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05
江巧是不愿意去栾大娘子那边的。只是，自从梁姨娘说了她之前熟谙药理的时候，便有了想要与她正面交流一下的想法。
不动声色地甩开栾琼拉着的衣袖，对她道，“既然大娘子传唤，我便随你走一趟。”
栾琼闻言，微微蹙眉，“我娘是叫你过去，并非传唤。”
江巧并未理会这样的话，只是当先跨出一步，“走吧。”
她不知道栾大娘子此时叫她过去做什么，想想也不过是放月钱的事。
左右也不过是提点她，便跟着去了。
才进了院中，便听到敲木鱼得声音。
她竟然不知道什么时候栾大娘子也开始诚心向佛了。
只见跟随在她旁边的嬷嬷此时正在门口，似乎是早就等着他们的到来了，见江巧露了头，这才匆匆进去禀报。
灵珊见此，有些纳闷儿。向来是不对付的两个人，怎么，才一个回合下来就认输了？
栾大娘子在外虽然表现的一直都很软弱大度。可是，绕是谁都能想到若是她真的软弱无能，那么，这么多年来也不能稳稳的坐在大娘子的位置上了。
再说了，现在不过是梁姨娘闹两声，要知道，这府中可不仅只有梁姨娘一个姨娘。还有王姨娘，外面还有各个大人家的内宅。每年出去应酬也不在少数，若真的是草包一个，那么，不说现在，即便是在外面，也早就被欺负惨了。
可说她厉害吧，那么多年过去了，也没见她跟府中的任何一个人起过冲突。
江巧扭头看了看有些不安的灵珊，“回去看看迎春，估摸着这会儿睡醒了。”
灵珊诧异地看着她，最终只是抿了抿唇，“大小姐，要不要给迎春准备些饭菜？”
“不用了，等我回去一起吃吧。”江巧说完，便转身走进院子里。
栾琼闻言便是笑了笑，“姐姐也太小心了吧？在这里还要管家里的事。”
“迎春从小跟我吃住在一起。”江巧简单解释一句，走进屋里。
只听到木鱼声渐渐停下来，嬷嬷向二人行礼，对他们道，“大小姐，二小姐，先坐，大娘子马上就过来了。”
说话间，江巧已经坐在上首下面的位置上。
一般，这个位置都是栾琼坐的。她愣了愣，不悦地皱了皱眉头，最后不情不愿地走到江巧下首的位置坐下来。
二人坐下之后，便一直也没有说话，若不是嬷嬷端来茶，问，“大小姐是打哪过来的？”
“从父亲那边。”江巧说完，看了看一旁的栾琼，“刚才还是琼姐儿叫的我。”
这话说出来，嬷嬷看了看一旁的栾琼，“琼姐儿许是听说老爷叫您过去了。”
“看吧，大家都知道我过去了，你还问。当真是没话找话吧？”江巧冷冷地看着脸变得僵硬的嬷嬷。
她从未想过与这个嬷嬷和解。从她失忆第一次进栾府，就知冥冥之中有些预感，这个嬷嬷不是第一次见她，当然，也不是第一次不喜欢她。她是从来都不喜欢自己的。
而此时此刻，她一脸傲娇地看着嬷嬷，见她满脸尴尬，心里竟然有些得逞的快感。
栾琼蹙了蹙眉，终究是没有像往常一般发作。只是坐在那里，慢条斯理地喝着茶。
不一会儿，就见栾大娘子从里间儿走出来。
虔诚的模样，让她的脸上也带着丝丝慈祥的意头。
栾琼娇滴滴地叫了一声，“娘，您怎么才出来？”
“昨夜佛祖入梦，说家中不日便有喜事。”栾大娘子开心的笑着，目光停留在心不在焉的江巧身上，“听说云岫夫君已经亡故。在这京中，我也有几个相熟的世家娘子。可以帮着物色一个好的……”
“这事儿就不劳大娘子费心了。”江巧抬起头来，看向栾大娘子，目光坚定，丝毫没有畏惧之意。
只听大娘子道，“你早早的没了生母，我虽没有生你一场，好歹是你的继母。”
