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章 冥顽五劣兵（下）
迟北辰笑了:“所以你们的意思是，你们杀他的原因是替天行道？”
“这……嘿嘿，自然还有别的原因。他向毒蛇帮出卖了海沙帮的情报，导致我们丢了好几个堂口。我们不可能咽得下这口气。要是真的忍气吞声，我们还混什么帮派。”谭厘的眼中摄出精光，“说起来，这江湖上的事，警察向来是不过问的，这种潜规则，迟警官不会一点都不懂吧。”
迟北辰点了点头:“不错，要真完全是你们帮派内部的事，我倒没什么兴趣。毕竟帮派与公司一个在天，一个在地，向来井水不犯河水。”
“迟警官果然是明白人，一点就透。”谭厘赞赏地点了点头。
但迟北辰脸色陡然一变:“可是这次枪击事件中，却有好几名路入无端受难，轻伤者至少十大半个月不能上班，重伤者更是危在旦夕，命悬一线。这，你们又要如何交代？”
“呵，那只能怪他们命不好了。”谭厘沙哑地笑道，“人活在这个世界上，谁又不会倒霉个几次呢？”
“是吗....迟北辰心下了然，忽又问道:“你们说要和我交朋友？”
“老大是这么个意思。”谭厘说道。
迟北辰步步紧逼，一针见血地问道：“是要和我交朋友，还是想让我们当你们海沙帮的内应？”
谭厘说道:“我们对迟警官的友谊是真诚并不求回报的，可要是迟警官肯以同等的友谊对我们，我们当然也是感激不尽，那就要看迟警官够不够朋友了。”
迟北辰觉得好笑:，“你觉得在大庭广众之下谈这事影响好吗？这边可是还有我的两名同事在呢。”他用眼睛瞟了瞟正与海沙帮众对峙的关启峰与梁宽。
“如果他们愿意闭嘴那最好不过，可老大说他信不过迟警官以外的人，那就只能请他们永远闭嘴了。”谭厘笑道，“反正你们的上官也没指望你们活着回去，真折损上一两个辅警也正常吧。”
梁宽从腰间解下了双截棍挥舞了一下:“呦呦呦，这话我可不能当作没听见啊，是不是啊，老关？”
“会永远闭嘴的人，是你。”关启峰按刀于地，昂首挺胸，似乎根本没把谭厘放在眼里。
迟北辰耸了耸肩:“那好吧，可我还是很好奇，你们为什么就笃定我会答应呢？我虽然没有编制，但好歹是吃公司饭的，为什么你们会觉得我会丢下现有的一切，跟你们去过刀口舔血的生活？”
“因为你不平！”谭厘的话如同晴天霹雳一般响在迟北辰心间。
我，不平？
“循规蹈矩地遵守着那些你根本不认同的规则，行公司的道，执公司的法，做一条公司忠心耿耿的狗，靠着奉献血肉和摇尾乞怜来获得主人的恩赐，这真的就是你想要的？”
“明明在战争中立下了汗马功劳，连半个身子都被炸没了，却什么都没换来，依旧生活在社会底层，3需要低眉顺眼地看人眼色行事，被那些身份比你高的人呼来喝去，你又真的安心吗？”
“看着那些远远德不配位的人每天在大厦顶端坐享其成，而你这样能力超群的人却还要辛苦为了生计忙碌奔波，你心里真的平衡吗？”
“你究竟想要什么？是终日求田问舍，就守着这一亩三分地，靠着恩主的赏赐过活，还是轰轰烈烈地去搏一把，让你的名字成为传奇？”
迟北辰按捺住自己跳动的心脏，审视着谭厘:“这些话不像是你能说得出来的。”
“确实是出自我们老大之口。”谭厘老实说道。
“你们老大叫什么名字？”迟北辰第一次对这位海沙帮的老大感了兴趣。
