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79 冰化了
“我跟你拼了……”梁冰家的尖叫一声，只听到一声清脆的摔碗的声音，便是外面众人拉架的声音。
“哎呦，别打了。别打了。”
“梁家大嫂，别这样。”
……
潇潇看了一眼江巧，只觉得面上挂不住，这不是让人看笑话么？好端端的打起架来了。
她三步并作两步走出屋里，只见几个人扭打在一起，五六个妇人不知是在拉架还是在搅和，反正都纠缠在一起了。
潇潇见此，当即便提起门口的一块砖来，朝着人群丢了过去。
只听“当”的一声，众人惊得吓了一跳，目光不约而同地看向声音发出来的地方。
只见潇潇站在门口，此时孩子已经交给别人抱着，悻悻地走到他们跟前，“怎么？这是谁不要脸了？”
“她！”梁冰家的伸手指着秀姑，“好端端的，嘴里一句好话没有。”
“我没好话？”秀姑哼了一声，不愿意再理会她，“要我说，谁心虚谁知道。”
“你说谁呢？”这一句话又捅了梁冰家的痛处，探着身子就要跟秀姑干仗。
好在有两个妇人按着她，这才算没有扑到人家跟前去。
“我说谁了？”秀姑嗤笑一声，抱住双臂在胸前，“谁做了亏心事谁知道。这寨子里谁不知道，她出去了寨子里就来了清剿的官府走狗……”
“啪！”
秀姑只觉得脑子一蒙，伸手捂住一瞬间发麻的脸庞，不可置信地看向潇潇，“姑奶奶……”
“你住嘴。”潇潇的声音里带着丝丝不悦，“不管怎么样，你不能随意诋毁寨子里的兄弟姐妹。”
秀姑眼里噙着泪水，委屈地看着潇潇。
她说的没错，说出了所有寨子里的人共同的心声。
可是此时，没人敢说什么。
只听拐杖戳在地上“咚，咚，咚”的声音传来。梁冰不悦地走进人群，拉起他娘子的手便扥着往外拉去。
“你拽疼我了。”
梁冰家的瞬间惊呼起来，“我好疼啊！”
“刚才打架的时候怎么没见你叫疼。”梁冰的声音冰冷而带着丝丝寒意，“我是不是平时太纵容你了？”
听到这句话，女人便不声不响，乖顺地往家里走去。
“都散了吧。”潇潇看着梁冰夫妇的背影，目光清冷。
看热闹，拉架的人便闻言一哄而散过去。
待人都走了，潇潇才叫了一声准备离开的秀姑，“秀姑，你跟我来。”
她心里是心疼秀姑的。江巧看的真真儿的。
但凡她不管刚才的事，梁冰不可能会由着一寨子的人跟他家娘子敌对。再是错了，他也是要脸面的人。不能让人随便践踏了尊严。
江巧见秀姑似乎有点不情愿，便是道，“路家嫂子，我知道你心里委屈。可大娘子也是没办法呀。”
潇潇是为了大局，为了寨子的稳定。她不能自己站出来给人扣帽子。他们都不是孩子了，成人的世界从来都不是非黑即白。
秀姑点点头，幽怨地看了看潇潇，跟着江巧回到房间里。
“你没事吧？”回到房间，潇潇便一脸心疼地问。
秀姑摇摇头，“我没事。可是姑奶奶，我不明白，你为什么要向着梁家的。”
她不是生气潇潇不为她做主，只是好端端的，她说的是事实，为什么还要挨揍。
江巧挑眉看了看欲言又止的潇潇。
有些话，她不能说。
揣着明白装糊涂，这是理所应当的。
江巧便走过去，把秀姑拉到自己身边，“梁大哥是寨子里的功臣。你不能因为一点凭空想象出来的事就给他脸上抹黑呀。虽然所有人都是那么想的。只要大家不说，那这层窗户纸不捅破，一切就能风平浪静。好端端的，你为什么非要捅了马蜂窝呢？”
“我憋屈。”秀姑郁闷地叹了口气，“她到是坏事也做了，还想留下好名声。瞧瞧她那嘴脸。我就是看不惯。”秀姑气呼呼地道。