“听您说，昨夜佛祖入梦，说有好事临门。”江巧似没有听到她的话一般，反问道，“可有说是什么事么？”
“左不过是你的事罢了。”栾琼有些不悦地蹙眉。
“怎么就不可能是妹妹喜事将近呢？亦或是超哥儿？”这话正中江巧下怀。
刚才还怕她不说呢。没想到，说起来还真是不动动脑子呢。
听了这话，栾琼的脸都要气绿了，“我好好的在室女子，有什么喜事？”
“自然是来人议亲咯。你也到出嫁的年纪了，难不成要留在家里做个老姑娘不成？”
一句话堵回去，栾琼气的满脸涨红。与之一般不悦的自然还有栾大娘子。
她冷冷地看着江巧，几乎是咬牙切齿地道，“琼姐儿现在还小，过几年考虑这个也不迟。”
“哦。”江巧点了点头，“那还真有可能是我这里出好事了。”
栾大娘子本觉得江巧不识抬举，这句话却正中下怀。她笑着回应，“可不是么，有了好夫家，什么都不愁了。”
江巧扯了扯嘴角，“大娘子，我在城中有一小铺面，虽然做的不甚红火。可也算是个产业。我离开这么些天，还真是有点惦记呢。若是有了起色，那还真是我的好事呢。”
栾大娘子可不是这么想的，却依旧扯了扯唇，“铺子自然也是一方面。可一个小铺子能有多少进项？还不是要嫁个好人家？你爹也能放心了。”
“要让爹放心，那自然是超哥儿的病好了。他若好了，爹一百万个愿意，高兴。”江巧想说着，只见他们脸色都差了不少，这才自顾自喝起了茶。
一旁的栾琼瞪瞟了一眼江巧，“狗咬吕洞宾，不识好人心。我娘这是为你好。”
“你也知道那是你娘啊？”江巧笑起来，端着一副不愿意让人的架势。
嬷嬷这时候插进嘴来，“大小姐，都是为你好，不是亲娘还能这么关心你的生活，你应该庆幸才是。”
“若是几年前听到这样的话，我估摸着也能感激涕淋。但是，超哥儿发烧那天的晚上，我都跪在门外求了，我这位慈悲的继母居然不给我开门，这又从何说起呀？”江巧压根不买账，她不可能忘记自己是怎么被迫离开栾府去外面找郎中的。
那时候，整个栾府，没有一个人站出来帮她一把，当时，还不是因为栾大娘子当家么？
听了这话，嬷嬷的脸色一变，“这话怎么说的？我们大娘子当时根本就没听见你在外面喊。你自己跑出去了，反倒是说我们大娘子的不是。”
这便是咬死了不承认了。
早知道他们都会这样，江巧自然也不会将这些话放在心里，只是笑着道，“人在做，天在看。”
简短的几句话说出来，在场的三个人瞬间都哑口无言了。
栾大娘子为掩饰尴尬，端起茶来吃了一口。
栾琼似乎并不清楚内情，还想说些什么。却见自己的母亲那样的形容，当即便也不说了。
“我有些乏了。”栾大娘子喝完茶，站起来，往里屋走去，“你们自便吧。”
栾琼闻言便道，“娘，我跟你一起吧。您不是说肩膀疼么？我给你按按。”
说着，栾琼便跟进屋里去了。而嬷嬷也跟了进去，此时，就江巧一个人还坐在屋里。
总觉得有些不对劲。
可到底有什么不对的，江巧一时也说不上来。
她走到门口，发现外面也没有丫鬟。空荡荡的。
没有多想，便往外面走去。
才走到院中间，只听到一声有些瘆人的笑，江巧一瞬间觉得头皮发麻。
这好端端的，怎么有男人的声音。循着声音往后面看，就见那小偏院的偏门不知什么时候开了，而此时，一个长相猥琐的男人就在门口，看见她扭过头来，便是当即如狼似虎的扑了过来。
这会子还在栾大娘子院中，竟出了这等事。
江巧一瞬间明白了，为什么院子里竟然一个伺候的丫鬟都没有。
看来，这就是专门为自己设计的。
拔腿便往外面跑去。
