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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十一章 小熊

    项风扛着大虫走到门前,忽然发现隔壁的墙头冒出一个圆圆的小脑袋,闪着一双机灵的大眼睛,正一脸羡慕地看着自己。

    “小熊,想要吗?”

    这是隔壁熊瞎子的儿子,叫熊壮壮,他爹打猎时被一只狮子抓伤了右眼,变成了独眼龙。

    小熊才七八岁,身材矮小瘦弱,和所有猎户家的孩子一样,只爱打猎,不上学堂。

    见项风问他,小熊渴望地抿了抿嘴,“想要,你给吗?”

    “要就拿去,让你娘给你做床虎皮毯子,就像我床上的一样。”

    小熊激动地点点头,“前天孔夫子来我家问话了。”

    “问什么?”项风不太明白他突然冒出来的这句话。

    “他家的猪肉被偷了,我知道是你爹,但是我没说!”

    项风一乐,哟呵,还知道无功不受禄啊,“行,这只大虫就当是封口费了。”

    项风说着走到墙边,墙头不高,踮起脚尖就能看到对面,见他踩在一把小竹凳上,小竹凳下又放着一把大大的木椅,小脚吃力地踮着,身旁却是空荡荡的,双手便用力一举,把那大虫往对面抛去。

    大虫砸到地面,发出巨大的声响,熊壮壮的娘跑了出来,是个三十多岁的妇人,风韵犹存,惊呼道:“壮壮,你爬那么高干什么?唉呀,这大虫哪里来的!”

    “不用怕,大虫已经被我打死了,全身完好无缺,你给小熊做条虎皮毯子。”

    说完拍了拍手,往家中走去。

    “这怎么好意思!”那妇人说完,却见项风不给他丝毫拒绝的机会,只得催促道:“壮壮,还不快谢谢你项风哥哥!”

    稚气的声音脱口而出,“谢谢大哥哥!”

    项风笑着点了点头。

    回到家中,老爹正从厨房端出几个陶碗,见他空手回来,幸灾乐祸地笑道:“我就说你扛不动吧,来来来,吃了饭,咱爷俩一起去。”

    “谁说我扛不动?”项风走进来坐在桌前。

    项父放下几个陶碗,左右张望了一下,又跑到门前看了看外面,哪有大虫的身影,急道:“在哪呢?”

    “院子里啊!”

    “没有啊!”

    “隔壁的院子!”项风拿起一双筷子,夹了一块肉放进嘴里。

    项父凑过来摸了摸他的额头,“你没发烧啊,怎么连自家院子都搞不清楚了,你等我,我去给你拉回来!”

    “坐下,吃饭!大虫我送给小熊了。”项风的语气不容置疑。

    “什么?那小屁孩要大虫干什么?大虫身上到处是宝啊,先不说那身虎皮,正好给你做一件大衣,冬天穿在身上又厚又软。其次是那虎肉,虽然吃起来有点酸,但是补脾胃,增气力,壮筋骨。那虎骨泡酒更是大补,固肾益精,舒筋活血。尤其是那虎鞭,乃是滋补壮阳的上品,你呀你,败家啊!”

    “你还吃不吃饭的?啰哩啰嗦,我要那玩意干嘛,我又不虚,而且我又没老婆,吃了那玩意我能睡得着吗?”

    忽然门口钻出一个小脑袋,正用机灵的眼睛瞧着二人,同时从身后拿出一物,说道:“我娘让我给大哥哥的,说是以后有了老婆,兴许用得上!”

    项风连忙摆手,皱眉道:“去去去,留给你自己用!”

    项父一把抢过,用一只大手,轻抚着小熊的小脑袋,“告诉你娘,拿几根虎骨给你大爷泡酒!”

    小熊一手推开他的大手,“好嘞!”

    说完撒开脚丫子就跑,跑了两步回头道:“还有取下来的猎叉还有木箭,你们记得拿进去!”

    项父点了点头,把那虎鞭用绳子系了,挂在屋檐下,忽然瞥见项风房中那张垮塌的木床。

    连忙跑了进去,立刻传出一声怒吼,“这是谁干的!”

    见老爹发现了,项风也不逃避,“是我,没想到它这么不结实,我随便捶了一下,它就塌了。”

    “你怎么不捶你自己!你知道这床是怎么来的吗?是你爷爷冒着生命危险从山腰处砍下来的上等红木,更是我和你娘厮守多年留下来的唯一见证!”

    睹物思人,没想到如今却连床也塌了,项父蹲下身将床上的被褥毯子抱起放在一旁,看着木床已断成两截,项父蹲在地上,竟然呜呜地哭了起来。

    项风也跑了进来,见老爹这般伤心,知道自己做了错事,也蹲到老爹面前,“爹,是我错了,你打死我!”

    老爹抬起一只手,愤怒地看了他几眼,却不忍心地将手又放下,“打死了你又怎样,床能复原吗?你娘又能回来吗?”