谭厘说道:“我们老大叫‘海龙王’金圣熹。”
“是个有意思的人，我记下了。只是可惜....”迟北辰抬起头来，“你没法再传话给他了。”
谭厘露出了警惕之色:“迟警官是什么意思？”
“今天的事我是定要有个交代的，你既已亲口承认持枪伤人，我没有理由不带你回去。”迟北辰说着，又指了指关启峰和梁宽，“他们两个是我在队里的兄弟，我又没什么事能背着他们说，更谈不上出卖他们的性命。”
“一切都还可以商量。”谭厘急道。
迟北辰伸出两根手指:“让我来告诉你吧，第一，先把人引过来再包围，这种行为并不叫商量。第二——”
他一把甩下了身上的皮夹克和背心，露出了结实的身躯，和后背上的刺青。
那刺青的图案是五个形态各异的骷髅头，表情分别为“喜、怒、哀、乐、惧”。
“——我不喜欢被人威胁和算计，非常不喜欢！”绚丽的光芒闪烁间，那繁复错综的刺青正逐渐一点点褪去，迟北辰的后背正一点点变得光洁无物。而迟北辰的脖颈上则逐渐涌现出一样东西，璀璨得不可方物。
待到光芒逐渐散去，谭厘才得以看清那样东西的具体样貌——
由五个不同表情的骷髅头组成的项链，缠绕在迟北辰的脖颈间。
这世间有着名为“封印物”的存在，拥有着神秘而强大的能力。封印物根据强弱可分为A一E五个等级，且可以化为刺青布于人体。越强大的封印物，所化刺青面积就越大。而迟北辰的这样封印物化作的刺青，密密麻麻爬满了他的整个后背！这是——
封印物B-084！
冥顽五劣兵！
“老关，阿宽，麻烦你们帮我堵住另两条胡同！”赤裸着上身的迟北辰转头对梁宽和关启峰说道。
“小事一桩。”关启峰站在狭长的胡同口，等待着敌人一个接一个地向自己而来，手已经按住了腰间的刀柄。
“话是这么说，今天的麻烦都因你而起，晚上的酒可得你请。”梁宽身体猛地一个前撞，胡同里的混混如同多米诺骨牌一般倒地，随后一个翻滚，一个混混趁势攻上来，梁宽拔枪在手，“砰”的一枪，那混混“扑”地向前倒，向梁宽压来，被梁宽一脚踢飞，就势又撞倒了两三人。
另一边，“唰”的一声，雪亮的刀光迎面飞出，最前面的帮派份子顿时脸上绽放出一条血线，紧接着身体向着两边裂开，身后的众人无不神色骇然。关启峰缓缓前行，如同闲庭信步般，每一步都伴随着一次挥斩，每次挥斩都有一人倒地。一时间无人能缨其锋。
“呜嗷！”倔倔也在人群中连续纵跃着，连扑带咬，凶恶无比，转瞬间也放倒了两三人。
而迟北辰这边——
谭厘的脸色变得难看：“你……你真想好了要动手？”
“我不是问了你——增添了这么些虾兵蟹将，就能让我感到为难吗？”迟北辰说着，脖颈上的五个骷髅头飞快转动，“超凡者和普通人，上过战场的和只会街头斗殴之人的差别，你很快就会明白了。”
说话间，骷髅头已经停转，正中的一个表情定格为“惧”。
“那真是没办法了。”谭厘说着，身体抢先上前，一只胳膊挥动，腕前的利刃朝着迟北辰斩下。
但下一刻，他只觉手腕剧震，整个身体被巨大的斥力弹飞了出去，忍不住大吃一惊，却看迟北辰手中不知何时竟出现了一面圆形的盾牌。刚刚他的一击正是斩在了之上。
看准谭厘被弹飞的瞬间，迟北辰飞身上前，颈间的骷髅项链再度转动，最终定格在了“乐”。