可是，这偏院儿到有人的地方可要跑许久的。
想到这里，江巧也不往外面跑了，直接往大娘子房中跑去。
可是，那男人距离房间的距离要近许多，若是就这么跑过去，定然会被那男人抓住，到时候栾大娘子都不知道要怎么诬陷了。
一咬牙，往出跑算了。
说时迟，那时快，江巧不过一瞬间的犹豫，人已经窜出去老远了。
那男人便紧随其后的笑着跑出来。
手心里满满的都是汗，江巧只觉得心都快跳到嗓子眼里了，什么都不知道，只是拼命地往外面跑去。
屋里，栾琼探出脑袋来，看着被男人追出去的江巧，问嬷嬷，“祠堂那边的门关好了么？”
“都关好了。”嬷嬷神色狠毒地笑了笑，一副大仇得报的表情。
“你们别高兴得太早，现在还没有到最后关头。”栾大娘子气定神闲的长呼一口气，站起来，往外面走去，“走，我们去老爷院里走一趟。”
栾政正准备休息，就听到栾大娘子过来的消息，便也不睡了，问问她梁姨娘的事。
栾大娘子走进屋里，见栾政一边打瞌睡，一边从里间儿走出来，便道，“老爷，您这是要睡觉了么？那我就先走了。”
“无妨。”栾政摆摆手，示意她坐下来，“你坐。”
栾琼则是上前来行礼，“爹，我也许久没过来请安了。”
“以后可以免了这些虚礼。”栾政脸色平平地看了栾琼一眼，示意下人上茶。
栾大娘子则是可怜兮兮地说，“老爷，方才琼儿去了我那里，说起来我才知道，她是惹您生气了。”
栾政没有接茬，只是看了栾大娘子一眼，似乎在等着她的说辞。
“我知道，琼儿做事难免马虎，可人心是好的。”栾大娘子恳切地道，“这几年来，她一直在您膝下生活，难道您不清楚她是什么样的孩子么？”
栾政抬起头来，探求的看了一眼栾大娘子，“你今儿就是为了这件事儿过来见我吗？”
“老爷，我羞愧啊，我无颜见你啊！不管之前我知不知道超哥。房里的丫鬟们亏对超哥儿，我作为当家大娘子自然有失察之罪。你那么信任我，我却没有把这件事办好。我无颜面对你呀。”栾大娘子说着，便垂起了泪来，“我若早些知道超哥儿便不用受那么多委屈了。”
“行了，你别说了，你事先也不知道。”栾政也不想细细追究下去。毕竟栾大娘子现在身份不同了，他若抓着不放，那这日子便没法过了。
再加上自己的一双儿女都说不追究了，那自然是要给她一个改过自新的机会了。
可是，这样的哭泣对于现在的栾政来说，却怎么都看着不真了。
他长呼一口气，“若只是因为这些，大可不必说了，你们回去吧。”
栾大娘子目的已经达到，不在场的证明也有了。只是怎么这么长时间了，那边的丫鬟还不过来呢？
她心中暗暗有些捉急。
便是这时候听到外面一串着急忙慌的脚步。
栾大娘子一副受屈的样子站起来，“琼儿，我们回吧。”
只听外面传来一个丫鬟的叫声，“大事不好了，大事不好了？”
正是时候。
栾大娘子连忙往外面走去，“什么事？何人在此喧哗？”
“大事不好了！”丫鬟着急的词不达意，“快，快去看看大小姐吧！出大事了！”
栾大娘子跟栾琼暗暗交换了一下眼神，栾琼连忙进屋叫栾政，“爹，姐姐那边出事了。您快去看看吧。”
“什么事？”栾政不悦地站起来，“慌慌张张，成何体统！”
“爹，外面的丫鬟说的十万火急。我也是着急姐姐出事啊。”栾琼这会儿可是有说的了。栾政自然也不会说什么。跟着他往外面走去，走到门口才听丫鬟哭哭啼啼地道，“我在祠堂那边当差，刚才从后花园经过就见大小姐……”
“什么？”栾大娘子仿佛很着急的样子，“吞吞吐吐的，还不从实说？”
“大小姐跟一个家丁在祠堂门口……”
