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六章 刘掌柜
二人站在山脊上，脚下这个通天山最外围的山谷就是取竹镇的所在地了。
走过空无一人的街道，二人站在福源客栈的门口，昨天二人吃了点果实，今天也不过是一只兔子，已经饿的前胸贴后背了。
季三可不曾来过这种地方，他为了省钱返乡时候的吃食可都是自己背着的一些干粮和水。
林初冬推开门，客栈内依旧冷清不见半个人影。
“刘掌柜？不做生意啦？”
听到林初冬的声音，不一会刘掌柜从后厨钻了出来。
“来咯来咯，前堂太冷，在后面烤火呢。”他还是那身布袍，将手揣在袖里。
他抬头看到来人，拿起肩上的抹布上来迎客。
刘掌柜看清来人，上前说着：“哎呦，林仙姑！这位是？”
季三这时正在环顾四周，这宽敞的厅堂都由做工精细的竹材建造而成，上面的雕梁画栋诉说着这间客栈曾经的辉煌。
季三收回打量的目光拱手一礼说道：“季三。”
刘掌柜连忙扶起他，“不敢不敢，小的刘源富。”
不一会三个人来到了那个林初冬一直坐着的角落，刘掌柜俯身开始收拾桌椅。
“林仙姑这背着行囊是要上哪？我能帮得上忙的一定帮。”
“我们要出趟远门！嘿嘿，先去趟黔源城，这不来找袁帮主带个路嘛。”
“袁帮主啊？那可不巧，这世道越乱啊他们的生意是越好，这不，他们前日又走镖去了。”
紧接着刘掌柜又说道：“不过啊，我听说有一个商队正要去往黔源城那边送货，正在镇东头召护队的打手呢，你们可以去碰碰运气。”
林初冬听后点点头，若是等袁帮主回来估计得十天半个月，去看看商队也是个办法。
刘掌柜将桌椅擦的锃亮，起身将抹布搭会肩上问道：“吃点啥？”
林初冬抬头看看墙上的板子，绝大部分都是叩着的，几个正面摆着的木牌上面的字她也不认识。
“呃……有什么来什么咯，挑好的上！”
“哎，您就瞧好吧。”说完他便快步走入后厨，忙活去了。
不一会儿，他便端上来一盘酱肉，一盘野蔬以及烤馕。
“你看我这好不容易收罗了点羊肉，本来想留给小娃娃长身体，您这出远门，算是我给您践行啦！”
季三接过精致的瓷盘，里面盛满了香气逼人的酱羊肉。“谢刘掌柜。”
“别客气别客气，要不是有林仙姑帮衬啊，我这店早关门大吉啦。”
林初冬夹起一块酱肉送入嘴中，连连点头。“尝尝，尝尝，刘掌柜的这酱肉可香了！”
“不是我吹嘘，我这家店就是靠酱肉做起来的！可惜现在是做不成咯，别说是客人，就连羊肉都不好买啦。”
不一会，二人便将饭菜一扫而光。
待到林初冬去结账，将一块碎银和一包丹药交给刘掌柜说道：“我一时半会也不回来了，这钱就不用找啦。这药呢，帮我交给袁帮主。”
刘掌柜连连摇头，将那银子推开说道：“使不得使不得，这钱我不能收。”
“我叫你拿着你就拿着！你儿子还小，总会用到钱的！就当是帮我保管丹药的钱啦。”
刘掌柜听后双手一颤，这才点头，如今赚钱不容易，拥有如此庞大客栈的他也只能勉强解决温饱而已。
他拱手一礼说道：“这一路不算太平，您可万分小心啊。”
刘掌柜在门口望着二人向东渐行渐远，反身进去将门关严，把门闩上好。
他将那竹桌上打扫干净，端着脏盘子进了后厨。
一尘不染的灶台旁是一个大水瓮，刘掌柜用水瓢舀起清水倒在锅中，就这样将锅和盘一并洗净了。
正在他起身要将盘子放进橱柜的时候，一个身影从通向后院的门走了进来。刘掌柜看到那人，噗通一下跪了下去，手中的盘子也碎了一地。
他嚎啕大哭，跪行到那人身边抱住他的大腿。
“真人！真人！我做了！都按你说的做了！”
那人身穿青绿色道袍，手中架着一把洁白无瑕的拂尘，他拂尘一甩。
“刘掌柜，你早日醒悟，皈依正道，今后罪灭富生，修省将来，定灾消难解。”
“我儿子，我儿子他还小啊……”
“放心，你老来得子，实属不易，如今功过相抵，且回家一观，不出三日，你子便完好如初。”
刘掌柜听后脸上爬满了欢喜，冲着那道士便哐哐磕头。等到他抬起头的时候，蓝绿袍道士已经不见了。