那盾牌从中间裂开，一分为二，化作两道白光缠绕在迟北辰的双手，竟是化作了一对浮萍拐！谭厘方才从后退中找到平衡，迟北辰便已经来到了他身前，双拐连旋，接连不断地打在谭厘的身上，打得他七荤八素，一时间回不过神来。
一套连招打出，最后一式收招，是迟北辰飞起一脚，狠狠地踢在谭厘的小腹，令他的身体倒飞而出，飞出了狭窄的胡同，撞在了路边停靠的一辆轿车上，直砸得车窗破碎，轿厢整个凹陷下去。
谭厘身边的男人们见当家被打飞，一时间怒吼着上前，想要依靠人数之众来将迟北辰压制。
他们人数虽多，但想要来到迟北辰身前还需经过那条狭长的胡同，现在的他们，在迟北辰的眼中呈一条直线。
骷髅头转动到了“哀”的位置，迟北辰将浮萍拐的两端对到了一起。光芒闪烁间，双拐已经合并拉长，待到尘埃落定时，已变作了一杆长枪。
长枪猛然前搠，将最前面的一人捅了个对穿，随后雄力抱提，手腕一抬，那人的身体便向天上飞去。尽管胡同狭窄不利用长枪发挥，但迟北辰如法炮制，只是不断地突刺，上挑，便有五六人被挑飞上天。
见迟北辰神勇难当，其余几人起了惧心，纷纷向后退了几步，取出身上的冲锋枪朝着迟北辰射击。
迟北辰的长枪再度化为盾牌，一边接下攻击一边向前行，敌人的射击竟是丝毫伤不到他。直到子弹尽数打空，他们终于丧失了心底的最后一丝勇气，大叫着向胡同外逃去。
迟北辰一路向前，走出胡同，来到了一片空旷的空间——这里已是公路之上，但只见往来的车辆，却不见了谭厘的身影。左右搜索间，却看到大约200米左右的地方，谭厘慌张地上了一辆轿车，关上车门，轿车起步，向着远方驶去。
但迟北辰却丝毫不担心他逃走，右臂向上一扬，旋即向下划出一条弧线。脖颈上的骷髅头转动到了“喜”的位置，他划出的那条弧线，已经变成了一张长弓。随后左手作势向后一拉，一支箭已凭空出现在弦上，箭尖的方向正对准那远去的轿车。
“嗖！”箭矢离弦而出，化作了一道流光，正射中轿车的左后轮胎。随着轮胎干瘪下去，轿车顿时车身打滑，原地一个旋转，司机头撞在前挡风玻璃上，失去了意识。
谭厘摇晃着司机的身体，却怎样都摇不醒他。眼看迟北辰步步紧逼，他此刻下车也不是，留在车上也不是，正进退维谷间，却看到了迟北辰颈上的骷髅头再度转动——
两个空洞呈倒三角之状，下颚张开，露出两排牙齿，正是——“怒”之相！
迟北辰将长弓向中间压缩，直到双手并拢，那长弓化作了一道光柱，不断变粗变长，顷刻间，变作了一柄足足与迟北辰等身长、等身宽的巨剑。
“咣当”一声，巨剑砸在地上，引起了大地震动。
下一刻，迟北辰向前奔去，伴随着持续不断的地震，巨剑在他身后拖拽着，将地面划出了一道深深的沟壑，直到他来到轿车近前，使劲全身力气向上斜斩。
“轰！”轿车被一分为二，谭厘的身体先是被轰飞上天，最后又落在远处的地上。
巨剑逐渐缩小，最后化作一点寸芒消失不见。迟北辰的身上，仍只剩下那串骷髅项链。
兼具多种兵器之能，可以在长枪、巨剑、双拐、长弓、盾牌间自由切换，攻防一体，无所不能的神器。
这便是迟北辰的第二件封印物——
强大的B级封印物——
冥顽五劣兵！
迟北辰继续向前走去，因为他觉得一切还没完。光是这样解决不掉谭厘。
果然，待他来到谭厘身前不远处时，却看到谭厘双刃拄地，猛地一个弹跳跃了起来。
迟北辰抽出了匕首和手枪，做好了再战的准备。他纵然有百分百的信心战胜谭厘，却也知道谭厘此时远远还有再战之力。倒不如说，谭厘还完全没有使出真本事。