不动声色地甩开栾琼拉着的衣袖，对她道，“既然大娘子传唤，我便随你走一趟。”
栾琼闻言，微微蹙眉，“我娘是叫你过去，并非传唤。”
江巧并未理会这样的话，只是当先跨出一步，“走吧。”
她不知道栾大娘子此时叫她过去做什么，想想也不过是放月钱的事。
左右也不过是提点她，便跟着去了。
才进了院中，便听到敲木鱼得声音。
她竟然不知道什么时候栾大娘子也开始诚心向佛了。
只见跟随在她旁边的嬷嬷此时正在门口，似乎是早就等着他们的到来了，见江巧露了头，这才匆匆进去禀报。
灵珊见此，有些纳闷儿。向来是不对付的两个人，怎么，才一个回合下来就认输了？
栾大娘子在外虽然表现的一直都很软弱大度。可是，绕是谁都能想到若是她真的软弱无能，那么，这么多年来也不能稳稳的坐在大娘子的位置上了。
再说了，现在不过是梁姨娘闹两声，要知道，这府中可不仅只有梁姨娘一个姨娘。还有王姨娘，外面还有各个大人家的内宅。每年出去应酬也不在少数，若真的是草包一个，那么，不说现在，即便是在外面，也早就被欺负惨了。
可说她厉害吧，那么多年过去了，也没见她跟府中的任何一个人起过冲突。
江巧扭头看了看有些不安的灵珊，“回去看看迎春，估摸着这会儿睡醒了。”
灵珊诧异地看着她，最终只是抿了抿唇，“大小姐，要不要给迎春准备些饭菜？”
“不用了，等我回去一起吃吧。”江巧说完，便转身走进院子里。
栾琼闻言便是笑了笑，“姐姐也太小心了吧？在这里还要管家里的事。”
“迎春从小跟我吃住在一起。”江巧简单解释一句，走进屋里。
只听到木鱼声渐渐停下来，嬷嬷向二人行礼，对他们道，“大小姐，二小姐，先坐，大娘子马上就过来了。”
说话间，江巧已经坐在上首下面的位置上。
一般，这个位置都是栾琼坐的。她愣了愣，不悦地皱了皱眉头，最后不情不愿地走到江巧下首的位置坐下来。
二人坐下之后，便一直也没有说话，若不是嬷嬷端来茶，问，“大小姐是打哪过来的？”
“从父亲那边。”江巧说完，看了看一旁的栾琼，“刚才还是琼姐儿叫的我。”
这话说出来，嬷嬷看了看一旁的栾琼，“琼姐儿许是听说老爷叫您过去了。”
“看吧，大家都知道我过去了，你还问。当真是没话找话吧？”江巧冷冷地看着脸变得僵硬的嬷嬷。
她从未想过与这个嬷嬷和解。从她失忆第一次进栾府，就知冥冥之中有些预感，这个嬷嬷不是第一次见她，当然，也不是第一次不喜欢她。她是从来都不喜欢自己的。
而此时此刻，她一脸傲娇地看着嬷嬷，见她满脸尴尬，心里竟然有些得逞的快感。
栾琼蹙了蹙眉，终究是没有像往常一般发作。只是坐在那里，慢条斯理地喝着茶。
不一会儿，就见栾大娘子从里间儿走出来。
虔诚的模样，让她的脸上也带着丝丝慈祥的意头。
栾琼娇滴滴地叫了一声，“娘，您怎么才出来？”
“昨夜佛祖入梦，说家中不日便有喜事。”栾大娘子开心的笑着，目光停留在心不在焉的江巧身上，“听说云岫夫君已经亡故。在这京中，我也有几个相熟的世家娘子。可以帮着物色一个好的……”
“这事儿就不劳大娘子费心了。”江巧抬起头来，看向栾大娘子，目光坚定，丝毫没有畏惧之意。
只听大娘子道，“你早早的没了生母，我虽没有生你一场，好歹是你的继母。”
“听您说，昨夜佛祖入梦，说有好事临门。”江巧似没有听到她的话一般，反问道，“可有说是什么事么？”
“左不过是你的事罢了。”栾琼有些不悦地蹙眉。
“怎么就不可能是妹妹喜事将近呢？亦或是超哥儿？”这话正中江巧下怀。