对于一个老实人，能被气成这样也着实不容易了。
江巧笑了笑，“寨子里的事比天大。即便你心里不好过，寨子里的事也只一马当先想大事。”
秀姑不可置否地点点头，她心里明白，可就是憋不住那股子火气。
之前在寨子里耀武扬威的，没人理她，犯错了还是那一副很得理的样子。
最起码的歉意都看不出来。这样的事情她可是做不出来。
江巧拍了拍她的后背，为她顺顺气，“嫂子，别想那么多了。每天见面的两个人，吵架吵到这地步，你们也是真可以。”
秀姑气呼呼地道，“以后我可不认她。她是哪路神仙？”秀姑还有些气，一副郁闷不已的样子。
潇潇叹了口气，“不管你怎么想的，寨子里都是要和和气气的，不能搞特殊，不能搞分裂。”
江巧认同地点点头，“说的就是呢。大家聚到一起不容易。况且你又是林嫂子最贴心的人。你都不为她考虑，那还指望谁为她考虑呀？”
“话是那么说。”秀姑别别扭扭地道，“我总不能找着她吵。只要她不找我，我可是本分人。”
潇潇和江巧会意地点点头，“既然如此，那你就帮我去盯着冰窖。”
“我知道，那可都是你真金白银地雇人弄出来的。”秀姑连忙点头，“你什么时候要？我就启开了给你运出去。”
江巧听了这话，对潇潇道，“林嫂子，还说呢。我可有事求你呢。”
“别说求不求的。你有什么要求经管提。”潇潇可是感念江巧的恩情的，那是打算百事百应了。
就听江巧道，“我就想您帮我盯着点，别让人打冰窖的主意。”
“好。”潇潇想都不想就答应了。
这一趟江巧将这两件事靠给了两个合心事的人，这才下了山。
夏天，才开始燥热，江巧便亲自上山去看了冰窖，那是绝对没问题的，跟冰箱似的，做的简直是绝了。
拉了一车冰下来，当天，铺子里便开始卖沙冰了。
就叫冰酪。
四季水果熬的果酱此时都派上了用场。
一碗果味奶加上挫骨扬灰的冰沙。简直是夏天最完美的享受。
江城中不乏权贵，便是争相购买。
往年只有三伏天才会供应冰块。有钱人家便会买回去冰来镇食物和美酒。现在，江巧将冰粥摆上桌面，很快便吸引了众人的目光。
再加上她不缺冰，便是上山便做了些奶油冰激凌上去，放在冰窖。过了半个月拿出来卖，那可是一根能顶一两银子的卖。即便那样，都是供不应求。
这样的生意做了一个来月，秀姑有一日，便匆匆地下山，说冰窖开化了，里面的冰一日塞一日的减。
这不应该呀。
江巧观察过，那两个冰窖完全是按照自己在历史书上学的物理学来做的。三伏天正是寒气向内收的时候，没理由冰都化了呀。
可事，实胜于雄辩。江巧便把铺子交给张有福，自己匆忙上山去了。
上了山，才发现，这哪里是冰化了，是有人半夜起来偷冰运出去了。
本来，江巧这冰窖当初就是想拉着他们一起干的。当时没人愿意一起干。所以这钱都是江巧出的，这每一块冰都是她花了钱搬进去的。现在不问自取，那就是偷了。
她坐在冰窖口上想了想，便是对秀姑道，“你平时让谁看着冰窖？”
“平时谁有空我就让谁过来看，嗯，每人每天给五百钱钱。”秀姑都快哭了，一脸郁闷地说着，“这好端端的，冰怎么化了？”
“我如果告诉你是比冰化了更大的事，你会怎么样？”江巧嗤笑一声，那些偷冰的人制造出来的拙劣假象她已经看出来了。
可是秀姑还蒙在鼓里，一脸好奇地看着她道，“还能有什么事？这冰化了，一个夏天可就不够用了。”
现在才起了一个冰窖，可江巧害怕的可不是这一个冰窖被搬了。若是……
想到这里，她连忙往另一个冰窖走去。
去了之后，发现土还都盖着，一切都是原封不动的样子。