从两人开始过招到现在，谭厘只有在最开始像模像样地攻击了一下，其他的时候都完全是在逃。若说海沙帮的三当家只有这种水准，那海沙帮也不至于在安藤作威作福这么久。
然而，出乎迟北辰意料，谭厘站起来之后，却是举起了双手表示投降。
“不打了，不打了，我认输。”谭厘完全放弃了抵抗。
迟北辰仔细审视了他半天，确定他没有使诈，于是道：“这就认输？你未免也投降得太快了些。”
“反正再打下去也是输。嘿嘿，老大说了，打不过就投降，不丢人。”谭厘舔了舔嘴唇说道，“我投降了，我愿意为我的所作所为付出代价，接下来就任凭迟警官发落了。”
尽管诧异，但敌人既然投降，没有放过的理由，迟北辰走上前去，用手铐铐住了谭厘那改造为利刃的双手，正拉着他欲走，却突然听到谭厘低低笑道。
“迟警官，我这次组织团伙进行街头袭击，打死一人，打伤六人，可谓罪大恶极。可是你觉得，我会被怎么判？”
迟北辰沉默了。也不等他说些什么，谭厘便又开口说道：
“五年，就五年。死伤的包括毕杨在内都是不受保护的非公民，他们的命就是这样贱，就是这样不值钱。所以这也是我老大的意思，用我的区区五年来赌迟警官的友谊，不亏！”
他就那样接受了迟北辰的押解，却咧开嘴，露出一丝不明所以的笑容。
“五年。五年后，我就又可以大摇大摆地走在街上了。只是不知道到时候，迟警官你还是迟警官吗？你到时候又身在哪呢？”
迟北辰的身体轻轻颤动了一下。
五年？
五年吗……
他现在，还想不到那么远的事。
生活在联邦的人，谁又能随时指望有下一个五年呢？
“这……嘿嘿，自然还有别的原因。他向毒蛇帮出卖了海沙帮的情报，导致我们丢了好几个堂口。我们不可能咽得下这口气。要是真的忍气吞声，我们还混什么帮派。”谭厘的眼中摄出精光，“说起来，这江湖上的事，警察向来是不过问的，这种潜规则，迟警官不会一点都不懂吧。”
迟北辰点了点头:“不错，要真完全是你们帮派内部的事，我倒没什么兴趣。毕竟帮派与公司一个在天，一个在地，向来井水不犯河水。”
“迟警官果然是明白人，一点就透。”谭厘赞赏地点了点头。
但迟北辰脸色陡然一变:“可是这次枪击事件中，却有好几名路入无端受难，轻伤者至少十大半个月不能上班，重伤者更是危在旦夕，命悬一线。这，你们又要如何交代？”
“呵，那只能怪他们命不好了。”谭厘沙哑地笑道，“人活在这个世界上，谁又不会倒霉个几次呢？”
“是吗....迟北辰心下了然，忽又问道:“你们说要和我交朋友？”
“老大是这么个意思。”谭厘说道。
迟北辰步步紧逼，一针见血地问道：“是要和我交朋友，还是想让我们当你们海沙帮的内应？”
谭厘说道:“我们对迟警官的友谊是真诚并不求回报的，可要是迟警官肯以同等的友谊对我们，我们当然也是感激不尽，那就要看迟警官够不够朋友了。”
迟北辰觉得好笑:，“你觉得在大庭广众之下谈这事影响好吗？这边可是还有我的两名同事在呢。”他用眼睛瞟了瞟正与海沙帮众对峙的关启峰与梁宽。
“如果他们愿意闭嘴那最好不过，可老大说他信不过迟警官以外的人，那就只能请他们永远闭嘴了。”谭厘笑道，“反正你们的上官也没指望你们活着回去，真折损上一两个辅警也正常吧。”