刚才还怕她不说呢。没想到，说起来还真是不动动脑子呢。
听了这话，栾琼的脸都要气绿了，“我好好的在室女子，有什么喜事？”
“自然是来人议亲咯。你也到出嫁的年纪了，难不成要留在家里做个老姑娘不成？”
一句话堵回去，栾琼气的满脸涨红。与之一般不悦的自然还有栾大娘子。
她冷冷地看着江巧，几乎是咬牙切齿地道，“琼姐儿现在还小，过几年考虑这个也不迟。”
“哦。”江巧点了点头，“那还真有可能是我这里出好事了。”
栾大娘子本觉得江巧不识抬举，这句话却正中下怀。她笑着回应，“可不是么，有了好夫家，什么都不愁了。”
江巧扯了扯嘴角，“大娘子，我在城中有一小铺面，虽然做的不甚红火。可也算是个产业。我离开这么些天，还真是有点惦记呢。若是有了起色，那还真是我的好事呢。”
栾大娘子可不是这么想的，却依旧扯了扯唇，“铺子自然也是一方面。可一个小铺子能有多少进项？还不是要嫁个好人家？你爹也能放心了。”
“要让爹放心，那自然是超哥儿的病好了。他若好了，爹一百万个愿意，高兴。”江巧想说着，只见他们脸色都差了不少，这才自顾自喝起了茶。
一旁的栾琼瞪瞟了一眼江巧，“狗咬吕洞宾，不识好人心。我娘这是为你好。”
“你也知道那是你娘啊？”江巧笑起来，端着一副不愿意让人的架势。
嬷嬷这时候插进嘴来，“大小姐，都是为你好，不是亲娘还能这么关心你的生活，你应该庆幸才是。”
“若是几年前听到这样的话，我估摸着也能感激涕淋。但是，超哥儿发烧那天的晚上，我都跪在门外求了，我这位慈悲的继母居然不给我开门，这又从何说起呀？”江巧压根不买账，她不可能忘记自己是怎么被迫离开栾府去外面找郎中的。
那时候，整个栾府，没有一个人站出来帮她一把，当时，还不是因为栾大娘子当家么？
听了这话，嬷嬷的脸色一变，“这话怎么说的？我们大娘子当时根本就没听见你在外面喊。你自己跑出去了，反倒是说我们大娘子的不是。”
这便是咬死了不承认了。
早知道他们都会这样，江巧自然也不会将这些话放在心里，只是笑着道，“人在做，天在看。”
简短的几句话说出来，在场的三个人瞬间都哑口无言了。
栾大娘子为掩饰尴尬，端起茶来吃了一口。
栾琼似乎并不清楚内情，还想说些什么。却见自己的母亲那样的形容，当即便也不说了。
“我有些乏了。”栾大娘子喝完茶，站起来，往里屋走去，“你们自便吧。”
栾琼闻言便道，“娘，我跟你一起吧。您不是说肩膀疼么？我给你按按。”
说着，栾琼便跟进屋里去了。而嬷嬷也跟了进去，此时，就江巧一个人还坐在屋里。
总觉得有些不对劲。
可到底有什么不对的，江巧一时也说不上来。
她走到门口，发现外面也没有丫鬟。空荡荡的。
没有多想，便往外面走去。
才走到院中间，只听到一声有些瘆人的笑，江巧一瞬间觉得头皮发麻。
这好端端的，怎么有男人的声音。循着声音往后面看，就见那小偏院的偏门不知什么时候开了，而此时，一个长相猥琐的男人就在门口，看见她扭过头来，便是当即如狼似虎的扑了过来。
这会子还在栾大娘子院中，竟出了这等事。
江巧一瞬间明白了，为什么院子里竟然一个伺候的丫鬟都没有。
看来，这就是专门为自己设计的。
拔腿便往外面跑去。
可是，这偏院儿到有人的地方可要跑许久的。
想到这里，江巧也不往外面跑了，直接往大娘子房中跑去。
可是，那男人距离房间的距离要近许多，若是就这么跑过去，定然会被那男人抓住，到时候栾大娘子都不知道要怎么诬陷了。