看来，他们还有点良心。没有品德败坏到那种丧心病狂的地步。
转身，她对跟上来的秀姑道，“看了这么长时间，我都饿了。”
说着，便捂着肚子往山寨走去。
秀姑一头雾水地跟了上去，“要不去我家吃吧？”
江巧摇摇头，“谁家长。谁家的伙食好咱们去找谁家蹭一顿饭。”
秀姑郁闷地摇摇头，“好端端的在家里做一顿挺方便的。去别人家吃饭，怪不好意思。”
“有什么不好意思的，你不是说我是全寨子的恩人吗，难道恩人去蹭一顿饭就舍不得了？”江巧一边笑，一边快速地往寨子的方向走去。
秀姑无话可说，只能跟着跑回去。
一边跑一边道，“若说吃的好，还是要数老三家。他们家动不动就飘出香味了，那整个寨子都知道，他娘子做饭最好吃。”
“你倒是门儿清么。”江巧揶揄她一句。
就见秀姑红了脸，道，“你不知道，前段时间老三看了好长时间冰窖，三嫂每天给做的饭那叫一个香。我看着都馋了。”
“老三没去外面么？”江巧好奇地问。
那秀姑便紧跟上她的步伐，“老三腿脚不好，听说是救大当家的冻坏的，所以这次出去大当家也没让他去。”
“哦。”江巧若有所思地点点头，“那咱们就去他家好了。”
去了，就见人家老三一家已经准备吃饭了，大鱼大肉的摆了一桌子。见两个人从外面进来，老三和他娘子的脸色变了变，然后三嫂便招呼他们，“呦，这时候怎么来了？”
“今儿看看冰窖的冰咋的都化了。也没空回去做饭，想着来你这里蹭一顿，也不知道方不方便。”秀姑刚才进门还说没脸，这会儿说的倒是没觉得她害臊。
可能是看见那桌上有鸡有肉的也眼馋了。
“方便，有什么不方便的。”三嫂笑着对他们说着，让他们上桌，“快来坐，我去拿碗筷。”
“好，嫂子，辛苦了。”江巧坐下来，便在老三家蹭了一顿饭。
两个人酒足饭饱的回到秀姑家，江巧很认真地问她，“这寨子里就只有她家是吃的最好的么？”
“那是，谁家没事，不过年不过节的，能吃鸡吃肉啊，还不是随便对付一口，也就是他家，花钱如流水，真是舍得。”秀姑砸了咂嘴，回味着刚才的鸡肉的香味，心里想的是下一次不知道什么时候才能再去吃一趟了。
这会子，江巧坐在桌子旁边，沏了一壶茶，“给我把去冰窖那里看过冰窖的花名给我一份。”
秀姑一脸好奇，“这跟冰窖花了有关系么？”
“我冰窖里面存着冰酪，还有谁知道？”江巧认真地看着秀姑。
只见秀姑摇摇头，“那是我自己放进去的，没人知道。”
“那就好。”江巧点点头，“先别声张，明天再说。”
秀姑不明所以，却也没有表现出丝毫的好奇心来，只是认真地点点头，“我明白了，冰窖要不要找人修理一下？”
“不用，你还是按平时的安排安排就行。别的就不用管了。”江巧安排完这件事，便赶回城里去了。
张有福和雇佣的几个活计忙的不可开交，看见她回来便有些抱怨地发了一句牢骚，“这一天都去哪了？就是在外面野，孩子也不管，铺子也不管。”
江巧才走进铺子里帮忙，就听到这样的话，走到柜台后面，朝着张有福腰间拧了一下，“去找个伙计打听打听，这江城哪里卖冰。每天数量不多，起大早卖的，比我们的便宜的。”
听了这话，张有福马上警觉起来，站起来道，“这事儿伙计们靠不住，我自己去。”
说着，便已经走出了铺子。
晚上张有福回来，才说每天早上会有人来卖一车冰，价格便宜，供不应求。只有为数不多的几个乡绅知道，他去扫听了一圈，才得到这么个消息。
江巧听了，便是笑着道，“明儿我们也去凑个热闹，去买些冰来？”
“好么。”张有福认同地笑着，伸手摸了摸她的头。