    “爹,当年到底发生了什么事?我现在大了,有什么事咱爷俩一起扛,或许还能从中找出线索。”

    项父埋头良久,终于抬起头来,泛红的眼圈露出一阵内疚和自责,“若不是那天我喝了点酒,也不会让你娘大晚上的独自出门,这些年我之所以不告诉你,也是怕你怪我,你现在也大了,我也不瞒你。”

    那是十三年前,项风当时才只三岁,项父白天进山打猎,他娘在家带娃,虽说不太富裕,但自给自足,日子过得平淡而踏实。

    晚上回家吃上一口老婆亲手做的饭菜,再看着身旁活泼可爱的儿子,一家人当真是其乐融融。

    那天晚上他多喝了几口酒,便早早上了床,正睡得迷迷糊糊时,忽然听见老婆一声尖叫。

    他立刻从梦中惊醒,然而身旁却只有年幼的项风,老婆却不在床上!他慌忙起身,顾不得穿鞋子在家中到处乱找,就连屋后的茅房也看了,还是没有。

    他慌乱地打开大门,在门外高声叫唤着她的名字,村中的人都被他的叫声给惊醒。附近的几家猎户也纷纷跑了过来,得知他老婆不见了,便有人急忙去通知村长,全村的人都帮着找了起来,然而天色又黑,又找不到半点线索,忙了一夜也是徒劳。

    直到第二天上午,才在通往山顶的一条隐蔽小路上发现了挂在荆棘上的青色布条,上面还有一片血迹,他当时一看之下差点晕了过去。

    顺着那条弯弯曲曲的小路

    ,众人一齐来到了山顶,山顶是一块巨石,上面光秃秃的,方圆十丈有余,除了可登顶的这一面有些坡度外,另外三面全是陡峭的悬崖。

    项父不顾危险地冲到悬崖边上,山顶的风声呼呼地刮着,他也不怕掉下去,只见下面全是高耸在山腰的密林,哪看得见任何人影。

    有人在一旁发现了未燃尽的三炷香,除之之外再无他物,项父趴在香前,冰冷的石面坚硬无比,没有脚印也没有气味。

    说到这时,项风发现了一点异常,问道:“山顶既然是石面,那香是怎么插上去的?”

    项父赞许地点点头,“不错,我当时也是很好奇,拔起一柱香,却发现那里有一个小眼,刚好插进一柱香。那小眼的口子上光滑无比,像镜面一样,往下就看不清楚了,我拔起另外两柱香,都是一模一样的小眼。”

    “要么是天然如此,要么就是人为钻出来的,三个小眼之间的距离怎样?”项风问道。

    “三个小眼并不在一排,中间的靠前一些,另外两个稍微靠后,但是距离却是差不多的。我当时也怀疑过是有人故意钻出来的,可是谁有那么小的钻子?就是钻也钻不了那么光滑吧?这时,有人又在另一边发现了三个一样的小眼,只是上面并没有插香。”

    项风闭上眼睛在脑海中模拟出现场的画面,并用心思考起来,项父没有再继续说话,怕影响他的思路。

    山顶是一块光秃秃的巨石,寸草不生,两边都有三个小眼,小眼之间的连线,呈现出一个等边的钝角,一边插了三柱香,一边却是空空的。

    现场的情况大概就是这样,如果那三个小眼是人为的,只是为了方便上香,那为何另一边也要弄出三个小眼?莫非是在进行某种神秘的祭祀,除此之外,他找不到任何理由来解释另一边的小眼。

    如果是天然的,怎会那般有规则,他一时毫无头绪,感觉自己有点岔远了,他回到原点又把老爹的讲述从头到尾的过了一遍。

    过了一会,项风睁开眼睛道:“你能确定在山顶上香的就一定是娘吗?”

    项父眼睛一亮,“你是说挂在荆棘上的布条不是她的?”

    项风摇了摇头,“就算那布条是娘亲的,也不能说明她是往山顶去的啊?而且那山顶上也没有发现她留下的任何东西。”

    若是放在现代就好办了,可以从上面提取到指纹,然后进行比对,可现在这个世界,他要如何去判断?

    “娘亲平时有去过山顶吗?还有,她平时有祭祀的习惯吗?”

    项父摇了摇头,“她胆子小,平时白天都不敢进山,更何况晚上了。至于祭祀,她也不是很在乎,我们猎户崇拜的图腾是黑熊,每个月初都会摆上黑熊的贡品,可每次早上我刚摆,她就把那贡品拿到厨房给收拾了。”

    “那就更说不通了,第一,是不熟悉山路,第二,又是大半夜的,第三,她也不重祭祀,可是她又为何大半夜的跑到山顶去上香呢?你不觉得很奇怪吗?”

    “你是说在山顶上香的另有其人?”

    项风点了点头,心中隐隐不安,他仍然想不通二者之间的联系,“爹,我们上山顶看看,只有到了现场,才可能从中找到线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