梁宽从腰间解下了双截棍挥舞了一下:“呦呦呦，这话我可不能当作没听见啊，是不是啊，老关？”
“会永远闭嘴的人，是你。”关启峰按刀于地，昂首挺胸，似乎根本没把谭厘放在眼里。
迟北辰耸了耸肩:“那好吧，可我还是很好奇，你们为什么就笃定我会答应呢？我虽然没有编制，但好歹是吃公司饭的，为什么你们会觉得我会丢下现有的一切，跟你们去过刀口舔血的生活？”
“因为你不平！”谭厘的话如同晴天霹雳一般响在迟北辰心间。
我，不平？
“循规蹈矩地遵守着那些你根本不认同的规则，行公司的道，执公司的法，做一条公司忠心耿耿的狗，靠着奉献血肉和摇尾乞怜来获得主人的恩赐，这真的就是你想要的？”
“明明在战争中立下了汗马功劳，连半个身子都被炸没了，却什么都没换来，依旧生活在社会底层，3需要低眉顺眼地看人眼色行事，被那些身份比你高的人呼来喝去，你又真的安心吗？”
“看着那些远远德不配位的人每天在大厦顶端坐享其成，而你这样能力超群的人却还要辛苦为了生计忙碌奔波，你心里真的平衡吗？”
“你究竟想要什么？是终日求田问舍，就守着这一亩三分地，靠着恩主的赏赐过活，还是轰轰烈烈地去搏一把，让你的名字成为传奇？”
迟北辰按捺住自己跳动的心脏，审视着谭厘:“这些话不像是你能说得出来的。”
“确实是出自我们老大之口。”谭厘老实说道。
“你们老大叫什么名字？”迟北辰第一次对这位海沙帮的老大感了兴趣。
谭厘说道:“我们老大叫‘海龙王’金圣熹。”
“是个有意思的人，我记下了。只是可惜....”迟北辰抬起头来，“你没法再传话给他了。”
谭厘露出了警惕之色:“迟警官是什么意思？”
“今天的事我是定要有个交代的，你既已亲口承认持枪伤人，我没有理由不带你回去。”迟北辰说着，又指了指关启峰和梁宽，“他们两个是我在队里的兄弟，我又没什么事能背着他们说，更谈不上出卖他们的性命。”
“一切都还可以商量。”谭厘急道。
迟北辰伸出两根手指:“让我来告诉你吧，第一，先把人引过来再包围，这种行为并不叫商量。第二——”
他一把甩下了身上的皮夹克和背心，露出了结实的身躯，和后背上的刺青。
那刺青的图案是五个形态各异的骷髅头，表情分别为“喜、怒、哀、乐、惧”。
“——我不喜欢被人威胁和算计，非常不喜欢！”绚丽的光芒闪烁间，那繁复错综的刺青正逐渐一点点褪去，迟北辰的后背正一点点变得光洁无物。而迟北辰的脖颈上则逐渐涌现出一样东西，璀璨得不可方物。
待到光芒逐渐散去，谭厘才得以看清那样东西的具体样貌——
由五个不同表情的骷髅头组成的项链，缠绕在迟北辰的脖颈间。
这世间有着名为“封印物”的存在，拥有着神秘而强大的能力。封印物根据强弱可分为A一E五个等级，且可以化为刺青布于人体。越强大的封印物，所化刺青面积就越大。而迟北辰的这样封印物化作的刺青，密密麻麻爬满了他的整个后背！这是——
封印物B-084！
冥顽五劣兵！
“老关，阿宽，麻烦你们帮我堵住另两条胡同！”赤裸着上身的迟北辰转头对梁宽和关启峰说道。
“小事一桩。”关启峰站在狭长的胡同口，等待着敌人一个接一个地向自己而来，手已经按住了腰间的刀柄。
“话是这么说，今天的麻烦都因你而起，晚上的酒可得你请。”梁宽身体猛地一个前撞，胡同里的混混如同多米诺骨牌一般倒地，随后一个翻滚，一个混混趁势攻上来，梁宽拔枪在手，“砰”的一枪，那混混“扑”地向前倒，向梁宽压来，被梁宽一脚踢飞，就势又撞倒了两三人。
