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白起府上

    白起府上,没有权臣的金碧辉煌,也没有君侯的威严庄重,进了门,反倒像是一户农家院,墙瓦的色调早就被时光的侵蚀失去了原有的光泽,两侧的古树绿叶葱茏,非两人不能合抱,铺面而来的便是古朴的气息。

    此时,秦王到访白起处,两人正在书房商议攻韩态势。

    “武安君,野王之战胜负之数,可有定论。”“启禀我王,野王不日必归为我秦国版图!”“王龁苦战半月有余未见成效,寡人心中焦躁,眼下韩王决心死守野王,还派太子督战支援野王,魏赵不会坐视不管,一旦我军陷入野王苦战,魏赵来捣乱,只怕无功而返啊。”“野王,城高八雉,隅高九雉,墙体敦厚,强攻不易;城池倚河而建,水深且又河宽,强渡更是兵家大忌。作为连接上党与新郑关键要塞,韩国向来重兵把守,更兼韩王另派太子督战支援,守军不下十万,这是不可逆转之事实;目前韩军坚守不出,依托天时地利之便,想要逼退我军,反观我军长途跋涉,粮草不济,急于速战。以上四点皆不利于我,王龁将军审时度势,抓住战机方有胜算。”白起对坐于秦王,指着地图分析道。

    “武安君,这么说来,野王之战胜之渺茫啊!又如何‘归为我秦国版图’?你这可是在寡人心口上撒盐啊!”秦王不悦,起身要走。

    “我王且慢!臣还有四利献于我王:一、韩无名将,外无诸侯策应,单凭攻坚作战,王龁将军足够破韩拿下野王;二、野王虽有十余万守军,但分散把手野王辖区的七座城池,我军刚好分而破之;三、韩太子督战,未必与我军不利,臣得知太子安生性怯懦,胆小而无主见,野王指挥权是归太子还是归守将还未可知,若能擒贼擒王,太子可用也!四、野王倚水而建,水可阻我,亦可助我。不妨仿效当年鄢郢之战,水淹野王,何况野王主城乃是土坯城墙,经不起折腾。此四利为我军决胜之关键,臣已书信王龁将军,想必王龁将军必能因地适宜,扭转战局,旗开得胜。”

    “哈哈,寡人就知道武安君心中有数,听君一番分析,字字珠玑。有你坐镇咸阳,寡人无忧矣。”秦王走到白起旁,拍了拍他的肩膀,白起顺势起身弓腰参拜,继续说道:“启禀我王,臣有一事需王上斟酌。”“快快说来,寡人洗耳恭听。”

    “野王胜后,韩国本土与上党郡断开联系。根据白起判断:我军若要长驱直入威逼新郑,韩王会主动将上党献于我王平息战火,以保本土安全,我军不费吹灰之力便可拿下上党。这来来回回需要时间布局,就怕在这个空档,赵国对上党起了心思。要知道邯郸距离上党咫尺之间,眼下赵国也有与我秦国叫板的实力,如果赵王派兵救韩也好,霸占上党也好,都可以顺理成章的拿下这十七座城池。上党在韩,可缓和秦赵的正面冲突,上党归秦,就意味着我秦国的剑锋直指邯郸,这一层关系赵国上下自然清楚。所以及早警惕赵国趁鹬蚌相争之际,落个渔翁得利,如果赵国得了上党,那就是如虎添翼,我消而彼涨,局面就不好收拾了。”“善后之事确实棘手,上党自古便是兵家必争之地,赵国肯定不会眼睁睁看着上党落入秦国。”“赵国自武灵王胡服骑射起,战力与我军不相上下,赵军以铁骑为主力,在兵种上反倒是占了下风。我军连日苦战,士兵疲惫;赵军以逸待劳,不利于我军速战;倘若韩赵联盟,王龁军腹背受敌,必然败退。如此与赵军决战于我不利。臣建议可速招丞相商量伐交之策,断不可三晋合纵,如此臣辅以军备威慑赵国,速速拿下野王,威逼韩王乞和献于秦国,赵国就无理由与我为敌,上党便名正言顺归了秦国。”“来人,召丞相速来府上议事!”