“哎呦，别打了。别打了。”
“梁家大嫂，别这样。”
……
潇潇看了一眼江巧，只觉得面上挂不住，这不是让人看笑话么？好端端的打起架来了。
她三步并作两步走出屋里，只见几个人扭打在一起，五六个妇人不知是在拉架还是在搅和，反正都纠缠在一起了。
潇潇见此，当即便提起门口的一块砖来，朝着人群丢了过去。
只听“当”的一声，众人惊得吓了一跳，目光不约而同地看向声音发出来的地方。
只见潇潇站在门口，此时孩子已经交给别人抱着，悻悻地走到他们跟前，“怎么？这是谁不要脸了？”
“她！”梁冰家的伸手指着秀姑，“好端端的，嘴里一句好话没有。”
“我没好话？”秀姑哼了一声，不愿意再理会她，“要我说，谁心虚谁知道。”
“你说谁呢？”这一句话又捅了梁冰家的痛处，探着身子就要跟秀姑干仗。
好在有两个妇人按着她，这才算没有扑到人家跟前去。
“我说谁了？”秀姑嗤笑一声，抱住双臂在胸前，“谁做了亏心事谁知道。这寨子里谁不知道，她出去了寨子里就来了清剿的官府走狗……”
“啪！”
秀姑只觉得脑子一蒙，伸手捂住一瞬间发麻的脸庞，不可置信地看向潇潇，“姑奶奶……”
“你住嘴。”潇潇的声音里带着丝丝不悦，“不管怎么样，你不能随意诋毁寨子里的兄弟姐妹。”
秀姑眼里噙着泪水，委屈地看着潇潇。
她说的没错，说出了所有寨子里的人共同的心声。
可是此时，没人敢说什么。
只听拐杖戳在地上“咚，咚，咚”的声音传来。梁冰不悦地走进人群，拉起他娘子的手便扥着往外拉去。
“你拽疼我了。”
梁冰家的瞬间惊呼起来，“我好疼啊！”
“刚才打架的时候怎么没见你叫疼。”梁冰的声音冰冷而带着丝丝寒意，“我是不是平时太纵容你了？”
听到这句话，女人便不声不响，乖顺地往家里走去。
“都散了吧。”潇潇看着梁冰夫妇的背影，目光清冷。
看热闹，拉架的人便闻言一哄而散过去。
待人都走了，潇潇才叫了一声准备离开的秀姑，“秀姑，你跟我来。”
她心里是心疼秀姑的。江巧看的真真儿的。
但凡她不管刚才的事，梁冰不可能会由着一寨子的人跟他家娘子敌对。再是错了，他也是要脸面的人。不能让人随便践踏了尊严。
江巧见秀姑似乎有点不情愿，便是道，“路家嫂子，我知道你心里委屈。可大娘子也是没办法呀。”
潇潇是为了大局，为了寨子的稳定。她不能自己站出来给人扣帽子。他们都不是孩子了，成人的世界从来都不是非黑即白。
秀姑点点头，幽怨地看了看潇潇，跟着江巧回到房间里。
“你没事吧？”回到房间，潇潇便一脸心疼地问。
秀姑摇摇头，“我没事。可是姑奶奶，我不明白，你为什么要向着梁家的。”
她不是生气潇潇不为她做主，只是好端端的，她说的是事实，为什么还要挨揍。
江巧挑眉看了看欲言又止的潇潇。
有些话，她不能说。
揣着明白装糊涂，这是理所应当的。
江巧便走过去，把秀姑拉到自己身边，“梁大哥是寨子里的功臣。你不能因为一点凭空想象出来的事就给他脸上抹黑呀。虽然所有人都是那么想的。只要大家不说，那这层窗户纸不捅破，一切就能风平浪静。好端端的，你为什么非要捅了马蜂窝呢？”
“我憋屈。”秀姑郁闷地叹了口气，“她到是坏事也做了，还想留下好名声。瞧瞧她那嘴脸。我就是看不惯。”秀姑气呼呼地道。
对于一个老实人，能被气成这样也着实不容易了。
江巧笑了笑，“寨子里的事比天大。即便你心里不好过，寨子里的事也只一马当先想大事。”
秀姑不可置否地点点头，她心里明白，可就是憋不住那股子火气。