一座道观内，其装饰金碧辉煌，墙上所雕之物无一不栩栩如生。
过道内长长的青布条拖到了地上，上面写满了类似林初冬所住破观内的黄色符文，那些符文在日光下闪闪发光，应当是掺着金粉写成的。
一人身穿深紫色道袍整盘坐在道像下，面对着门外。他一头潦草的道士髻和修长的长寿胡，双眼经闭，怀中放着那根鬼怖木杖。
那老道正是离阳。
一个身着青紫色道袍的中年道士快步走入观内，他双手抱拳拱手向着离阳一礼。
“师傅，事情办妥了。”
离阳也不动，依然结印坐在那里。
“弟子有一事不明。”
“讲。”离阳声音不大，但是在殿内回响不绝。
“为何不直接下毒，毒死那妖女？”
“你可知离元子凭何出名？”
“衍天算地，千变万化的布阵之法。”
“非也，若是他只通阵法，五年前他便葬身于此了。令人忌惮的乃是他那空前绝后的丹道。”
“他盗取天道求得青囊书，炼成那生筋活骨的息壤丹，才是离元子让人忌惮的。”
此时他从袖口中摸出一粒丹药，真是林初冬手中的那所谓“生肌壮骨丸”！他将丹药小心的放回袖袋深处，接着不紧不慢的说着。
“现如今那妖女竟逆天而行，能让人死而复生，寻常毒药怕是无可奈何。”
“所以我们要神不知鬼不觉的……”
“然也。”
“弟子知晓了。”
正当他要倒退出观之时，他身躯一震，怀中摸出一八卦盘。
只见他在盘中起卦之后掐算片刻，说道：“师傅，消息查明，申猴确实死在了烨城。”
离阳不言，那人又行一礼便退了出去。
待那人走远，离阳怀中飘出那三位蓝锈铜钱。
『心静神凝，虚极静笃，元神合一，欲得所求。』
“六爻金钱卦，起！”
只见那三枚铜币在空中旋转一番，他大手一挥，将其尽数收入手中。待他将手张开一看，却发现只有两枚在手中！
胸脯一摸，不知何时剩余一枚已经落到了怀中。
他已经算过多次，都是这个结果。
“恐怕那男子也不是什么等闲之辈啊。”他收起铜钱，重新结印一会便入了定。
走过空无一人的街道，二人站在福源客栈的门口，昨天二人吃了点果实，今天也不过是一只兔子，已经饿的前胸贴后背了。
季三可不曾来过这种地方，他为了省钱返乡时候的吃食可都是自己背着的一些干粮和水。
林初冬推开门，客栈内依旧冷清不见半个人影。
“刘掌柜？不做生意啦？”
听到林初冬的声音，不一会刘掌柜从后厨钻了出来。
“来咯来咯，前堂太冷，在后面烤火呢。”他还是那身布袍，将手揣在袖里。
他抬头看到来人，拿起肩上的抹布上来迎客。
刘掌柜看清来人，上前说着：“哎呦，林仙姑！这位是？”
季三这时正在环顾四周，这宽敞的厅堂都由做工精细的竹材建造而成，上面的雕梁画栋诉说着这间客栈曾经的辉煌。
季三收回打量的目光拱手一礼说道：“季三。”
刘掌柜连忙扶起他，“不敢不敢，小的刘源富。”
不一会三个人来到了那个林初冬一直坐着的角落，刘掌柜俯身开始收拾桌椅。
“林仙姑这背着行囊是要上哪？我能帮得上忙的一定帮。”
“我们要出趟远门！嘿嘿，先去趟黔源城，这不来找袁帮主带个路嘛。”
“袁帮主啊？那可不巧，这世道越乱啊他们的生意是越好，这不，他们前日又走镖去了。”
紧接着刘掌柜又说道：“不过啊，我听说有一个商队正要去往黔源城那边送货，正在镇东头召护队的打手呢，你们可以去碰碰运气。”
林初冬听后点点头，若是等袁帮主回来估计得十天半个月，去看看商队也是个办法。
刘掌柜将桌椅擦的锃亮，起身将抹布搭会肩上问道：“吃点啥？”
林初冬抬头看看墙上的板子，绝大部分都是叩着的，几个正面摆着的木牌上面的字她也不认识。
“呃……有什么来什么咯，挑好的上！”
“哎，您就瞧好吧。”说完他便快步走入后厨，忙活去了。
不一会儿，他便端上来一盘酱肉，一盘野蔬以及烤馕。
“你看我这好不容易收罗了点羊肉，本来想留给小娃娃长身体，您这出远门，算是我给您践行啦！”
季三接过精致的瓷盘，里面盛满了香气逼人的酱羊肉。“谢刘掌柜。”