一咬牙，往出跑算了。
说时迟，那时快，江巧不过一瞬间的犹豫，人已经窜出去老远了。
那男人便紧随其后的笑着跑出来。
手心里满满的都是汗，江巧只觉得心都快跳到嗓子眼里了，什么都不知道，只是拼命地往外面跑去。
屋里，栾琼探出脑袋来，看着被男人追出去的江巧，问嬷嬷，“祠堂那边的门关好了么？”
“都关好了。”嬷嬷神色狠毒地笑了笑，一副大仇得报的表情。
“你们别高兴得太早，现在还没有到最后关头。”栾大娘子气定神闲的长呼一口气，站起来，往外面走去，“走，我们去老爷院里走一趟。”
栾政正准备休息，就听到栾大娘子过来的消息，便也不睡了，问问她梁姨娘的事。
栾大娘子走进屋里，见栾政一边打瞌睡，一边从里间儿走出来，便道，“老爷，您这是要睡觉了么？那我就先走了。”
“无妨。”栾政摆摆手，示意她坐下来，“你坐。”
栾琼则是上前来行礼，“爹，我也许久没过来请安了。”
“以后可以免了这些虚礼。”栾政脸色平平地看了栾琼一眼，示意下人上茶。
栾大娘子则是可怜兮兮地说，“老爷，方才琼儿去了我那里，说起来我才知道，她是惹您生气了。”
栾政没有接茬，只是看了栾大娘子一眼，似乎在等着她的说辞。
“我知道，琼儿做事难免马虎，可人心是好的。”栾大娘子恳切地道，“这几年来，她一直在您膝下生活，难道您不清楚她是什么样的孩子么？”
栾政抬起头来，探求的看了一眼栾大娘子，“你今儿就是为了这件事儿过来见我吗？”
“老爷，我羞愧啊，我无颜见你啊！不管之前我知不知道超哥。房里的丫鬟们亏对超哥儿，我作为当家大娘子自然有失察之罪。你那么信任我，我却没有把这件事办好。我无颜面对你呀。”栾大娘子说着，便垂起了泪来，“我若早些知道超哥儿便不用受那么多委屈了。”
“行了，你别说了，你事先也不知道。”栾政也不想细细追究下去。毕竟栾大娘子现在身份不同了，他若抓着不放，那这日子便没法过了。
再加上自己的一双儿女都说不追究了，那自然是要给她一个改过自新的机会了。
可是，这样的哭泣对于现在的栾政来说，却怎么都看着不真了。
他长呼一口气，“若只是因为这些，大可不必说了，你们回去吧。”
栾大娘子目的已经达到，不在场的证明也有了。只是怎么这么长时间了，那边的丫鬟还不过来呢？
她心中暗暗有些捉急。
便是这时候听到外面一串着急忙慌的脚步。
栾大娘子一副受屈的样子站起来，“琼儿，我们回吧。”
只听外面传来一个丫鬟的叫声，“大事不好了，大事不好了？”
正是时候。
栾大娘子连忙往外面走去，“什么事？何人在此喧哗？”
“大事不好了！”丫鬟着急的词不达意，“快，快去看看大小姐吧！出大事了！”
栾大娘子跟栾琼暗暗交换了一下眼神，栾琼连忙进屋叫栾政，“爹，姐姐那边出事了。您快去看看吧。”
“什么事？”栾政不悦地站起来，“慌慌张张，成何体统！”
“爹，外面的丫鬟说的十万火急。我也是着急姐姐出事啊。”栾琼这会儿可是有说的了。栾政自然也不会说什么。跟着他往外面走去，走到门口才听丫鬟哭哭啼啼地道，“我在祠堂那边当差，刚才从后花园经过就见大小姐……”
“什么？”栾大娘子仿佛很着急的样子，“吞吞吐吐的，还不从实说？”
“大小姐跟一个家丁在祠堂门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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