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五章

    楚林蓁以粥碗做酒杯与我和青橙还有暮临一一碰过才算作罢，天空月色朦胧，更添了一丝的清冷，月空下我们一家四人讲起了从前的故事。

    推杯粥盏中我看到了楚林蓁的眼睛里有光亮，很久以前的楚林蓁就是这样，眼睛是有光的。当时的他无论是做什么都会充满着百八十个热情，好像有着永远都用不完的活力。

    我们去过无边的大漠，尘土飞起沙石在楚林蓁的身旁碰撞，那是属于大漠的楚林蓁。

    后来他开始权谋皇位，我可以理解他，他身为贵妃之子，何等尊贵，太子之位空悬，适龄的皇子只他几个。

    若是我，可能也会选择放手一搏，若不是他做了这个位置，我们可能没有这样赏月的安稳日子。

    楚林蓁并未饮酒，但是他的脸微微泛红，似是讲起故事来，激动的不自知，手也跟着跌宕起伏的故事舞动起来。

    此时他并未想得到自己是陛下，他是我的夫君，是孩子的爹爹。从我与他初相识，到现在坐在这里赏月，我们的故事他好像从来就没有忘记过，小到我在将军府里他送我的钗环在哪里挑选都还记得，到那根冰糖葫芦和粽子他全部都记得。

    我听着他说，好像重新又走了一遍，这次是以他的角度走了一遍我们的故事。他讲到瞬儿的时候虽是一笔带过但是我听得出他的微微颤抖和忍住泪水，我知道青橙和暮临懂事得很，不会去问瞬儿的事。

    瞬儿的离去是我与楚林蓁之间的一根刺，刺根深重，不能去拔也不能去碰，我与楚林蓁就是在那个时候开始有了隔阂，我不问他不说，我总觉得他是在袒护倪瑾，殊不知也从来没想过瞬儿也是他的痛。

    一个孩儿的长大要流干多少泪水呢？一个出生就是太子的孩儿长大要经受多少的磨难呢？我正想的出神，楚林蓁握紧了我的手，我感受到了他的温软，反手与他十指相扣。

    “母后与爹爹牵着手呢！”青橙兴奋的对着暮临说。

    “以前爹爹做了很多对不起你母后的事情，我们一家人从现在开始珍惜每一个时辰，好不好。”

    “林蓁，我从未听你说过一次‘朕’如何如何。”

    “你夫君虽是皇帝，但就是你的夫君，青橙的爹爹，暮临的姨丈。”

    夜色渐浓，青橙说着困乏，回了寝殿休息，暮临早已不知什么时候跟青橙一道走了。

    “林蓁，是我多年将瞬儿君儿的离去强加在你身上，却没曾想你也是痛苦的，”

    “仙儿总有一日会听我的解释。”

    “如果没有呢？”

    “不会的，我与仙儿不会如此。”

    楚林蓁将我拥入怀中，我不知多久没有闻到楚林蓁身上的味道了，在这些日子里，我都在跟自己作对，仗着楚林蓁的爱肆无忌惮的伤害他。

    “仙儿，我绝不负你，那晚在月光下我们回宫的时候，我就说过。”楚林蓁很小声的说，我听着却真切。

    从前还未出嫁时，阿娘总是提醒我切不可动心，我便偷偷动心，只觉得不要让别人发现就好，我不跟楚林蓁说话，我不看楚林蓁，这样楚林蓁就发现不了我是喜欢他的。

    现在我已是皇后，可以光明正大堂堂正正的动心，我却还在小心翼翼的无视了楚林蓁多年的深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