,你看整的这小词儿。”

    “你就是没猜对,心里堵的慌。我就觉着她是喜欢麦子,才会这样,正好麦子也喜欢她,这就叫心有灵犀。”

    “心什么有灵犀啊,董菲菲还说你麦子哥懂她呢,你看他这蒙样,像懂的吗?麦子,既然这样了,这不正随了你的愿吗?”

    “我就觉着这事儿太突然,我真一时接受不了。我对董菲菲有好感是没错,但是我们俩才认识多少天啊,压根就不熟呢。而且她今天来这么一手吧,我也没说要不要跟她好,她也没表示要不要好,现在算什么啊!”

    “麦子,我给你分析啊!这事儿有两点,第一,就是大一学生的通病,高中的时候受家长和学业的压制,有感情释放不出来,现在大学了,学业没那么重了,家里不管了,有的还默许了,而且大家都到年龄了,不管生理还是心里,都应该谈恋爱了。董菲菲自然也不例外啊!第二点嘛,就是董菲菲的个人原因,这女的要么就是太喜欢你,要么就是她敢于表达,心里有勇气,我跟你说麦子,越是这种平常不怎么说话显得特别老实的人,心里越是有主意。”

    “那你就是说,她答应跟我好了?”

    “说了半天都是白说,你还是没明白我意思。你都没跟人说什么人答应你什么呀?董菲菲的意思就是,她是喜欢你,人也看出来你喜欢她了,但是要不要跟人好,还在你的下一步行动。”

    “你能不能一口气儿说完啊?”

    “你别急啊,听我慢慢说。你要是想跟人好,明天准备充分,买束花,接上董菲菲,找一有情调的地方吃顿饭,吃完饭送她回去,路上问问,好不好?估计她肯定得说好。这事儿就成了。”

    “那要不想呢?”

    “你不得瑟能死啊!都到这份儿上了你还不想。你不喜欢人家还是怎么着?”

    “我真是觉着这事儿太突然,我对她有好感是没错,但是也不能这么稀里糊涂的就范了吧!”

    “什么叫稀里糊涂啊?小桃,韩剧范儿,上!”

    “嗯,这个是她喜欢你,跟你没关系……”小桃说。

    胖子转过身去看着小桃说,“不是这句!”

    “哦,对!我知道了,是爱情就是在不知不觉中就来了!”

    “对,麦子,就这个意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