另一边，“唰”的一声，雪亮的刀光迎面飞出，最前面的帮派份子顿时脸上绽放出一条血线，紧接着身体向着两边裂开，身后的众人无不神色骇然。关启峰缓缓前行，如同闲庭信步般，每一步都伴随着一次挥斩，每次挥斩都有一人倒地。一时间无人能缨其锋。
“呜嗷！”倔倔也在人群中连续纵跃着，连扑带咬，凶恶无比，转瞬间也放倒了两三人。
而迟北辰这边——
谭厘的脸色变得难看：“你……你真想好了要动手？”
“我不是问了你——增添了这么些虾兵蟹将，就能让我感到为难吗？”迟北辰说着，脖颈上的五个骷髅头飞快转动，“超凡者和普通人，上过战场的和只会街头斗殴之人的差别，你很快就会明白了。”
说话间，骷髅头已经停转，正中的一个表情定格为“惧”。
“那真是没办法了。”谭厘说着，身体抢先上前，一只胳膊挥动，腕前的利刃朝着迟北辰斩下。
但下一刻，他只觉手腕剧震，整个身体被巨大的斥力弹飞了出去，忍不住大吃一惊，却看迟北辰手中不知何时竟出现了一面圆形的盾牌。刚刚他的一击正是斩在了之上。
看准谭厘被弹飞的瞬间，迟北辰飞身上前，颈间的骷髅项链再度转动，最终定格在了“乐”。
那盾牌从中间裂开，一分为二，化作两道白光缠绕在迟北辰的双手，竟是化作了一对浮萍拐！谭厘方才从后退中找到平衡，迟北辰便已经来到了他身前，双拐连旋，接连不断地打在谭厘的身上，打得他七荤八素，一时间回不过神来。
一套连招打出，最后一式收招，是迟北辰飞起一脚，狠狠地踢在谭厘的小腹，令他的身体倒飞而出，飞出了狭窄的胡同，撞在了路边停靠的一辆轿车上，直砸得车窗破碎，轿厢整个凹陷下去。
谭厘身边的男人们见当家被打飞，一时间怒吼着上前，想要依靠人数之众来将迟北辰压制。
他们人数虽多，但想要来到迟北辰身前还需经过那条狭长的胡同，现在的他们，在迟北辰的眼中呈一条直线。
骷髅头转动到了“哀”的位置，迟北辰将浮萍拐的两端对到了一起。光芒闪烁间，双拐已经合并拉长，待到尘埃落定时，已变作了一杆长枪。
长枪猛然前搠，将最前面的一人捅了个对穿，随后雄力抱提，手腕一抬，那人的身体便向天上飞去。尽管胡同狭窄不利用长枪发挥，但迟北辰如法炮制，只是不断地突刺，上挑，便有五六人被挑飞上天。
见迟北辰神勇难当，其余几人起了惧心，纷纷向后退了几步，取出身上的冲锋枪朝着迟北辰射击。
迟北辰的长枪再度化为盾牌，一边接下攻击一边向前行，敌人的射击竟是丝毫伤不到他。直到子弹尽数打空，他们终于丧失了心底的最后一丝勇气，大叫着向胡同外逃去。
迟北辰一路向前，走出胡同，来到了一片空旷的空间——这里已是公路之上，但只见往来的车辆，却不见了谭厘的身影。左右搜索间，却看到大约200米左右的地方，谭厘慌张地上了一辆轿车，关上车门，轿车起步，向着远方驶去。
但迟北辰却丝毫不担心他逃走，右臂向上一扬，旋即向下划出一条弧线。脖颈上的骷髅头转动到了“喜”的位置，他划出的那条弧线，已经变成了一张长弓。随后左手作势向后一拉，一支箭已凭空出现在弦上，箭尖的方向正对准那远去的轿车。
“嗖！”箭矢离弦而出，化作了一道流光，正射中轿车的左后轮胎。随着轮胎干瘪下去，轿车顿时车身打滑，原地一个旋转，司机头撞在前挡风玻璃上，失去了意识。