“别客气别客气，要不是有林仙姑帮衬啊，我这店早关门大吉啦。”
林初冬夹起一块酱肉送入嘴中，连连点头。“尝尝，尝尝，刘掌柜的这酱肉可香了！”
“不是我吹嘘，我这家店就是靠酱肉做起来的！可惜现在是做不成咯，别说是客人，就连羊肉都不好买啦。”
不一会，二人便将饭菜一扫而光。
待到林初冬去结账，将一块碎银和一包丹药交给刘掌柜说道：“我一时半会也不回来了，这钱就不用找啦。这药呢，帮我交给袁帮主。”
刘掌柜连连摇头，将那银子推开说道：“使不得使不得，这钱我不能收。”
“我叫你拿着你就拿着！你儿子还小，总会用到钱的！就当是帮我保管丹药的钱啦。”
刘掌柜听后双手一颤，这才点头，如今赚钱不容易，拥有如此庞大客栈的他也只能勉强解决温饱而已。
他拱手一礼说道：“这一路不算太平，您可万分小心啊。”
刘掌柜在门口望着二人向东渐行渐远，反身进去将门关严，把门闩上好。
他将那竹桌上打扫干净，端着脏盘子进了后厨。
一尘不染的灶台旁是一个大水瓮，刘掌柜用水瓢舀起清水倒在锅中，就这样将锅和盘一并洗净了。
正在他起身要将盘子放进橱柜的时候，一个身影从通向后院的门走了进来。刘掌柜看到那人，噗通一下跪了下去，手中的盘子也碎了一地。
他嚎啕大哭，跪行到那人身边抱住他的大腿。
“真人！真人！我做了！都按你说的做了！”
那人身穿青绿色道袍，手中架着一把洁白无瑕的拂尘，他拂尘一甩。
“刘掌柜，你早日醒悟，皈依正道，今后罪灭富生，修省将来，定灾消难解。”
“我儿子，我儿子他还小啊……”
“放心，你老来得子，实属不易，如今功过相抵，且回家一观，不出三日，你子便完好如初。”
刘掌柜听后脸上爬满了欢喜，冲着那道士便哐哐磕头。等到他抬起头的时候，蓝绿袍道士已经不见了。
一座道观内，其装饰金碧辉煌，墙上所雕之物无一不栩栩如生。
过道内长长的青布条拖到了地上，上面写满了类似林初冬所住破观内的黄色符文，那些符文在日光下闪闪发光，应当是掺着金粉写成的。
一人身穿深紫色道袍整盘坐在道像下，面对着门外。他一头潦草的道士髻和修长的长寿胡，双眼经闭，怀中放着那根鬼怖木杖。
那老道正是离阳。
一个身着青紫色道袍的中年道士快步走入观内，他双手抱拳拱手向着离阳一礼。
“师傅，事情办妥了。”
离阳也不动，依然结印坐在那里。
“弟子有一事不明。”
“讲。”离阳声音不大，但是在殿内回响不绝。
“为何不直接下毒，毒死那妖女？”
“你可知离元子凭何出名？”
“衍天算地，千变万化的布阵之法。”
“非也，若是他只通阵法，五年前他便葬身于此了。令人忌惮的乃是他那空前绝后的丹道。”
“他盗取天道求得青囊书，炼成那生筋活骨的息壤丹，才是离元子让人忌惮的。”
此时他从袖口中摸出一粒丹药，真是林初冬手中的那所谓“生肌壮骨丸”！他将丹药小心的放回袖袋深处，接着不紧不慢的说着。
“现如今那妖女竟逆天而行，能让人死而复生，寻常毒药怕是无可奈何。”
“所以我们要神不知鬼不觉的……”
“然也。”
“弟子知晓了。”
正当他要倒退出观之时，他身躯一震，怀中摸出一八卦盘。
只见他在盘中起卦之后掐算片刻，说道：“师傅，消息查明，申猴确实死在了烨城。”
离阳不言，那人又行一礼便退了出去。
待那人走远，离阳怀中飘出那三位蓝锈铜钱。
『心静神凝，虚极静笃，元神合一，欲得所求。』
“六爻金钱卦，起！”
只见那三枚铜币在空中旋转一番，他大手一挥，将其尽数收入手中。待他将手张开一看，却发现只有两枚在手中！
胸脯一摸，不知何时剩余一枚已经落到了怀中。
他已经算过多次，都是这个结果。
“恐怕那男子也不是什么等闲之辈啊。”他收起铜钱，重新结印一会便入了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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