    “既然提到了赵国,寡人有一问,不知武安君心中可有分寸?““我王请讲。””当今天下,唯有秦赵两大强国,两国之间必有一战,武安君以为何时决战于赵?”“赵国由赵武灵王和赵惠文王两代霸主明君经营下,文有蔺相如、楼缓、虞卿之辈,武有赵奢、廉颇、赵胜之流,皆为当时英杰如此朝廷清廉,文死谏,武死战,上下一心,难以破之。武灵王胡服骑射军事改革,西破林胡、楼烦、北灭中山,拓地千余里,在边战的洗礼中,骑兵愈加强悍,将领愈加老练,何况赵国民风剽悍、崇尚气力、慷慨悲凉之士甚多,又得兵法之教,人人尚武,就连三岁孩童都以舞剑为荣。赵惠文王收揽人才,知人善任。对外以理折服强国,对内整顿税收,使得‘国赋大平,民富而府库实。’军事上不断攻取齐魏两国土地,赵孝成王即位后,重用一班老臣,并无纰漏。如此一个实力雄厚的国家,与之一战眼下还不是时机,需从长计议缓图之。”“可是寡人预感,与赵决战时日不远矣。”“赵国虽然强大,但其坐拥沃土千里,却不主农桑,耕种的田地不过十分之三,大片土地做了跑马场,倘若持久对战,赵国必然会被活活拖死。”“如此一来,我秦国也将紧衣缩食,能否扛到决战,也是个未知数呢!”

    “启禀王上,丞相到。”“宣。”“拜见王上,武安君。”“丞相,今日有一棘手之事需要与你商量。”秦王坐回原处,招呼范睢坐下,继续说道,“秦攻野王意在上党,此为天下皆知,可三晋对助韩的态度上,直接关系着上党归属。我秦国大出天下,皆系于此,真可谓是牵一发而动全身之决战。上党紧靠赵国,倘若赵国趁我军拿下野王之际,挥兵西进攻占上党,那便是白白送了赵国一块肥肉,寡人想问问丞相有何计策可阻止赵国参与进来?”“启禀我王,臣以为此事不难。我军拿下野王,立刻陈兵新郑,威慑韩王,韩王必然乞和,如此以国书判定上党归属,谅赵国也不敢胡来,于情于理,赵国断然不敢插手。如此上党便可名正言顺归我秦国,倘若赵国来犯上党,那便是名不正,言不顺,倒时我王振臂一呼,臣愿游说列国合纵伐赵,赵国便是第二个齐国。”

    “好,丞相和武安君你俩都想到一块去了,就这么办。只是寡人还是不放心,辛苦丞相去趟邯郸,晓以利害,打消赵国援韩之心。赵国不出兵,魏国自然不敢有二心了。”“臣遵旨!”“丞相出使赵国,必是困难重重,寡人授权可先斩后奏,君之言即为寡人之言,君之决断即为寡人之决断,切以国家大事为重!”“谢王上体谅,臣一定说服赵国隔岸观火,不影响东进之国策。”“武安君,三晋之地还有魏国,魏王虽说没什么主见,但经不起游说,韩国必然求援于魏,为保万无一失,寡人想借武安君神威让大梁君臣冷静冷静。武安君不知可否!?”“王上,臣定不辱使命!”“两位爱卿,有没有一种可能是韩国求救楚国,楚国会有动作?”“楚必出,未必战!”“丞相继续说下去。”“今日之楚,已非昔日,自鄢郢之战,楚人早已丧胆,闻武安君之名,孩童夜不敢啼哭,君臣敢怒不敢言,只要武安君坐镇咸阳,楚国必然心存畏惧,出兵观望,只需边境挂上武安君旗号,楚国必然安分守己,不越雷池一步。”“丞相所言甚得寡人心意,武安君之名号,可抵十万精兵。”“王上谬赞,臣出使大梁,再辗转陈都,见机行事,楚魏必不敢轻举妄动。”“那就有劳武安君了。”“臣定不辱使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