之前在寨子里耀武扬威的，没人理她，犯错了还是那一副很得理的样子。
最起码的歉意都看不出来。这样的事情她可是做不出来。
江巧拍了拍她的后背，为她顺顺气，“嫂子，别想那么多了。每天见面的两个人，吵架吵到这地步，你们也是真可以。”
秀姑气呼呼地道，“以后我可不认她。她是哪路神仙？”秀姑还有些气，一副郁闷不已的样子。
潇潇叹了口气，“不管你怎么想的，寨子里都是要和和气气的，不能搞特殊，不能搞分裂。”
江巧认同地点点头，“说的就是呢。大家聚到一起不容易。况且你又是林嫂子最贴心的人。你都不为她考虑，那还指望谁为她考虑呀？”
“话是那么说。”秀姑别别扭扭地道，“我总不能找着她吵。只要她不找我，我可是本分人。”
潇潇和江巧会意地点点头，“既然如此，那你就帮我去盯着冰窖。”
“我知道，那可都是你真金白银地雇人弄出来的。”秀姑连忙点头，“你什么时候要？我就启开了给你运出去。”
江巧听了这话，对潇潇道，“林嫂子，还说呢。我可有事求你呢。”
“别说求不求的。你有什么要求经管提。”潇潇可是感念江巧的恩情的，那是打算百事百应了。
就听江巧道，“我就想您帮我盯着点，别让人打冰窖的主意。”
“好。”潇潇想都不想就答应了。
这一趟江巧将这两件事靠给了两个合心事的人，这才下了山。
夏天，才开始燥热，江巧便亲自上山去看了冰窖，那是绝对没问题的，跟冰箱似的，做的简直是绝了。
拉了一车冰下来，当天，铺子里便开始卖沙冰了。
就叫冰酪。
四季水果熬的果酱此时都派上了用场。
一碗果味奶加上挫骨扬灰的冰沙。简直是夏天最完美的享受。
江城中不乏权贵，便是争相购买。
往年只有三伏天才会供应冰块。有钱人家便会买回去冰来镇食物和美酒。现在，江巧将冰粥摆上桌面，很快便吸引了众人的目光。
再加上她不缺冰，便是上山便做了些奶油冰激凌上去，放在冰窖。过了半个月拿出来卖，那可是一根能顶一两银子的卖。即便那样，都是供不应求。
这样的生意做了一个来月，秀姑有一日，便匆匆地下山，说冰窖开化了，里面的冰一日塞一日的减。
这不应该呀。
江巧观察过，那两个冰窖完全是按照自己在历史书上学的物理学来做的。三伏天正是寒气向内收的时候，没理由冰都化了呀。
可事，实胜于雄辩。江巧便把铺子交给张有福，自己匆忙上山去了。
上了山，才发现，这哪里是冰化了，是有人半夜起来偷冰运出去了。
本来，江巧这冰窖当初就是想拉着他们一起干的。当时没人愿意一起干。所以这钱都是江巧出的，这每一块冰都是她花了钱搬进去的。现在不问自取，那就是偷了。
她坐在冰窖口上想了想，便是对秀姑道，“你平时让谁看着冰窖？”
“平时谁有空我就让谁过来看，嗯，每人每天给五百钱钱。”秀姑都快哭了，一脸郁闷地说着，“这好端端的，冰怎么化了？”
“我如果告诉你是比冰化了更大的事，你会怎么样？”江巧嗤笑一声，那些偷冰的人制造出来的拙劣假象她已经看出来了。
可是秀姑还蒙在鼓里，一脸好奇地看着她道，“还能有什么事？这冰化了，一个夏天可就不够用了。”
现在才起了一个冰窖，可江巧害怕的可不是这一个冰窖被搬了。若是……
想到这里，她连忙往另一个冰窖走去。
去了之后，发现土还都盖着，一切都是原封不动的样子。
看来，他们还有点良心。没有品德败坏到那种丧心病狂的地步。
转身，她对跟上来的秀姑道，“看了这么长时间，我都饿了。”
说着，便捂着肚子往山寨走去。
秀姑一头雾水地跟了上去，“要不去我家吃吧？”