谭厘摇晃着司机的身体，却怎样都摇不醒他。眼看迟北辰步步紧逼，他此刻下车也不是，留在车上也不是，正进退维谷间，却看到了迟北辰颈上的骷髅头再度转动——
两个空洞呈倒三角之状，下颚张开，露出两排牙齿，正是——“怒”之相！
迟北辰将长弓向中间压缩，直到双手并拢，那长弓化作了一道光柱，不断变粗变长，顷刻间，变作了一柄足足与迟北辰等身长、等身宽的巨剑。
“咣当”一声，巨剑砸在地上，引起了大地震动。
下一刻，迟北辰向前奔去，伴随着持续不断的地震，巨剑在他身后拖拽着，将地面划出了一道深深的沟壑，直到他来到轿车近前，使劲全身力气向上斜斩。
“轰！”轿车被一分为二，谭厘的身体先是被轰飞上天，最后又落在远处的地上。
巨剑逐渐缩小，最后化作一点寸芒消失不见。迟北辰的身上，仍只剩下那串骷髅项链。
兼具多种兵器之能，可以在长枪、巨剑、双拐、长弓、盾牌间自由切换，攻防一体，无所不能的神器。
这便是迟北辰的第二件封印物——
强大的B级封印物——
冥顽五劣兵！
迟北辰继续向前走去，因为他觉得一切还没完。光是这样解决不掉谭厘。
果然，待他来到谭厘身前不远处时，却看到谭厘双刃拄地，猛地一个弹跳跃了起来。
迟北辰抽出了匕首和手枪，做好了再战的准备。他纵然有百分百的信心战胜谭厘，却也知道谭厘此时远远还有再战之力。倒不如说，谭厘还完全没有使出真本事。
从两人开始过招到现在，谭厘只有在最开始像模像样地攻击了一下，其他的时候都完全是在逃。若说海沙帮的三当家只有这种水准，那海沙帮也不至于在安藤作威作福这么久。
然而，出乎迟北辰意料，谭厘站起来之后，却是举起了双手表示投降。
“不打了，不打了，我认输。”谭厘完全放弃了抵抗。
迟北辰仔细审视了他半天，确定他没有使诈，于是道：“这就认输？你未免也投降得太快了些。”
“反正再打下去也是输。嘿嘿，老大说了，打不过就投降，不丢人。”谭厘舔了舔嘴唇说道，“我投降了，我愿意为我的所作所为付出代价，接下来就任凭迟警官发落了。”
尽管诧异，但敌人既然投降，没有放过的理由，迟北辰走上前去，用手铐铐住了谭厘那改造为利刃的双手，正拉着他欲走，却突然听到谭厘低低笑道。
“迟警官，我这次组织团伙进行街头袭击，打死一人，打伤六人，可谓罪大恶极。可是你觉得，我会被怎么判？”
迟北辰沉默了。也不等他说些什么，谭厘便又开口说道：
“五年，就五年。死伤的包括毕杨在内都是不受保护的非公民，他们的命就是这样贱，就是这样不值钱。所以这也是我老大的意思，用我的区区五年来赌迟警官的友谊，不亏！”
他就那样接受了迟北辰的押解，却咧开嘴，露出一丝不明所以的笑容。
“五年。五年后，我就又可以大摇大摆地走在街上了。只是不知道到时候，迟警官你还是迟警官吗？你到时候又身在哪呢？”
迟北辰的身体轻轻颤动了一下。
五年？
五年吗……
他现在，还想不到那么远的事。
生活在联邦的人，谁又能随时指望有下一个五年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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