江巧摇摇头，“谁家长。谁家的伙食好咱们去找谁家蹭一顿饭。”
秀姑郁闷地摇摇头，“好端端的在家里做一顿挺方便的。去别人家吃饭，怪不好意思。”
“有什么不好意思的，你不是说我是全寨子的恩人吗，难道恩人去蹭一顿饭就舍不得了？”江巧一边笑，一边快速地往寨子的方向走去。
秀姑无话可说，只能跟着跑回去。
一边跑一边道，“若说吃的好，还是要数老三家。他们家动不动就飘出香味了，那整个寨子都知道，他娘子做饭最好吃。”
“你倒是门儿清么。”江巧揶揄她一句。
就见秀姑红了脸，道，“你不知道，前段时间老三看了好长时间冰窖，三嫂每天给做的饭那叫一个香。我看着都馋了。”
“老三没去外面么？”江巧好奇地问。
那秀姑便紧跟上她的步伐，“老三腿脚不好，听说是救大当家的冻坏的，所以这次出去大当家也没让他去。”
“哦。”江巧若有所思地点点头，“那咱们就去他家好了。”
去了，就见人家老三一家已经准备吃饭了，大鱼大肉的摆了一桌子。见两个人从外面进来，老三和他娘子的脸色变了变，然后三嫂便招呼他们，“呦，这时候怎么来了？”
“今儿看看冰窖的冰咋的都化了。也没空回去做饭，想着来你这里蹭一顿，也不知道方不方便。”秀姑刚才进门还说没脸，这会儿说的倒是没觉得她害臊。
可能是看见那桌上有鸡有肉的也眼馋了。
“方便，有什么不方便的。”三嫂笑着对他们说着，让他们上桌，“快来坐，我去拿碗筷。”
“好，嫂子，辛苦了。”江巧坐下来，便在老三家蹭了一顿饭。
两个人酒足饭饱的回到秀姑家，江巧很认真地问她，“这寨子里就只有她家是吃的最好的么？”
“那是，谁家没事，不过年不过节的，能吃鸡吃肉啊，还不是随便对付一口，也就是他家，花钱如流水，真是舍得。”秀姑砸了咂嘴，回味着刚才的鸡肉的香味，心里想的是下一次不知道什么时候才能再去吃一趟了。
这会子，江巧坐在桌子旁边，沏了一壶茶，“给我把去冰窖那里看过冰窖的花名给我一份。”
秀姑一脸好奇，“这跟冰窖花了有关系么？”
“我冰窖里面存着冰酪，还有谁知道？”江巧认真地看着秀姑。
只见秀姑摇摇头，“那是我自己放进去的，没人知道。”
“那就好。”江巧点点头，“先别声张，明天再说。”
秀姑不明所以，却也没有表现出丝毫的好奇心来，只是认真地点点头，“我明白了，冰窖要不要找人修理一下？”
“不用，你还是按平时的安排安排就行。别的就不用管了。”江巧安排完这件事，便赶回城里去了。
张有福和雇佣的几个活计忙的不可开交，看见她回来便有些抱怨地发了一句牢骚，“这一天都去哪了？就是在外面野，孩子也不管，铺子也不管。”
江巧才走进铺子里帮忙，就听到这样的话，走到柜台后面，朝着张有福腰间拧了一下，“去找个伙计打听打听，这江城哪里卖冰。每天数量不多，起大早卖的，比我们的便宜的。”
听了这话，张有福马上警觉起来，站起来道，“这事儿伙计们靠不住，我自己去。”
说着，便已经走出了铺子。
晚上张有福回来，才说每天早上会有人来卖一车冰，价格便宜，供不应求。只有为数不多的几个乡绅知道，他去扫听了一圈，才得到这么个消息。
江巧听了，便是笑着道，“明儿我们也去凑个热闹，去买些冰来？”
“好么。”张有福认同地笑着，伸手摸了摸她的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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